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帶著橘色的溫柔籠罩住山野,鍾離廷就在漫天的溫柔裡醒了過來。

剛睜眼時,鍾離廷的視線帶著些許的怔然,很快,便飛速轉了一圈,直到視線捕捉到小孩的身影,他的眸子才逐漸定了下來。

如花花安靜的坐在他面前不遠處看著他,手裡緊緊捏著袖箭。

鍾離廷注意到,她手裡的那支袖箭裡的箭已經空了。

“怎麼了?”他開口的同時,眼睛飛快的掃了一圈。

如花花還沒說話,鍾離廷就看到在兩人不遠處,有一條手腕粗細,周身棕色黑紋,被短箭扎穿了頭顱的大蛇。

那條大蛇沒死透,還在地上掙扎蜷縮。

鍾離廷眸光一凜,利索起身,幾步上前踩住七寸把短箭拔下,而後將蛇遠遠拋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他兩步走到如花花面前,“怎麼不叫我?”

如花花臉色有些白的抬起頭,她用力閉了閉眼,才遲緩道,“……哥哥在睡覺。”

她不想叫醒他,想要他多休息一會兒。

鍾離廷接受了她的善意,眼睛上下觀察著她:“蛇咬到你了嗎?”

如花花搖了搖頭,“沒有。”

鍾離廷鬆了口氣,又問,“嚇到了?”

如花花抬起頭看著他:“……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真的很厲害的。”

最開始的時候,當看到那條蛇懸在鍾離廷頭頂,嘶嘶的往下吐著紅信時,她其實是有些怕的。

但當她反應過來時,她的手已經抓了上去。那黏膩冰涼的觸感,到現在也依舊如蝕骨之蛆一般貼著她。

鍾離廷給小孩留了面子,假裝沒看到她煞白的面色,跳過話題,朝她伸出手道,“起來吧,地上涼。”

如花花把手在衣服上使勁蹭了蹭,這才伸了過去,任由鍾離廷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站起身,如花花一低頭看到了鍾離廷的腰間:“哥哥的腰帶好了誒?”

鍾離廷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餓了嗎?”都一天了。

如花花立即點頭如蒜。

“可憐見的,餓一天了,可別再長不高了,”鍾離廷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們晚上吃蛇羹?”

聞言,如花花驟然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我好像突然也不是很餓了,哥哥。”

鍾離廷一本正經:“那就留著明早吃?”

如花花:“我明日也不餓……”

“那麼大一條蛇,夠吃幾頓了,你喜歡清蒸還是燉湯?”

如花花頓時有些羞惱了:“哥哥!”

“好了,”鍾離廷笑了,“去把披風穿好,上馬。”

鍾離廷彎腰拾起披風,抖了下塵土,轉手拋給如花花。

如花花仔細繫好了披風帶子,小聲問,“哥哥,我們這是要回去了嗎?”

鍾離廷看她,“嗯,不想回去?”

“也沒有,”如花花小聲嘀咕了一聲,“就是覺得難得出來一趟。”

聞言,鍾離廷微一沉吟,“……其實也不急著回去,今日是元朔,城裡沒有宵禁,我要是沒記錯,應該徹夜都有廟會的。”

廟會?

如花花一下來了興趣,有些好奇的問道:“什麼是廟會?”

鍾離廷想了想:“就是一些特殊的日子,寺廟內外會舉行祭祀燒香祈禱之類的活動,應該還有燈市歌舞之類的表演,因為去的人多,外圍就有很多商販伺機趕去,賣各種吃食和小玩意,通宵達旦的,還挺熱鬧的。”

中容是有宵禁的,但在一些特殊節日會依例解除宵禁,好多街市都徹夜長明。

如花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廟會有很多吃的嗎?”

鍾離廷垂眸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很餓嗎?”

如花花咬了咬嘴唇:“……那,那也是可以勉強吃一點點的。”

“好,那就只吃一點點。”鍾離廷微微一笑,翻身上馬,又伸手去拉她。

相比來時的速度,他們這會兒的慢了很多。鍾離廷也不急著走,慢悠悠騎馬去了城裡。

待入了城門,越往裡走人就越多起來,鍾離廷找了個地方存馬,然後步行領著如花花往廟會去。

廟會越往裡就越熱鬧,街道兩邊燈籠高高掛著,四處都是一派火紅惹眼,各色鮮明旗幟廣告迎風高飄著,到處都是人擠著人,層層疊疊熙熙攘攘的,空氣裡洋溢著熱鬧,年味十足。

聚集人群最多的就是廟會上的各種表演,各種雜耍,舞獅、戲曲、歌舞等等,有的戲臺子搭的特別高,人站在外圍也能看到。

如花花一錯眼,就看到不遠處一人端著個長長的火把,一個翻身的花架式,起來時忽然對準火把,嘩的一下,從口中吐出一長串火龍出來。

“哇塞……哥哥,哥哥!”如花花瞪大了眼,十分震驚的拉了拉身旁鍾離廷的衣袍,她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的喊了一聲,“那個人會吐火誒,他好厲害,我們去和他學一下吧!”

這個技能很不得了,這要是真被她給學會了,以後她豈不是隨口就能生火了,想想就覺得厲害。

鍾離廷順著她指的方向掃了一眼,“人家的看家本領,能教你?”

如花花摳了摳手指,“那我拜他為師不行嗎?”

那可是吐火誒……

“那你還不如拜我,”鍾離廷興致缺缺的道,“吐火是因為嘴裡含的有東西,一般是用松香粉的多些。”

“……這樣子阿。”如花花喪氣的垂下了腦袋。

原來不是那個人會吐火。

可她剛剛是真的想拜師學藝的。

如花花沒有失落太久,各種奇門遁甲之術不止一家,很快,她的目光就又被遠處的景象嚇到了。

那是一箇中年男人,正仰著頭,大張著嘴,將一把長劍從口中慢慢塞進去。

眼看著那人塞的幾乎只剩一個劍柄,如花花瞠目結舌的驚歎著:“哥哥,哥哥!你看啊!那邊那個大叔,他居然把那麼那麼長的劍給吞進肚子裡去了!”

鍾離廷微微抬了下眼,“嗯。”

“啊啊啊!哥哥,你看他又吞了一把!”如花花忍不住張了張嘴。十分敬佩,“他這樣肚子不疼嗎?不會死人嗎?”

那麼長的劍,該有多疼啊。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都是練出來的。”

如花花揚起了脖子,用手指比劃著試了試,忍不住有些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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