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來了,今天吃點什麼啊?”

已經是晚上,在目送著異調局的調查員離開攤位前過後,

景諶坐在攤位後,望著整個城市在夜色裡的輪廓和燈火,出了會兒神,就也離開了望安河畔。

難得的,景諶沒直接化身影子,從陰影中直接跳躍回去。

就選擇一路看了看這會兒還算熱鬧的街道,城市,一路走了回去。

到那小區外,常去的那家包子鋪跟前時,景諶頓了下腳。

晚上的包子鋪裡,已經沒什麼客人,

雖然店鋪裡還亮著燈,但燈光遠不如周圍那些餐館耀眼,對比下,反而有些昏暗。

包子鋪裡的老闆夫婦正坐在靠裡的兩張凳子上,男人輕輕隔著衣服,撫摸著自己妻子的肚子,臉上不時露出些笑容,再互相說著些話。

景諶在店鋪外停頓了下,就轉身走進了這家包子鋪。

老闆夫婦相繼轉過頭,都認出了景諶這個老顧客。

女人先是笑著招呼著要起身,男人手搭在她的手上讓她坐著休息,

她只是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事兒,就又轉過身來招呼景諶,

“肉包還有嗎?”

“還有,您今天來得晚,就剩下一些肉包和素菜包子。可能有些涼了,您先坐,我去把包子再重新熱一下。您要幾個?”

“來六個肉包吧。”

“行,您坐。”

店鋪裡,靠著兩邊牆,各擺著兩張長桌。

景諶選了個不遠的位置,在桌前坐了下來。

“……我來吧,你坐在這兒休息就行,別一會兒累著就行。”

“沒事兒,才一兩個月,哪有那麼嬌貴。”

“你坐吧,你不擔心,我還擔心呢。”

那邊,男人和女人再說著話,攙扶著女人重新坐了下來。

女人覺得好笑,但也沒再說什麼。

就望著自己丈夫轉身過去忙活,再轉回頭,對著景諶招呼著,

“小哥,今天怎麼這麼晚啊?”

“有些事情。”

聽著景諶的應話,女人點了點頭。

就是隨口搭話,自然也不會深究。

“老闆你們這麼晚也還沒收拾?”

“嗨,我們兩個就住在這樓上,又不需要趕路。晚上的時候雖然客人少,不過偶爾還是有幾個晚上回去的客人買。”

女人笑著應著,望著店鋪靠裡,旁邊往樓上的樓梯望了眼,

“小夥子,你包子是在這兒吃啊,還是帶走啊?”

那邊,熱著包子的男人轉過身來問了句。

“就在這兒吃吧。”

景諶應了句,重新望向這紅光滿面的女人,

這對夫婦原本的孩子,似乎是在原先謊言與欺騙降臨的時候受了害。

即便是到現在,夫婦兩人也意識不到他們曾經有過個孩子。

這會兒,過去兩三個月,女人似乎又懷孕了。

景諶目光往著女人還不顯懷的肚子上望了眼,

“聽老闆娘你們先前的話,老闆娘這是有孩子了?”

“嗯。之前怎麼要都要不上,前一兩個月的時候,我們都說要去醫院看看的時候。結果就要上了。”

女人笑著應著,輕輕摸了摸肚子,

“不過還沒多大呢,就才兩個月不到。”

景諶聽著女人的話,目光再落到女人的肚子上,一時難言。

只是在想,

如果一切按照窺視到的未來那樣進展,那此刻這個女人懷裡的孩子,恐怕就等不到降生的那天。

頓了下過後,

景諶才像是回過神來,抬起頭,然後再衣兜裡摸了摸,

“那真是恭喜了。不知道老闆娘您這兒有喜事,沒有提前準備,還請別介意。”

景諶從兜裡摸出了幾張大額鈔票,折了下,遞給了這老闆娘,

“您這兒……這怎麼好意思。”

大概是沒想到景諶會隨禮,女人站起了身,有些手足無措,擺著手拒絕。

“您有什麼喜事的我們都沒道賀過。您這兒……我們怎麼好意思收。”

“沒事兒,恰好遇上喜事,隨上份禮,也是應該的。”

“小哥,不用這個……您道聲喜就夠了……”

男人也端著碟熱好的包子,還有碗同樣熱過的豆漿走了出來,放下過後,

也連忙跟著客氣地說道。

景諶笑了笑,只是將這紅包錢放到了這對夫婦身前的桌上。

“您這兒……實在是太客氣了……”

“這兒……你去炒兩個菜,咱們總要招待下小哥吧。”

沒再拒絕推讓,還是將錢收了起來,女人再轉過身對著自己丈夫說道。

“對對對,小哥,這個包子您就先別吃了吧。我去炒兩個菜,我們喝兩口。”

男人也反應過來,就要往廚房裡走。

“做菜就不用了。我餓了,就不等你的菜了,就用包子墊肚子了。”

“要不了多久,您先吃著也行,我馬上就炒好端出來。”

“下次吧。”

“那……等我們孩子滿月擺酒的時候,您可一定得要來。”

看著景諶已經吃起包子,男人也停下了下來。

最後兩口子就坐在景諶旁邊張桌子跟前,再同景諶搭著些話。

“小哥,那……您這兒吃著夠不夠,我再去給您熱一點?”

“不用了。”

景諶看著老闆兩口子不時就要關心句,就抬起頭,說了句其他的話,

“孩子想好名字了嗎?”

“還沒呢,這還早著呢。不過倒是想到了個小名,就叫心心。”

“嗯。那倒是挺好的。”

景諶點了點頭,他記得原先這兩口子叫之前那孩子就是這樣叫的。

“是挺好的……他可是我們兩口子心心念唸的……”

看著這兩口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要四處找些話題來和景諶繼續說。

景諶也就沒再繼續多待,將最後兩個包子分了個給血鷹。

景諶吃完,也就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小哥,再坐會兒啊?”

“不了,回去了,下次吧。”

“嗯,也是。這兩天氣冷,早點回去到屋裡也好。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前些天還說過兩天就要轉暖和了,結果這兒過了兩天了,反倒是有點越來越冷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遭了先前首都那種異常氣候了……”

景諶點了點頭,就要轉身離開。

這時候,這店鋪外卻響起一點悶聲,然後窸窣的動靜,

一些牆灰還順著包子鋪的店門上,抖落下來一些到地上。

包子鋪的老闆緊走了兩步,到門口抬起頭看了眼。

“嘿……這招牌還給風吹掉了……呸呸呸……”

又滑落點牆灰,落了包子鋪老闆一身。

景諶也走出了包子鋪,也看起來那似乎有些風化的外牆。

然後就徑直離開了。

“您慢去啊……”

……

“……真是晦氣的很,也不知道是找的那家電梯公司。好好的,那電梯還能墜落下來,把人給摔死了。”

“當初說什麼,都是用得最好的電梯,電梯井都是按著超高標準的要求修的。結果呢,說摔死還不是給人摔死了,嚇得我今天下樓的時候都沒敢坐電梯。”

“也不能完全怪電梯吧……要說也是那家人心真得大,說是大人在旁邊大電話,兩三歲小孩自己把電梯給摁開了。”

“小孩還在那電梯門口來回轉……電梯在那樓層卡了一陣過後,那電梯兩邊那個識別的東西也是那麼巧,就壞了……然後小孩被關裡邊了嗎,又哭又鬧的……然後電梯公司人還沒來呢,電梯就出故障了……”

走到小區裡,景諶聽到幾個人在小區的小廣場邊上說著些話,

大概就是小區再多了個意外身亡的人。

“別說什麼嚇得不敢坐電梯了……出了那事兒,整個小區的電梯都停了,說是集體檢查維護,不知道這會兒好沒好。”

“檢查檢查也好,不然你說那多嚇人。”

景諶從這兒走過,到了所在樓棟。

一樓電梯口,恰好大概是物業的人剛將電梯門口禁止使用的牌子拿走,看到景諶還和景諶打了個招呼。

景諶望著還緊閉著門的電梯,停頓了下目光。

大概是他敏銳的感知,這電梯在他眼前隱約有些奇怪的感覺。

頓了頓,景諶伸手摁了電梯按鈕。

電梯就停在一樓,門徐徐開啟,景諶走了進去。

“嗡……”

電梯門合上,按下樓層上行,

細微的電梯執行聲在轎廂裡響起,

而除此之外,電梯內外彷彿隔絕,格外安靜。

但凡有些細微的動靜,都顯得有些刺耳。

景諶微微抬頭,望了眼電梯轎廂裡唯一的燈,

燈散發著白熾的光,將整個轎廂照得一覽無餘。

“冬……”

一絲細微的聲音響起,電梯還沒到樓層,卻停了下來。

電梯門也沒開啟的跡象。

而是安靜了陣過後,又再重新下行。

只是下行沒到一樓,緊跟著又加快往樓上的方向攀升。

同時,剛才景諶感覺到的奇怪感覺更多了。

而就在這兒電梯越來越快的上下來回中,

景諶耳邊在逐漸響起一個小孩的哭鬧聲,

哭鬧聲漸大,逐漸變得撕心裂肺。

景諶感知到了一些類似汙染的東西,大概是象徵死亡的東西。

似乎在誘導他死去,誘導他朝著死亡靠近。

只不過,僅僅是能感知到這種汙染的存在,這種力量卻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這就是異調局所說的規則類特殊事件?

景諶緩緩轉過目光,望了眼依舊空蕩蕩的轎廂。

對於那越加撕心裂肺,淒厲痛苦的哭喊聲,和那似乎周圍越來越重的影響無動於衷。

只不過,景諶再儘量用敏銳的感知觸及周圍這些影響,汙染,或者說死亡規則,

然後,似乎感知到,看到的越來越遠,

直到飄到個未知的地方,窺視到了一個難以形容的存在……

或者說,說是存在都夠嗆,只是一種虛無。

如果說謊言與欺騙的存在還有類似迷霧般的象徵,

這窺視到的,就是什麼也沒有……只不過看到這虛無,能想到的,就只有……死亡。

在平靜中,景諶收回了注意力,

“哇……哇……”

“救命……”

周圍的哭喊聲已經從最淒厲的時候,變得逐漸沙啞無力,斷斷續續的,帶著痛苦和恐懼。

景諶想著異調局之前說得破壞這種規則類特殊事件的辦法,

平靜的等著這哭聲最終停歇……然後,這電梯也緩緩的,像是無力停了下來。

再感受下……那和死亡相關的特殊影響好像也沒了。

伸出手,景諶重新按了樓層。

電梯重新正常上行,到了地方。

……

“……喂,景先生。您這些天需要人做飯嗎?”

“暫時不用,龐叔你還是先幫我看著那邊房子就行。”

“那景先生……我就只拿看房子的錢吧。那做飯,做廚師的錢您就不用給我了……這麼多天我都沒過來,實在是拿著不安心。”

“龐叔你還嫌工資高了?”

“不是,不是……就是感覺也沒做事情,拿那麼多錢……景先生看什麼時候需要我做飯,咱們那時候再重新算錢也行。”

“這樣吧,龐叔你明天在那邊廚房給我做些菜,然後帶過來吧。”

“行……行……”

“那景先生,您看是我按著之前的安排,還是您有什麼想吃的嗎?”

“按之前的來吧。”

“好,景先生,那景先生,我就先不打擾了。”

……

“鳥娜:啟示先生,我又積攢了些特殊材料。

鳥娜:我這裡不方便存放,能提前上交給組織嗎?

啟示:之後你用傳送儀軌傳送過來吧。

鳥娜:好的,謝謝啟示先生您的仁慈和寬容。

鳥娜:啟示先生,我想……再服用一次魔藥,不知道我積累的共享是否足夠。

啟示:之前服用魔藥的副作用和影響能夠完全承受了嘛?

鳥娜:有您的庇佑和注視,一切都很順利。

鳥娜:我想再服用魔藥,多增加一些能力……只要能為啟示先生您多貢獻一份力量,就是我最大的榮耀。

啟示:可以,之後我會將配置好的魔藥給你。

鳥娜:感謝啟示先生,偉大的您仁慈而寬容。

鳥娜:……啟示先生,有些事情不知道我是否能夠知道?

鳥娜:最近感覺氣溫和一些事情有些異常……是不是……”

……

“神秘學者:偉大的啟示先生,我再遵循您之前的指引,注意力不少經過村落的自然死亡情況。

神秘學者:就如同您預料的那樣,每個村落都感覺在最近段時間在死人。

神秘學者:有人死於意外,有人死於人禍天災,有人死於病痛……每個人死的都很正常。

神秘學者:但死的人似乎有些多了……

神秘學者:啟示先生,是不是有什麼恐怖的存在在到來?”

……

屋裡,景諶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

就像是命運鉤織著,從他回到屋裡開始,

他就以各種形式,接收著不同熟悉的人的訊息,

就像是命運在撥動著些東西,

要讓他莫名平靜的心緒,有些起伏。

景諶在這個世界的熟人牽掛也不多,這會兒給龐叔,於娉婷,裘安,乃至於成衡回覆了訊息過後,

坐在這兒,腦海中不自覺在浮現出世界走到盡頭時候的畫面。

景諶心緒真有些起伏。

那終焉究竟是什麼?

死亡的降臨又該怎麼阻止?

如果所有被稱為神的存在,都將迎接終焉的降臨。

是不是就意味著,沒有哪位偉大存在的力量能夠被借用來阻止終焉的到來。

景諶發散著思維,思考著。

不過這會兒他收到的繁雜訊息卻還沒停下來,

剛給先前那些訊息回覆了,

就又再收到了異調局的訊息。

老辰將異調局從望安河畔那位強大者得到的預言,以及一眾高階調查員討論出的結果通告給了啟示。

“老辰:啟示先生……所以我們準備,只考慮延緩她的到來時間,或者說在她最終到來前,繼續竭力維持這個世界的秩序和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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