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有云便有天 有人就江湖
（73）
人命醫院這個地方，就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就好像做了個夢。然而，夢又挺真實。我有點想不通，因為這個地方挺陌生的，當我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不知道要去哪裡。
畢竟來時，我是透過神工身份開啟的一條瞬移通道來的。現在這個身份又沒了。
現在最大的槽點是身體，明明是我自己的，但是身份卻是被控制的，這種控制的關鍵在於能力，有了身份就強，沒了身份就弱，這也太他媽扯澹了不是？
生人而不得自由，生鬼亦不得自由！
我飄在街上，看著路人過往。努力尋找熟悉的地方，卻根本沒有。但是街是熱鬧的街，人也都是正常的人。
包括女人，都是正常的女人，年輕的，老的，好看的，難看的。我肆無忌憚的看她們，不管看在什麼部位，因為她們根本就看不見我。
但是，這種感覺卻並不好。這就跟看A*片一個道理，不管女主角多好看，她都只是在螢幕裡。
我嘆口氣，朝著一個年輕、時髦、挺拔的女子撞去。互相穿過了身體，如同空氣。
這看上去是一種幸福，其實是一種痛苦。反覆幾次後，我失落的來到一處石凳。
看天，看地，繼續胡思亂想。我想起了娃娃臉和錢醫生，可以說他們就是之前的那個意氣奮發想幹掉王寶寶時的我，不管是能力，還是報負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選擇了走，而他們選擇了留，所以他們現在是陰兵。
有一個真理：如果在一個地方看見了一隻蟑螂，就代表起碼有上百隻蟑螂。他們既然出現在人命醫院，就代表著現在的陰間，已經派出了上百個類似的人到了人間在與無活界對抗。
但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又想起了虎頭蛇尾二怪。與他們的對戰，我雖然輕鬆的勝出，關鍵的原因是江老三給我的加成——醉酒有才劍法。現在江老三走了，我就算喝到爛醉，也不可能再施展出這樣的劍法來。但是，這事給我敲響了警鐘。我不屑於身份，身份確實給我實實在在的好處，我若刻意排斥，損失是必然的。倘若我自身能力不足，就算是生存下去，也難了。
那麼，我該如何提升能力呢？
我的有才劍法是年少時領悟的。實戰證明，其確有驚人之處。但我現在是鬼，已大打折扣。
不過，做鬼挺好，可以操控一點小物件。
想到此處，我心生頑皮，眼見不遠處走來一女子，挺好看。挺著胸，昂著頭，穿著短裙、黑絲襪、高跟鞋。她的旁邊走著一個老頭，頭髮半白，花襯衫，面色油油膩膩，表情猥瑣，東張西望的。
我挪動一根小樹枝在女子的屁股上戳了一下，女子勐的回頭，見老頭，卻不作聲，只加快腳步走。老頭的臉露疑惑，卻竟然賊笑了一下，我覺得尤為好笑。又挪起那樹枝，朝老頭的屁股上戳了一下。
老頭急得回頭，見身後空空，口中罵了一句什麼。他倒也警覺，一陣小跑，唯恐被什麼跟上了，到了一處人群，方才停下。那人群裡有一群廣場舞大媽，碰巧站在老頭身旁的是一位身寬體胖，臉色紅潤的老阿姨。我湊上去，又挪起一根樹枝，悄悄的在老阿姨肉肉的屁股上戳一下。老阿姨蹦跳起來，怒視老頭，一聲吼：“哪來的老色鬼？敢吃老孃豆腐！”狠狠的一巴掌抽了上去，直抽得老頭眼冒金星，臉色黑裡透白。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一陣陰風颳起。急忙收住，待再尋樂子，逗那老色鬼，他卻不知躲哪裡去了。
天空突然出現一道紅光，神秘卻又熟悉。那光直衝著我來，我才看見，就如有魔力一般將我吸去了。
這股力量我並不陌生，頓時明白，是芝麻那小子的刀，他用這把刀召喚我。
可以回到熟悉的地方了。
“你他*媽的幹什麼？”見到芝麻，是在他的小房間裡。一個男人的房間，亂糟糟的。地上更髒，有不少用過的醫用棉花和紗布。再看他本人，臉上還貼了兩塊創口貼，一塊左，一塊右。
“你去哪裡了？消失了好幾天？”芝麻十分頹廢的問我。
“我能去哪？”
“你別說謊，看樣子你的神工身份又沒了。找你可不容易，耗了我不少精力。”芝麻給我上了一張符，讓我變成了人形。隨機竟扯起自己衣服，讓我幫他在後背的傷口處帖一下創口貼。
好小子，身上傷了不少。
“你找我，就是讓我幫你貼創可貼？”我無奈的點頭，問。
芝麻吃疼，卻樂呵，道：“你有所不知，我最近悟出了一套全新的本事，這都要感謝你。”
我一愣，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更別提謝。
芝麻高興道：“你還記得嗎？是你提醒我要與我兄弟心意相通。要用好它的魔力。”
“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我真該感謝我師父，把這麼神奇的寶貝給了我。”話罷，他撫了撫刀。
“再然後呢？”
“在幾次與你們並肩作戰中，我屢次發現，自己最大的缺點就是移動速度慢，你們各個神出鬼沒的，而我卻只能用腳跑！”芝麻分析。
“又然後呢？”我問
芝麻像是中獎似的道：“然後，我想到了一個加快移動的方法。”
“什麼？”
“御刀！”
說完這兩個字，芝麻認真的看著我。像是在等我誇他。
“這刀不是本來就聽你話嗎？”我問。
芝麻搖搖頭，道：“它是已與我心靈相通，我卻還不具備駕馭它的本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
芝麻道：“御刀，就像電影裡的劍仙一樣，御劍飛行，而我要，御刀飛行。”
“你身上的傷？”
芝麻不好意思笑笑，道：“都是我御刀時摔的，有幾處就是直接刀口上割傷的。”
“被自己的刀割傷！”我豎了個大拇指給他。
芝麻卻闇然，道：“沒辦法，如果不趕緊提升能力，我真怕自己什麼時候就沒命了。”
我點點頭。這豈非不是我所擔憂的。
“所以？”
“所以，我把你找來，想讓你指點一二。”芝麻道。
“我又不會玩刀。”我道。
“你卻可以飛！”芝麻道。
“那是我在鬼形態下的本能。你知道什麼是本能嗎？本能就好像你去問一條魚，該怎麼游泳，魚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我說。
芝麻卻道：“魚當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魚根本就不會說話，但是你會！”
我抓頭皮。
芝麻皺起眉頭道：“林楓兄，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急嗎？”
“我當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