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纖細的身影隨著大漢消失在了牙行的木門後,不遠處的巷子口才緩緩走出一道筆挺的身影。

長身立在巷子的暗影下,他的目光定在牙行緊閉的陳舊木門上。

一側,一衣著布衣的男人從後走了出來。男人偏了偏頭,也往那邊看了一眼,才納悶地開口問道:“少主,人家門都關上了,您看什麼呢?”

他就奇怪了,那邊不就一張光禿禿緊閉的木門嗎?還能看出花兒來,還是怎麼的?

鍾離廷微偏頭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而後收回目光,淡淡地轉過了身。

鍾離廷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地道:“去看顧好她,若是少一根寒毛,你也不必再來見我了。”

聽到鍾離廷這樣的話,十一深吸了一口氣,忙往前追了兩步,微有些急切道:“少主,您若是不放心,幹嘛還讓人去,不如直接讓屬下去試試……”

暗中保護一個人可比直接讓他偷解藥難度還要高。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刀的速度。

鍾離廷頓住步伐。

這些暗衛都被他那母親慣壞了,素來不知道什麼是令行禁止。

好在鍾離廷對身邊人素來不苛刻,他回過身,淡淡道,“人心未集,方且破觚斫雕。”

十一噎住:“少主,您明知道屬下是半個文盲……”

“多讀書。”鍾離廷睨了他一眼,道,“鳥兒長大了,翅膀硬了,總要讓她自己飛的。”

十一不由撓了撓頭:“可週饒的營地的防守定不會差到哪兒去,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

鍾離廷回頭輕睨了十一一眼,一字一句,面無表情地道,“她不是弱女子。”

“可是,少主您不還是不放心她?”

“我沒有不放心她。”鍾離廷淡淡道,“我雖然讓你跟著她,但她想做什麼便由只管她去做,若她沒有危險,你不必出手,也別讓她發現。”

十一點了點頭,又忍不住道,“少主您……是不是對她關心太過了。”

鍾離廷:“我對所有手下都一視同仁。”

十一不由道:“……遠的不說,您對屬下肯定不這樣……”

鍾離廷,“……”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許的尷尬。

十一摸了摸鼻子,抱拳躬身道,“公子您放心,屬下一定把人看的滴水不漏。”

“行了,去吧。”鍾離廷徑直轉身而去。

……

如花花隨著那漢子入了牙行。

漢子帶著她穿過層層院落,最後入了間專門女子居住的庭院。

這牙行從外面看門戶不大,但從裡面看起來也並不小。入了內院,間或還能看到一些美貌女子再練習舞藝,也聽到些婉轉的歌聲琴聲傳出。

那漢子是這邊牙行的一個小頭目,指著能用她撈一大筆,讓人騰了院子裡上好的房間給她,還讓她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如花花自然是沒什麼要求的。

那漢子卻怕她是個四體不勤,還要調個丫鬟來照顧她起居,如花花好不容易才推辭掉了。

沒有別的事情,簡單交代了幾句,囑她好好休息,漢子便直接離開了。

如花花在屋裡轉了一圈。

房間收拾得十分好,所有東西都是現成的,房間的擺設處處透著精緻,甚至連地上鋪的都是綢緞。這裡最細緻的還要數屋裡的妝臺,紅木大果描金的妝奩裡,胭脂、香粉、唇脂,青黛等等一應俱全,旁邊還整齊擺著各種玉簪金釵、手鐲耳墜之類。

但如花花無暇去擺弄這些,如果是可以,她恨不得現在就插雙翅膀飛進健康城。

郡守府的府醫說,六陰蛇厄毒會在六天後發作。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刨去今天不算,留給她的時間也只剩下短短四天了。

她推開窗欞靜靜往外看了一眼。這裡雖然是女子居住的院落,但各個出入口還是有武夫把守著的。

看來,這牙行的防守也不一定有她想的那般鬆懈。等入了健康城,還不知道好不好脫身。

如花花蹙了蹙眉,但現在想這些也無用,聽著外間傳來的各種絲絃琴音,如花花洗漱後和衣躺在了繡榻上。

不知不覺她便睡了過去,但處在這樣的陌生環境裡,即便睡著,她心底還是存了一半的警惕心。

清晨,在夏日的晨光剛剛透過窗欞映入室內,隨著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如花花驀地從榻上坐起了身。

她看了眼半開的窗欞,外間天色已經亮了,但又未完全亮起,此時應該最多是寅時末。

還早。

隨之門扉輕動,木門被人從外推了開。

偶爾,一穿著鮮豔,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推門緩緩而入,行走間帶著一陣淡淡的幽香。

如花花立馬穿上繡鞋,下了繡榻。

“你就是昨日新來的姑娘?”那婦人如入無人之地一般,不用人招呼,徑直提著裙裾款款坐於室內的桌前,而後不疾不徐地問了一句。

如花花隨便理了下睡了一夜的頭髮,抬步走了過去,“是我。”

婦人緩緩道:“我是這間牙行的小管事,這院裡的姑娘都歸我管,你可以叫我一聲荼姐。”

如花花乖乖喊:“荼姐。”

荼姐淡淡“嗯”了一聲,仰頭看著那張冶豔的小臉。

因為初醒,面前人五官清清透透的還未來及上半點脂粉,卻明豔得宛如上了妝一般,還有那纖細窈窕的身姿,算不上豐腴,卻自有一番少女的曼妙。

這般模樣,若是再長几年,體態只會更添嬌媚。

半晌,荼姐點了點頭,似是很滿意,又道:“姑娘,轉一圈我看看。”

轉圈?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

如花花聞言頓了頓,然後在原地飛速轉了個圈圈。

那動作快的對面人基本沒看清,只瞧見衣袂飄飄了,一眨眼她就已經重新站定了。

荼姐,“……慢一些。”

“哦。”

如花花垂下腦袋,手指攥住一截裙襬,而後慢吞吞的轉了一個圈。

“再轉一圈。”

如花花又轉了一圈兒。

那一舉手,一抬足,衣襬隨著動作微微晃動,體態自帶著些風流。

荼姐將人體態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的確是好貨色,半點不落俗氣。

荼姐問了句,“出身如何?”

聽說是富人家豢養的,也不知是篳門圭窬的寒門出身,還是犯了罪被罰入奴籍的千金。

看那儀態,她倒覺得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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