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晏聲音徐徐傳來:“寶拉,你吃午飯了嗎?”
謝寶拉懶洋洋的腔調從手機傳過去的時候染了幾分沙啞:“沒吃,在睡覺。”
陳嘉晏聽出她聲音不對勁,她的聲音一貫都很甜美,就算帶上情緒的時候,那聲音也還是細細的,很好聽,現在她的聲音卻是有一些粗。
明顯和正常時不一樣。
陳嘉晏敏銳的道:“寶拉,你怎麼了?”
謝寶拉手搭在額頭上,好像觸到了一片火熱,她翻了一個身,手機落在枕頭上:“我感覺有點不舒服。”
“感冒了還是發燒?”陳嘉晏的聲音帶上了急切。
他一手拿著手機,站起身的時候,順勢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了下來,大步流星的往辦公室外走。
謝寶拉這會感覺到沒什麼精神,整個身體都是輕飄飄的,像是踩在雲端上一樣。
“就是還有點困,我再睡一會,肚子餓我會自己吃飯的,你不用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
她身體一向都是很好的。
陳嘉晏懷疑她那晚在江邊受了風寒。
再加上回來的時候,他一整晚都沒讓她睡。
她可能是生病了。
陳嘉晏走出辦公室時,手下剛好有事來找他,見他像是要出去的樣子,便急急的說:“老大,你等一下再去吃午飯,我有個demo要給你看。”
“晚點吧。”
陳嘉晏腳步稍稍頓了一下:“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處理。”
他的電話還沒有掛。
謝寶拉聽到他的聲音,便懶懶散散的道:“你不用過來找我的,我睡一會就好了。”
“你生病了,你不知道嗎?”
陳嘉晏語氣沉了下來,連帶著那一張清雋的面孔都染上了輕微的淡戾。
也不知道他惱的是誰。
“啊……”
謝寶拉笑了一聲:“我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我現在過去。”
陳嘉晏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留下一臉懵逼的手下:“……”
行吧。
老大都不急,他急啥啊?
十幾分鍾後,陳嘉晏驅車到海棠悅府。
他來過幾次,也有小區的門卡。
陳嘉晏暢通無阻的上了樓。
來到謝寶拉的房門口,陳嘉晏直接開門進去。
換上鞋子,他看了空蕩蕩的客廳一眼,徑直往謝寶拉的房間走去。
謝寶拉又睡著了。
她臉頰的蘋果肌很紅。
陳嘉晏微皺了下眉頭。
走過去,將手背貼在謝寶拉的額頭上探溫。
很明顯的熱度傳過來。
她這是發燒了。
陳嘉晏拿出溫度計給謝寶拉量了一下,如果溫度太高的話,要把她送去醫院。
量完發現差一點就39度了。
陳嘉晏找出家裡的藥,又倒了一杯熱水來。
“寶拉。”
陳嘉晏叫了一聲,見謝寶拉沒反應,他把謝寶拉給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謝寶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男人,她又閉上了眼睛:“陳嘉晏。”
陳嘉晏氣笑了,“你還認得出人?”
謝寶拉笑了起來,笑容略顯虛弱:“你是我最喜歡的男人,我怎麼認不出人?”
陳嘉晏覺得,謝寶拉大抵是很知道怎麼消除他的怒火的。
一聽到她這話,陳嘉晏頓時什麼氣都沒有了。
心中只覺得好笑。
很好。
還記得他是她最喜歡的男人。
“先把藥給吃了。”
陳嘉晏把藥喂進謝寶拉嘴裡。
那藥苦苦的,舌頭一碰到那藥,謝寶拉當即就想吐出來。
她的舌頭已經把藥給往外面推了。
陳嘉晏見狀趕緊把一杯水給喂到她的嘴巴里。
“不許吐!”
陳嘉晏說:“嚥下去!”
許是他的聲音帶著點兇。
謝寶拉一下子就被嚇到了,下意識的把嘴裡的藥連同著水都嚥到了肚子裡去。
生病的人本就脆弱,更何況是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謝寶拉脾氣頓時就起來了。
她脾氣本來也不是那麼的好。
“你剛剛在兇我?”
謝寶拉抬起眼睛,一雙狐狸眼瞪得大大的。
看起來倒是比陳嘉晏還要兇幾分。
陳嘉晏:“……”
顛倒黑白。
“我什麼時候兇你了?”
“剛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剛吃藥下去,謝寶拉便覺得精神比剛剛好了。
起碼現在還能吼出聲。
謝寶拉還振振有詞的道:“難道還需要我再演示一遍給你看嗎?”
那就不需要了。
陳嘉晏把她給放回了床上去。
謝寶拉轉過身,把自己蜷縮成蝦米。
“餓不餓?”
陳嘉晏坐在床邊,盯著她緋紅的臉蛋,聲音稍許溫柔。
男人清冷的音色帶上溫柔的色彩的時候,真的很致命。
謝寶拉聽在耳中,只覺得耳朵都酥了。
她捂住了耳朵。
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是一個聲控!
“寶拉。”
陳嘉晏拿下她的手,聲音染著幾分無奈。
謝寶拉轉過頭,眼巴巴的看著他:“餓了。”
早餐沒吃,能不餓嗎?
陳嘉晏手指颳了刮她的臉蛋:“我去做午飯,你再躺一會。”
“嗯。”
謝寶拉目送著陳嘉晏走出去。
她這一覺本來就睡得有點長了,想到陳嘉晏要做好吃的,謝寶拉躺不下去了。
她走出房間。
看到陳嘉晏在冰箱裡翻找東西。
陳嘉晏朝她看過來:“冰箱怎麼都沒什麼東西?”
謝寶拉靠在牆上:“因為我大多數時候都在你家啊。”
陳嘉晏拿出麵條:“那隻能煮麵條了,也只有麵條。”
謝寶拉點頭:“麵條也行了,你下的面好吃,我喜歡吃。”
“那你坐著等一會,很快就好。”
“好。”
看陳嘉晏在廚房裡忙碌,謝寶拉還是坐不住。
她走到廚房門口看著他。
“陳嘉晏。”她問:“你過來是不放心我嗎?”
陳嘉晏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要不然呢?”
謝寶拉抿了下唇:“我沒想到我的身體也會病倒。”
陳嘉晏無語:“你又不是銅牆鐵壁,怎麼不會?”
謝寶拉順著他的話:“就是說嘛。”
她一生病,這個男人就趕過來了。
要不然她這會還躺在床上昏睡。
謝寶拉朝他走去,在身後將他抱住。
她發燒,身體本就熱。
即使隔著一層衣物,陳嘉晏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體溫。
陳嘉晏垂下睫,掌心覆蓋在環著他腰間的那隻手上:“身體是什麼時候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