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第一卷蛟龍頭上的包第一四八章沒辦法中的辦法皇帝身體不好,開始自保,且重用心腹的時候,瑞春的權力就在不知不覺中增加了十倍以上。

以前皇帝是如何對待宦官的,比如瑞春的師傅,一件事沒有辦好,就讓瑞春斬掉了他的人頭。

現在,瑞春沒有師傅當時面臨的那種恐懼,他知道,皇帝此時離不開他。

雲初逐漸變得跋扈的原因跟瑞出囂張如出一轍。

就像海浪退潮了,就會有更多的陸地出現是一個道理。

露出來的陸地不僅僅是雲初跟瑞春,還有更多的人。

其中,最大的兩塊陸地,一塊叫作太子,一塊叫作皇后。

洛陽血夜之所以會發生,不過是皇帝在給自己爭取時間而已。

在政治上,弱者必然會被侵襲,不論朋友們的關係有多好。

瑞春,周興進駐皇城。

召集十六衛大將軍宣讀皇帝旨意。

然後,在第一時間封鎖了皇城。

皇城裡有十六衛的辦公地,這一次,偏將以上的將軍都在召集之列。

與此同時,雲初拿出鎮軍大將軍印信,以及兵部調兵文書,召集長安府兵共六千人進城。

有拿出長安留守印信以及皇帝詔書徵集長安民壯一萬四千人,封鎖了長安城。

一時間,長安城裡的百姓人心惶惶。

好在,百姓們透過門縫看到縣尊披甲在滿城池的巡邏,不知怎麼的,心也就安定下來了,長安城在宵禁中,許久未曾關閉過的坊門徹底的關閉了,百姓們只能在各自居住的坊市子裡生活,不得外出。

既然是縣尊下令封閉坊門,那必定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但是呢,這些不好的事情一定跟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無關。

反正坊市裡啥都有,除過不能去別的坊市瞎混之外,別的並不受影響。

只是苦了紀王慎這些在平康坊作最後歡宴的人。

平康坊的坊門自然也被封閉了,他們即便是王族也出不來,於是,在封閉城池的三天時間裡,他們通宵達旦的歡慶,將平日裡不敢做的事情做了一個遍。

瑞春,周興在皇城裡幹啥,雲初沒有問,雖然皇帝旨意裡說的很清楚,在事不可為的情況下雲初可以接手除叛事宜。

雲初還是沒有過問過。

皇城大門已經關閉了整整三天。

雲初就帶著府兵,民壯,不良人在長安城裡巡邏了三天。

捕殺武將與捕殺文臣是不同的。

文臣大多數時候都喜歡束手就擒,武將們不一樣,他們大多數人身邊有親衛,有部曲,還有一些厲害一些的人手裡甚至有私兵,大事不妙的時候,反抗就成了主旋律。

雲初帶著人馬再一次巡邏到了萬年縣衙門,準備在這裡喝口茶繼續巡邏的時候,雙目通紅的魯繡一把拉住雲初的甲冑道:“君侯,怎可如此?”

雲初淡然的道:“陛下詔令。”

魯繡道:“怎可不分青紅皂白?”

雲初笑著下了戰馬,一邊往衙門裡走一邊道:“皇城裡面的事情少打聽。”

魯繡顫聲道:“皇城外的金吾衛駐地死傷慘重,將官被屠戮一空,其餘府兵惶惶不可終日,只有少數百騎司的密諜看官,一旦營嘯,那就是滔天大禍。”

雲初來到官廨倒一杯茶水喝一口道:“沒有的事情,你還是多走走坊市子,看看裡面的糧秣供應夠不夠吧,已經三天了,不少百姓家裡的存糧都要耗盡了。”

魯繡連忙道:“怎可如此大開殺戒?”

雲初斜一眼魯繡道:“你不是陛下的心腹嗎?還有密奏之權,不妨寫密奏去問問陛下是何原因。”

魯繡顫聲道:“縣尊,長安不可擅動刀兵,這一殺,長安兩年以上的辛苦就白費了。”

雲初笑道:“聽說你在河北不也是殺的人頭滾滾的,怎麼,到了長安就慫了?”

魯繡連連擺手道:“不同,不同,大不同,易縣不過是一彈丸之地,封城三日造成的損失很小,長安不一樣啊,如此血腥的殺戮過後,人心不穩不說,還會造成商賈外逃,流水牌子上的交易也會徹底的停止,已經達成的交易無法繼續交易,損失慘重。”

雲初奇怪的看魯繡一眼道:“你居然懂這些?”

魯繡來到雲初面前道:“皇城裡廝殺聲不絕於耳,火器爆炸聲驚天動地,裡面的宮舍烈火熊熊,就算裡面的叛匪罪無可恕,可是,皇城裡還有長安百官,僕役們呢,他們何其的無辜?”

不管魯繡如何哀求雲初,雲初都無動於衷。

皇帝下大力氣平叛的時候,自己還是呆板的按照皇帝的旨意行事為妙,這個時候腦子太活了,絕對不是一個好事情。

當皇帝這個巨人手持木棒橫掃一切的時候,傷及一點花花草草啥的算不得什麼,如果你想保護那些無辜的花花草草,木棒很可能會落在你的身上。

損失啥的皇帝早就心中有數,是不是划算,皇帝心中也有數,想清除家裡的老鼠的時候,就要捨得砸碎一些瓶瓶罐罐。

長安說起來是人家皇帝的,人家都不心疼,雲初這個時候如果心疼那些瓶瓶罐罐的,很有可能會讓皇帝覺得長安不是他的,而是雲初這個混賬的。

魯繡人不錯,來長安當官時間很短,還被雲初粗暴對待,他還是將長安當成了自己的城池去用心維護。

雲初最終還是沒有跟魯繡講自己心中的想法。

喝過了茶水之後,就繼續帶兵在城內巡邏,路過金吾衛永安坊駐地的時候特意進去看了一眼,發現府兵們一個個都卸掉甲冑安靜的坐在地上,沒有反抗的跡象。

等雲初騎馬來到金吾衛營地之後,坐在馬上問坐在他馬前的府兵道:“飯吃了沒有?”

府兵抬頭看著大將軍道:“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

雲初就高聲道:“伙頭軍何在?”

人群裡就立刻站起來了百十個府兵。

雲初隨即道:“趕緊造飯,有好吃的都拿出來,吃飽了就把毯子拿出來披上,再熬一陣子就完事了。”

眼看著伙頭軍們去造飯了,幾個披著斗篷的百騎司人馬連忙過來道:“大將軍,不妥,不給吃食,就是為了讓他們衰弱。”

雲初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為首的百騎司宦官,就沒有再理睬他,騎著馬在人群裡四處搜尋,找了許久發現這裡的最高長官居然只有隊正。

就對那個跟著自己在隊伍中亂竄的宦官道:“旅帥以上都處決了?”

宦官道:“只處決了中郎將,左右郎將以及兵曹參軍,校尉至旅帥被囚禁,與旁人無關。”

雲初道:“把校尉,旅帥都放出來吧,軍心需要安撫。”

宦官抱拳道:“大將軍,這不妥吧?”

雲初淡漠的道:“皇城已經被長安府兵封死了,裡面的事情我不管,金吾衛是不同的,他們在皇城外邊,你們再這樣苛待他們,引起無所謂的暴亂,你就死定了。”

宦官堅決的搖頭道:“大將軍,您答應大總管不參與十六衛事宜的。”

雲初看一眼眼前的府兵,嘆息一聲道:“好,我不管,但是,無論如何不要把他們當成敵人來看待,該吃飽的一定要吃飽,他們現在是不想抵抗,如果他們想要抵抗,就憑你們幾個人,說實話,還不配。”

宦官梗著脖子道:“大將軍如果想要越權,先殺了某家。”

雲初忍不住摸一摸腰畔的橫刀,終究沒有抽刀,長嘆一聲,就帶人離開了。

人離開了,那些被雲初安排去造飯的伙頭軍又被百騎司給攆回來了,盤膝坐在地上。

只是這一次,原本安靜的府兵們,再看百騎司諸人的眼神,隱約帶著殺意。

百騎司眾人很快就發現了不同,一個宦官對為首的宦官道:“快穩不住了。”

為首的百騎司首領道:“不要再觸怒他們。”

雲初離開永安坊之後,就對守在門口的魯繡道:“現在,你們可以給金吾衛的府兵們送飯了。”

魯繡點點頭,就帶著一大群百姓跟不良人抬著眾多的胡餅,醃菜,以及海帶蛋花湯走進了永安坊。

隨在雲初身邊的盧照鄰道:“縣尊強行給府兵吃食也是可以的。”

雲初道:“真正能安撫關中府兵的只有關中百姓。”

盧照鄰道:“其實十六衛的駐地不同,也如法炮製嗎?”

雲初沒有回答盧照鄰的話,而是看著空無一人的長安街道輕聲道:“軍官被殺,將士們為何袖手旁觀?”

另一邊略微懂一些兵事的楊炯道:“只能說上下離心了。”

雲初點點頭道:“軍中的問題很大,瑞春,周興他們的辦事手段確實了得,也看透了軍中的腐敗,讓將軍們帶著親衛心腹進入皇城,他們關門打狗,再讓百騎司進入營地,清剿一些無法號召全軍的幫手……很了不起,應該盤算很久了,是一個大計劃。

咱們確實不應該參與進來。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在於不能在殺人之後收攏軍心,百騎司跟刑部其實不適合幹這件事。”

盧照鄰輕聲道:“縣尊可以收攏軍心。”

楊炯搖頭道:“不如讓關中百姓去收攏軍心。”

雲初瞅著楊炯道:“你以後也不要總是喊“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的屁話了,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就帶著長安百姓去為長安收攏軍心去吧。”

楊炯道:“沒錢,沒糧,沒人,奈何?”

雲初冷笑一聲道:“我要是啥都有,還要你做什麼?”

楊炯苦著臉道:“咱長安不能巧取豪奪啊。”

雲初一臉苦澀的道:“咱們只是不能對一般人巧取豪奪,對於那些不一般的人沒有這樣的規定吧?”

楊炯四處瞅瞅,再次拱手道:“請縣尊明言。”

雲初怒喝一聲道:“蠢材!”

說罷,舉起馬鞭,在馬鐙上敲擊一下,戰馬就急匆匆的向前跑了。

楊炯瞅著沒動彈的盧照鄰道:“你不是蠢材?”

盧照鄰點點頭道:“不是。”

“為何不是?”

“我在回憶縣尊剛才甩馬鞭的動作。”

楊炯道:“沒有什麼不妥。”

盧照鄰道:“右手拿馬鞭敲擊左邊馬鐙實在是不怎麼順暢啊。”

楊炯身軀一震,轉頭向左邊看去,只見平康坊的牌樓,正佇立在左邊,上面的金字正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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