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偏過頭,掩下心虛,若無其事道,“你不是都抓到了嗎?我只是怕你將人弄死了。”

花以朝蹙眉。目光看向她的眼睛。

她的眼底乾淨透徹,像是什麼都沒隱藏。

“……倒真想弄死幾個。”頓了頓,花以朝有些惡聲惡氣地說道。

當時糧草被燒,正在氣頭上,他沒將人千刀萬剮都是好的了。

“你殺了他們?”如花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他。

“沒有!”見她這般緊張那些人,花以朝忍不住有些煩躁。

也虧當初花以夕猜到了什麼,怕戰場上的人真的是她,若殺了她的夥伴,無疑是在他們之間又劃下一道不可磨滅的鴻溝。

長這麼大,他也是頭一次這般投鼠忌器,偏這小丫頭半點兒不領情。

花以朝心裡真是說不出來的鬱結難受。真想扒開這丫頭腦袋看看是不是缺根筋。

“目前還沒殺,”花以朝頓了頓,忍住脾氣,繼續說道,“你若是不聽話,我就一天殺一個。”

如花花的精神瞬間緊繃起來,她一臉的戒備,“你敢!”

…他不敢。

深呼吸了幾個來回,花以朝才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就要看你了。”

這就繞回了剛剛的問題上。

對此,如花花沉默片刻,才道,“你說話算話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花以朝揚起眉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如花花咬了咬下嘴唇。這般交易,怎麼看都是她佔便宜。

一個人換五個人,她也不吃虧。她實在該慶幸自己還有這種價值。

可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也還是讓她心下難掩鬱悶。

“我答應你。只要不傷天害理,我都聽你的話,你放了他們五個人。”只思索了片刻,如花花便垂下睫毛,輕聲道。

花以朝早已經摸準了她的心思,也猜到了她會鬆口。可見到她真的為了旁人這般犧牲小我,委曲求全的模樣,花以朝內心還是一陣地憋悶。

而且……傷天害理?

花以朝忍不住扯了扯唇角,視線在她彷彿受了委屈的面上掠過,臉上閃過一絲名為鬱悶的情緒。忍下情緒,他玩笑一般,語氣輕漫道,“哥哥可不捨得。”

他說著,輕輕抬手要去摸她的腦袋。

“你不是我哥哥。”如花花不想被他摸頭,偏了下腦袋,避開了花以朝的手。

花以朝那隻大手一下頓在了半空。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如花花就算是再遲鈍,也能察覺到不對了。她摳了摳手指,悄悄抬眼,小心看了眼花以朝。長長的睫毛不由自主地撲閃著。

花以朝眉毛擰了一下,眼底透著些晦暗不明的神色。

半晌,他似是無謂地聳了聳肩,將那隻手才收了回去,“那真不好意思,你這輩子,有,且也只能有我這麼一個親哥了。”

如花花用力咬了咬腮幫子。心口悶悶的,她想說些什麼的,又實在軟不下來性子。

可面上帶著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歉意。

頓了頓,如花花默默向前走了一步,她低著腦袋,放輕聲音,“給你摸,你能放了他們嗎?”

稀罕。

花以朝真真氣得胃疼,他抬手捂住胃部,險些就氣笑了。

什麼你我他,聽著就讓他來氣。

她這幅不情不願,彷彿被逼迫著的模樣,好像是他在壓良為賤一樣。

“叫哥哥。”花以朝沒動手,而是看著她道。

說著威脅的話,他的神色卻透著幾分寂涼,彷彿他才是受了欺負的那個。

如花花瞪大了眼睛,有些愣愣地看著花以朝。

這並不是什麼苛刻的條件。可她自覺都“這般年紀”了,真的分外抗拒這兩個字。就是叫廷哥她現下都不一定輕易叫的出口,更別說這樣叫一個對她而言的生人了。

她噎住了。半晌,她才嚥了口口水,神色有些慌張,“你,你先放了人再說。”

“小月牙,現在可不是跟哥哥提條件的時候。”他說話時面上帶著幾分淺薄的笑意,聲音卻沒有什麼情緒。

如花花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的確,她如果想救人,唯一要做的就是討好他,讓他鬆口。

世界上就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的。更何況花以朝的要求不痛不癢,且合情合理。

她只是一時覺得自己有些難以適應。

如花花慢慢的放下了殊死抵抗的情緒,收起了渾身的尖刺。

她抿了下嘴唇,微微抬起眼簾,一雙黑亮的鹿眼清澈見底,分外的乖巧。

“哥……”她捋開了打結的舌頭,輕聲喊道,“哥哥。”

花以朝靜了良久,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透著幾分柔和,“真乖。”

她是個人,並不是什麼小貓小狗的,就算是骨肉親情,忘記了,也是需要慢慢培養的。花以朝是自認是有這個耐心的,前提是她願意配合。

二人的鋒芒在這一刻都暫時收了起來。

很意外的,看著花以朝那雙眼睛裡複雜的情緒,如花花居然沒忍心當即提條件煞風景。

她潛意識地相信這個人是會說話算話的。

忽的,如花花忽然感覺到了地面有些微震的感覺。

那動靜很小很小,幾不可察,肉眼都看不出來。但是軍營中的訓練讓她對這樣細小的動靜有幾分敏銳。

樹梢上停留許久的鳥兒躁動地飛了起來。

這應該是有大批人馬奔襲造成的動靜。

果不其然,立刻,這邊放哨的人就跑了回來,“侯爺,巴陵城那邊有人過來了,看樣子,大估摸著得有幾千人。”

如花花猛地回過了頭。

廣闊的地面,其實什麼東西也看不到。

但是她知道,一定是他來了。

如花花真的想看他一眼的,可還未來及反應,她後脖頸突然就捱了一下。

很明確的疼痛,緊跟著眼前一黑,像是脫離一般,所有的景象都化成了朦朧虛無的彩塊,眩暈感將她整個包繞起來。

最後關頭,她只聽到了零星幾語,低低的,聽不太真切。

“誰讓你動手的?你……”

“侯爺……來不及了,……耽誤,我們……人太多,我們要趕緊撤。”

再也支撐不住,瞬息之後,她的身體隨著眩暈感無力地向後倒了下去。

有人將她撈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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