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離著戰場,大約二十里的高覽心頭愈發沉澱,十幾年的戰亂生活,他早已變得殺伐果斷。

本來按照袁紹的命令,他是前來支援顏良討伐張燕的,但是看著那滾滾的人群,他還是猶豫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五千人進去,是否能有所作為,到底是力挽狂瀾,還是如同一朵浪花湮滅於海?

片刻之間,高覽的腦海中思緒翩飛,他想要得到一點指點,但是很顯然,他才是指引著軍隊前進的航儀。

“將軍,莫要弱了我翼州人之名!”

高覽轉頭看去,竟然是高幹,其身為袁紹的外甥,年輕的面龐通紅,眼神期盼的看著自己。

在向後看去,五千人一言不發,寂靜肅穆,等待著自己的命令。

高覽緩緩的豎起了右手:呂翔,第一陣,高幹隨我第二陣,呂曠第三陣押後。

“全體,衝鋒!”

隨著高覽的一聲令下,這隻短暫停息的部隊頓時如同一條洪流向紛亂的戰場衝去,五千匹戰馬,馬蹄翻騰,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這是……騎兵?哪裡來的騎兵?”

突兀出現的戰馬奔騰聲,引起了交手雙方的恐慌。相對而言對黑山軍衝擊更大一點,因為漢軍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再多五千餘騎也不會再壞到哪裡去。

交戰雙方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動作,謹慎的看著愈來愈近的騎兵。

高覽平端著長槍,藉助馬匹的衝力,貫穿了第一個人的身體之後,接連貫穿了第二個、第三個人的身體,如同串冰糖葫蘆一般。

然後他也不停留,不抽槍,只見高覽一隻手拍了一下槍柄,長槍就猶如利箭一樣透體而出,隨後在刺進前面一個黑山軍士兵的腹部後,被高覽單手握住。

在高覽如此神勇的帶領下,身後的五千翼州騎兵也都有如神助,左衝右突。

周圍的黑山軍說白了,大部分連手持武器的農民都不如,大部分都餓了一二年了,天天過著有一頓沒下頓的生活。

在當黑山軍之前他們還在田裡的莊稼而操勞,半輩子的老實巴交的,打順風仗的時候,仗著人多,鼓起勇氣尚能一擁而上。

而當看到死亡發生在自己的身邊,甚至可能發生自己身上的時候,心底不可遏制的產生了畏懼後,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不許退,攔住他們,誰想過上青州那種安樂生活的,就給我拼命上!”

有個小渠帥聲嘶力竭的喊著。他的呼喊到底還是產生了點作用,特別是口中青州的生活,彷彿只要想到青州就可以給他們帶來勇氣和運氣,然後戰勝對手。

畢竟青州的管亥不過也是黃巾軍出身,自己等人為什麼不能跟他們一樣過上安樂日子?

然而他們大頭領張燕的驚慌並不比他們少上多少,雖然他看不清,但是他聽得見。

“哪裡來的騎兵?漢軍的騎兵不是都在右翼嗎?”

陶升的志得意滿沒有了,四處環顧,似乎想要從誰那裡得到答案,然後發現其他人的臉上和他一樣的茫然。

楊鳳鐵青著臉,眉頭的皺紋更深了。

這隻騎兵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如果晚上一個時辰,那麼漢軍的左翼將被徹底的擊潰,即使騎兵的數量再多上一倍也無濟於事。

如果早上半刻,黑山軍的陣型還沒有散,有充足的時間和人手來佈置第一道、第二道甚至第三道防線,然而……難道說一切都是天意。

如果從高空俯瞰,你可以看到那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人群,而如果你能將視線推進。

你可以清楚的看到黑色的中間還夾雜著許多紅色的身影,周圍則圍著數倍於己的敵人。

如果沒有意外,這些紅色的身影就像海里的浪花遲早會湮滅,但是現在,意外出現了……

一支兇悍的騎兵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從側面衝了進來,撼天動地的馬蹄聲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他們停下手中,或舉首,或扭臉,或翹足,想要看清遠處的情況。

“嘭!”

無數人的心中響起了這無形的聲響,那隻騎兵給人的感覺確實是硬生生的撞進來的,而黑山軍軍就像是沙土一樣被硬生生的撞出來了一個凹陷。

“頂住!”

隨著小渠帥的一聲令下,這些或走投無路,或有著瘋狂信仰的人群,舞著長槍短劍的蜂擁而上。

剛剛殺出的一條細縫,又迅速的被人群給填滿了,攔住了前進的去路,高覽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在這裡停下。

騎兵一旦被步軍包圍,並且陷入停滯之中,失去了它所特有的高機動性了,那麼離覆滅就不遠了。

高覽選擇衝鋒就是希望他能像一把尖刀,為顏良部隊開出一道道路來。

“殺!”

高覽又是一聲暴喝,似乎是為己方壯勢,又或是發洩內心的鬱結,手中的長槍如長龍一般揮舞的更疾、更猛。

凡是觸者皆無一招之敵,皆口吐鮮血,倒退而去,更有甚者胸膛凹下去一塊。

他的左手還抽出了環首刀左劈右砍,緊靠著雙腿夾著馬肚來控制這馬匹的前行,慢慢的擠出一條道路來。

高幹呂翔在第二陣,負責擴大戰果,並且保護高覽左右兩翼的任務,面對著蜂擁的敵人,也不顯得輕鬆。

兩腿夾緊馬腹,鬆開韁繩,居高臨下地揮動長刀,將最先奔著坐騎砸來的一支鐵鍁挑開,手下不留情,順勢一刀劈下。

鋒利的刀片輕而易舉地劃破了他的胸腔,鮮血綻放。他低下頭茫然的看了眼傷口,咧了咧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高覽回手將長矛抽出,鮮血噴射,不再多看一眼,直接縱馬撞了上去……

高覽不作停留,也無法停留,毫不留情的從這人身上踏過,他甚至無力開口痛呼慘叫,而隨後從他身上衝過的人群則徹底的將他未發出的吶喊給堵塞在喉嚨裡。

高覽一馬當前,揮槍奮擊,一路過來也曾遇到零星的被圍困在中間猶然奮鬥不止的漢軍,若是避得開,那還好說!

若是避不開,在漢軍士卒剛剛露出幸福表情便,徹底凝固轉而變成不解恐懼的目光中順勢衝了過去。

他們沒有時間改變方向,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將擋在前面的一切都踏的粉碎。

高覽這一路騎兵的出現對於左翼敗狀有著莫大的緩解,一路又一路的黑山軍拋開了原本的敵人。

紛紛堵截過來,也正是因為這殺散一波,又出現一波,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波的人群讓高覽感到吃力。

他是先天巔峰、他是武藝不凡,然而他畢竟不是鐵人,不是神,連續的不遺餘力的揮動長槍之後,他感到雙臂彷彿有千斤重。

“呂曠!”

高幹看到了高覽的窘境,高呼呂曠的名字想要讓他去助高覽的一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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