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梅因為喝了酒,臉還是紅紅的,這會兒走下樓梯對著兩人解釋道:“他們也剛走不久,之棟睡著了,我剛送樓上去”。

李學武點點頭,對著周亞梅道謝道:“謝謝,辛苦了”。

周亞梅笑了笑,道:“不用這麼客氣吧?”

顧寧將手錶的盒子送到了櫃子裡,轉身對著李學武說道:“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李學武看了看顧寧,他理解顧寧突然出現的這種情緒變化,點點頭,同意了。

周亞梅也是關心地看了看顧寧,問道:“晚上回來吃嗎?”

“不了”

顧寧微微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吃過晚飯後我再回來”。

“好”

周亞梅見李學武先出門了,走過來拉住顧寧的手捏了捏。

顧寧則是點點頭,表示理解了周亞梅的意思,隨後跟著李學武出了門。

李學武很理解顧寧的心思,但他沒有什麼話來安慰她,這個時候的顧寧也不需要他的安慰,顧寧需要的是母親。

把顧寧送到家門口,跟小齊打了聲招呼便掉轉車頭離開了。

在路上將手裡有的布匹放在了後座上,徑直開去了李廣年家。

李學武敲了幾下門見沒有動靜,直接踹開了往裡進。

這老頭兒別不是特麼今天上路吧,那可熱鬧子了。

李老頭兒每天早上起的早,上午遛彎兒或者鍛鍊,下午雷打不動是要睡個美美的覺的。

一般都是兩點睡,五點醒。

可這會兒聽著外面像是打雷了似的敲門聲,隨即便是窟冬一聲踹門聲。

這特麼聽著怎麼跟當年鬍子進城一般?

怕不是那天的治安隊又來找麻煩了吧!

等他著急忙慌下了地,磕磕絆絆跑出屋,卻是有些迷湖地看著拎著袋子進院兒的李學武。

“怎麼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

“你怎麼又來了?”

“……”

李學武將拎著的袋子放在屋裡,道:“什麼叫又啊,不是您叫我來的嘛!我敲門見沒動靜,還以為您駕鶴西遊了呢~”

老頭兒詫異地問道:“我什麼時候叫你來了?”

“嘿!您不會老湖塗了吧~”

李學武眯著眼睛看了看老頭兒,給老頭兒看得一愣一愣的,隨即走出門又去車上取了一趟,這才算把所有的布料送進了屋。

老頭兒看了看地上的袋子,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李學武。

“你是來送布料的?”

“那難道還是來送您的?”

李學武看著發愣的李廣年,問道:“您不會不記得上午我跟您這兒訂了衣服的事兒吧?”

李廣年看了看李學武,道:“你看我像是老年痴呆的樣子嘛?”

“像”

李學武咧咧嘴,點了點頭,就在老頭兒閉著眼睛要翻臉的時候說道:“但願你沒有忘記裁縫的手藝”。

老頭兒也跟著咧了咧嘴,整理了一下心情,隨後說道:“我是記得你跟你媳婦兒在這兒定了衣服,可咱們不是約好了嘛?”

“是啊”

李學武點點頭,鬆了一大口氣,道:“萬幸您還記得這件事”。

老頭兒吊著眼睛懷疑地看了李學武好一會兒,這才問道:“咱們怎麼約好的?”

李學武這會兒又懷疑地看了看老頭兒,想要確定一下這特麼是疑問句還是肯定句。

要是疑問句,那這老頭兒妥妥的老年痴呆了。

李廣年看著李學武咬了咬牙,道:“我沒老湖塗!”

“好,好,我知道”

李學武怕他咬人,點頭道:“咱們不是約好了,定下衣服樣子,我來自備布料”。

“好”

老頭兒抿著嘴點頭,繼續問道:“那咱們約好的是什麼時間?”

“週日啊”

李學武很是確定地說了一句,隨後懷疑地問道:“您忘了?”

“我沒忘!

!不要用看老年痴呆的眼神看我!”

老頭兒瞪著眼珠子看著李學武問道:“可你嘴裡的週日不應該是下週日嗎?!”

“我有說下週日嗎?有下字?”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我好像明確地說了,週日,代表的就是今天”。

老頭兒愣愣地看著這個小子,他無言以對了。

特麼的今天就今天,說特麼什麼週日啊!

李學武看了看老頭兒的表情,往裡屋看了看,問道:“幹啥?私會老太太呢?怕我撞見?”

李廣年無語地看了看李學武,心平氣和地說道:“就算咱倆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仇,可你也應該等我把你的衣服做完再來氣死我吧?”

“呵呵,瞧這話讓您說的”

李學武笑著指了指地上的兩個大袋子說道:“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採買的,剩下的就交給您了,多辛苦”。

老頭兒心氣兒順了順,終於聽見了一句人話了。

“如果覺得我辛苦的話,下次別這個時間來了,也別踹門了”

“好”

李學武笑著答應了,隨後跟老頭兒眨了眨左眼,一邊往出走一邊說道:“我會幫你保密的,老太太的事兒”。

李廣年再想罵李學武孫子的時候,卻是發現這小子已經出門了,當他追到房門口的時候汽車的聲音已經響了。

一口氣堵在胸口,老頭兒差點兒原地西去。

撫著胸口喘了喘氣,低頭看向地上的兩個大袋子。

不耐煩地開啟了,抽出布料看了看。

“嘿,這小兔崽子,還特麼真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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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來了?”

顧寧進院兒的時候丁鳳霞並沒有發現,都等顧寧進屋換鞋了,丁鳳霞才從沙發上轉過身來看。

“哦,就是想回來了”

顧寧有些不善於跟家人表達感情,低著頭說了一句便繼續換鞋了。

丁鳳霞看了斜對面的大兒媳一眼,試探著問發生了什麼。

穆鴻雁也有點兒懵,如果今天上午和下午她沒有看到顧寧的笑容,一定會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

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了,除非她猜對了。

但是她猜到的不能跟婆婆說,因為這是站在兒媳婦兒的角度考慮的,如果說了,那婆婆一定會想到她這麼說,一定是覺得婆婆給她受氣了。

呀!

穆鴻雁覺得自己掉進怪圈兒裡了,有話不能說,憋得難受。

丁鳳霞從兒媳兒這兒沒有得到答桉,起身看向走過來的閨女。

“跟學武鬧彆扭了?”

她能想到的,也是最先想到的便是這個,不然閨女為啥是現在這麼個情緒?

“沒,挺好的”

顧寧跟母親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沙發邊上,走到了母親身邊。

丁鳳霞瞬間就明白了女兒的心情,任何一個將要出嫁結婚的女兒家都會有這種心境。

“跟媽說說,下午都去哪兒逛了?”

丁鳳霞一邊說著,一邊去拉閨女的手,想要拉著閨女一起坐下。

可拉住顧寧的手後,卻是感覺顧寧手腕上有東西。

閨女可是一貫不戴首飾的。

等顧寧挨著她坐下,丁鳳霞這才發現閨女的手腕上是一塊兒女士手錶。

“學武送的?”

丁鳳霞有些好笑地看著閨女,心想著不會是得了禮物回來跟自己賣乖的吧。

再一想,閨女實在不是這個性格,所以也只是逗著問了一句。

顧寧很坦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側著身子倚靠在了母親的懷裡。

這一下卻是讓丁鳳霞矇住了,多少年了,閨女多少年沒這麼親近自己了。

穆鴻雁也是有些驚訝,隨即便是心疼。

她真的是心疼小姑子,這得是在李學武那個臭小子那兒受了多大的委屈,這才回家來找婆婆撒嬌的。

顧寧沒有說話,就這麼慢慢倚躺在了母親的腿上,自己也將腿搭在了沙發上。

隨後便是閉上眼睛,好像要睡覺一般。

丁鳳霞身子有些僵硬的不敢動,深怕驚擾了此時的閨女一般。

穆鴻雁有些受不住,不忍再看下去,悄悄起身拿了薄毯給小姑子蓋上,自己則是去了書房。

顧寧一直沒有睜開眼睛,就這麼躺在母親的懷裡睡著了。

丁鳳霞低頭看著閨女好像嬰兒般的睡姿和表情,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疼。

為人父母的,哪有不心疼自己閨女的,即使女大當嫁,可這也是母親的心頭肉啊。

日光西斜,客廳裡安靜了下來,顧寧的心回到了溫暖的港灣,一切都變得風平浪靜了起來。

世間爹媽情最真,

淚血溶入兒女身。

殫竭心力終為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

婁父再見李學武的時候也是這種心情。

對面兒這個小子即使有萬般的不對,他也得盡心扶持和幫助著。

不僅僅是他一家人的未來,更代表他一生的追求和成績。

“上次小娥跟你說了吧”

婁父看了看李學武,這會兒飲茶的李學武倒有一番風度。

當然了,他並不是說李學武面善。

自從他們兩個進了茶樓,大廳裡的談話聲便是為之一靜。

等兩人上了二樓,樓下傳來了更緊密的言談聲。

“我的那個朋友”

婁父輕笑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道:“你的想法是對的”。

李學武點點頭,看了看茶樓裡的擺設,想著以後是不是也在俱樂部設定這樣的雅間,便於談話。

“最近忙嗎?”

“我嗎?”

婁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忙什麼?釣魚?下棋?閒聊天?”

笑過之後,婁父將一份檔案遞給了李學武,道:“可能唯一稱之為忙的,就是你的這份計劃書了”。

“謝謝,您辛苦了”

李學武笑著接過了自己的“作業”,還不忘對著“槍手”說了聲謝謝。

婁父看著李學武在翻看檔案,端著茶盞喝了一口,隨後問道:“你有想過資金的問題嗎?”

“哪方面?”

李學武頭也不抬地看著手裡的檔案,嘴裡補充問道:“是關於俱樂部的,還是後續計劃上的?”

婁父抿了抿嘴,道:“俱樂部的”。

說完補充道:“小娥並沒有跟我說過你確切的資本,但我大概能猜的出來,你現在這個俱樂部的計劃是要影響到你後續的計劃的”。

李學武點了點頭,示意婁父繼續說。

婁父沒有在意李學武的態度,任憑他繼續看著那份計劃書。

雖然這份計劃書是他編寫的,但他還是反對李學武鋪的這麼開。

當然,這並不妨礙他當時以李學武的立場來制定這麼完備的俱樂部體系。

“我並不贊成你這麼快的動作”

婁父想了想,繼續說道:“尤其是關於當前局勢還沒有明朗的情況下,貿然籌備一家多功能,且會員單一且極具目的性的俱樂部”。

李學武再次點了點頭,道:“您說的風險我有考慮過,包括您說的正治風險”。

將粗略看過的計劃書放在了一邊,端起茶喝了一口,隨即說道:“但俱樂部一定要成立,且在最合適的時機成立”。

婁父點點頭,看著李學武,等待著李學武的解釋。

他在跟李學武談過那一次後,便不再將李學武當做年輕人看待。

因為沒有哪個年輕人有這樣關鍵的身份,更不可能有這種資本。

所以平等對話才是他決定的,跟李學武合作的態度。

李學武想了想,解釋道:“人力有時窮,我一個人是無法將所有的人際關係處理到位的,至少以我現在的能力是辦不到的”。

婁父點點頭,表示理解李學武的意思,早先他的企業專門有個辦公室就是做這項工作的,專門聯絡關係,處理關係網。

可現在李學武是幹部,還沒有秘書,或者說專職於他的秘書組建團隊來處理這種關係網。

李學武挑著眉頭說道:“我相信不止我一個人有這種困擾,如果我來提供場所,讓大家有一個交流和互相聯絡的機會,那我能得到什麼?”

婁父毫不吝惜讚揚地看著李學武,道:“免費的關係維護人員和更加龐大的關係網?”

李學武端起茶杯敬了敬婁父,臉上則是一副還是你懂我的表情。

俱樂部成立的那一天,就是他把所有關係網整合的那一天。

跟紅星訓練場不同的是,這個網路節點是他的,受他控制的。

那麼要利用這個節點的人就會齊心協力不讓這個節點毀掉,進而會免費幫助李學武聯絡和維護關係。

沒有人會傻到四處樹敵,朋友當然還是多多的好。

再一個,我的朋友在俱樂部裡,你認識了,就有可能是你的朋友了。

那麼你的朋友呢?

只要對李學武有用的,那就是朋友了。

別說叫朋友了,叫哥們,叫鐵子,叫老鄉都成。

只要對李學武有用的。

現在看著李學武往俱樂部裡咵咵扔錢,可以後這個平臺會酷酷往回給他摟錢。

擋都擋不住的那種,你擋著就是看不起他。

婁父笑著點點頭,道:“我應該跟你學學怎麼下棋的”。

“呵呵,還是算了吧”

李學武笑著說道:“論下棋薑還是老的辣,您也只不過缺少一個踮腳的機會而已”。

婁父笑呵呵地看著李學武問道:“所以你不給我跳馬的機會,我永遠都出不去,只能是小娥出面管理資金?”

“嗯”

李學武毫不客氣地確認道:“因為我不信任您,只要您還對金錢抱有追求的信心”。

“呵呵,那麼”

婁父看著李學武繼續問道:“為什麼還要跟我來合作?還讓我參與你這麼重要的專案,甚至是核心?”

“因為我怕您對金錢失去追求的信心”

李學武在談錢的時候絕對不談感情,因為費錢。

所以這會兒絲毫沒有給這便宜老丈人面子,直話直說。

“婁姐管著錢,這錢可以姓婁,可以姓馬,可以姓一二三四五,隨便姓什麼”

李學武無所謂地揚了揚手,隨後霸氣地看著婁父說道:“但我說姓李的時候必須姓李,我怕到時候您捨不得,我又要讓婁姐傷心”。

婁父端起茶盞,低頭喝了一口茶。

他倒是沒有被李學武嚇到,更沒有在意李學武說話的態度。

談生意嘛,你嚇唬我,我威脅你,尋常事。

不過李學武這人一向是把牛嗶吹在後頭,婁父現在看見了李學武關係網的一角,已經不覺得李學武先前是在吹牛嗶了。

這當初在他書房的時候李學武談話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倒不是翻臉不認人,也不是卸磨殺驢,而是圖窮匕見的過於明目張膽。

賺錢嘛,你拿本錢,我拿本錢,有機會一起賺。

我呢,保你平安,你呢,保我發財。

無論這個時候誰加入進來,都是這麼個遊戲規則。

賺錢的名聲是你們的,財富製造出來的地位也都是你們的,我不在乎。

但是,我說這錢怎麼用的時候,那就得聽我的。

很霸道,很無理,但就得這麼玩兒。

婁父讓婁姐來說這些,絕對不是單純地為什麼馬叔叔考慮,更不是為了什麼世家友誼。

友誼的背後是試探,是伸過來要參與掌舵的貪婪之爪。

李學武今天也給了婁父明確的態度,敢伸過來,就剁了你的手。

你們只能划船,不能掌舵。

兩人心照不宣地結束了這個話題,李學武沒有傻到自己幾句話就能鎮住婁父以後都不會伸爪子。

更不會認為上船的那些人就會好好的划船,而不會覬覦掌舵的位置。

但這並不影響李學武讓婁父這些人上船來,更不影響他讓這些人幫他划船。

因為生意就是如此的血腥粗暴,包括合作伙伴,哪裡有什麼相敬如賓,過家家呢?

到時候有伸爪子的剁了就好,要是伸得多了,踹下穿溺死就好。

雖然話裡也說了不想婁姐傷心,但如果有一天是婁父冒犯了他……

那其實長痛不如短痛是吧?

畢竟他也不是沒有送過冒犯他的前女友。

真情相送,掉眼淚的那種。

兩個人在親切友好的氛圍下討論了俱樂部的計劃書,一致認為當前階段是有必要團結一心促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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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李學武跟婁父談完便回了家,剛進了前院兒,便聽見一聲有些淒厲的慘叫。

轉頭看向抱著李姝在院兒裡玩兒老太太,老太太卻是沒有說什麼。

倒是正在前院兒玩兒的槐花主動說了是母親在打哥哥。

小當拉了一下妹妹,不叫她說這個。

小當大了一些,也懂得了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雖然“家醜”的叫聲前院兒聽的很清晰。

李學武咧了咧嘴,輕笑道:“秦姐打棒梗呢?棒梗又惹禍了?”

槐花點點頭,要解釋,卻又被姐姐瞪著眼睛嚇唬住了。

李學武也沒在意,這會兒也沒有往中院兒走,怕再耽誤了棒梗人生不可或缺的母愛。

逗著閨女在前院兒玩兒了一會兒,等中院兒沒有聲音了,李學武這才站起身往後院換衣服去。

剛一邁進中院兒的大門,便見著棒梗正站在家門口罰站呢。

不過罰站也沒有好好罰站,用手晃著嘴裡的牙。

“惹禍了?”

李學武看了看棒梗臉上的巴掌印,眨眼壞笑地問了一句。

棒梗有些難為情地轉過頭,不讓李學武看臉上的巴掌,嘴裡含湖不清地說道:“不是打的,睡覺壓的”。

李學武撇撇嘴,調侃道:“那是了,剛才殺豬的叫聲應該是我聽錯了”。

棒梗委屈地轉過頭,看著李學武問道:“您在外面都聽見我的叫聲了?”

“隔著二里地我就聽見了”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很是確定地說了一句,隨後問道:“又下河洗澡了?”

“沒有~!”

棒梗委屈地看了一眼家裡,隨後繼續晃著嘴裡的牙。

“嘴裡咋地了?”

李學武看了看大臉貓,這孩子怎麼老摳嘴啊?

棒梗無所謂地說道:“換牙,老忍不住舔牙,難受,我給它晃下來”。

李學武咧了咧嘴,這種滋味他知道,不過嫌棄地躲開了。

就在李學武往後院走的時候,棒梗終於把那顆牙晃出血了。

“呸!”

棒梗剛吐了一口血水便見著母親從屋裡出來了。

許是聽見了李學武的說話聲,秦淮茹便出來看看。

可這會兒看見的卻是兒子吐血的場面。

“棒梗?”

棒梗看見母親滿眼的愧疚和擔心,不由的愣了一下,隨即跟著母親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那攤血色口水。

要說這小子真聰明,立即虛弱地再次吐了一口血水。

這次他暗自使勁兒咗了咗,那血水看著真的是有些嚇人了。

秦淮茹一時之間有些嚇呆了。

尤其是棒梗頂著臉上的巴掌印,滿臉的虛弱表情,晃晃悠悠的身子。

“嚇,這是咋了?”

一大媽正巧看見這個,也是被嚇了一跳。

李學武轉回身便見著秦淮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接住了倒下的棒梗。

?????

這小子特麼玩啥兒呢!?

“棒梗!

!”

秦淮茹悲慼的叫聲引來了賈張氏,這老太太從屋裡曾地一下就躥出來了。

隨即也是撲倒在了棒梗的身前,看著孫子臉上的巴掌印,再看著孫子要斷氣的模樣,立即就翻兒了。

“秦淮茹!我跟你拼了!”

好麼,這閒適的院子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秦淮茹這會兒還抱著棒梗哭呢,卻是被婆婆抓著使勁兒捶了兩下。

可這會兒秦淮茹哪裡顧得上反駁,賈張氏也是捶了兩下便滿臉唰白地癱在了地上。

隨後從屋裡出來的秦京茹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呢,這會兒看著抱著棒梗呆住的姐姐,癱在地上的賈張氏,和像是要斷氣的棒梗一時之間也是呆愣住了。

這……她就是一轉眼的工夫,天都塌了……

賈張氏嚇的癱了因為是有生活的,以前是見著過地主打放豬的小孩子的,一巴掌下去孩子吐血就沒了。

剛才秦淮茹打孩子她就想著攔著,可秦淮茹現在在家裡的地位很高,不是她能管的了。

再一個,今天棒梗也是該打。

傻柱家今天上樑,這孩子趁著工人中午吃飯的工夫爬樑上去夠那疊起來的錢了。

好麼,賈張氏看見的時候褲子差點兒嚇尿了。

本來她哄了棒梗下來,也交代了小當和槐花不要說這個。

可等秦淮茹回來的時候,槐花還是打了小報告。

得,秦淮茹這還能任得了?

所以賈張氏既埋怨自己在家沒有看好孩子,又埋怨秦淮茹打孩子過重了。

院裡眾人見著這幅場景,全都出來看了。

但是因為怕棒梗真的沒了,所以也都是遠遠地看著。

李學武倒是不怕這個,因為他剛才還看著大臉貓摳牙呢。

等他走到賈家人跟前兒的時候,卻是見著棒梗正學著電影的樣子,在那兒嘴丫子流血,嘴裡有氣無力地呢喃著:“媽…媽…我…我估計是不行了……我真後悔來這世上……”

秦淮茹哪裡聽得了這個,嘴裡不住地叫著棒梗的名字,眼淚是唰唰地掉。

還是一大媽想的周全,提醒秦淮茹道:“還愣著幹啥啊,趕緊抱著棒梗去找李順啊!”

“啊~”

秦淮茹隨即想起這個,趕緊起身,任憑眼淚流著,哭著抱著棒梗跌跌撞撞地往前院兒跑。

不能不是跌跌撞撞,因為這孩子實在太沉了。

再一個,秦淮茹實在是慌了。

棒梗是她們家唯一的指望,不然賈張氏不能這麼對她吼叫和動手。

如果棒梗真的被她打沒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李學武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幅場景,在賈張氏雙眼無神地攤在地上的時候,在秦京茹耷拉著一條腿跌坐在門檻子上的時候,在眾人搖頭嘆氣的時候,他不知道笑出來會怎麼樣。

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所以他現在必須忍住,因為後面的事情可能更好笑。

沒有留下收拾爛攤子的意思,李學武一邊忍著笑一邊回了後院兒。

當他正在泡澡的時候,突然聽見中院兒再次傳來了殺豬般的嘶叫聲。

“呵呵呵,哈哈哈哈~”

浴池裡的水被李學武笑的都漾了出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秦淮茹又打孩子呢”

於麗推開門走進來對著李學武說了一句,她也是剛從前院兒過來,並沒有看見中院兒的那一幕。

這會兒倒是很奇怪秦淮茹為啥要再打一遍棒梗。

不過看著李學武坐在浴池了咯咯咯地笑,她也是忍不住笑著問:“咋地了?秦淮茹打孩子值得你這麼笑嗎?”

“哈哈哈哈哈~咳咳~”

李學武坐在浴池裡捂著臉笑個不停,最後笑的都咳嗽了兩聲。

“不許笑了”

於麗伸手打了李學武一下,這壞人笑讓她也忍不住發笑。

可這種莫名其妙的笑實在是沒啥意思。

轉身出去幫李學武找了家居的衣服,再進來的時候看著李學武的臉上猶帶著笑意,不由得好奇問道:“到底咋地了?”

“呵呵呵,別問了”

李學武笑著擺了擺手,道:“我忍不住想笑”。

於麗笑著點點頭,放棄了詢問的想法,只要李學武開心就好。

不過她還是覺得跟秦淮茹打孩子有關係。

難道棒梗怎麼著李學武了?

李學武洗完了澡,換好了衣服,跟著於麗往前院兒去吃飯的時候,剛一過月亮門便看見棒梗正站在原來的位置罰站。

好麼,現在完美了,兩張臉上都有了巴掌印,平衡的很。

李學武壞笑著走進中院兒,看著躲閃著自己目光的棒梗,問道:“這邊是剛才睡覺壓的吧?”

棒梗委屈地抬起頭看著李學武,問道:“武叔,你信嗎?”

“嗯,我信了”

李學武壞笑著點了點頭,卻是被身邊的於麗捶了一下。

“嗚嗚嗚~”

棒梗委屈地哭了起來,眼睛撇了撇,看向了自己家裡。

可這會兒門口再也沒有奶奶關心自己的眼神了,就連窗邊小姨可憐自己的眼神都沒有了。

更別提剛才那會兒還說對不起他的母親了。

“呵呵呵”

“嗚嗚嗚”

“呵呵呵”

“嗚嗚…呵呵呵呵……”

棒梗在那兒嗚嗚地哭著,李學武就站在一邊呵呵地笑著。

到最後棒梗的節奏被打亂了,想道自己的光榮事蹟也忍不住跟著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李學武嫌棄地看著笑的冒著鼻涕泡的棒梗,問道:“知道裝死的後果了嗎?”

“知道了……”

棒梗也知道自己裝哭、裝可憐被武叔識破了,更不用說家裡的奶奶和母親了。

這會兒看著無良壞笑的武叔無奈地揉了揉自己屁股,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肥臉,可憐巴巴地說道:“我被揍的真的後悔來這世上了”。

“呵呵哈哈哈~”

於麗也算是聽明白了前因後果,看著李學武在這壞笑,不由得也笑著瞪了李學武一眼。

棒梗見著有人可憐他,趕緊裝可憐賣好。

“小姨,我餓了”

見著於麗看向他,更是委屈巴巴地說道:“小姨,今晚前院兒做啥好吃的啊?”

於麗好笑地看了看棒梗,道:“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

棒梗憋了憋嘴,說道:“我再也不敢騙我媽了”。

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自家屋裡一眼,想得到母親的原諒。

於麗看著棒梗的模樣,繼續問道:“還有呢?”

“還有……”

棒梗摸了摸左臉,想了一下這邊是因為啥挨的打,又繼續說道:“我再也不爬高了,再也不惹豁子了”。

於麗點點頭,對著棒梗說道:“去給你媽說一聲”。

棒梗聽見這話看了看李學武,可見著武叔嘲笑地撇了撇嘴往前院兒去了,便知道武叔應了。

得著准許的棒梗立馬忘記了疼,轉身往家跑。

可跑到門口又有些膽怯地趴在門口看了看,見著母親幾人沉默地在飯桌上吃飯,小聲地說道:“媽,我上小姨那兒吃飯去了”。

很怕母親不許似的,說完這句一熘煙兒地往前院兒追小姨去了。

棒梗跟著於麗進屋的時候卻又是被東屋的眾人嘲笑了一番。

不過他不在乎了,他都要餓死了,尤其是瞧見倒座房這邊的飯菜。

想笑就讓他們笑去吧,又不少二兩肉,可如果因為被嘲笑不吃飯,那一定會掉二兩肉,甚至更多。

賈家。

秦京茹在棒梗說完那句逃跑後,有些吃味地滴咕道:“也不知道打哪兒論的,就小姨小姨的,比叫我叫的都親”。

賈張氏翻了眼珠子瞪了她一眼,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不知道大小王了是不是?敢諷刺一家之主?

秦京茹自然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道破了什麼,這會兒正被賈張氏瞪了一眼不知所措呢。

不過她也是習慣了,在這個家裡她就沒少挨白眼。

好在她有了一點點經濟能力,不然還不委屈死。

賈張氏看著梗著脖子的秦京茹抹噠了一眼沒搭理她,轉而滿臉歉意地看向了秦淮茹。

“淮茹啊~”

賈張氏現在還忘不了剛才聽見秦淮茹說棒梗騙人時自己的表情。

悔恨交加,恨不得她都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媽……”

“吃飯吧”

秦淮茹的臉色很澹然,沒有對婆婆剛才打自己的怨恨,也沒有兒子不聽話騙自己的生氣,手裡夾著菜,看也不看婆婆。

更沒看對面鬥雞似的妹妹。

“棒梗……棒梗……”

賈張氏咬著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棒梗這孩子確實應該管管了,怎麼能摳牙呢?!”

“啊,合著棒梗騙人您就不說了啊!”

秦京茹現在嘗試著反擊,她要奪取這個家裡以前被強佔的地位。

賈張氏真的煩透了這個攪屎棍了,家裡有點兒啥事她都參合,可從來沒有參合對的時候,就是攪啊。

不過現在她正跟兒媳婦兒道歉,沒工夫搭理她。

“是,這孩子不應該騙人”

賈張氏點頭道:“我支援你管孩子,這孩子怎麼管都不為過”。

秦淮茹聽見這話還是無動於衷,仍自吃著自己的飯,沒搭理婆婆。

賈張氏雖然不想自討沒趣,但有些話必須得說,不說開了這個月的月錢她就不好跟秦淮茹要了。

“可是吧,棒梗畢竟還是個孩子,你打他的時候也得分輕重是吧”。

“那不是我孩子?”

秦淮茹放下飯碗,看著婆婆問道:“他是我撿來的?不是我親生的?”

“是是是”

賈張氏點頭道:“我沒說你不心疼孩子,我說的是啊,這孩子要是萬一有個好歹,你也心疼不是?”

說著話示意了一下門口,道:“剛才你不也是嚇了一跳?好在是棒梗撒謊,咱還有個迴旋的餘地是不是?”

秦淮茹看著婆婆挑了挑眉毛,道:“既然您知道我心疼孩子,可您也應該知道我不可能下死手,我對別人的孩子都不會這麼做,我還能這麼對自己兒子?”

“是是是”

賈張氏理虧,哪裡說的過秦淮茹,她這麼說也是故意引著秦淮茹說她,好解開矛盾不是。

秦淮茹哪裡願意做欺壓婆婆的惡人,說了兩句便起身回裡屋去了。

秦京茹看了看自己姐姐,又撇著嘴看了看賈張氏。

“慈母多敗兒……”

“管好你自己吧!”

秦京茹剛說出這句,就被賈張氏直接懟了回去。

“你母親要是管好了你,就不會讓你來城裡胡來了”

“我怎麼胡來了!”

秦京茹端著飯碗對著賈張氏嚷嚷道:“我自力更生,我艱苦奮鬥,我怎麼著了?”

聽見秦京茹嚷嚷,秦淮茹從裡屋突然走了出來,卻是看也沒看鬥雞的兩人,直接出了門。

兩人看了看秦淮茹的背影,隨後目光又對在了一起。

賈張氏撇撇嘴,指了指秦京茹手裡捧著的飯碗,道:“別忘了你自己吃著誰家的飯,捧著誰家的碗”。

“我姐家的!”

秦京茹梗著脖子仍不願意認輸,翻著白眼氣著賈張氏。

賈張氏也懶得搭理她,端著自己的粥碗喝了剩下的,拿著就去廚房了。

秦京茹像是鬥勝了的小公雞,昂著脖子看著賈張氏的背影,隨後又看向了坐在桌子邊看熱鬧的小當和槐花。

“瞅啥?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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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又是一週忙碌的開始。

李學武上班的時候特意看了看大辦公室,人已經全都來了。

也許是因為最近他上下班都往大辦公室看一眼,這早上搶報紙和換茶�

�的風氣少了很多。

或者說是隱藏起來了也說不定。

但李學武無心整頓這個,沒用。

只要他交代的事情辦好了就行。

看見李學武上班來的於德才跟著出了屋,見著李學武看完了也跟著進了辦公室。

“處長,早”

“早”

李學武也看見於德才跟著自己進來了,轉身打了個招呼。

等他坐下後,由著沙器之去給他沏茶,抬手示意於德才在自己對面坐。

“處長,雙預桉的資料整理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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