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凡在人群外冷眼旁觀，靜靜看著黃專家如何表演。
黃專家看著村民憂愁道：“前兩天雨水量太大，橘子又是關鍵的生長期，經過雨水的浸泡，現在院子裡的橘子不同程度都有黃斑病。
黃斑病是一種傳染性疾病，病菌會滲透到橘子果實裡。表面只能看到淡淡的黃斑，但是果肉已經腐爛變壞了。
如果放任不治療的話，很快就會把所有橘子都傳染了。”
這番話一出來，所有村民的臉色都變了。
“黃專家，那我們該怎麼辦啊？”一個年齡大的村民惶恐道。
“兩個辦法。”黃專家停下腳步，面朝著村民豎起兩根手指：“第一個辦法，把所有患病的橘子樹都砍掉，防止黃斑病繼續蔓延。不過我剛才觀察了一下，大概七成的橘子樹都有黃斑病。”
說到這裡，黃專家故意停了下來。
周圍的村民頓時炸開了鍋，一個個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
“如果全砍掉，那我們這些年的心血就白費了。”
“是啊，我還是貸款種的，現在還沒還清呢……”
“這個方法肯定不行，我絕對不會砍樹……”
“黃專家，第二種方法是什麼？”
看到村民們擔憂的眼神，黃專家心裡樂開了花：“第二種方法就是用藥，徹底殺死黃斑病菌。”
村民們臉上瞬間露出喜色：“黃專家，我們選擇用藥，什麼藥啊？”
黃專家故作為難道：“營養藥我帶了一部分，是研究所和製藥廠聯合生產的。不過這一批已經被人預定了……”
旁邊一個村民急道：“黃專家，那下一批得多久能生產出來？”
“這樣吧，我打個電話問問。”黃專家掏出手機，走到一邊開始撥打電話。
姜小凡看到這一幕，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剛才提問的那個村民，頭上長著一塊醒目的癩子，表現得非常活躍，很多問題總能問到關鍵點上。
如果不是穿著農村的衣服，姜小凡差點以為他是黃專家的助手。
似乎察覺到姜小凡的疑惑，旁邊的趙富貴解釋道：“整個人叫癩頭王，是桑樓村的一個二流子，聽說認識縣城的水果批發商，今天一口氣種了十幾畝橘子。”
“這個人有問題。”姜小凡斷定到。
“什麼問題？”趙富貴詫異道。
還不等姜小凡解釋，黃專家拿著手機走過來，愁眉苦臉道：“我剛才問了研究所和工廠，因為這是新型藥的緣故，下一批得一個月後才能出來。”
“不行！那太晚了，等一個月橘子樹都枯萎了！”村民們爭先恐後地叫嚷道。
癩頭王眼珠一轉，大聲說道：“黃專家，要不這一批營養藥，先緊著我們村的人用。你可是農業專家，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家的果樹死吧？”
“對啊，黃專家，這批營養藥先給我們用吧？”村民們眼睛一亮，紛紛跟著癩頭王央求道。
黃專家遲疑了一下，這才無奈地點點頭說道：“好吧，我擅自做個決定，先把這批藥給你們。”
癩頭王繼續問道：“黃專家，這批營養藥怎麼賣的？”
“營養藥299元一大盒，大概能管一畝地。從現在到橘子成熟，最好能連用三遍。這樣不禁能抗病，還有顯著的增產效果。”黃專家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我的天，這營養藥太貴了吧！”
“299元一盒，用三遍就是一千塊錢。”
“關鍵是隻管一畝橘子樹，咱們誰家不種個十畝八畝？”
“我家種了二十多畝，全部打下來得兩萬多塊錢，橘子才能賣多少錢……”
“就是啊，這營養藥誰能用得起啊……”
“……”
聽到黃專家的話，桑樓村村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他們臉上帶著震驚之色，明顯被黃專家的營養藥價格嚇到了。
橘子的收購價才四毛一斤，一畝地大概能種植50-80棵，滿打滿算產量在2000公斤左右，算下來收入就是1600元左右。
可是營養藥就要1000元，再減去投入的化肥和精力，基本上白忙活了一年。
因此村民們算完賬，紛紛都打起了退堂鼓。
看到村民們的反應，黃專家的臉色垮了下來，他悄悄朝癩頭王使了個眼色。
癩頭王收到訊號，立馬跳出來惡狠狠說道：“都別吵吵了！”
真話一出，橘子園頓時安靜下來。
癩頭王是桑樓村的二流子，平常勾搭著鎮上的小混混，沒少在村裡幹偷雞摸狗的事。因此大家對他都有幾分忌憚。
“你們都是鼠目寸光，現在顧及眼前的小錢，等橘子全都得病死了，不是一分錢也落不下？”
癩頭王跳到一個土堆上，居高臨下地對村民們斥道：“黃專家是為了大家好，這營養藥不僅能治病，主要是增產啊。你們想想，用了藥橘子產量翻一倍，藥錢不就輕鬆賺回來了？”
癩頭王這番話很是誘人，其中一個村民忍不住問道：“癩……王哥，產量真能翻一倍？”
話雖然問的是癩頭朱，可是村民們紛紛看向黃准假，顯然心裡都很好奇產量。
黃專家一臉篤定道：“只要用了營養藥，產量最少翻一倍，多的還有翻兩倍呢。”
部分村民認同地點點頭，原本
“你們感覺怎麼樣，真能翻倍還挺划算的啊。”
“是啊，一畝地原本能賣1600，現在能賣3200呢……”
“再減去1000塊錢營養藥，還能淨賺2200塊錢……”
“這樣一算，比原來還多賺600塊錢……”
“靠譜嗎？誰用過？真能產量翻倍？”
“……”
聽到黃專家肯定的答覆，村民們再度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其中一小部分村民明顯動心了，不過絕大多數村民仍然不太信任。
癩頭王見狀，冷笑道：“別忘了，大家都和橘子收購商籤的有合同。等半個月後到了合同期限，收購商就會來村裡收橘子。到時候誰家橘子帶著病，收購商可是不會收購的，而且還要賠償一大筆違約金。”
這番話像是一大盆涼水，從村民們腦袋上兜頭澆下來。剛才還介意價格的村民，此刻全都變得清醒過來。
他們給收購商簽訂的合同，上面明確規定了交貨時間。
如果因為黃斑病導致無法交貨，那他們就要給收購商五倍賠償。
這是簽訂預採購合同時，白紙黑字寫下來的條款。
想到這裡，村民們咬著牙說道“黃專家，這營養藥我們買……”
就在村民們動搖的時候，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不對啊，這營養藥的防偽條碼怎麼掃不出來？不會是偽造的吧，根本掃不出來資訊。”
村民們頓時一驚，紛紛轉頭看向說話的人。只見一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手裡拿著一盒營養藥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