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烈日當空,原本刺眼,原本一片蔚然,藍的就像一塊藍綢布,此刻不知道哪裡飄來了一朵烏雲。它並沒有去遮擋陽光,空氣卻陰寒不少。

這一朵雲,就好像秀在綢布上的小裝飾。不知道是什麼形狀,也不知道什麼用意。覺得變扭,又覺得蠻相稱。

誰知道,這朵烏雲,接下去會不會被風吹散,被陽光穿透!

整個屋頂,剩下張長聲和王朵朵,還有那個叫羨燕的受傷的母親,她還昏迷著。這兩家人應該不是對等的,起碼在身家條件上有著階層距離。然而,此刻卻撞在一起,都已經沒別的顧忌,只剩下對失去孩子的痛苦。畢竟,在無活界和陰間看來,他們只有人這個身份。唯一區別就是死人或者是活人。

我看看天,伸了個懶腰,也打算走了。卻被蛇尾叫住了。

“別人走得,你卻走不得!”蛇尾道。

我奇怪的看著他。不解道:“剛才,我已經明確表明自己的立場了。”

“那是因為剛才,現在你的身份已不同。”蛇尾道。

虎頭道:“你可知你的出現給我兄弟二人添了多少麻煩,原本輕輕鬆鬆的事,多了這許多折騰!”

我無奈。卻也辯解不得。“那是你們的內心戲,你們以為我會幫他們!”

“那是因為那個娃娃臉對你一點餘情都不留,否則,你會這麼輕易的袖手旁觀?”

這下,我真的辯解不得。心中卻不爽。道:“又待怎的?我便怕了你們嗎?”

蛇尾冷笑。道:“林楓,你的過去我們都知道。雖然說,你根本就沒對任何事起過影響,卻格外礙眼。也不知你是憑什麼關係得到的臨時神工身份。現在既已不是,我們就多費點力氣,把你收拾了,回去也是功勞一件。”

我氣極。卻忍住道:“你們連陰間的人都願意放過,卻不願放過我這麼一個孤魂野鬼?”

虎頭直道:“他們與你又豈會一樣?”

“有何不同?”我明知故問。一句到嘴邊的話還是嚥了下去——我與小姘頭也是認識的。正面對著二怪,道:“不消再多說,你們想要我命,卻也沒這麼容易!”

二怪哈哈一笑。朝我衝了上來。一個道:“如此甚好,你也可以瞑目了。”

我道:“誰瞑目還說不清。”舉起手,使開有才劍法。

二怪一個左掌,一個右掌,配合絕佳。才貼上來,就有排山倒海氣勢。我雖還能看到他們壓倒性的掌力間那一絲可乘之機。卻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驅使。就好像沒有吃飽,就好像虛脫了。

一個身份!

因此只能躲。只消不正面硬抗,像老鷹抓小雞似的逃,畢竟他們塊頭大,讓我在險況之中,得以轉安。但如此不是辦法,娃娃臉只被掌風擦中,就受傷這等嚴重。

我邊逃邊急切的轉著腦。

“兄弟,兄弟!累死了,跑不動了。”身體裡餘老二急叫。

杜老大也道:“別逃了,跟他們拼了。”

我方才想起,自己體

內還有這三鬼。

“你們怎麼還不走?”我暗問。

“我們是該逃,但是此刻如果現身,那二怪多半也不會放過我們!”餘老二道。

這可是實在話。他們若是說什麼講義氣之類的話,我反倒會覺得怪。畢竟他們的兩個頭頭見勢不妙,熘之大吉了。

“你們剛剛為什麼不跟著娃娃臉他們一起走?”我又問。

“那樣的話。回去後一樣會受罰,嚴重一點,身份不保,以後跟你一樣做孤魂野鬼,比死還慘!”杜老大道。

“哈哈哈,難道我們還算是活的嗎?”江老三打斷,大著舌頭,似講胡話。

我只憑著感覺奔逃。連回頭的餘暇都不敢。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虎頭在跟蛇尾道:“哥,一個野鬼,體力有限。”

蛇尾喊道:“林楓,你的死期到了。”

我心中惱火,就受不了這個氣。但是也絕不至蠢到束手就擒,學江老三道:“難道我現在還算活的嗎?”

“怎麼辦,怎麼辦?”餘老二急叫。

其實,好在有這三鬼附體,體力上倒沒什麼問題,還能繼續逃。但是,跟汽車一樣,就算滿箱的油,總有燃盡時。逃不是辦法。

“哈哈哈,哈哈,真是又怕死又蠢,我們三鬼,加林楓老弟一共四個鬼,居然怕兩個怪物!”我等急得要死,江老三卻樂呵呵的。雖在一個身體裡,他明顯是拖後腿的。

“老三,你清醒點,別拖大家後腿。”杜老大埋怨。

江老三道:“你們傻是傻,躲在裡面是死,出去倒不一定死,我們出去,運氣好點,熘之大吉。”

餘老二道:“老三,你這有點,有點……不過也是,他二怪要乾的是林楓,卻不是我們。”

話畢,餘老二第一個像從行駛的列車往下跳一樣。杜老大見狀,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跳”了出去,瞬間脫離了我的身體。

二怪見我體內突然冒出兩鬼,剎那遲疑。

那江老三卻不走,以我口喊道:“兩個無活界的跳樑小醜。爺爺不怕你們!”想是酒壯鬼膽。

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這話雖然我也想說,可是這一說,怕是更加不給自己任何餘地了。

果然,二怪瞄了一眼杜老大和餘老二,雖有不解,卻似乎不當回事,蛇尾怒眼盯我道:“先幹掉林楓!”

後方,杜老大和餘老二感激又驚怕的望著我,確切的說是望著江老三。

我知道,江老三是為了引開二怪,故而沒逃。其實他若逃了,我也一樣會做這件事。此鬼看似酒湖塗,不清醒,反倒很講義氣。

突然,我停了下來。我本來只是猶豫要不要停下,是死是活,拼了就是。之所以停下,是因為江老三也這麼想。我的褲袋裡還剩一點酒,還有那包皺巴巴的煙。

我歡喜至極。點起煙,又喝了口酒。口中的煙不及吐出來,一併嚥了下去。

二怪被我突然的從容好奇的停下,只點煙喝口酒的工夫,臉色更怒,攻了上來。我腦抽經的念起詩來,念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腳步蹣跚

,似倒非倒的晃起來。

這看似亂走,卻有章法。我愣住,其實步伐並不見新奇,我早年與王寶寶領悟武功之時,本也研習身法,只是由於人身不在,心有餘而力不足。此刻,走了杜老大與餘老二,只剩江老三,其醉意與我融得更近,幾乎有點心意相通,恍忽間,就似武松喝了酒,打出醉拳來了。

但聞耳邊掌風不斷,二怪在我面前雖如兩座大山,我卻臨危不亂,一邊躲,一邊手指刺出,口中還在唸詩:“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詩唸完,我轉守為攻。忽的從我原本就看到那些縫隙之間,近身上去,手指亂舞。

我的有才劍法,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借酒使出,看上去有氣無力,卻是伶俐至極,若是手中有劍,二怪想必已成蜂窩煤。

此刻,還哪來他們的左右互補,在略強對手的情況下,這種提升是有用的。但對於此刻的我來說,其實,已沒有多大關係。因為我完全凌駕他們。

二怪的實力果然如我預料,與爆炒等不相上下。我當時在芝麻的符下幾乎可以秒了洪燒。

“你,你!”只聽得虎頭急叫。

我不搭理,口唸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如此驚豔的表現,讓原本打算跑的杜老大和餘老二看得驚呆。一直目光呆滯的王朵朵突然看到了希望,撿起了地上的那把匕首送來。

我的手指畢竟不如劍。

我一個閃身接來,欲刺上去。只嚇得虎頭蛇尾二怪雙眼翻白,怕是情知末日到來。卻突然,匕首被抽走了。往後一看,居然是錢醫生用了挪物的能力。

他們居然沒走!

我正要說句什麼。他們卻連看都沒看我。錢醫生朝二怪點點頭,又笑了笑。娃娃臉呼叫三鬼名字。

江老三聞聲,從我的身體內跑了出去。三鬼也無話,但目光中有與我道再見之意。

二怪如從死神的鐮刀下逃脫,臉色蒼白。

蛇尾的尾巴緊緊的夾在屁*眼處,虎頭的額頭上盡是汗水。

我喝了口酒。嚥下去,又吸了口煙,吐出長長一縷。煙往上繞,頭頂那朵烏雲還在。還是很不協調,卻又很合時宜。

錢醫生朝二怪道:“山水有相逢,我們互不相欠了。”

二怪頭上冷汗直冒,慌的召來一道黑光,遁走了。

我嘆了口氣。江老三不在了,其實他們若是還來對付我,我可就一定涼涼了。

我也欲走,在那“人命”的招牌後,緩緩走出一人。正是趙小芳。“你要走了?”她說。

“嗯!”

“你是一個有正義感的男人!”她說。

我不說話。這話有點耳熟。

“我……”她還想說什麼。

我背對著她。

“我……”

“你說吧。”我等著她說。

“我如果早點遇到你,或許,或許!”她走了上來,走到了我身後,卻不動了。

我沒有回頭看她。

“我要走了。”我說。

“嗯!”她的聲音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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