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做的非常過分,帶走了崔氏的禮教嬤嬤,帶走了崔氏幾名最頂尖的工匠,還把此時京城崔氏的話事人崔振提在手中戲耍了好一陣子。

走的時候,連帶來的一千兩金子,一斗珍珠,一百匹絲綢,四匹良馬也一併帶走了。

瞅著雲初打著儀仗吹著喇叭得勝回家了,長孫衝卻依舊坐在騎樓上吹著長安城暖熱的風。

一陣惡臭的味道被風從東邊帶過來,將長孫衝從思考中驚醒,在用手帕捂住口鼻之後,他才想起,距離這裡不遠處的侍御史常淑來家,現在已經變成了長安城最大的一個糞車集結地。

常淑來家中的人已經搬去了城外的農莊居住,家裡只剩下常淑來帶著一些健僕住在家裡。

不過聽說,常淑來在城外的農莊附近,又有人開了一家醬廠,跟一家熟皮子的作坊。

醬廠以前開在豐邑坊,那東西味道大,主要的用途是阻擋東家沒事幹就來酒坊查賬的。

自從雲初當上萬年縣令之後,就把醬廠,熟皮子的作坊這些會散發惡臭的東西統統攆出了長安城。

還不準靠近長安城牆十里。

常淑來家的農莊就在城外,是前隋時期就已經屬於他們家了,李淵來的時候,為了安定民心,沒有把這些田土收回來。

有一處距離長安城才五里遠的農莊,一向是常淑來家人的驕傲,為了保住這處農莊,常家人付出的代價大極了,即便如此,他們依舊認為很值得。

醬廠汙染空氣,熟皮子需要大量的水,再加上硝制皮子的時候需要不少的鹽跟芒硝,可以說,靠近熟皮子的工坊的土地,很快就會出很大的問題。

這兩家工坊之所以能在這裡修建,主要是因為他們兩家是萬年縣衙特批的,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醬廠,熟皮子的工坊落戶在這附近。

不給常淑來半點活命的機會,這就是雲初這個縣令對常淑來彈劾他的報復。

常淑來本來就是長孫衝派出去試探雲初的一條狗,現在,這條狗眼看著就沒有活路了,在他長孫衝面前已經哀告了好多次。

而長孫衝根據最近雲初對他態度上的變化得出來一個結論——雲初一定會徹底的弄死常淑來!

重新幫助長孫氏跟太子有了聯絡,這就是雲初給長孫氏的顏面,然後,長孫氏就必須給雲初顏面——眼看著常淑來被趕盡殺絕而袖手旁觀。

雲初不是一個喜歡往自己身上攬髒活的人,這一次對付崔氏一定有其致命的原因在裡面。

長孫衝不著急知道,不出明日,他就能知曉完整的經過,以及前因後果。

雲家的儀仗再一次走在朱雀大街上,這一次前後左右沒看見一個爵位比雲初高的,大家好像在同一時間裡決定不出門了。

虞修容跟崔氏坐在第一輛馬車裡得意洋洋的,尤其是崔氏,說一陣話,就哭一鼻子,然後又唧唧喳喳的說,似乎一輩子沒說過話似的。

肥九在給崔瑤趕馬車,馬車裡的崔瑤很安靜,雲初偷偷地看了肥九一眼,發現這個傢伙渾身顫抖的厲害,就像得了傷寒一般。

原本擺在明處的金子,珍珠,綢緞,良馬都不見了蹤影,就像雲家已經把這些東西都給了崔氏似的。

原本整齊的隊伍自從拐進來晉昌坊,一下子就沒了整齊的模樣,那些打著儀仗的傢伙們匆匆把手上的儀仗交給管家劉義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裡,該去大食堂,大客棧,上班的上班,該去賣東西的就去賣東西,沒有一個人是閒人,今天跟著家主浪費了半天時光,對他們的錢袋子很不利。

晉昌坊天生就是一個能讓人放鬆的地方,剛剛被崔振攆出來的幾個工匠,在見識了晉昌坊的繁華,以及雲氏僕人的隨心所欲之後,漸漸地臉上有了笑容。

只要雲初家裡有商鋪,他們就不愁缺少自己一口飯吃,這一點上,他們是行家,有著行家的驕傲。

這一幕幕都落在了雲初的眼睛裡,唯有崔瑤,實在是安靜的有些過份了。

於是雲初在進家門之前,對崔瑤道:“肥九就是你那個苦命的丈夫劉昭。”

原本假裝不認識崔瑤,在一邊忙碌拆解馬車的肥九,聽到家主的話之後,就像是被一箭射穿了心臟一般呆立當場,片刻之後,又像屁股中箭的孤狼一般嚎叫一聲,就跑的不知去向了。

雲初又笑吟吟的將肥九跟自己說的祝福崔瑤的話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

然後,就丟下同樣呆滯的崔瑤,就丟開棗紅馬去了後宅找老猴子喝茶去了。

肥九是跟著自己混的,還是死心塌地的那種,這個時候,不能只讓人家替自己出生入死,而不替他的人生,以及未來考慮一下。

說起來,像他那麼悽慘的倒黴鬼,這個世上真的還算少見,總該給一點甜頭嚐嚐。

反正,這個甜頭是白來的,又不是他出的。

進了老猴子的房間,發現老猴子赤著腳踩在一張巨大的地圖上正在轉圈圈。

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是一張西域地圖,這張地圖遠比大唐兵部的地圖來的周詳。

見雲初進來了,老猴子就直接道:“你跟石國的武士交過手嗎?”

雲初撇撇嘴道:“我這輩子幹了些啥,你比我還要清楚,怎麼問起我來了?”

老猴子又道:“你覺得你進入戰籠之後,能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雲初又道:“我又沒有參加過戰籠遴選,我哪裡知道啊。”

老猴子嘆口氣道:“我老了,打不動了,要不,你替我去一趟吧。”

雲初瞅著老猴子道:“怎麼仇家上門了?”

老猴子點點頭道:“我在石國還有一點產業,現在,被人看上了,向我提出了挑戰。”

雲初道:“必須應戰的那種嗎?不能群毆?”

老猴子搖搖頭道:“不能,戰籠裡面決生死。”

“我是當官的,不可能萬里迢迢的跑去西域石國參加一場戰籠遴選,會被皇帝罵死,還會被御史言官們給彈劾死的。”

老猴子長吸了一口道:“在長安。”

雲初聞言笑了,對憂心忡忡的老猴子道:“如果在長安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桉,我贏定了。”

老猴子臉上的憂色並沒有因為雲初這句話而消退,反而更加的濃重了。

“一個在戰籠中戰無不勝的巨人,一個有著雪山雄鷹之稱男人,號稱戰籠之王的男人,就要到長安了。

你的武藝有多高,我清楚,那個叫做巴格曼的人有多強我卻不知道。

當年你見過的青狼,就是死在了巴格曼的手下,聽說他在戰籠裡只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

青狼有多厲害,你應該是知道的,我估計,你現在的本事也就比青狼強一點,不過,強的很有限。”

老猴子的話一下子就把雲初的思緒拉回到天山的生活氛圍當中,青狼本身就是一個強悍的馬賊首領,當時,這傢伙搶走了婆閏可汗帳篷裡的美人,也搶走了婆閏可汗牛圈裡的牛羊,還殺了婆閏可汗的兩個不知道是不是他生的三個兒子。

為此,婆閏可汗一直在追殺他,還懸賞捉拿他,給的金子老多了,結果,婆閏可汗被他自己的兒子殺掉了,青狼依舊活得很好。

那傢伙在回紇人中間就是神一樣的人物,現在,這個神一樣的人物被另外一個強人給殺死了,而且看樣子還沒怎麼用力。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沒有理由去跟這樣的一頭野獸搏命,你也知曉,這對我這種腦子比武力好使喚的人來說,非常的不公平。”

“必須正大光明的在戰籠中殺了他,否則,我留在石國的產業就會被人拿走。”

雲初嗤的笑了一聲道:“石國的產業,能值幾個錢呢?”

老猴子怒道:“三個萬人部族,兩座城池,合計十萬頭牛,五萬多匹馬,上百萬只羊,值不值得拼命?”

雲初愣了一下,馬上笑道:“三萬人根本就管理不過來這麼多的牲口,你欺負我沒有放過羊?”

老猴子悠悠的道:“你不算上屬於我的那些馬賊還有奴隸嗎?

這些東西以後都是哪哈的,為了你妹子的財產,你這個當兄長的是不是應該出一份力?”

雲初點點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好好的謀劃一下這件事,首先,你確定我必須要跟那個巴格曼在戰籠裡跟野獸一樣的相互撕咬嗎?”

老猴子點頭道:“巴格曼的身份其實並比你低,這是王與王之間的戰鬥,活著的走出戰籠,獲得所有,失敗者死在戰籠,失去所有。”

雲初瞅著老猴子道:“決定戰鬥勝負的可不僅僅是戰鬥本身,絕大多數的英雄都不是死在戰場上的。”

老猴子瞅著雲初的眼睛看了一會道:“那好吧,既然你已經不算是一個真正的武士,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

雲初道:“我要對方的訊息,越是詳細,越好,我很想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武力強大,還是聰明的腦袋強大。”

老猴子瞅著雲初嘆息一聲道:“巴格曼這個人在戰籠裡的戰鬥經驗太豐富了,曾經有人在他戰鬥的時候,將他的妻子,兒女一一殺死,都沒有動搖他在戰籠裡戰鬥的決心,你不要太自大了。”

雲初笑道:“背靠長安,我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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