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汐抓著水杯的手緊了緊：“都已經過去了，我在不在意都沒什麼要緊。”
楚婉其實放出這個訊息已經是走投無路了。
老夫人現在被關了起來，楚婉想讓老夫人給她做主，老夫人如今已經無能為力。
楚婉只能利用輿論。
但顯然沒人關心她到底會如何，外人想到的只是這個八卦的談資，不關心談資裡的主人公會如何。
他們難道還能給沈蕩施壓？
那顯然異想天開。
而沈蕩又用強勢的手段把這個輿論壓了下去，沒有人會再提起。
楚婉從頭到尾就是一個人在瞎蹦躂。
喬汐專心搞自己的事業，這半個月跑宣傳，雖然累，但內心也滿足。
只是偶爾閒下來的時候才會想起沈蕩，但是次數不多。
人一忙，就是會忘記很多東西。
“你在意的是這個事情的本身，還是在意什麼？”沈蕩的視線有些灼熱：“難道就因為這樣的一件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你選擇退縮嗎？”
“哪裡沒有發生，確確實實是發生了的。”
喬汐垂下眼眸沒看她。
過了那麼久，她的心情早已經平靜下來了。
她也覺得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但是這個事就是一個過不去的坎。
沈蕩都要被她氣笑了，又帶著幾分無奈：“你別鑽牛角尖，喬汐。”
喬汐別開臉。
沈蕩看著站在那裡眼神和內心都在逃避的女人，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的手蓋在她後頸，彎下腰視線直直地看著她：“看著我。”
喬汐鬼使神差地看向他，一下子就被他那深邃的黑眸給凝住視線。
沈蕩彎了下唇角：“如果要說該發生點什麼，我和你才發生了點什麼，跟別人根本沒有。”
沈蕩這聲音很低，也輕，就像帶著蠱惑似的，轉呀轉的轉到了她心裡去。
喬汐瞳孔一縮：“……”
他這是在胡說八道什麼？
喬汐差點炸了：“你別亂說，我和你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這話說得好像他們之間真的有過什麼似的。
這不是引人遐想嗎？
沈蕩手指在她面板上摩挲了一下：“沒發生嗎？不是和你親過幾次了嗎？”
喬汐感覺到整個後頸都在發麻，一股電流在身體裡上躥下跳的。
“沈蕩！”
喬汐微微咬牙。
這狗男人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也太不要臉了！
喬汐躲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之後回到沙發坐下，周身沒有他的氣息包裹，她才覺得能呼吸過來。
同時心裡又有點惱。
沈老闆竟然對著她發騷。
沈蕩轉身看向她，兩隻手都插在了褲兜裡，懶洋洋的：“我沒有無中生有吧？”
喬汐不想理他，鳳眸很冷：“你該走了！”
沈蕩唇畔勾勒著笑：“我跟楚婉一直清清白白，倒是跟你不清不白。”
喬汐想捂住耳朵：“你夠了！”
喬汐臉上忍不住臊紅起來。
沈蕩遊刃有餘：“不夠。”
喬汐冷冷地看著他，冷笑一聲：“你現在是對我死皮賴臉是嗎？”
“那又如何，我沒有追到女朋友，要是再不死皮賴臉，女朋友跑了怎麼辦？”
沈蕩這反問的話詮釋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無賴。
對付一個無賴要怎麼辦？
只能比無賴更無賴。
但是喬汐實在不像他一樣能那麼無賴！
喬汐有點被他氣到惱怒，她剛想說什麼，又聽到沈蕩說：“本來我打算跟你到國外的時候跟你表白的，但是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知道你心裡介意，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也不是想要你感動然後答應我的追求，但是——”
沈蕩漆黑深邃的雙眸看著她：“但是我是認真的想要和你談戀愛。”
喬汐看著他認真又執著的模樣，心裡沒由來的有些緊繃。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隨著兩人的沉默，周遭的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
沈蕩現在是在跟她告白？
沈蕩對著她似是耐心極好的樣子：“不確定你的心意我不會輕易出手，但可能是我給自己的自信心過剩了，所以在你這裡面臨了失敗。”
見喬汐還是沒說話，沈蕩兀自輕笑了一聲，接著說：“沒關係，我可以等，誰讓我自作孽不可活。”
當時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跟喬汐匆匆領證，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和這個人產生感情。
結完婚他就出走國外兩年，彼時根本沒有將這一段婚姻放在眼裡。
如今嘗試到的苦，都是他當初做的孽。
既然犯下罪孽，就要償還罪孽。
現在都是他自作自受。
喬汐嘴巴張了張，還是不懂要說些什麼。
她沒見過這樣的沈老闆，這般膽小卑怯，小心翼翼，失去了他一貫的意氣風發。
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對方傳達出來這樣的濃深的感情。
但她——
沈蕩想說的已經說完了，他嘴角帶著一抹淡到幾不可見的笑，正打算離開。
喬汐看出他的意圖，心裡沒由來的慌，於是在他走之前突然說道：“其實我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這一次有老夫人為了撮合你跟楚婉不折手段，那下一次呢？只有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奶奶才會善罷甘休。”
沈蕩忽然明白了她所介意的點，她在意的其實是他們這段感情的不純粹，摻雜進了太多東西。
她沒安全感。
所以不願意嘗試。
也是他沒有給她安全感。
沈蕩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聲音低沉帶著點蠱惑：“奶奶這件事是個意外，凡事都有意外，我不是在給自己找藉口，但是我保證下次沒有這樣的意外發生。”
沈蕩已經稍稍冷靜了下來：“既然你沒有安全感，那我就努力到讓你有安全感，我不介意多等。”
“多久都能等？”喬汐聲音緊繃：“沈老闆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喬汐突如其來就有了些小情緒，心裡悶悶的。
她值得沈蕩這麼做？
“因為是你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沈蕩喉結輕滾了一下，喉間溢位點輕笑：“人都是會變的，沒人能例外。”
此時沈蕩還是在站著，喬汐坐在沙發那兒，視線隔空相對，明亮的光線將彼此的情緒都清醒映照出來。
沈蕩知道她還是沒有完全放下，低著聲音，循循善誘：“那我們就先像朋友一樣相處，只要你不避開我就行，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