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學武伸手接過了於德才遞過來的材料,很厚,裝訂的也很整齊。

顯然於德才在這項工作上沒少下功夫,畢竟他還要主持綜合辦的日常工作。

其實這項工作可以交給一個辦公室的主任科員帶著幾個人做的。

但李學武說了這項工作的重要,又說了這項工作的保密性。

所以是於德才親自主持了。

雖然期間發生了人員的跳槽和短缺,但好在按時完成了。

“辛苦了”

李學武低頭看著檔案,嘴裡肯定了於德才意見。

“說辛苦,還要表揚一下科裡的周瑤同志的”

於德才並不吝惜對於下屬的誇獎,不過得是在領導面前。

他不怕下屬的能力超過了他,取代了他,所以說的很是真誠。

“在工作初期雖然會有不熟悉工作等錯誤,但學習能力很強”

於德才笑著看了看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的李學武,隨後繼續說道:“還有就是人員變動的時候,周瑤主動承擔了主要的文字整理工作”。

說著話示意了一下李學武手裡的檔案,道:“可以說這裡面有一多半的功勞是屬於周瑤的”。

“幹啥?”

李學武好笑地抬起頭再次看了於德才一眼,道:“還沒到論功行賞的時候呢”。

“呵呵,於主任這是愛才心切”

沙器之走過來將兩杯茶分別放在了李學武和於德才的面前。

於德才看了看幫自己說話的沙器之,笑道:“我更欣喜地是看到你的成長啊,學習能力比周瑤要厲害的多”。

“於主任,您就別當著領導的面王婆賣瓜了”

沙器之笑著自謙道:“我哪裡比得上大學生啊,再說了,我們都是您的兵,您現在可有炫耀的嫌疑了”。

“哈哈哈哈~”

於德才笑著說道:“這個時候不在領導面前幫你們表表功,領導忘了你們怎麼辦吶?”

李學武笑著在意見書上籤了自己的名字,將手裡的檔案遞給了沙器之。

“我可從來不怕王婆賣瓜,更不怕毛遂自薦”

說著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隨後繼續說道:“只要有能力的,都能在保衛處獲得展示能力的舞臺”。

“這話我是深信不疑的”

於德才看向李學武,說道:“就說這次來的三個大學生吧”。

提起這個,於德才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後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保衛處沒有容人之量,我們科室排擠優秀人才呢”。

“您要是這麼想可就錯了”

沙器之站在辦公桌邊上,對著李學武兩人說道:“這話別讓我聽見,不然我就往他跟前一站,這就是例子”。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沙器之,道:“我看你像個栗子,還是糖炒的”。

沙器之笑著道:“那也是跟您老下去檢查曬的,以前我可是白著呢”。

“呵呵”

於德才搖了搖頭,道:“不過我現在倒是不擔心別人說這個了,因為機關裡都在嘲笑咱們留不住人才呢,讓王處長挖了牆角”。

“留不住就留不住吧”

李學武輕笑著說道:“如果別人說保衛處是可有可無的部門,我難道還得跟他打一架去?”

“那一定是您贏”

於德才笑著確認了一句,隨後開始跟李學武正式地彙報起了工作。

每週一五個科室的一把手都會按照順序來跟李學武彙報相關的業務工作。

這個時間沙器之沒有在旁的必要,所以拿著李學武交給他的雙預桉材料出了門。

路過大辦公室的時候正看見周瑤拎著暖瓶出來,還主動跟沙器之打了招呼。

沙器之看了看周瑤,問道:“沒休息好?跟主任一起工作的感覺咋樣?”

“我說累的話,是不是不大好?”

周瑤笑了笑,熱水房在輔樓,她便拎著暖瓶跟著沙器之一起往樓下走。

“不過這些天真的學到了很多東西,主任教給我很多,雖然真的很累”。

“一個人做三個人的活兒,當然累”

沙器之笑著點了點頭,隨後看著周瑤肯定地說道:“但你應該欣喜的是,不用無所事事地枯坐在角落裡”。

看著周瑤有些愣神,沙器之笑著道:“一年,兩年,三年,五年,你能堅持得住嗎?會不會成為辦公室那些老油條一樣的人?”

周瑤看向沙器之,道:“我不大敢想”。

“呵呵,不用想”

沙器之很坦然地說道:“那就是我以前的工作狀態,所以說你是幸運的,別抱怨太累”。

“知道了”

周瑤明白這是沙器之為她好,在機關單位的抱怨很容易成為自己的絆腳石。

因為有些領導的包容心很小,容易給這些人穿小鞋。

對於沙器之的主動幫助,周瑤很是感激,她知道沙器之是個好人,這些天有不會的內容去問他,都會很有耐心地教給她。

“是不是很羨慕黃詩雯她們?”

沙器之一邊下樓梯一邊說道:“這很正常,我也是五年才提的科員級,很羨慕進步的那些人”。

周瑤沉默了下來,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大學生,她當然不會覺得自己的能力和知識不如黃詩雯她們。

但到了廠裡,幾人的境遇正在發生改變,這不像是在學校,只要自己努力學習就能超過她們的。

而是有太多的外界因素制約著她,她需要像小學生一樣,重新調整心態,學習機關裡的潛規則知識。

“與其羨慕到自怨自艾”

沙器之轉頭看向周瑤,道:“不如暫時低下頭好好學會走路,當你再次需要抬起頭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她們並沒有離你太遙遠,你只需要用已經學會的跑步動作追趕她們,超越她們就好了”。

“謝謝您”

周瑤抿著嘴笑了笑,很是真誠地跟沙器之道了謝。

這會兒走到了門口,周瑤站定了,看著沙器之說道:“我會踏實工作的,打好基礎再出發”。

“嗯,你知道就好”

沙器之笑著道:“你們還沒正式畢業,所謂的幹部只是職務,不是級別,更不一定是你們畢業定崗時的職務,一切都是未定”。

看了看手裡的檔案,沙器之對著周瑤笑道:“跟你說個事兒,你的疲憊可能會輕鬆很多”。

就在周瑤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時候,沙器之輕聲說道:“主任在領導那兒誇了你,領導也很肯定你的能力”。

“真的?!”

周瑤驚訝地問了一句,隨後有些慌亂地擺了擺手,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說您……”

“呵呵,不用解釋”

沙器之笑著點點頭,道:“戒驕戒躁,繼續努力”。

“是”

周瑤笑著給沙器之敬了一個禮,隨後腳步輕快地往水房去了。

沙器之笑看著周瑤的背影,雖然看不見正面,但現在這個姑娘一定忍不住笑了。

當初自己如果能遇到這樣的機會和貴人,那現在的自己該是啥樣?

感慨了一句,沙器之拿著材料便往主辦公樓去了。

剛一進主樓大廳,便看見好多工人在清理牆上和地上的衛生。

包括多年沉積的黑板都在重新塗墨,移動式的木製公告欄也被兩個工人用熱水和鋼刷清理著。

前幾年從阿爾什麼亞進口的玻璃燈正被拆卸下來清洗,這幅景象沙器之記得好像只有大大大領導來的時候才有過。

路過清理樓梯衛生的工人,沙器之在二樓遇見了正在指揮工人作業的黃詩雯。

“沙主任”

黃詩雯倒是成長的快,現在都知道應該怎麼稱呼沙器之了。

沙器之點了點頭,笑著問道:“沒聽說要來領導啊?”

“應該還沒通知吧”

黃詩雯有些驕傲地抿了抿嘴,她們是服務處,如果有服務接待那一定是她們先知道。

“不過即使領導不來,我們處也是要把衛生和服務提升上去的”

“好好,確實應該這樣”

沙器之笑著點了點頭,對黃詩雯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隨後指了指樓上,道:“我要去給領導送材料,你先忙”。

“好的沙主任”

黃詩雯笑著跟沙器之打了聲招呼,待轉回頭卻又變得嚴肅了起來,繼續監督工人們清理衛生。

沙器之將檔案送到徐斯年辦公室的時候還多問了一句,感情就是他手裡這份檔案相關的。

按照政務一把手的指示,要以邢城地震為契機,成立地震防禦專業部門。

現在很多單位都在彙報各自的損失和在地震中的工作成績。

這裡面軋鋼廠在幾次地震後實時的彙報便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沒法不注意,除了第一次引起了傷亡事件,後續幾次都沒有人員死亡,更因為雙預桉的實施,在地震救援和應急處理上做出了成績。

所以專家組在赴往災區的時候,很多領導都想來軋鋼廠看看。

不為別的,就想看看同樣是沒有預警資訊的軋鋼廠是怎麼做出這種工作成績的。

徐斯年看了看沙器之提交過來的檔案,挑著眉毛問道:“你們處長前段時間瘋了似的宣傳雙預桉和你們處所做的工作,是不是他早就猜到會有這一遭?”

“這我哪兒知道怯”

沙器之笑著說道:“我就是一辦事員,領導的事應該您親自問他去啊”。

“你學壞了你!”

徐斯年虎著臉點了點沙器之,隨後也是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他不會錯過任何佔便宜的機會的,得了,要翻身了,廠裡要熱鬧了”。

沙器之沒在意徐斯年對自己的調侃,而是湊過來輕聲問道:“我把要翻身這句傳達給我們領導?”

“我螚死你!”

徐斯年笑著要動手,沙器之也是笑著躲了一下出了門。

隨著跟李學武相處的時間增長,沙器之的成長也是能看得見的。

以前他可不敢跟徐斯年開玩笑,徐斯年也不會跟他開玩笑,甚至都不會認識他,因為他級別太低。

但現在沙器之能主動幫助李學武維護廠裡的關係,能幫李學武處理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物,能幫李學武處理工作上的業務安排。

可以說,沙器之的秘書實習階段結束了,正式出師,可以做一名合格的秘書了。

中午十一點多一點兒,李學武剛跟江知本談完,就見沙器之走了進來。

“處長,有位姓穆的女同志找您”

“穆?”

李學武微微皺眉問道:“在哪兒呢?”

“在會客室”

沙器之也不知道來人是誰,但因為性別,他顯得很是謹慎。

再一個就是,來人也沒有跟他說明目的和與李學武的關係。

李學武猜到是誰了,一邊站起身一邊對著沙器之說道:“就要到點兒了,你忙你的吧,下午咱們去大隊”。

“好”

沙器之知道這是私事了,點點頭,在李學武出去後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李學武走到會客室看了看,確實是顧寧的嫂子,穆鴻雁。

“嫂子,怎麼找到這了?”

穆鴻雁從椅子上站起身,看著李學武反問道:“不可以?”

“呵呵,怎麼可能”

李學武笑著走進屋,示意了一下,道:“要不去我辦公室坐坐?”

“我是來找你談談的”

穆鴻雁沒有接李學武的茬兒,臉色有些冷澹地補充道:“關於小寧”。

李學武點點頭,問道:“是顧寧讓你來的?”

“不,是我自己”

穆鴻雁看著李學武,道:“跟我不能談嗎?”

“呵呵,能”

李學武再次點點頭,隨後看了看手上的時間,道:“到飯點兒了,我請您吃飯吧,咱們慢慢談”。

“好”

穆鴻雁撿了椅子上自己的手包一邊往出走一邊說道:“不過簡單點兒,就你們招待所吧”。

李學武看著已經先一步走出門的穆鴻雁的背影挑了挑眉毛。

想到那天穆鴻雁對自己的態度,再加上今天興師問罪的架勢,看樣子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保衛樓距離招待所不遠也不近,路上許有三五分鐘,但李學武跟穆鴻雁都沒有說話。

這對兒組合倒是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蓋因李學武很少跟同齡女同志這麼公開的單獨接觸。

再有就是穆鴻雁,很漂亮,但不是軋鋼廠的人。

兩人都不是很在意這些窺視的目光,直到李學武引著她進了招待所。

招待所小食堂的就餐時間是十一點半到一點鐘,這期間會有廠裡的副處級以上幹部來就餐,也有招待所裡住著的人員下來就餐。

但一般來說,來這邊就餐的幹部也會按照正常時間下班。

像李學武這樣提前來的很少,所以張松英見著便從招待所裡迎了出來。

可她看見的卻是李學武領著一個身高和顏色並不輸給她的少婦走了進來。

李學武對著有些發愣的張松英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後說道:“幫我安排個包間”。

“不用了”

穆鴻雁顯然已經發現了目標,就是不知道這個是李學武院裡的,還是在軋鋼廠的。

但是看這個漂亮的女人一定是跟李學武有關係的,從這個女人看見李學武欣喜的表情就能知道。

這個世上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也只有女人才能讀懂女人。

“就在食堂找個位置吧”

說完還看著張松英問道:“您是秦所長還是張副所長?”

張松英現在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她懷疑這個被李學武帶來的女人是李學武的物件。

可她還是有些懷疑,因為看這個女人好像結婚了。

“這是招待所的張松英同志”

李學武笑著介紹了一下,隨後給張松英介紹道:“這是我物件的嫂子,今天來找我有事兒”。

“哦哦,歡迎”

張松英得了李學武的解釋,瞬間恢復了過來,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引著兩人進了小食堂。

穆鴻雁見著李學武這麼坦然的介紹,很是看了他一眼。

不過李學武沒在乎她的眼神,很是有些不卑不亢,拒絕低頭認錯的態度。

“今天的炒菜隨便幫我們來兩個就成”

李學武笑著跟張松英說了一句,隨後看向穆鴻雁問道:“要喝酒嘛?我最多能陪您喝半斤,下午要上班”。

張松英見李學武吩咐完,看了穆鴻雁一眼,隨即便往廚房那邊去了。

不過在跟服務員吩咐完以後,她有急匆匆地往辦公室去了。

“我說了,我是來找你談話的”

穆鴻雁沒在意李學武沒經過她便定了菜,就像她說的這樣,她不是來吃飯的,是來找李學武談話的。

“這個張松英就是其中一個?”

“什麼?”

李學武抬了抬眉毛,問道:“什麼其中一個?”

“你不用跟我裝湖塗”

穆鴻雁一副我已經看透了你的表情,道:“你的那些事我都已經知道了,算我看錯了你”。

李學武澹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穆鴻雁,任憑她說著,表情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沒有穆鴻雁來時想的那種驚慌失措,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悔恨交加。

這些都沒有不說,對面兒這個壞小子甚至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容。

這倒是讓穆鴻雁愈加的氣憤了。

“你知不知道小寧因為這個事情有多傷心,你知不知道我們全家有多在乎小寧,更有多在乎你,你呢?”

穆鴻雁拍了一下桌子,臉色很難看地對著李學武說道:“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都看錯了你”。

看著李學武死不悔改的模樣,穆鴻雁即使看見食堂進來人了,也毫不客氣地說道:“如果我公公婆婆知道了,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後果很嚴重”

李學武肯定地點點頭,對著端菜過來的服務員招了招手,示意她們不必在意這邊的狀況,可以上菜。

這會兒到了飯時,已經有招待所住著的客人下來吃飯了。

不過因為這邊的靠近角落,倒是沒有人來這邊打擾。

服務員上了兩碟菜和一碟饅頭後示意了一下便回去了。

李學武已經從廚房傳菜門口處看見了帶著擔心目光的秦淮茹和張松英兩人。

穆鴻雁氣鼓鼓地看著李學武,見他的眼睛看向一邊,也順著看向了傳菜門。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少婦,豐盈,臉蛋富態。

另一個是她剛才看見的,這麼一想,那個便是李學武院裡的寡婦了。

“你真可恥”

穆鴻雁轉頭狠狠地瞪了李學武一眼。

李學武抿了抿嘴,沒有為自己狡辯,點點頭,說道:“張松英是招待所的副所長,你見過了,另一個是招待所的正所長,是我們院裡的秦淮茹”。

穆鴻雁微微皺眉看著李學武,見他這麼坦然的介紹,如果不是可恥至極,那便是有什麼誤會?

不然一個人是怎麼有臉這麼坦然地面對自己的責問的。

她是一個直爽的性格,不然也不能為了小姑子的事兒這麼生氣了。

要是一般的嫂子,這類事情多是打了小報告完了,哪裡會主動出頭。

這會兒穆鴻雁可忍不住,直接問道:“所以這兩個就是你的情婦?”

“呵呵”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抿了抿嘴,看著盯著自己的穆鴻雁點了點頭。

就在穆鴻雁瞪大眼睛的時候又補充道:“其實吧,還不止這兩個”。

“你!無恥!”

穆鴻雁被氣的急眼了,抬起手就要扇李學武的嘴巴。

但李學武早有準備,已經靠坐在了椅子上,還用手敲了敲桌面,提醒穆鴻雁這裡是公眾場合,注意影響。

穆鴻雁坐在對面當然打不到李學武,這會兒只能是乾瞪眼睛。

她的家教不允許她在公共場合做出失禮的舉動。

不過這邊激烈的交鋒卻全都被張松英和秦淮茹看在了眼裡。

她們知道穆鴻雁是誰,見穆鴻雁看過來的眼神就知道對方發現了她們的身份和與李學武的關係,不然也不可能找到這裡來了。

這會兒見著穆鴻雁要動手,兩人都是為李學武捏了一把汗。

如果這個巴掌扇在李學武的臉上,那軋鋼廠今天可就熱鬧了。

天大的新聞了。

李學武沒在意那邊兩人關切的眼神,放在桌上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在穆鴻雁鄙視的目光中開口說道:“謝謝你對我和顧寧的關心,但我有一個為人處世的原則”。

“那就是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工作上的事工作時間談,家庭的事在下班以後談,兩者界限很明顯”

“你如何的狡辯都是為你的無恥行徑做著徒勞的解釋”

穆鴻雁站起身,鄙夷地看了一眼這個無恥之徒,徑直向門外走去。

她本想著李學武是年輕人,有些花心也是可以原諒的,只要他主動認錯,誠懇悔改,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並且祈求她的原諒,那穆鴻雁還是準備給李學武一個機會的。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李學武這種人已經無可救藥了,竟然大言不慚地跟她介紹那些跟他一樣無恥的女人。

噁心!

所以飯是吃不下的,氣的班也不想上,直接回了家。

就在穆鴻雁離開後,秦淮茹和張松英均是神色緊張都走了過來,看著還有心拿著饅頭吃飯的李學武也是著急的差點兒喊出來。

李學武看著兩人的狀態,問道:“你們不會是想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吧?”

秦淮茹和張松英趕緊整理了自己的表情,隨後坐在了李學武的對面。

“可你也得做點兒什麼呀”

秦淮茹擔心地問道:“是不是你物件知道了什麼?怎麼會這樣呢?”

“是啊”

張松英還是臉色有些白,這會兒有些失神地說道:“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知道的呢?”

李學武無奈地看了看兩人,繼續埋頭吃自己的飯。

現在說什麼都解決不了兩人心中的緊張情緒,因為女人在這個時候腦子裡是聽不懂外面的聲音的,全是她們自己想的。

秦淮茹看著李學武沒心沒肺的樣子直上火,可要她說李學武什麼也是不敢的。

別看她和張松英一個比一個能咋呼,但遇著事兒了,還是習慣性地聽自己男人的。

就這樣,兩人看著李學武輕鬆自在地吃了午飯,隨後起身離開,是一句話都沒跟她們說。

尤其是在有些目光看過來的情況下,三人就像啞巴了一樣,兩個看著,一個吃飽了就走。

不過這種情況倒是顯得正常了些,那些人也都沒再關注什麼。

不過在秦淮茹和張松英回到辦公室,張松英卻是坐不住了。

“不行,不能這樣,咱們得做點兒什麼”

張松英在辦公室裡急的團團轉,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嘴裡唸叨著要幫幫李學武。

秦淮茹坐在椅子上捂著腦袋,也在想這裡面的事兒。

“要不咱們去追她物件的嫂子吧”

張松英站住了,對著秦淮茹說道:“咱們解釋一下,就說跟李處長沒關係”。

秦淮茹轉頭看著張松英道:“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咱們怎麼辦?”

張松英急火火地看著秦淮茹問道:“咱們總不能幹坐著,看著他出事吧?”

“出什麼事?”

秦淮茹按著張松英坐在了椅子上,說道:“如果要出事咱們也幫不了,如果是他的個人事,還得是他自己來處理,咱們做什麼都是添亂”。

“可是……”

張松英愁眉苦臉地說道:“他就要結婚了,要是……要是……”

“放心”

秦淮茹拍了拍張松英的肩膀,道:“咱們現在不能亂了陣腳,要想幫他,得從頭做起”。

“怎麼做?”

張松英一下子站了起來,好像這會兒為了李學武幹啥都行。

“查查是誰說出去的”

秦淮茹陰沉著臉,說道:“這件事只有軋鋼廠裡有扯老婆舌造謠的,不能可傳到他物件那兒去,一定是有人做壞”。

“對,一定是”

張松英聽到這也是想明白了過來,眯著眼睛咬著牙說道:“看我把這個嗶養的揪出來捶死她”。

秦淮茹沒在意張松英的發狠,吩咐道:“一會兒你去門衛,查查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再打聽一下都見過什麼人,我去查查這幾天都有什麼流言蜚語”。

“好,咱們分頭行動”

張松英答應了一聲,拉開辦公室的門便走了出去。

秦淮茹則是穩當的多,去食堂那邊交代了幾句,這才跟著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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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回辦公室休息了一會便開始工作,等著沙器之上班後,兩人便去了治安大隊,好像穆鴻雁這件事沒有發生一般。

在穆鴻雁跟他表達出不滿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些事,尤其是昨天聚餐的時候。

要不怎麼說李學武先問了穆鴻雁一句是不是顧寧讓她來的呢。

不過既然不是顧寧讓她來的,那她所說的話沒什麼用。

如果顧家真的要否定自己,或者否定自己和顧寧之間的婚姻也不會等到穆鴻雁來替顧寧出頭了。

有些事情聰明人會得到聰明人的認同,這跟道德公序無關。

李學武從跟顧家人見面的第一天起就沒有想著借顧家的光,更沒有想著依靠顧寧的關係來實現自己的抱負。

即使顧海濤透過其他途徑不止一次給李學武傳達過他會為姑爺幫忙,但從來沒有得到過李學武的回應。

幫忙?

這對於李學武來說當然很寶貴,但也就是一般般。

現在李學武才二十歲,可已經是身居要職,未來發展的路和方向他都有設計好。

就連維護自身利益的關係網都是自己編織的,憑什麼你一句幫忙就毀了我所有的努力?

他現在即使有丈人的幫助還能怎麼著?

還不是得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走下去,如果走的急了到了後面是要摔跟頭的。

所以丈人家還能有什麼要求他的?

你家住別墅,我給顧寧準備的也是別墅,你家生活好,但我家也不差。

李學武認同顧寧的原因是丈母孃讓他感受到了顧家人對他的尊重,是顧寧認同他這個人,主動關心他。

而不是什麼權勢未來。

要說未來,李學武至少敢保證自己在未來最關鍵的年齡段裡平穩進步,更能在隨後的日子裡努力成長。

李學武為什麼對顧寧很體貼,也很愛護,為什麼對丈人和丈母孃很尊重也很關心,為什麼對顧家人都充分地表達善意。

就像他所說的,人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工作,也是要有個人生活的。

個人生活的健康,那在工作上面才是健康的。

家庭的事情和工作上的事情要分開說,這是李學武的原則。

今天穆鴻雁觸碰了李學武的底線,所以也沒有從他這裡得到尊重。

但李學武必須對顧寧好,對顧寧的家人好,理解顧寧的家人對她的關心和愛護。

感情是相互的,李學武願意主動付出,即使得不到回報,但只要顧寧還選擇他。

已經定好的週四下午出發,週二又要請假跟顧寧去照相和領證。

時間不是很充足,所以李學武儘量將兩邊的工作做好協調。

在治安大隊開了一個會議後,李學武也趁著王小琴在,將婁父交給他的計劃書批註了修改意見交給了王小琴。

王小琴看著計劃書上的備註,也是好笑地看著李學武問道:“你連這個都交給秘書做?”

“不是秘書”

李學武笑著挑了挑眉毛,解釋道:“我的智囊,有專業的經商背景和俱樂部經營背景,更有很深的問題處理經驗”。

“是嘛”

王小琴聽見李學武的話倒是仔細地看了看手裡的計劃書,對著李學武問道:“你打算去幾天?”

“不到一週吧”

李學武也是有些惆悵,這邊離開的時間長了不合適,離開的時間短了又怕李懷德耍壞。

他當然不會自以為是地認為他就是李懷德的頭馬了,不會遭受算計。

特麼的,出來混的,很多都是被上面的算計了。

“不過可以通電話,有什麼事打給我”

李學武站起身,對著王小琴說道;“這周的聚會我就不參加了,記得把討論結果留給我”。

“知道了大忙人”

王小琴也是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低頭繼續看起了檔案。

李學武一走,她又得跟沉放換著值班了,雖然現在孩子大了,但值班這種事誰都不願意。

李學武下班前去了趟分局,跟鄭富華談了談,關於治安大隊的,關於當前形勢的,關於鋼城任務的。

鄭富華倒是沒有阻止李學武去鋼城,那邊有向允年在,李學武過去也算是一種支援。

他是不大清楚在鋼城的紀監工作進度的,但既然李學武要去了,那一定是到了緊要階段了。

鄭富華是懂李學武的,不見兔子不撒鷹。

李學武跟鄭富華申請了特勤小隊的使用,也得到了鄭富華的應允,但也給出了限制條件。

畢竟這支隊伍是東城的,執法權上面不大說的清,走紀監的名義,也不好鬧的太過。

李學武沒打算帶著這支受訓多時的小隊去幹什麼沒本兒的買賣,他是想著訓練一下這支隊伍。

訓練的時間已經足夠了,現在是騾子是馬拉出來熘熘。

跟鄭富華談完,李學武便直接下班回家了。

因為在分局那邊談的時間久,所以他到家已經六點多了,大院兒的人早都回來了。

李學武剛一進大門,便被秦淮茹拉住了。

“你來一下”

也沒理會門房看過來的目光,秦淮茹拉著李學武往東院兒去了。

這邊只有於麗和李學才的房子。

於麗家倒是住著四個人,可都是院裡的,李學才只有晚上才來這邊,這會兒還在街道所裡跟姬毓秀煩人呢。

秦淮茹看了周圍沒人,這才開口道:“我好像查著是誰嘴欠說出去的了”。

“啥?”

李學武被拉過來的時候就覺得秦淮茹神神秘秘的,這會兒聽見這娘們兒的話也是笑著問道:“你查的?”

秦淮茹看著李學武嬉皮笑臉不著急的模樣也是忍不住生氣道:“你咋就不著急呢?”

說完也不等李學武回答,繼續道:“我和松英查到她來廠後先是去了廣播站,再去找的你,廣播站的人跟我打馬虎眼說不知道找誰的”。

“知道了”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道:“我來處理”。

“是於海棠吧”

兩人正說著,卻是見著雨水苦著臉從於麗的家裡走了出來。

這會兒看著兩人皺眉頭,也沒有在意自己現在的狀況,繼續說道:“一定是她”。

李學武有些皺眉地看向雨水,不知道她怎麼也參合了進來。

倒是秦淮茹機靈,拉了李學武一把,隨後推著何雨水進了屋。

等秦淮茹拉著何雨水坐在沙發上後,雨水便止不住哭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解釋了那天於海棠來了跟她打聽李學武物件的事兒。

還解釋了週五於海棠給她打電話的事兒,說都是因為她隱瞞著,如果那天直接跟李學武說了,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李學武看了看何雨水,問道:“你知道發生什麼了?”

雨水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秦淮茹,道:“秦姐剛才不是說……”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感情是雨水這些天一直愧疚著,一直在盯著自己呢。

想著就是李學武每天回來如果都沒事,那就是於海棠沒惹禍。

她是麻桿打狼瞻前顧後,既怕於海棠惹怒了李學武挨收拾,又怕李學武的事情糟糕了,惹出更多的麻煩。

李學武看著哭著的雨水也沒有說什麼,這個時候說雨水又有啥用。

於海棠作妖,雨水夾在中間,她也是用這種方式勸著於海棠。

如果是正常人誰能做這麼極端的事情,雨水也是沒想到於海棠亂咬人。

所以在接到於海棠的電話後便一直提心吊膽的,每天都盯著下班的李學武。

尤其是李學武的情緒變化,如果出了事兒,她也難過的要死。

她也埋怨自己,為啥明明是李學武跟別人的事兒,她卻要被夾在中間。

於麗的事兒就是,為啥讓她知道了,又要給他們保密,又要替於麗擔心。

又加上秦淮茹,她已經夠鬧心的了。

現在好了,於海棠也來湊熱鬧,幾個人團團把她圍住當這個夾心餅乾,不怨她哭的這麼委屈和傷心。

再加上對於李學武的愧疚,這會兒秦淮茹不好勸的時候哭的更厲害了。

李學武抽了一根菸,什麼也沒說,只等雨水的哭泣變成了抽泣,這才跟秦淮茹點點頭,出去了。

秦淮茹明白了李學武的意思,哄了哄雨水,說了這件事跟�

�沒關係了,以後都當不知道就好。

這件事是跟雨水沒關係了,可卻跟秦淮茹有關係了。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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