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閒人看熱鬧,行家看門道。

所以,看熱鬧有時候也需要帶著腦子看,如果確定這場熱鬧與自己無關,倒是可以純粹的看熱鬧,這樣下來心情會比較愉快。

在這些都想看門道的行家眼裡,雲初今天確實是有一些無能狂怒的意味在裡面。

按照雲初這種鬧法,就算金吾衛們不來,大理寺的人也早該到來了。

詭異的是,不但金吾衛的人沒有來,身負查奸糾冗職責的大理寺也沒有派人來。

當然,最應該跑來維持秩序的萬年縣都尉更加沒有來,這一點眾人還是很理解的,畢竟,鬧事的本身就是萬年縣的縣尊,他們不好過來。

長孫衝這個時候不再表現自己風流倜儻的模樣了,而是找來一個凳子,乾脆坐在凳子上繼續看戲。

別的事情他只是懷疑,但是呢,有一點他非常的肯定,雲初今天來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那個禮教嬤嬤。

那裡有為了一個禮教嬤嬤就跟大唐赫赫有名的豪門這麼對峙的,長孫衝甚至可以肯定,經過這件事之後,雲氏與崔氏絕對就是死敵。

不管那個教養嬤嬤多麼的值錢,也絕對不值得雲氏如此模樣的得罪崔氏。

因為距離遠,他沒有聽到雲初跟崔振之間那一番冗長的談話,他覺得雲初跟崔振之間那段沒有聽到的話,才應該是其中的要點。

派下去一個心腹靠近偷聽之後,長孫衝就看到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施施然的從崔氏走了出來,在這個女子的身後還跟著一隊人。

虞修容跟崔氏笑著就迎接上去了。

雲初瞅了一眼那個女人,再回頭看看肥九,頓時就覺得肥九跟他說的那些話真的很有道理。

雖然不知道肥九沒用油鍋炸臉之前是個什麼樣子,但是,看了崔瑤之後,雲初還是覺得肥九根本就配不上這個崔瑤,不論肥九以前長得是什麼模樣。

虞修容的個子就不矮,足足有一米七,而這個崔瑤還比虞修容高了半頭,再加上兩個人都梳著高高地髮髻,看起來就跟畫中人似的,當然,如果虞修容的肚子沒有挺那麼高妨礙她成仙,這兩人都被稱為仙子都沒有啥問題。

雲初把身子側一下,朝棗紅馬另一邊的肥九低聲道:“有這麼漂亮還聰明的老婆,你為啥還會犯下那麼無聊的錯誤呢?”

耷拉著腦袋的肥九低聲道:“回去就把臉再炸一遍,前幾次炸的不徹底。”

等虞修容親熱的牽著崔瑤的手來到雲初面前的時候,崔瑤微微曲一下身子施禮道:“見過雲侯。”

雲初笑道:“崔先生的果決與見識雲某算是領教了。”

崔瑤笑道:“如果雲侯連這一點都辦不到的話,妾身投身雲氏,豈不是害了雲氏?”

說完話,又指著身後的那一隊人對雲初道:“他們都是我的人,是藉口送我才出崔氏大門的,怎麼樣,雲侯把他們一併手下吧。”

“休想!”守在一邊的崔振爆喝一聲,看的出來,這傢伙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雲初笑眯眯的擺擺手道:“小事一樁!”

隨即,就有幾十個壯漢跟崔氏的奴僕推推搡搡一陣之後,就把崔瑤帶出來的人都給圈到雲氏的隊伍裡去了。

虞修容又在雲初耳邊輕聲道:“你妹子還想要一件藕絲衣裳呢。”

崔瑤耳朵很靈敏,馬上就道:“崔氏糅絲最好的是平氏夫婦,平氏家中的小女,眼看著就要藝成,最好一併討要過來。”

雲初隨即就把目光落在崔振身上,緩緩地道:“有勞,有勞。”

崔振咬著牙道:“欺人太甚。”

聽了崔振的話,雲初轉身就對身後的僕人道:“告訴張甲,可以動手了,務必一個都不要放過,一文錢都不要有遺漏。”

崔振氣喘如公牛,半晌才緩緩地對自家的僕人道:“將平氏一家送過來,從今天起,他們就是雲氏家僕了。”

不一會,一對身著麻布衣衫的夫妻帶著一個跟娜哈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被人推推搡搡的趕出了崔氏。

“紅玉過來。”

原本驚惶的一家三口,聽到崔瑤的呼喊聲之後,似乎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一家三口急匆匆的過來,小女孩嘴巴癟一下就要哭訴。

就聽崔瑤對雲初道:“這些年他們一家三口的積蓄沒有了,雲侯要賠。”

虞修容笑眯眯的道:“這是自然,不如等繡衣服,做毛筆的,制墨的都出來了,我一併給他們加倍賠償。”

崔振不願意跟虞修容說話,直接對雲初道:“你這班橫行無忌,就不考慮以後嘛?”

雲初瞅著崔振道:“崔氏是一個大族,然而大族對外可以齊心協力,內部鬥爭的時候卻常常各立山頭,你如果不能滿足我的要求,我就會嘗試著聯絡一下你其餘的兄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其餘的兄弟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是被你禁足了吧?”

崔氏從虞修容身後站出來笑呵呵的附和道:“侯爺有所不知,崔幹家主得急病過世的,沒有指定下一任家主,崔振老爺到現在還沒有把崔幹族長的死訊稟報其餘幾房,就是想著,這邊塵埃落定之後,再稟報各房頭知曉呢。”

崔振瞅著崔氏怒道:“你也是崔氏房裡的人?”

崔氏朝崔振施禮道:“家父崔朝禮,家兄崔歡,死於貞觀十一年九月。”

崔振衝著雲初怒吼道:“這是叛逆之後。”

雲初道:“她姓崔。”

崔振又指著崔瑤道:“他也是叛逆。”

雲初疑惑地瞅著崔瑤。

崔瑤尷尬的朝雲初笑了一下道:“崔氏沒有人才,讓雲侯見笑了。”

雲初點點頭,就一把揪住崔振的胸衣,將他提了起來,衝著他口沫橫飛的吼叫道:“把老子要的人統統送出來,否則,老子這就撞破大門,將你藏汙納垢的崔氏翻一個底朝天。”

這一次崔振似乎不害怕了,雖然被雲初提起來了,卻神情冰冷一聲不吭,他知道,只要自己再退讓的話,他將在崔氏一族中沒有立足之地了。

反正他覺得雲初不會殺他,只要避開今天,他有一百種法子來折騰雲初,讓他生不如死。

可是,崔振卻從雲初的眼眸中看到了無限的嘲諷之意,就在雲初將崔振高高舉起準備摔死在地上的時候,崔振大叫道:“好,給你!”

在一旁看的聚精會神的長孫衝,聽崔振認慫,忍不住長嘆一聲,崔振果然算不得一個好人才。

雲初今天辦的事情,看起來莽撞,無禮,且兇暴,但是,直到現在,崔氏的人還都好好地活著,莫說一個死的都沒有,就連一個受傷的都沒有。

這就顯而易見了,雲初今天辦事肯定是得到了某種支援,而這種支援的底線便是不死人。

崔振的話還是很管用的,七八個哭哭啼啼的布衣人再一次被趕出崔氏。

聽聞他們被家主送給了雲氏,一個個哭的肝腸寸斷。

虞修容,崔氏,迎接了上去,拉著哭的最厲害的婦人們跟孩童的手,說了一些閒話,就帶著她們去了雲氏的隊伍裡。

此時,一臉落寞的崔瑤對崔振道:“你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雲侯任何要求的。

就算他拿你的把柄來要挾你,你也不能答應,了不起將把柄,軟肋拋棄就是了。

以你愛錢如命的性子來看,一定是被雲侯捏住了你的錢袋子。

你應該明白,能讓崔氏聲名顯赫的從來都不是錢,你主次不分,這才會被人家一再要挾,你只能一次次退讓,你可知曉,你即便是退讓到了極致,你的錢袋子也根本就保不住。

人家今天來,就不是為了前來討要我,討要什麼秀娘,工匠,人家要的是崔氏的臉面。

雲侯曾經有一首《男兒行》藉助雁門侯之口說: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

你既然已經把自己放在了麋鹿的位置上,就不要埋怨雲侯將自己當做獅虎。

他是武人,沒有誰會比武人更加明白趁你病要你命這個道理了。

崔振,回去吧,關好大門,趕緊請清河老家派人來幫你收拾這個爛攤子吧,否則,京城崔氏將會陷入破鼓萬人捶的境地,就憑你的才智,應付不了。”

崔振的一雙眼睛長時間充血,終於變得紅彤彤的,他衝著雲初吼道:“崔氏定不與你善罷甘休。”

說完話又衝著崔瑤吼叫道:“你們唯一的下場便是男子粉身碎骨,女子世代為娼。”

崔瑤充耳不聞,朝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施禮道:“有請與崔氏有舊的好友,若是不願意看到京城崔氏煙消雲散,就在此時拉崔氏一把,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清河崔氏,小婦人在這裡感激不盡。”

圍觀的眾人自然一番不關我事的模樣,不過,就崔瑤的這一番話,想要平白給崔氏賣個人情的人家多的是,估計,已經有人把這裡的事情寫成信,快馬送去清河崔氏了。

沒人會認為這是雲初個人在為難崔氏,哪怕雲初是皇帝口中的二百五,依舊不可能。

雲初是不是二百五,他們清楚,這隻會是一場大風暴將要到來的先兆。

於是,長孫衝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的肅穆。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大秦:魂穿胡亥,被始皇偷聽心聲

書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