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他們走不了了,隨著衛戍幹部一起來的那些人直接進駐到了原治安大隊大院,現衛三團大院,即時開始改編工作。

培訓工作當然沒有這麼快的開始,李學武和王小琴都是能夠享受週日休假的。

所以今天週六,也是這一週的最後一天,他們要配合衛戍入駐幹部,以及齊耀武等人開展改編工作。

改編辦公室就設定在了治安大隊會議室,已經在大會上聽到改編方案的原治安大隊機關人員在迷茫和興奮中抱著人事、武器、裝備、耗材等檔案資料到大會議室開始了材料準備工作。

而李學武同齊耀武等人走進小會議室,開始了衛三團改編後的第一次團幹部會議。

改編工作是有程式的,李學武他們不用著急,也不用慌亂,所有的工作都會有序的展開和進行,他們只要做好各自的工作,剩下的都有專人來負責。

李學武按照職務等級坐在了齊耀武的下首邊,王小琴坐在了趙振華的下首邊,這正是對應著的。

參加會議的還有副團長楚南方,就坐在李學武的下首邊,對面坐著的則是參謀長張成功,下首邊坐著沈放。

按正常程式來講,這種會議應該還有正治處主任、後勤處主任、裝備處主任的位置。

因為衛三團是改編,不是新建,所以這些崗位上的幹部以前是在大院辦公的。

不過現在都還在山上,應對的也是齊耀武等人都在山下的情況。

楚南方李學武是第一次見,由坐在齊耀武身邊的趙振華給做了介紹。

原來是上面考慮到合編後的衛三團缺少指揮型幹部,特意從其他單位選調來的。

聽趙振華介紹,還是位高材生,解放以前就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經歷過很多次戰鬥的考驗,很厲害的人物。

按照這樣的資歷,他是要負責作戰和訓練的了,而李學武是要負責常務和後勤的。

李學武起身同對方握了握手,感受到對方的善意主動給了個和煦的微笑。

從趙振華比較隱晦的介紹中李學武心中猜測著,這位恐怕是來“鍛鍊”的,不然這麼牛的資歷怎麼會是一個副團長呢。

可能因為楚南方是新人,所以趙振華在介紹了他的情況後,王小琴主動給對方介紹了治安大隊這邊的人。

眾人寒暄過後,由齊耀武主持會議,會議的內容也是商討接下來的改合編事宜。

李學武粗略地看了手裡的改編方案,治安大隊這邊的執行力量有一千五百多人,機關人員不到一百人,八一六團那邊執行力量有兩千五百多人,機關人員有兩百八十多人。

“人數有些超標了啊~”

“這就是咱們要討論的重點了”

齊耀武用鉛筆點了點桌面,嚴肅地說道:“上面給下來的指標是三千人,不算機關人員”。

“很顯然,是要剔除一部分人下去的”

趙振華這一次由副轉正,也是改合編的結果,他們團本身就是從外面調進來的,管理人員並沒有滿編。

這會兒聽齊耀武說完便插了一句,同時對著李學武等人說道:“包括機關管理人員也要進行縮編”。

王小琴看了李學武一眼,發言道:“如果涉及到原治安大隊機關和執行人員的話,剔除人員安置方案是怎樣的?”

她是副政委,也是原來治安大隊的政委,管的就是人事問題,她是有資格,也有義務要處理這些事情。

趙振華點頭道:“所有人員都在縮編範圍內,但前期我同耀武同志與衛戍區方面做過溝通,原則上儘量保留治安大隊的在訓人員”。

“因為他們的基礎文化素質更高”

齊耀武發言道:“雖然我也很心疼、很無奈,但這就是事實”。

可能是熱的,也可能是真的心焦,他已經有些見亮的腦門上撒著汗珠。

“團裡太多文化水平不及格的人員了,已經不適應當前的整體發展和需要了,這是時代客觀上的淘汰和選擇”。

楚南方點了點頭說道:“我同意,人員的基本素質直接決定了隊伍的發展潛力和裝備接受程度”。

說著話還看了趙振華一眼,繼續發言道:“尤其是組織賦予咱們團新時代、新時期的使命”。

“是啊~”

趙振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著李學武說道:“如果讓我選,我當然更願意留下老兵,因為不用訓練直接就能用”。

“可這也是弊端!”

趙振華的話語很透徹,也很堅決,似是在給自己做工作,也是在給齊耀武做工作。

“咱們是合改編的隊伍,任務執行方向已經發生了改變,從進攻轉為防守,咱們是要大轉身的”。

李學武看了王小琴一眼,皺眉提議道:“我有個建議”。

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李學武放在桌上的手掌攤了攤,講到:“正因為是合改編,問題應該從多方面,多角度去看待,去解決”。

“比如說八一六團原機關幹部和執行人員,可以走分流和安置途徑嘛”。

“不太現實”

齊耀武皺著道:“現在各單位人員飽和度很高,尤其是合改編以後,身份的問題已經固定了,即便是衛戍區有接收也不會太多”。

這涉及到了當地的管理制度和實際情況,八一六團以前也不是什麼特種團,人員和幹部也不是特別突出的那種,安置卻是是個問題。

依照李學武手裡的合改編方案,這些人員淘汰掉就等於轉業和退伍了。

“治安大隊這邊我去同鄭局談”

王小琴開口道:“無論是機關人員,還是在訓人員,淘汰下來的可以解決安置問題”。

“這是個大麻煩”

趙振華看著王小琴點了點頭,算是表示感謝。

而王小琴則是抿了抿嘴唇回覆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李學武看了一眼皺眉的齊耀武,說道:“先執行合改編,該淘汰的淘汰,該裁撤的裁撤,這個問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說著話拿出香菸給屋裡幾個人分了,等點上火以後又說道:“我跟東城這邊有些關係,包括軋鋼廠,能解決多少算多少”。

說著話又微微側身湊到齊耀武身邊低聲說道:“年底軋鋼廠在鋼城可能要組建造船廠,這件事可以談”。

“能解決多少?”

齊耀武沒想到李學武能解決這麼大的問題,不由得有些驚訝。

李學武在桌上叩了叩手指,道:“不確定,到時候再說,實在不行還有別的方向”。

說著話對齊耀武點了點,示意道:“發昏當不了死,事情一點一點辦”。

“那好,這件事先擱置”

見李學武有信心做安排,齊耀武的眉頭也開啟了,看向眾人說道:“咱們議下一項,關於武器裝備配置……”

合改編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不是一個會議就能解決了,也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尤其是兩個單位原來還不屬於一個系統,更顯得複雜。

中午飯過後,李學武回到自己辦公室先是給董文學打了一個電話。

培訓一個月,雖然不是封閉的,但在軋鋼廠那邊難免的是要影響工作的。

雖然董文學的主要精力已經不在軋鋼廠保衛處這邊了,但作為他的主管領導,也是保衛處的處長,李學武是要在第一時間同他打招呼的。

董文學面對這種情況也很意外,不過合改編倒是在李學武的預料之內,當初在籌備治安大隊的時候他就同董文學做過溝通。

作為李學武的老師,董文學自然是支援他多方面發展的,並且從治安大隊轉職也是一個好事。

李學武本身就是轉業人員,這一次跨越性的進步,算是給他的身份和未來做了一份特別深厚的保障。

當然了,軋鋼廠的工作是不能扔下的,更不能因為轉職而放棄軋鋼廠的工作。

這在今天的大會後鄭富華同衛戍那邊的領導一起給李學武做了組織談話。

原則上同意李學武保留兩個身份,主要原因還是合改編的主體不是治安大隊,但執行任務方向卻是偏向治安大隊。

八一六團調入京城的原因就是支援地方民兵建設,支援城市保衛和防衛。

合改編之後,目的性更強了,工作更加具體了,就是李學武給治安大隊定義的發展方向。

而保留李學武的身份更適應於城市保衛工作,安排他兼任第一副政委也是方便他對接和協調地方強力部門工作。

中午吃飯的時候齊耀武跟他說了衛三團的前期準備工作,是他一力主張和申請調李學武進入衛三團合改編序列的。

齊耀武特別認可李學武在組織管理和常務管理上的能力,包括墾區建設、合作生產、裝備籌劃、發展規劃和戰略眼光等等。

他很清楚一個隊伍從無到有,從0到1500的的艱難。

李學武在組織工作上表現出了優異的領導才能,是齊耀武不可錯過的合作伙伴。

兩人在以前的接觸和合作過程中也很融洽,互相進步,共同提高。

就像董文學能看見李學武的價值一樣,他也看的見。

這也就造成了董文學的為難,他不可能放李學武走,更不希望李學武錯過這次的機遇。

所以保衛處接下來一個月負責人就成了兩人需要研究的重點。

李學武面對董文學的問題,主動提出讓保衛處副處長蕭子洪暫時負責保衛處的工作。

他又不是不能打電話,平時聽取彙報和傳達命令也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多忙一些罷了。

合改編後的衛三團駐地依舊是在原位置,只要辦事人員負責傳遞訊息和來往檔案,李學武只是把臨時處置權利交給了對方。

李學武沒說,但董文學聽見李學武這麼安排後已經明白的一條就是,李學武並不排除有試探蕭子洪的意思。

蕭子洪原來是什麼崗位和級別這都不用說了,兩人算是剛剛搭班子,如果李學武暫時無法負責保衛處的工作,蕭子洪下一步的工作方式完全可以作為李學武對他態度的判斷依據。

在這一項選擇上,李學武想了不少,包括保衛處、貿易專案、李懷德等各方反應。

最重要的是八月份不算太平,如果沒有培訓這碼子事,李學武也是準備去鋼城的。

快三個月沒去了,倒不是不放心聞三兒等人,也不是急於佈置鋼城,他躲著這邊,也是在給鋼城的人一個態度。

董文學對於李學武的想法沒有遲疑,考慮到李學武是負責軋鋼廠保衛處工作的人,他尊重李學武的判斷和想法。

李學武也請董文學多關注軋鋼廠的變局,關注保衛處的變動。

在同董文學溝通完,李學武又參加了下午的合改編籌備會議,並且於下午四點鐘趕回了軋鋼廠。

考慮到李學武的雙重身份,齊耀武等人主動承擔了一部分李學武的工作,讓他有時間安排好軋鋼廠的事宜。

按照計劃,培訓將在下週一正式開始,培訓教員今明兩天都會就位,也就意味著下週一開始,李學武工作日全天都得在這處大院裡學習和工作了。

包括王小琴和沈放也是一樣,山上的帶訓工作沒有了,所有的訓練都轉給了衛三團作訓股協同紅星訓練場政訓處完成。

齊耀武堅持要同李學武合作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捨不得山上的駐地了,如果沒有李學武,也就沒有了紅星村的基礎。

不知從何時起,李學武已經把治安大隊和軋鋼廠等聯合單位同八一六團捆綁在了一起,休慼與共,利益相關。

李學武掌握著軋鋼廠的力量,在衛三團即便是不參加日常管理工作,他的地位也是有保障的。

這也是董文學不建議他放棄軋鋼廠工作的原因,他更知道主次。

回到軋鋼廠的第一站,李學武先是去了李懷德的辦公室彙報工作。

李懷德前期可沒有收到這方面的訊息,更沒聽李學武說起過相關的計劃,所以當聽李學武彙報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遲疑了一下,這才先是道了一聲恭喜,可隨即又試探了李學武的態度,問他是否有從軋鋼廠調離的想法。

李學武堅決表示自己會堅守軋鋼廠的崗位和身份,個人發展是要以軋鋼廠為主的。

同時也隱晦的表達了轉職後的工作內容,這倒是讓李懷德鬆了一口氣。

不過在他放鬆緊張的神情時,又不免的想到,如果李學武真的調走了,會不會對他是個好事。

畢竟現在大勢已成,大事將成,少一個分蛋糕的,他也能多分一些。

可隨著李學武堅決的回答,他也就放棄了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相比於成功後的分蛋糕,他更希望同李學武繼續合作下去,有李學武在,他的勝算就會一直保持高比例。

況且李學武的發展並不會影響到他個人的發展,下面是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來幫他維持根基。

兩人利益一致,所以談話很順利,包括李學武提出由蕭子洪來暫時署理保衛處工作也獲得了對方的支援。

李學武很清楚,保衛處雖然不歸李懷德管了,但他並不能脫離了李懷德的圈子,署理工作的人必須在工作步伐上保證同他一致才行。

這也是他保證培訓時期保衛處不會被滲透的防範措施。

防火防發防同志,最有可能取代你的就是你身邊的人。

別看李學武在隨後同各位廠領導談話中都在幫蕭子洪爭取他們的支援,可這也是李學武拉下來監督和保證保衛處不會出亂子的根本。

至於基層的事他自然不擔心,有韓戰和韓雅婷在,沒人能在他未知的情況下瓦解保衛處的團結局面。

當然了,楊元松等人都是在辦公室談的,楊鳳山是李學武找了一圈,最後在工人俱樂部這邊找到的。

他並沒有表現出同情和鼓勵的神情,更沒有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就像偶然遇到了,說起了工作似的。

楊鳳山對於李學武的表現也很隨意,並沒有英雄遲暮的感慨,同李懷德一樣,說了恭喜的話,也說了對李學武的厚望。

蕭子洪是李學武最後找談話的,可能已經聽說了一些訊息,快要下班了也沒動,一直在等著李學武。

李學武是到他辦公室談的話,兩人坐在沙發上,聽著窗外傳來的廣播音樂,知道下班的時間到了。

“我才接手工作,是不是請文學處長主持工作的為好?”

蕭子洪微微皺眉,手搭在膝蓋上,看著李學武說道:“其實現在溝通也方便,一般的事物我這邊先處理著,週末你再過目,有緊急的情況我給文學處長溝通”。

李學武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那麼麻煩,他那邊的工作也多,沒辦法兼顧到的”。

先是說了董文學那邊的意見,李學武又提起自己這邊的情況。

“雖然不是封閉式培訓,但週末了大家都不上班,沒道理讓同志們加班”

李學武笑了笑,又繼續說道:“咱們處可從來沒有打過這麼富裕的仗,以前我和董處長參加培訓都是一人去一期的,現在你在家,我放心的很”。

蕭子洪抽著煙,看了李學武一眼,心道:你放心才見鬼了呢!我都不放心我自己!

“那就讓器之同志多跑跑,又沒有多遠”。

見李學武還要說,蕭子洪抬了抬手,手上的煙霧晃了晃,嘴裡認真地說道:“工作我能暫時署理,但必要的決定還得是你來定,畢竟我的經驗不足,這是客觀事實”。

李學武斟酌片刻,點了點頭,道:“那就這麼著”。

說完搖頭苦笑道:“不過你也要有個心裡準備,我那邊的時間也不多,晚上要是太多工作,我真就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呵呵,能者多勞嘛”

蕭子洪笑著同李學武開了句玩笑,不知道話裡有沒有其他的含義,不過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了。

李學武的這個崗位他沒法接,做的好了壞了都是毛病,他才剛剛調來這邊工作,沒必要搶著承擔責任。

尤其是這個時期,他真的沒有信心把握住形勢,保衛處不是工程處,跟大形勢關聯太緊密了,稍有不慎就是大禍。

況且這麼近的距離,李學武還真的會把權力都放給他?

與其吃夾生飯,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分好責任,該是他承擔的,他一定會認真負責。

以他現在的條件,即便是帶著保衛處打上外太空,他也只能是個副處長,何必招惹這頭笑面虎呢。

反正他早就想好了,“李”規“蕭”隨,李學武定下規矩的就按規矩辦,李學武沒定下規矩的就請李學武辦,總之不吃虧。

兩人的談話也就一杯茶的工夫,李學武主動起身告辭,他安排完廠裡還得安排家裡。

雖然治安大隊那邊離家也不遠,可工作日是不能回家的,看課程表上居然有晚自習。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辦公區的機關人員大部分都下班了,還有一些結伴的從樓裡走出來。

李學武看見景玉農的車開過來沒怎麼在意,沒想到他剛要邁步上車,那臺小汽車卻是停了下來。

李雪拎著包跳下車,關上車門後,對著車窗說了一句,隨後送走了小汽車,卻是來了李學武這邊。

“二哥,我跟你一起走”

“幹啥?被你們領導甩了?”

李學武挑眉逗了李雪一句,隨即在沙器之的笑意中上了車。

沙器之幫李雪扶了車門子,等她上車後關好了才上了副駕駛。

李雪沒回答二哥的話,放好了包,打量了一眼車裡的配置。

雖然看過不少次了,可這種粗獷的風格還是讓她稍稍的嫌棄了,畢竟景副廠長的小汽車裡面可沒有亂七八糟的天線和電臺。

汽車啟動,遠遠地看著前面的小汽車,李雪轉頭看向李學武問道:“怎麼都在傳你要去培訓學習了呢?”

“不是傳的,就是”

李學武使勁拉了拉機關,讓車窗開的更大一些,晚上的涼風舒服的很,吹的人想睡覺。

李雪皺眉道:“這個時間?還要離開一個月?”

李學武卻是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反問道:“咋了?我不在廠裡你自己一個人害怕啊?”

李雪扯了扯嘴角,無奈地嗔道:“我說正經的呢~”

“誰不正經了?”

李學武笑著逗了她一句,隨後指了指車前面說道:“治安大隊改編了,隸屬衛戍區管理了,我也隨行就市又進了部隊的體系,新人,跟你當初一樣,得培訓”。

李雪驚訝地望著李學武,她在懷疑二哥是在開玩笑,可看著他開玩笑似的說出來,就知道這是真的了。

這可真是太稀奇了,還帶這麼劃轉的?

“那這邊的工作怎麼辦?”

李雪緊張地問道:“是不是以後都不在這邊上班了?”

李學武伸了手指彈了妹子一個腦瓜崩,微微眯著眼睛道:“不都跟你說了嘛,一個月,跟原來沒啥區別”。

李雪看了一眼二哥身上的制服,說沒區別,為啥平日都穿白加黑的,今天為啥一身綠?

“你不怕咱們廠這邊出問題啊?”

掃了前面坐著的沙器之和司機一眼,李雪故作平常地捅了捅二哥,嘰咕眼睛道:“你真敢一走一個月?”

“呵呵,地球離開誰都會轉”

李學武扒拉開她的手指頭,推開她湊過來的小腦袋,嘴角微扯道:“好好說話,跟你們領導你也這樣嘛?”

李雪卻是撇了撇嘴,怪二哥不懂自己的小心和為他好。

不過從二哥的話語中她也聽出來了,對秘書和司機是很信任的。

所以她也是有話直接說了:“我們領導可沒你這麼心大,聯合企業又出問題了,紅旗社和東風社鬧的厲害”。

說完又挑了挑眉毛,問道:“二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

李學武正看著窗外想著自己的事情,李雪的話他也只當小妹妹跟哥哥的話癆和撒嬌。

李雪再次湊到李學武這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就是故意借培訓的機會躲危……清靜”。

李學武沒慣著她,又給了她一個腦瓜崩,隨即認真地看著妹子反問道:“你二哥看著像是那種人嗎?”

“這是時代的選擇,也是人民的選擇”

李學武再次把目光看向了窗外,嘴裡開始給妹妹上起了正治課,講的比書記在學習會上發表的講話都要好聽。

李雪卻是不信的,二哥一本正經說的話就沒一句可信的。

看見妹子的表情,李學武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笑問道:“你是覺得我怕了,還是你們領導怕了?”

“不知好人心~”

李雪一副我關心你,你卻不理解我的模樣,可面對二哥的問題,她卻是把目光看向了車外。

李學武同轉回頭的沙器之對視一眼,都笑了笑。

下午回來,李學武去找主要領導彙報工作,沙器之卻是沒閒著,正經的工作要做,不正經的也要做。

下樓的工夫已經把廠裡的時事動態跟李學武做了彙報,李學武也聽到他說了關於景副廠長的事。

說來這聯合企業真是命運多舛,從一開始的立項,到如今的停產停工,就像是地壟溝里拉車,一步一個坎兒。

李學武沒見著景玉農,但他能理解她的苦,現在從李雪的話裡就能聽出一二了。

這位日子恐怕也是過得提心吊膽的。

如果廠裡有外出培訓的機會,恐怕會有一大堆人爭搶著去。

紅旗社要鬧事,自然是所有生產區都會成為發展目標,聯合企業的生產區就在牆外,裡面的工人有一部分就是軋鋼廠過去的,怎麼可能擋得住。

再一個,李懷德現在天天招呼那些聯合企業的相關領導喝酒吃飯,目的也不是很純。

他和王敬章就像賽跑的兩個人,王敬章身後支援的人少,可卻敢拼命,李懷德身後支援的人多,卻是求穩。

所以現在兩人都在努力,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物件,包括聯合企業。

一分力量就有可能成為壓倒對手的致勝關鍵,一分力量就有可能成為逆風翻盤的決勝法寶,他們兩個鬥法,一絲一毫的都要爭。

王敬章爭群眾支援,李學武就打了一張青年突擊隊的牌。

王敬章爭基層管理者的支援,張國祁就給他打了一張東風的牌。

王敬章想要搞爭鬥,李懷德就給他打了一對工糾隊和文宣隊的牌。

等他要爭取上面,以及廠外的支援時,李懷德的影響力已經能吊打他三回合的了。

論工作能力李懷德可能在軋鋼廠裡排不上名次,可要是比吃飯喝酒!!!

姥姥!李懷德還能被他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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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這是?”

李學武帶著李雪進院的時候,老太太正哄著李姝站在院子裡玩。

“呀!”

李姝穿著藍布小鞋,聽見“滴滴”聲知道叭叭回來了,還往門口這邊跑了兩步,準備要抱抱的。

可卻是沒想到跟著叭叭一起進院的還有壞姑姑,喊了一聲撒腿兒就往回跑。

李雪見她這幅模樣,笑著追了上去,並且還故意嚇唬李姝。

等李姝撲到老太太懷裡後還是被追上來的壞姑姑給打了一屁股板。

“沒事,她正好趕上我下班了,就跟著來了”

李學武笑著解釋了一句,隨後看向了站在門廊裡的顧寧,顧寧也見著李雪了,笑著招了招手。

李雪叫了一聲嫂子,也是笑著進了裡屋。

李學武接了閨女,拎著手裡的包,同老太太商量道:“奶,咱這周就不回大院了,成不?”

說完看著老太太都準備好的衣服,又提議道:“或者一會我送您回去,週一我再接您回來”。

老太太微微皺眉,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從李學武一進院,她就覺察著不對勁。

不僅僅是李學武的衣著換了,李雪跟著過來也是一個因素,主要是李學武的情緒。

要說外人看不出來是有可能的,但自己的孫子,從小跟自己跟前兒長大的,李學武剛開口說話,她就知道有事。

李學武倒是很坦誠,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好瞞著家裡人的,一邊同老太太進屋,一邊解釋了。

“這……還有這麼變的?”

聽見李學武的解釋,家裡人都很驚訝,顧寧瞪著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學武,在家的顧延則是笑著恭喜李學武重新回到大熔爐。

秦京茹不明白咋回事,但她理解著,可能李學武又進步了?

這裡唯一替李學武擔心的就是老太太了,在她的觀念裡,只要是行伍身份的,就有犧牲的危險。

至少比當警查危險。

老太太不太理解李學武話裡所說的副團長,以及負責城市保衛工作到底跟以前有啥區別,愁眉緊皺,卻是沒有說出心裡的擔憂。

李學武將李姝交給了來接她的顧延,她倒是跟小舅舅處的好,因為她想要啥小舅舅都給拿,就是有時候會逗哭她。

解了襯衫紐扣,李學武拉著老太太的手又從個人安全形度給老太太解釋了現在的工作。

說一千道一萬,只有當李學武保證即便是動真格的了,那他也是在指揮所裡,不是一線那種,這才讓老太太開了口。

考慮著二孫子的性格,以及現在的工作,老太太倒是沒有說什麼洩氣的話,只是叮囑李學武注意安全,好好工作。

當李學武提出要送她回家歇幾天的時候,老太太卻是擺手拒絕了。

二孫子要培訓一個月,一走就是一週,她哪裡能放心的下這邊。

且不說顧寧有著身孕,就是李姝她也放心不下的,所以便拒絕了李學武回家的提議。

顧寧倒是也勸了,言說自己帶著李姝還行的,老太太卻是沒答應,說了以前一週回去一次,又沒啥事,等有工夫再回去。

說著話起身往屋裡換衣服去了,讓顧寧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李學武。

李學武抓了顧寧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看向抱著李姝的顧延問道:“你開學有信了嗎?”

“沒呢,我都怕學校黃了~”

顧延很沒正調兒地抱著李姝舉高高,逗得李姝咯咯的笑,隨後卻是嚇唬著李姝要給她扔池子裡餵魚去。

李姝跟小舅舅混熟了,一點也不怕他,小手抓著顧延的衣領子,指了指天上,她還要高高的。

秦京茹見沒啥事了,看向李學武問道:“那……我去做飯?”

“好”

李學武看了一眼李雪,笑著說道:“晚上在這邊住啊?”

“不了,回去還有事呢”

李雪大姑娘了,逗李姝的時候還能看出調皮的一面,可在外面,即便是自己二哥家裡也表現的很文靜成熟了。

“那就吃完了飯,我去送你”

李學武點了點頭,鬆開顧寧的手站起身,對著顧延說道:“你要是不回部隊,那就幫我照看家,給你個保安大隊長的活兒”。

顧延撇了撇嘴問道:“有工資嗎?”

“有,必須有”

李學武壞笑著說道:“咱們家類似於這種大事一向是我說了算”。

說完示意了沙發那邊又補充道:“不過我只能答應有工資,發工資的小事都是你姐負責”。

顧延舉著李姝,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他姐,無奈地又看向上樓李學武說道:“你要是不想給就直說”。

“哎!”

李學武站在樓梯上點了點小舅子,提醒道:“不要亂說話啊,你這句話有點對映什麼的意思了~”

“姐夫,你當警查真是可惜了!”

顧延咬著牙說道:“你應該去調查部啊~”

“別那麼說,調查部哪有現在自在”

話音傳下來,人已經上樓洗澡換衣服去了。

顧延扯了扯嘴角,對著李姝說道:“你說你爹壞!”

李姝瞪了瞪眼睛,懸空的小腿登了登,小手指著上面,喊著呀,讓他趕緊給大魔王舉高高!

因為李學武的突然決定,晚飯準備的時間多了一些。

本來秦京茹只准備了她自己和顧延的,現在家裡人都在,又加了一個李雪,難得的熱鬧。

好在這個時候的蔬菜豐富,院子裡的都下來了,多弄幾個菜倒是方便。

李雪不是第一次在這邊吃飯了,但二哥這邊的生活環境要比家裡好很多的,難免的有些拘謹。

可能是長大了,也可能是環境因素,同顧寧一樣,話都不是很多。

飯桌上老太太顧著李姝,她一個人得倆人伺候著,顧寧也坐在一旁幫忙。

李學武跟顧延說了一會兒部隊裡的事,看著喝汽水的秦京茹,笑著問道:“你跟建昆的事怎麼樣了?”

“噗~咳咳~”

秦京茹被李學武的話嚇了一跳,嘴裡的汽水差點嗆出來,咳嗽兩聲才算是壓下去。

而後發現桌上幾人都微笑地看著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算是再憨的性格,面對這種事也是有羞澀一面的。

要是沒有,那就麻煩大了,不是傻姑娘就是經驗豐富的“姑娘”了——如果也能稱為姑娘的話……

“我……我姐說回家商量呢~”

秦京茹汽水也不喝了,低著頭看著飯碗,嘴裡回著李學武的話。

李學武上週末沒在家,她和韓建昆去大院串門沒見著,也是事後聽母親和老太太提了一嘴才知道的。

秦京茹難得的給她姐長臉,在李學武這邊不白待,說長學問有點過了,但要說懂得更多的人情世故是真的。

你說她憨傻嗎?

可她又不是真傻,就是農村封閉環境裡出來沒有見識的彪,跟老彪子那個彪還不一樣。

老彪子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莽撞彪,她是無知者無畏的貪心彪。

見識了大世面,有了辛苦錢,感受了城裡生活,腳沾地兒了,智商又重新佔領高地了,人也就明白事了。

同韓建昆一起進院,手裡拎著幾樣時令禮物,見著人主動打招呼,還有些害羞地介紹了韓建昆,兩人倒真讓院裡人好一陣羨慕。

咋不羨慕啊,從事後賈張氏嘴裡聽來的,她們家秦京茹找了一個小車班司機物件,那司機還是李學武的司機,還有啥可說的。

院裡這邊的人見沙器之的次數多,韓建昆基本不下車,那天算是見著了。

賈張氏家裡也沒什麼可吹的親戚,這一回終於算是讓她能漲漲臉了,又是李學武的司機,心裡踏實,可勁的吹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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