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廷垂眸掃了一眼,“這是之前傷的……又傷著了?”

如花花老實點頭。

對付那群刺客時就有點抻著了,後來又爬高上低的,就又傷著了。

“我看看。”鍾離廷扶她在椅子上坐下,抬手去撩那截褲腳。

他的手剛碰到那一截褲腳,就聽到如花花張口“啊”了一聲。

鍾離廷抬起眼簾,眸光直直地盯著她,面無表情道:“我還沒碰到。”

他剛剛頂多就是碰到了她一點兒衣角。

如花花:“……我就是提前練習一下。”

鍾離廷:“……”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一個酒鬼計較。

深吸一口氣,鍾離廷伸手撥開了那截礙事的褲腿,下一秒就看到裹在小腿上的白布殷紅了一片。

眉頭微微擰起,鍾離廷道,“說了讓你好好待著養傷,腿不想要了?”

不然,就這點兒傷早該癒合了。

“疼……”如花花可憐的抽噎。

其實這會兒倒也不疼。

她就是抓著一示弱鍾離廷就心軟這點兒靈活運用。

“我看看。”鍾離廷抬手解開了那鬆鬆繫著的白布。

經過一天的時間,創口處已經結了一層血痂,邊緣裂開了一點兒,微有些往外滲血。

如花花隨著他的目光低下腦袋往自己小腿上掃了一眼,小臉不由一皺,嫌棄道,“好醜的蜈蚣……”

她說著,伸手就要去抓。

鍾離廷瞧了一眼,那雪白的一截小腿上一道蜿蜒窄長的暗色血痂,不仔細看,倒真像條蜈蚣。

這會兒智商基本為負的如花花更是一心認準了那是條蜈蚣。

鍾離廷微微一驚,當即抬手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去抓傷口。

如花花不依,愣是吵著要去捉那條蜈蚣。

鍾離廷不堪其擾,忽然想到什麼,將她手一併,一手抓住,另一手從袖袋中摸出了一塊冰糖,徑直填入她口中。

他今天出門騎的馬,隨手便抓了一把,餵馬沒喂完,這是剩下的。

“唔?”舌尖忽的一甜,如花花鬧騰的動作頓時頓住了,她忍不住咂了咂嘴,齁甜,心底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遲遲想不起來哪裡不對。

鍾離廷見她老實了,便又幫她清潔了傷口,見結了血痂,便沒再給她包紮。

“行了,今天澡也別洗了。”

醉成這樣,回頭再睡死在浴桶裡。

鍾離廷直接將人拎到了榻上一字一句道,“好好反思一下,明天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如花花本就醉意熏熏渾渾噩噩,一沾上柔軟的床鋪,沒多久便擁著薄被睡了過去。

反思什麼的,壓根不存在的。

因為宿醉的緣故,她這一覺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幾乎是被自己滿身的酒氣燻醒的。

衣領上本就灑了些酒漬,又經過一夜的發酵,那味道都快滲透面板醃入味了,連她自己聞著都不僅嫌棄自己。

如花花顧不上其他,慌忙讓人幫忙打了水,裡裡外外把自己洗了三遍。

直到身上沒有那些奇怪的味道了,她才放下心。

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但洗完澡她的大腦跟著一空,她就更加想不起來了。

剛洗得香噴噴的、嶄新新的,就有人登門了。

“餓了嗎?”

鍾離廷手中拎著食盒,徑直邁著一雙長腿跨過了門檻。

“廷哥……”盯著他進門,如花花有些遲鈍地喊了一聲。

鍾離廷應了聲,又問了一遍,“餓了嗎?”

聞言,如花花不由捂了捂肚子,雖然已經很晚了,但她這會還真不餓,甚至還隱約有點反胃。

搖了搖頭,如花花老實道:“不餓,沒什麼胃口。”

喝那麼多酒,也難怪。

鍾離廷瞧了她一眼,有些涼涼的開口道,“喝那麼多酒,該!”

如花花:“……”

清醒狀態下的如花花無言反駁。

若是換做昨晚的她,定要拎出他“吃花酒”這條好好理論理論。

廷哥怎麼知道自己喝了許多酒?莫不是她身上還有味道?

如花花不由偏過頭在自己身上聞了聞。

好像沒有味道呀……

“知道你沒胃口,我讓人煮了罐牛乳羹。”鍾離廷徑直入內,在桌前放下食盒,利落的從中將裡面的小湯罐取出來。

如花花立即湊了上去。

“哪裡來的牛乳?”

她是知道的牛乳的。

但這一向是稀罕物,至少尉州軍營裡是沒有的。

這東西好像一向只供給上面吧?

鍾離廷:“撿的。”

如花花嘴巴一扁,“我們難道已經窮到要撿東西吃的地步了嗎?”

鍾離廷:“……吃你的,哪兒來那麼多問題。”

巴陵是有牧場的,雖然牛乳一般都是製成酥酪供給宮裡,但難免天高皇帝遠,各層也會有剋扣,他這新官上任,底下自然巴巴的把最新鮮的供上來了。

鍾離廷深諳這些規則,也知道是官府常態,對於這些並未和她多言。

“哦。”如花花給自己盛了一碗熱牛乳,老實的坐在桌前喝。

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鍾離廷的唇邊。

那裡有一道雖然細小,但看起來卻很顯眼的傷痕。

誰能傷的了他呀?

而且看起來,那好像是咬痕……

她“咕咚”一聲吞了口中的牛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處,大膽問,“你嘴上……”

聽她忽的提及這些,鍾離廷下意識抬手摸了下唇角,那裡已經結了一道細小的痂,摸起來有些癢癢的。

再對上她的目光,鍾離廷心頭莫名蟄了一下。

他猛地放下了手。

看著鍾離廷好似有些心虛的樣子,如花花頓時有些狐疑地皺起了眉頭。頓了頓,她遲疑地問道,“……那是你自己咬的嗎?”

就算是想吃肉,這咬的也太狠了吧?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咬傷的,到現在還能看出邊緣是有點兒腫的。

鍾離廷:“……”

他是有病嗎,他沒事自己咬自己?

聽著如花花那句話,鍾離廷臉色頓時就變得精彩了起來。

他審視地看著面前的如花花,似乎想從她面上尋出一些類似裝傻不認賬的蛛絲馬跡出來。

可是沒有。她的眼神的確十分無辜。

所以,她這是真把昨天晚上的犯罪事實忘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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