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旁的籬牆上爬滿了月靈藤,瑩白如霜的花瓣嫋娜的盛開,彷彿一群翩翩起舞的白蝴蝶。

為了給兩人一點消化的時間,教皇格里高利二世沒有繼續說下去,拿起石桌旁的水壺,給花圃內培育的聖光玫瑰和白露茉莉澆水。

有人說,歷史有時候就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

雷恩也沒想到,竟然是人類陣營背刺了一直扶持他們的晨曦之主,讓世界意志的投資全部打了水漂。

怪不得上次蘭森德爾的臉那麼黑,站在他的角度上看,人類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不過,雷恩很快發現了華點,道:

“既然太陽君王和自然學派最後沒有履行承諾,世界意志為什麼不用法則天雷劈死他們呢?反而被他們聯手剿滅了太陽神教會。”

他可不覺得晨曦之主是仁慈的聖母。

沒得到應有的報酬,祂肯定不介意對太陽君王等人痛下殺手,再扶持另一個代言人。

老教皇正在給花圃澆水,聞言動作一滯,搖頭道:

“他做不到。”

“做不到?”

“嗯,你以為世界意志一開始就懂得駕馭法則天雷給封神者降劫嗎?第三紀的時候,他還不會這種手段。”

“不會?”

這就有點出乎雷恩的預料了。

晨曦之主蘭森德爾還在費倫的時候,確實不會駕馭法則天雷。

不過,他一直以為,駕馭法則天雷是世界意志自帶的手段。

教皇澆完了花後,放下水壺,看了一眼庭院後方矗立著的風暴戰神路易斯的銅像雕塑,眼神頗為複雜,道:

“世界意志第一次使用法則天雷這種手段,就是在路易斯封神的時候,那一晚,滾滾雷霆從天而降,將正在凝聚神格和神職的路易斯劈成了灰燼!

這種手段是世界意志後來學會的,也有某種限制,只能對觸控到六階,以及六階之上的存在才能發動。”

“世界意志還能學習,學習打雷?”雷恩神色有點驚訝。

這聽起來挺另類的。

“這確實有點奇怪,路易斯就是沒有料到這一點,覺得只要小心世界意志的意識侵蝕,抗過信仰之力的沖刷和神火的洗禮,就能封神。

結果法則天雷狂劈而下的時候,他手足無措,最終沒有抗住劫難,灰飛煙滅。”

教皇臉上有點遺憾,彷彿在為教會歷史上最傑出的聖騎士感到惋惜,同時臉上又有一絲慶幸和鄙夷。

如果路易斯那個時候成功封神,那就不會有光明女神教會了,風暴戰神教會將成為大陸的霸主。

而路易斯身為聖殿騎士團的團長,卻公然顛覆光明女神的信仰,無異於一種背叛,為一些虔誠的教徒所不齒。

雷恩對風暴戰神不太感冒,也不在乎對方的下場如何,好奇的問道:

“那晨曦之主是怎麼學會駕馭法則天雷的?”

這才是他關心的問題。

“法則天雷”的威力有目共睹,是目前晨曦之主最強的攻擊手段,他對如何駕馭法則天雷很感興趣。

教練,我想學這個。

“自然學派的學者有過一些推測,說晨曦之主可能得到了某種從天之淵墜落下來的奇物,經過研究後,學到了這種手段。”

“異界奇物?雷屬性?”

雷恩摸著下巴,露出感興趣之色。

經常有異界的物品從天之淵內掉落,有時可能是一兩件沒什麼用的垃圾,有時可能是名槍核心,有時甚至是一個世界碎片。

威廉大帝得到的神秘煉竅法,蒼穹劍聖學習的劍仙體系,追根溯源,都是來自天之淵內掉落的物品。

如此看來,晨曦之主的手上肯定有很多好東西。

祂畢竟曾是世界意志,能監察整個星球,有物品掉落在西貢大陸上,祂得到的機率比其他人都大……

“大肥羊啊。”

雷恩心中一片火熱,甚至產生了馬上去洗劫晨曦之主的衝動。

鬼知道這些年從天之淵內掉落了多少物品,說不定晨曦之主手上就有凰血赤金,時間寶石,淨蓮妖火,百萬年魂環等寶貝或奇物。

再大膽一點,說不定就有星辰塔,三世銅棺,造化玉碟……咳咳。

好吧,應該沒有太高階的東西,不然晨曦之主就不是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撲街樣了,早就雄起了。

不過雷恩還是盯上了晨曦之主的庫存,琢磨著以後訛詐……交易一下。

阿爾託莉雅倒是沒有雷某人那麼多壞心思,她知道世界意志還能學習後,有些驚奇,想起了什麼,問道:

“那世界意志吞噬人族傳奇強者和半神體內的神性這種陰毒手段,也是他後來學會的吧?”

費倫本土的神只應該不會這種手段吧。

“嗯,這不是晨曦之主原來的能力,吮吸人類強者的神性和生命能量,這應該是祂從那種不可名狀的外域邪神身上學到的能力。”教皇解釋道。

克系能力?

阿爾託莉雅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麼邪乎,原來是來自外神。

教皇眼神有點忌憚,道:“魔皇等人透過邪惡的儀式召喚外域邪神,一舉覆滅了精靈帝國。

那些邪神的汙染太可怕了,防不勝防,連世界意志都受到了汙染,而等晨曦之主擺脫這種影響後,就學會了這種詭異又歹毒的手段。

太陽君王和晨曦之主翻臉後,人類陣營就受到了晨曦之主的報復,祂吞噬人類強者的神性和生命力,導致太陽君王無法長生。

同時,自然學派也被祂恨上了,精靈遺族從此也只能活500年左右。

但晨曦之主也不敢把事情徹底做絕,無論是魔皇那邊,還是精靈遺族,都有掀桌子的手段。

歷史就這樣磕磕絆絆走到了今天。”

很多事終於徹底真相大白。

種種隱秘,鬥爭和算計被揭開,萬年來的歷史從未在哪一刻,如此清晰地呈現在雷恩和阿爾託莉雅的面前。

也只有教皇這種老資格的半神巨頭,才能對這些隱秘瞭如指掌。

“原來如此,受教了,”

雷恩長舒一口氣,心中疑惑盡消,多了很多思考和感悟。

“好了,說的差不多了,還有疑惑,去找自然學派和費爾巴哈家族內部的老不死吧,他們也許知道的更多。”

老教皇把水壺放在籬牆邊,拿起法杖,走向教堂中廳。

雷恩和阿爾託莉雅對視一眼,也離開了翡翠大教堂。

雷恩回了修道院,深居簡出,阿爾託莉雅則去了光輝大神殿,為一週後的聖祭大典做準備。

………

幾天後。

聖城北區。

這裡是老城區,有很多紀念館,已經是文物級別的教堂和聖壇,建築風格復古。

然而,和其他幾個城區相比,這裡還是顯得有點破舊,現在住在這的基本是一些平民和苦修士。

老街盡頭,有一棟裝修華麗,和附近的破舊建築格格不入的私人豪宅。

帝國第一美人奧麗薇婭公主的房間充滿了各種精美的傢俱和擺設,床鋪由最柔軟的絲綢和天鵝絨製成,櫃檯上擺放著各種珍貴的寶石和首飾,盡顯奢華氣象。

然而,她作為一個未出嫁的公主,不常住在風暴王宮附近的宮苑區,反而總是待在老城區,多少顯得有點奇怪。

清晨,天剛矇矇亮。

奧麗薇婭公主穿著一襲白色睡裙,伸手拉開了優質天鵝絨製成的窗簾,在窗臺邊眺望。

聽著雲雀在曙色中歌唱,她有些失神。

等燦爛的晨曦傾瀉在她面板吹彈可破的美麗臉蛋上時,她才驚醒,眼角有晶瑩的淚水落下。

“公主,早餐已經……”

一箇中年婦女模樣的女管家上前,提醒她吃早餐。

“出去!”

奧麗薇婭公主沒有回頭,背對著女管家,聲音有點尖銳。

女管家嚇了一跳,急忙退出房間,還小心關上了房門。

她感覺這幾天公主殿下變得有點奇怪,情緒的喜怒無常還是其次,關鍵是行為也很反常。

不收集那些有毒的奇花異草了,白天不出去吃喝玩樂,晚上也不會帶著一群野男人回家開銀趴,一天到晚就是站在窗戶前發呆。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敢問,只希望自己別被遷怒。

“已經快六月末了啊。”

奧麗薇婭公主擦掉眼角的淚水,走到梳妝檯前,從抽屜中拿出一封信。

信上的內容不多,但紙張皺巴巴的,似乎被翻看了很多次。

奧麗薇婭公主握著信的手有些顫抖,她低頭看著,紅唇一直哆嗦,房間內很快傳出了哭泣聲。

“嘀嗒嘀嗒……”

幾滴眼淚打溼了紙張,字跡有點模糊。

上面的內容還大致可見:

親愛的奧麗薇婭公主

你好!

我是弗雷德·阿普頓·費爾南德斯,黑羽王國的三王子,你還記得我嗎?

二十年前,我曾和黑羽王國的外交大臣一起到訪過聖喬安帝國,非常有幸遇見了你,那一年你剛18歲,漂亮的像是從天國墜落的女神……

我一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還在宴會上邀請你跳了一支舞。

……

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兩個月前,我終於繼承了黑羽王國的王位,應該勉強配得上你了。

我決定七月份來聖喬安帝國一趟,向古老而尊貴的風暴戰神後裔,辛格爾家族的明珠提親。

我希望能迎娶你,成為我的王后。

請務必給我一個機會,哪怕是拒絕,也請給我告白的機會。

————

奧麗薇婭公主低頭看著這封信,手指微微攥緊,淚流不止。

“公主殿下,你下定決心了嗎?”

窗簾被輕輕吹動了,陰影擴散,傾瀉在地上形成一道黑影。

一個男人不知何時進入了房間。

他身材高大,丰神俊朗,銀髮如雪,眼眸比黑夜還幽暗深邃,站在那裡就讓清晨的晨曦失色,身上還散發出一縷縷彷彿能吞噬萬物的黑暗力量。

這種強大,極端,霸道的黑暗力量,和他儒雅隨和,飄渺出塵的氣質很矛盾。

奧麗薇婭公主把信放入了抽屜中,轉身看著他,她眼眶通紅,眼底湧動著一種可怕的瘋狂與恨意,冷漠的道:

“這封信是不是你們設計好的把戲?”

“不是。”

銀髮男人立刻搖搖頭否認,道,“他確實寫了這封信寄過來,而且,就算沒有這封信,你就不打算報復辛格爾家族了嗎?

你本來可以擁有幸福的人生和美好的愛情,但這些,如今都毀了,你現在在帝國的那些貴族眼中,就是個放浪的婊子,人盡可夫。”

奧麗薇婭公主面無表情,只是手指攥的更緊了,指甲刺入肉掌中,有鮮血流出。

“阿爾維斯,大名鼎鼎的原暗之子,闇冥大君,我就姑且相信你的話了,想必以你的身份,也沒必要騙我這種小角色吧。”

阿爾維斯伸出略顯蒼白的手掌,接觸了從窗戶傾瀉進來的晨曦,金色的晨曦立刻黯淡,變得慘白,就像沒有生機的枯骨一樣,他嘆了口氣,道:

“糾正一下,我也只是個小角色而已,你是棋子,我又何嘗不是呢?”

“黑暗陣營的君主都像你這樣多愁善感,優柔寡斷嗎?”

奧麗薇婭公主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似乎帶著點譏諷。

“大概只有我是這樣。”

阿爾維斯望著身前慘白的晨曦,“我是個缺乏勇氣的人,甚至連你都不如,至少你敢報復,而我,除了像個幽靈一樣在這個世界徘徊,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猜你也沒興趣知道我是個什麼人。

聖祭日快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不需要準備,我已經等了幾年了。”

奧麗薇婭公主神色驟冷,眼中閃過扭曲的恨意和瘋狂,“不過,你得先拿出你們的誠意,我叔叔的人頭,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

“皇帝的弟弟,帝國公爵,外號‘風暴之錘’的薩馬雷什嗎?”

阿爾維斯手一握,那雙黑夜般深邃的眼眸中燃起了暗金色火焰,金黃的瞳孔讓他看起來多了些許威嚴,“不算什麼,如果你執意如此的話,後天清晨,他的人頭就會送到你手上。”

“最好血洗整個公爵府,這對你們來說,不難吧?”

“……”

阿爾維斯微微皺眉,想說什麼,可看到眼中充滿了殘忍之色,表情都因此有點扭曲的公主,他沉默了,然後點點頭。

“如你所願。”

他的聲音有幾分飄渺。

接著,他離開了這棟豪宅,喬裝成一個吟遊詩人走在聖城的大街上。

作為魔裔和人類的混血兒,他天然就不容易被偵測術和陣法感應到,也不怕聖力光輝的照耀。

阿爾維斯穿著吟遊詩人的白色長袍,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甚至從光輝大神殿和翡翠大教堂的外面經過了。

他目睹著聖城的繁華,卻格格不入,與所有人擦肩而過。

“雷恩,兵主,星之王……一轉眼,你也成為大人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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