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節前的最後一次集市，周蘋果說什麼都要拉著孩子們去買衣服。
她牽著周晶，周森牽著周磊，都牽得牢牢的，生怕被人流給衝散。
周森這個摳門鬼，只想買弟弟妹妹的衣服，勉為其難允許周蘋果也買個新衣服過年，他自己一點買新衣服的想法都沒有。
“要麼一起買，要麼都不買！”周蘋果斬釘截鐵的說道。
看著眼巴巴渴望新衣服的弟弟妹妹，周森節節敗退，只能也挑了一件衣服。
其他人的衣服都算合身，只有周森挑的衣服明顯大很多，很顯然，他就是想買大點，到時候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能穿很久。
願意買就行，至於買成啥樣，周蘋果也懶得糾正了。打算回家之後，把衣服洗一洗，拿針線改一下，多餘的部分先縫起來，到時候等周森長高了，再一點一點的放寬。不然那褲子都已經拖地上了，出去咋穿呀。
過年，總把新桃換舊符。周蘋果還買了年畫，在周森瞪的都要突出眼眶的眼睛的注視下，還給兩個小的買了鞭炮。
“咱們家多久沒熱鬧過了，讓晶晶和磊磊玩一下又怎麼樣？才有過年的氣氛嘛。”
“不過事先說好了呀，周磊，你可不能拿鞭炮去炸人家菜地。炸人家雞鴨狗豬啥的，要讓我知道，絕對拿掃帚抽你滿屁股開花。”村裡的小孩有的不知道輕重，拿著鞭炮亂玩，周蘋果得先給周磊緊緊皮。
“是！”周森點點頭，他小時候家裡條件還算不錯，每年過年都會有很多鞭炮可以玩，也做過這種壞事，叫他爹知道了，直接厚厚的棉褲脫掉，衣架打到他屁股開花。
一次就長教訓了，後來只敢在空曠的地方放鞭炮。
“我知道的。”周磊接過鞭炮，躍躍欲試。
周森還不明白自己這個小弟嗎？
趕緊補充道，“要玩叫我一起，我和你們一起玩。我不在的時候不準玩。”
“好吧。”周磊雖然不太喜歡玩個鞭炮有這麼多的限制條件，但是家裡誰說了算，他還是挺清楚的，不敢得罪二哥，只能乖乖點頭。
周蘋果還買了一些紅紙回家，原主是個心靈手巧的小姑娘，會剪紙，雖然只是一些簡單的花樣。但剪出來貼在家裡的各個地方，也能增添不少的年味。
到了大年三十，吃過團圓飯之後，他們四個人就圍坐在桌子前聽著收音機裡面轉播《春節聯歡晚會》。其實家裡以前也有電視機，黑白的小電視，但周父周母出事那會兒，周鑫沒辦法及時趕回來，又需要醫藥費。週二妮就做主把電視機賣給同村的人了。
倒是可以透過廚房的那個小窗看隔壁家的大彩電，不過也沒有必要，用收音機聽聽聲音，也挺好的。
小孩子睡覺時間長，熬不了多久，周晶和周磊就開始打瞌睡。周蘋果把周晶抱到房間裡面，又出來對周森說，“到時候村裡人開始放鞭炮了，你也出去放，我就不起來了。”
給週二妮守孝是49天，早就過了，按照村裡的習慣，今年的鞭炮是一定要放的。所以給周晶和周磊買鞭炮的時候，周蘋果還買了一大圈的鞭炮。
村裡的傳統觀念就是隻有男丁才能放這種炮，周蘋果雖然嗤之以鼻，但也沒有要挑戰這種農村社會規則，畢竟她以後還是要進城的，就算抗爭又有什麼意思呢？
社會發展本來就是一個過程，在八十年代說這是封建糟粕，和在現在想玩智慧手機一樣可笑。
第二天早上起來，周蘋果親了親小姑娘的額頭，“晶晶，看看枕頭下是什麼？”
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把枕頭掀開，“是紅包！”
“開啟看看吧，這是你自己的錢了，想留著也行，想花掉也行。”周蘋果說道。
“謝謝嫂子。”周晶勾住周蘋果的脖子，和她撒了會嬌，才起床換上新衣服。
因為昨天晚上起來放鞭炮，周磊這隻小豬都起床了，周森還在呼呼大睡。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才醒過來。
醒來之後，扭扭捏捏地蹭到周蘋果身邊，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紅包，“吶，給你。”
“紅包？”周蘋果有些意外，說真的，她還真的沒有怎麼收到過紅包。不管是以周萍的身份還是以周蘋果的身份。因為她們都是一個不富裕家庭的女兒，是最最容易被忽視的存在。周蘋果還好，當初周母難產，生下雙胞胎之後撒手人寰，週二妮找她過來照顧孩子那會，每年過年也會給他她上一個紅包。
而周萍，一沒有結婚，二買房子搬新家也沒有大張旗鼓，根本就沒有什麼收紅包的機會。就是往外掏紅包的大冤種罷了。
這個紅包，來自小輩，但周蘋果還是毫無猶豫地說下，“謝謝啦，小子還挺懂事的。”
說完又要揉周森的頭髮，被周森一下子躲開了，“我又長高了，別總是揉我頭髮！”
“行行行。”周蘋果笑著點點頭。
這個臭小子不讓摸，她去摸周磊的還不成嘛。
前幾天，周蘋果剛剛拿剃刀給他們兩個都剃了頭髮，冬天冷，怕凍到他們腦袋，所以就留了一些。不然按照周蘋果的想法，剃成光頭最方便不過了。
周磊虎頭虎腦的，剃成板寸之後，盤他腦袋可有意思了。周蘋果要是路過這小子，都要摸摸他的頭。和十分排斥的周森不同，磊磊還是很樂意讓周蘋果摸摸他的，畢竟是原主從小帶大的娃，肯定是不一樣的。
上次去送韭黃，和陶經理約定的是初五再去送。因為那天接財神，接完財神之後，大家又會開始陸陸續續到外面去吃飯。
這次總共運了六十斤過去，價格已經下跌了一些，一斤才四塊二，不過周蘋果很滿意了。才多大點地方，這個寒假，已經掙的快一千塊錢，村裡人幹一年農活，都不一定能夠掙下這些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