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對方是甲士之後,狄光嗣就沒有手下留情的餘地了,只要他敢稍有停頓,讓這個甲士緩過一口氣,自己將會承受人家無休止的進攻。

前面幾刀已經劈砍的對方亂了身形,得了先機的狄光嗣就不再大力劈砍甲冑,而是利用橫刀鋒利的特性,開始進攻對方甲冑的連線處。

皮繩在橫刀的切割下紛紛斷裂,眼看著對方的肩甲從肩頭滑落,狄光嗣再一刀砍在甲士的胸甲上,巨大的力道讓甲士後退一步,手中的巨斧也偏向右側,甲士也發現自己的甲冑被破開,想要轉身,狄光嗣已經獰笑著揮動橫刀向甲士的左肩劈砍了下來。

就算這人跟紫琪阿果是一夥的,也必須砍下他的一條臂膀立威,狄光嗣從小在雲初的教導下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爛好人沒人會尊敬。

一柄橫刀從甲士的身後探出來,橫著貼在甲士的肩頭,狄光嗣兇猛的一刀砍在了橫過來的橫刀上,只聽噹啷一聲響,甲士肩膀上的那柄橫刀被狄光嗣的百鍊橫刀斬斷,只是狄光嗣的橫刀劈砍的角度發生了變化,橫向帶走了甲士的一塊肩頭肉。

甲士慘叫一聲,連連要退,狄光嗣的橫刀再起,他相信,這一擊,必定能要了這個甲士的命。

一個藍色身影擋在了狄光嗣的橫刀前邊,而她雪白的頸項更是攔在了狄光嗣橫刀劈砍的角度,這一擊狄光嗣本就是為了斬首而去的,卻硬生生地被他半路停住,鋒利的刀鋒斬斷了紫琪阿果下垂的一綹頭髮,生生地停在她雪白的頸項上。

一滴血落在橫刀上,狄光嗣怵然一驚,收回橫刀,看著眼前的紫琪阿果道:“你們連我都打不過,就不要去送死了。”

紫琪阿果的頸項間出現了一道不足半寸的紅痕,馬上,就有鮮血滲出,狄光嗣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道:“裹一下。”

紫琪阿果沒有接藥包,抬袖子抹掉頸項上的血,看著狄光嗣道:“你怎麼又來了?”

狄光嗣所答非所問的指著勉強站穩的甲士道:“這是你們最厲害的戰士嗎?”

紫琪阿果點點頭道:“他叫石寶,以前也是寧州府兵。”

狄光嗣道:“你們放在西邊林子裡的二十匹馬被我師兄發現了,你們想要利用這二十匹馬在軍營中製造混亂的想法,我師兄也猜到了。

還有,你們想要拯救那些婦孺的想法,也被我師兄料到了。

不論是戰馬亂營,引起混亂,還是你們兵分兩路去拯救那些婦孺,在我師兄眼中,就像是兒戲一般,他早就在俘虜營那邊設定了無數的死亡陷阱,還安排了二十個最好的獵手藏在那邊,只要你們出現在俘虜營,相信我,你們沒有任何可能活著回去。”

紫琪阿果驚訝的看看石寶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狄光嗣道:“你們算是我進入西南以來遇到的最好的戰士,可是,跟我們比起來,你們差的太遠。”

紫琪阿果道:“你師兄比你厲害嗎?”

狄光嗣道:“以前我力氣大,他不如我,現在他的個子長起來了,我不如他。”

紫琪阿果又道:“你們師兄弟幾個?”

狄光嗣道:“來了四個,我可能是最弱的一個,相信我,別去,你們去了只有送死的份。”

紫琪阿果走到狄光嗣面前,吐氣如蘭的笑道:“你們師兄弟的情誼好嗎?”

嗅著紫琪阿果呼吸中的果香,面孔沒來由的紅起來,連忙點點頭道:“情同手足。”

紫琪阿果越發的靠近狄光嗣,最後將粉色的晶瑩唇瓣貼在不知所措的狄光嗣嘴上,狄光嗣只覺得一陣甜香,待紫琪阿果的嘴唇離開,他就忍不住舔舐一下嘴唇。

紫琪阿果退後三步之後,有些羞愧的瞅著狄光嗣道:“你跟那些婦孺相比,在你師兄心中,哪一個更重要一些?”

狄光嗣的身形踉蹌一下,不解的看著紫琪阿果,接連向後退出兩步,一顆手雷已經冒著火向紫琪阿果飛了過去。

紫琪阿果見狀立刻竄到樹後邊,甲士見狀也撲倒在地,只聽轟隆一聲響,一股黑煙騰起,手雷的破片雨點般的打擊在周遭的樹木上,枯枝敗葉亂飛。

紫琪阿果在樹後躲藏了好一陣子,等硝煙散去之後才從樹後跑出來,先看了看石寶,發現他只是昏迷過去了,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狄光嗣,見他雖然倒在地上,一雙眼睛卻睜得老大。

紫琪阿果蹲下來看著身體僵直的狄光嗣道:“你不要強撐了,你沾了黃姑娘,身體是動不了的。”

狄光嗣蠕動嘴唇,半天才大著舌頭道:“這樣……的毒……藥……應該……用在治病救人上……”

紫琪阿果道:“你真的是一個好人。”

狄光嗣艱難的道:“我……再也……不……想……當好人……”

紫琪阿果愧疚的道:“黃姑娘的毒性只有一盞茶的時間,我也不會殺你,你要是厭煩我就閉上眼睛,我馬上送你去你師兄那裡。”

狄光嗣蠕動著嘴唇接著道:“你……這樣……做,會……害死……更多……的……人。”

紫琪阿果伸手將狄光嗣僵硬的眼皮扒拉下來,喚來那兩個被狄光嗣幾乎撞斷胳膊的兩個人,用牛皮繩將狄光嗣的四肢牢牢地綁住,順便把他的嘴巴一併綁住。

清醒過來的石寶看著被手雷炸出來的大坑吃驚的道:“這是啥?”

紫琪阿果站起身道:“雷火彈,唐人精銳府兵才有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的?”

“我在送江川見過那些臨死反撲的唐人府兵用過,差點被他們用這東西突出重圍。怒龍洞人口減少了七成,就是因為這個東西。”

石寶嘆息一聲道:“他剛才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紫琪阿果道:“本來就是真的,他們已經強大到不屑說謊話騙人的地步了。”

石寶道:“你準備用這個唐人去換俘虜營裡的婦孺嗎?”

紫琪阿果道:“是的,這是我們唯一能讓那些婦孺逃出生天的辦法。”

石寶道:“我去吧。”

紫琪阿果搖搖頭道:“只能是我去,你去了就死定了,你連狄郎君都打不過,更不要說他的那些師兄了。”

石寶沉吟片刻道:“你是一個女子啊……”

紫琪阿果斷然道:“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用了我女人身份去騙一個喜歡我的男子,我要是去了,狄郎君會保護我的。”

石寶瞅瞅紫琪阿果那張傾城傾國的臉,嘆口氣道:“不值得啊。”

紫琪阿果搖頭道:“他們都喊我月神,跪拜我,膜拜我,而我也收下了他們的禮拜,以保護者自居,我就該兌現我對他們的承諾。”

“你怎麼去?”

“他騎來了一匹馬……”

石城的戰鬥還在繼續,不過,烏蠻人的進攻已經從試探性的進攻,變成了實實在在的進攻,無數扛著用藤蔓捆紮的竹梯的人正在向石城狂奔。

雲瑾看了一會戰況,就對剛剛回來的李承修道:“我們的人有損傷嗎?”

李承修搖頭道:“事先說好了的,我們不爬城牆。”

雲瑾瞅著雨點般從城強牆上跌落的烏蠻人,點點頭道:“現在就看誰能消耗的過誰。”

李承修左右瞅瞅沒看見狄光嗣,就問道:“光嗣呢?”

雲瑾笑道:“去給他的心上人通風報訊去了。”

李承修笑道:“除過你訂的娃娃親,還以為阿歡才是最早找到心上人的人,卻沒有想到是光嗣這個見了女人都臉紅的夯貨。”

雲瑾大笑道:“悶騷這兩個字說的就是他。”

天色逐漸暗下來了,溫歡他們組織的新一場蟻附攻城以失敗而告終,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雲瑾就停止了攻城。

溫歡找來了一個爨人俘虜,要他在城門前大喊,只要給烏蠻人五十萬斤糧食,他們就退走,不再攻城了。

可惜,當這個被嚇得半死的俘虜拖著繩子來到城頭大聲將烏蠻人的要求說出來之後,他就被城頭射下來的一枝羽箭給射死了。

溫歡無奈的看看城牆下堆積如山的屍體,徹底終結了這一天的戰鬥……

雲瑾瞅著查黑道:“今天戰死了多少人?”

查黑抽抽鼻子道:“兩千多人。”

雲瑾皺眉道:“就沒有個準數嗎?”

查黑道:“如果算上我們督戰隊砍死的人,應該過三千了。”

雲瑾道:“但凡是今日後退的人,明日安排他們第一波攻城。”

查黑點點頭,見溫歡回來了,就離開了大榕樹。

“光嗣還沒有回來嗎?他不會是被美人迷的打算親自動手拯救那些婦孺吧?”

溫歡人還沒有來,聲音先到,且似乎很是愉快。

雲瑾皺皺眉擔憂的朝山林方向看了一眼,狄光嗣不是一個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人,可是,至今還沒有回來,這就很有問題了。

李承修也察覺不對,就對雲瑾道:“我帶人去找一下。”

溫歡的眉頭也皺起來了,有些不安的道:“要是光嗣出事的話……我也去。”

聽了這兩個傢伙的話,雲瑾的心臟都抽起來了,雙手按在桌子上道:“一定是出問題了,不好,我們高估了光嗣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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