腳步聲停在門前,如花花聽到鍾離廷推門走了進來。

透過腳踏與床榻之間的縫隙,她眼睜睜看著鍾離廷的腳步一點不帶猶豫地朝這邊走來。

前後左右的路都堵死了。她總算深切理解了什麼是“甕中捉鱉”,而且還是自投羅網的那種。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如花花給自己留了點兒餘地,也不等他過來了,自己灰頭土臉地爬了出去。

鍾離廷好整以暇看著她,“這算什麼,自投羅網嗎?”

如花花聽出了他話裡的調侃,臉上頓時一臊,她站起來後踉蹌一步,她自暴自棄地撲進了鍾離廷懷裡。

自投羅網就自投羅網咖,她心甘情願。

輕輕吐了口氣,如花花八爪魚一般抱著他不下來,呼吸微喘,“我不想站了……真的好累阿……”

她的身上跑得都出了一層薄汗,臉頰通紅,看的出來這個累字半點兒不作假。

鍾離廷拿她半點兒辦法都沒了,“那就不站了,不過……”

如花花不想聽,一把按住了他的肩,以口封唇。

才不要聽後面的。不過後來通常都不會是什麼好話。

鍾離廷眸子微動。

他其實只是想說,等下得回去把藥喝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鍾離廷沒躲,沒動,就那般站著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如花花膽不小,但經驗不足,她原以為鍾離廷會反客為主,但是他沒有。

如花花輕輕動了動嘴唇,不得章法的張口咬了他一下。

鍾離廷表面看起來依舊不為所動,實際上心跳已經開始偷偷加速了。

如花花有些受挫,同時卻也更激起了一顆想要征服的心。

她大著膽子輕舔了一下。

隨後微微退開身子,清晰看到鍾離廷睫毛微動了動。

如花花俯在他耳邊,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廷哥,你是不是……不……”

沒等她把剩下的那個字說出口,鍾離廷眸色一暗,突然行動了。

他一手緊攬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位置,將她剩餘的話盡數吞下。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如花花猝不及防地瞪大了眼睛,想說些什麼,一個吻卻瞬間將她吞沒。

呼吸也被盡數掠奪。此時的鐘離廷格外的強勢,事情似乎朝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著。

如花花的腳步忍不住隨著那股子壓迫力緩緩後退,忽然“嘭”的一聲。

如花花得腳後跟撞上了腳踏,身形一個站不穩,往後栽去,手忙腳亂之下她還拉緊了鍾離廷。

隨即,兩人一同栽了下去,發出了一陣嘈雜的聲響。

幸好兩人後面就是床鋪。

鍾離廷的手臂仍舊攬在她腰間,一上一下的位置,分外曖昧。

對上那雙近在咫尺的桃花眸,如花花緊張的呼吸都停止了。

下一刻,鍾離廷卻一撐床榻,一翻身,直接坐了起來。

如花花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她往床鋪裡縮了縮,扯過一旁的薄被,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要睡覺了。”

鍾離廷目光深深地看著她,“這是我的床。”

單是看著她縮在他的床鋪,蓋著他的被子,他就忍不住又有些躁動。

如花花的臉“騰”一下紅了,她連忙爬了起來,倉促間,手指好像碰到什麼微涼偏硬的東西,指尖劃過的時候,她下意識撈起來一看,是塊八卦形的玉佩。

上面清晰刻著一些紋路。

如花花愣了愣,才想起來很早以前自己是見過這個玉佩的,她那時候以為是軍令的,但畢竟在軍營摸爬滾打這些年,她早知道這個不是軍令了。

可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她以前覺得這上下刻的是蛇,可細看之下,好像是有爪子的。

是蟒?

一根指頭,兩根指頭……

如花花還沒看清,迎面一雙手忽然將玉佩抽了過去,隨手扔在床裡。鍾離廷彎唇笑了笑,“這是不想走了?”

如花花的思緒還停留在剛剛。

如果是四根指頭,那應該就是蟒吧?

文武官員服飾上是可以配蟒的,但中容有拿玉佩證實官員身份的事情嗎?她也不懂這些。

鍾離廷在她額頭輕彈了一下,“在想什麼,傻了?”

“我,我要回房間了。”如花花縮了縮脖子,跳下了榻,她剛想推開鍾離廷逃回自己房間冷靜一下,就被鍾離廷逮住了。

鍾離廷扶住她的肩,並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很認真的與她道,“等仗打完,我們就成親。”

話題像是陡然嚴肅起來。如花花跟著靜了下來,她眉頭微擰,顯然不是恨嫁,而是有些擔心,“要打到什麼程度,才算結束?”

她不懂,是非要爭個你死我活才能算結束嗎?

鍾離廷面色很淡,他微微垂眸,似乎是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如花花又問,“一定得打仗嗎?”

鍾離廷輕撫了撫她的腦袋,“沒有人喜歡打仗,但有些事情是避無可避。”

如花花悶悶應了一聲,情緒顯而易見的低沉了下來。

鍾離廷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要去為那些還沒發生的事情糾結難過,事情到了眼前,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如花花吐了一口氣,心底微微放鬆了一點兒。

他說的也沒錯。為什麼要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難過,白白犧牲了今天的快樂。

耳畔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隱隱約約有敲門聲響起。

敲的卻不是他們這個房間的門。

鍾離廷出手替如花花理了理她微微凌亂的衣衫,道:“應該是藥送來了,回去把藥喝了。”

如花花推門出去,果然看到館驛裡的侍從端著藥站在門前,正準備在敲門。

聽到動靜,侍從回頭,有些驚奇地看了看四周。

送錯房間了嗎?他明明記得就是這個房間呀。

“這裡……”如花花朝前走了幾步,準備先把藥喝了,她指尖還沒碰到藥碗,就被背後一雙大手端了過去。

鍾離廷無聲擺了擺手,示意人退下。

侍從端著托盤,行禮後安靜告退。

如花花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鍾離廷,“藥你也搶?”

鍾離廷垂眸,“燙的。”

侍從是剛熱好就掐著點送來了,湯藥溫度完全還麼降下來。

若是讓她端過去,肯定想也不想就往嘴裡灌。

鍾離廷推門進去,將藥碗給她放到了房間桌上,事無鉅細的交代,“過會兒再喝。”

如花花頓時一噎,“我又不傻……”

鍾離廷笑:“也沒見多聰明。”

如花花:“……”

頓了頓,她帶著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哄哄我嗎……”

時間也不早了,鍾離廷說完,便準備離開了,路過如花花時,他的手在她腦袋上輕揉了一把,“好好休息……寶貝。”

如花花耳尖一燙。

回過神時,鍾離廷已經走了,還貼心的幫她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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