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諶操控著傀儡,化身影子融入在陰影中,綴在那年輕男人身後不遠。

就見到那年輕男人揹著身後的旅行包,低著頭,一路慌張而畏縮。

“彭……”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

低頭急匆匆往前走的時候,年輕男人和迎面過來的個路人撞了一下。

還沒等那過路人開口,年輕男人就又再慌忙地道歉,神態動作都帶著恐慌無措。

這年輕男人有些過激的反應讓那過路人都有些發懵,

“沒……沒事兒,我也是沒注意。”

“對不起……對不起……我……”

看著年輕男人又不停道歉低頭,過路人似乎都怕他有什麼毛病,再擺了擺手過後就慌忙走了。

年輕男人在原地勐喘了兩口氣,望了望,就又再繼續低頭往前走,只是更縮著身子,似乎生怕再撞到什麼人。

景諶在旁邊的陰影中,打量著這年輕男人,從最開始到現在,這年輕男人的反應都有點奇怪。

這膽小畏縮到有些不太正常,服用過魔藥的能力者或許對一些未知的事情有敬畏心,

可是面對普通人也這麼怕事,甚至可以說害怕……死了一次性格大變?

要是理解他自己的復活方式,又對‘謊言與欺騙’沒那麼虔誠,在對自己存在性的懷疑下,對性格有些影響很正常,

可是,這變化方向也不太對啊。

景諶控制著傀儡化身的影子,繼續綴在這謊言信徒身後不遠,觀察著這人的情況。

就見著謊言的信徒,年輕男人畏縮著而慌里慌張,似乎漫無目的地往前,

順著城市的街道又再往前走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他到了個沒什麼行人路過,有些僻靜的小道,才似乎終於鬆了口氣。

只不過,

等他抬起頭來打量,似乎望著周圍昏黃路燈下,幽暗死寂的環境,

周圍看不到的陰影裡似乎都藏著什麼怪物,四下也沒有常人走過,只能聽到樹木枝葉颯颯的聲音,

他又再有些緊張起來,

緊跟著,又再埋下頭,在風吹著樹葉的聲音,有些慌張地再往前走,似乎又想回到熱鬧有人的地方。

整個畏縮著的身子,腳下似乎恨不得跑起來。

旁邊陰影中,景諶操控著傀儡化身的影子,注意著這一幕,多少有些無言。

感覺就這謊言信徒這樣,他估計都很難找到安生的地方,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自己把自己給嚇死。

不過這年輕男人雖然慌張下,一直埋著頭,似乎在胡亂往前走,但這會兒了回頭看,這年輕男人大體上還是在往離開城市的方向行進的。

頓了下,景諶從陰影中再繼續綴在這年輕男人身後。

“……呵呵……你跑什麼啊……別跑啊……”

就在年輕男人快急走到這條偏僻街道的路口,前邊不遠突然響起道女聲,

聲音混雜些凌亂的腳步聲,在這兒安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情緒。

正埋頭走著的年輕男人渾身都僵了一下,頓在原地,脖頸和腿腳都像是僵硬住了。

又再停頓了下,年輕男人才低著頭,有些小心地略微朝前偏過些目光,朝前望去。

前面路口,昏黃的路燈下,互相追攆著幾個喝了酒的女人,步伐有些踉蹌凌亂,

身影不時再昏黃的燈下顯現,又再淹沒進沒有燈光的昏暗中,只剩下重疊在一起的幾道影子。

“哈哈……你跑得掉嗎?還不揹我……”

“我哪兒背得動你,我比你還輕兩斤……”

“瞎說……瞎說……我瘦了……”

一個酒蒙子撲到了另一個背上,疊起來的影子張牙舞爪地像是個怪物。

年輕男人有些緊張地緩緩抬起些頭過後,又再睜大了眼睛張望,

直到確定了那就是幾個醉酒的酒蒙子過後,才長出了口氣,

然後年輕男人再往邊上挪了一點,往距離那幾個酒蒙子最遠的地方準備繞過去。

那邊,幾個喝多了酒,近乎說著胡話的人依舊拉扯搭肩,互相胡亂說著話。

年輕男人就低下頭,縮著身子,再提快了些腳步往前走。

“嗝兒……我說你之前不吃菜……原來是,原來是揹著我們減肥是吧……看我,我教訓你。”

“誒誒……別動,我要倒了,我要走到……走到牆上去了。”

“嘿嘿嘿……你別,別弄她,我們玩個刺激點的遊戲……我們回去就玩個刺激點的遊戲……”

“什麼刺激遊戲啊……你這個老巫女,肯定是……嘿嘿……”

“胡……胡說!你們……你們聽過血神嗎……”

“什麼血神……我看你……你是亂編的吧……”

“誒,你說,你怎麼知道她是亂編的……你是不是先前偷奸耍滑了,少喝酒了!”

“我……嘔……誰少喝了!玩……就在這裡玩!我……我走不動了……”

三個女生互相拉扯著,最後都跌坐在了地上。

而這邊,一直低著頭從最遠地方繞著走的年輕男人,從聽到‘血神’開始,

腳步就不由自主地放緩了,他眼睛瞪大了,臉上有些慌張和恐懼,但身體動作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他最後停了下來,就像是掙扎著而萬分糾結的,一點點轉過頭,朝著那邊幾個說話的酒蒙子望去,

眼裡害怕與感興趣同時存在。

咬著牙,他強控制著自己轉回頭,繼續往前挪了兩步,

只不過再聽到那邊新傳來的聲音,就又忍不住停了下來。

“好,好……我們就在這玩……嘻嘻……要是一會兒誰玩不好,就去路上被車撞死……”

那邊的幾個醉酒人,說著些恐怖的話,自己卻似乎不覺得恐怖。

“你個壞蛋……你說得好嚇人啊……”

“就是,我不行了,我要躺一會兒……我要躺……”

“你們知道血神嗎……傳說呢,見到她,就能夠血肉重生,重返青春……”

“重返青春……你是不是說我老了,啊……啊?這麼好呢,那你……那你把她叫來啊……”

“好……好啊……”

三個人,一個倒在地上,一個靠在路邊,剩下那個滿臉通紅,眼裡也紅著,笑著,透露出一些瘋狂,

不知道從哪裡,竟然摸出來一把刀,

“血神都是從血裡出來的……你們借我一點血吧……哈哈。”

“借血啊……好啊……拿去吧,哈哈……”

再聽著這有些詭異的對話,年輕男人又再艱難地轉過去頭,朝著那邊望去,

像是對這件事兒感興趣,有格外的慌張。

渾身都有些發顫,不時埋下頭,不時又有些緊張地抬起頭,朝著那邊瞥去。

旁邊,陰影中,

本來就是來看著熱鬧的景諶,看著此刻那年輕男人的狀態,感覺好像更有意思了。

至於那邊醉酒幾人口中的血神,多半就是偶然從那兒看到了一些關於血肉之主,血肉怪物的描述,

拿刀那個受到的影響最深,

不過這也是難免會發生的事兒,就是監管的再嚴密,也總會容易出現找死的漏網之魚。

景諶幾乎已經能夠感受到一股血腥氣在這兒周圍開始飄蕩了。

轉過視線,景諶再看了眼那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已經重新挪腳,只不過斷斷續續的腳步卻是在向那幾個醉酒的人走去,

臉上帶著緊張,不時低頭,又不時抬起目光,

明明恐懼,慌張,卻又不停地靠近。

“那……那就從我開始……”

“呵呵……”

拿刀那女生一下抬起了手裡的刀,就要往自己身上捅,

只不過,緊跟著就被靠近過去的年輕男人一腳踢倒在了地上。

先前畏畏縮縮,這一腳倒是乾脆利落。

“你……你們說什麼血神?”

年輕男人臉上帶著緊張,眼裡卻帶著些興趣。

“你幹什麼!”

那栽倒在地上的醉酒女生連著刀都落在了地上,

緊跟著,在眼裡帶著瘋狂,拿著刀對著年輕男人又爬了起來。

“你們說……什麼血神?”

“血神就是血神……是偉大的主宰,是血肉之軀的主宰……”

醉酒女生眼睛更紅,似乎都要從眼睛裡突出來,

渾身似乎都在打顫,眼裡帶著一些緊張和若有所思。

“等到血神降臨……等到血神降臨……”

這周圍的血腥氣更重了,景諶都感覺什麼血肉怪物要從旁邊鑽出來。

那年輕男人也慌張地來回轉頭,似乎下一秒就要落荒而逃,但偏偏又還站在原地。

“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年輕男人有些緊張地問道。

“血神無所不在,血神一直都在……主……”

似乎看著這拿刀的女生越來越瘋,年輕男人更緊張恐慌了,然後再次一個重腳將這人踹在了地上。

“你……你幹什麼!”

這次這個發瘋的女生似乎醒了,刀掉在地上也沒再去撿,就是有些氣急地爬了起來,

不過看著這年輕男人恐慌又感興趣的怪異神情,又再此情此景下,又不禁往後退了兩步。

“……算了……我們走吧。”

另外兩人酒意似乎也終於醒了,掙扎著爬了起來,偷偷瞄了這怪異的年輕男人幾眼,然後拉住先前有些瘋狂的女生。

然後緊跟著,刀掉在了地上沒再去管,三個人越走越快,似乎逃跑似的跑遠了。

“……看起來像是有毛病似的……還是別惹這種人了……”

站在原地的年輕男人沒再去管跑遠了那三人的話,只是低下頭望向了地上那把刀,

眼裡帶著些若有所思,還有滿臉的恐慌。

身子一動一停,像是想走,但腳又給固定在了原地。

然後緊張,乃至有些焦躁地,手卻伸出去,將那把刀撿了起來,拿在手裡仔細打量、

“血神……這是什麼東西……”

“血肉類怪物……?”

年輕男人個聲音發顫地說著。

一邊,景諶在陰影中觀察了下,頓了下,還是選擇直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血肉力量的源頭叫血肉之主,是概念性的存在。這幾個可能是從某種地方得知了一些關於血肉力量的存在,只可能將一些血肉怪物招來。”

景諶的聲音在年輕男人身前響起,

然後年輕男人渾身僵住了,像是無限的恐懼在他心底放大,

他的童孔都在劇烈變化。

“偉大的存在……我只是過路……我沒有別得想法……我馬上就走……我……”

“如果我有什麼冒犯的地方,我馬上給您賠罪……”

年輕男人頭埋得更下去,渾身抖得就像是篩子似的。

在景諶傀儡化身的影子跟前,似乎都站不穩身子,甚至不敢抬起頭窺視景諶一眼。

似乎已經想朝著景諶跪下來求饒。

這是個他先前一直沒感知到的存在,就像是突然出現。

不論是異調局的調查員還是其他能力者,他都保持著足夠的敬畏。

是否是他剛才的舉動耽擱了這位強大存在的事情,是否他剛才有些冒犯?

他夠尊敬嗎?要不要再向這位存在道歉。

景諶對這年輕男人過激的反應雖然有些預料,但這會兒還是一時難言。

“偉大的存在,您是難以理解的偉大,請容許我這個充滿罪孽的人離開……”

“……我們之前還算見過一次,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

景諶頓了下過後,直接出聲再說道。

“我……不知道在哪裡見過偉大存在。”

年輕男人頭都沒抬,就這樣回答道,無數可能發生的怪異恐怖的事情已經在他腦海中浮現。

而他每這樣想,就好像感覺到身前這位偉大存在就像是深淵般偉大和令人敬畏。

“少海邊上的一個村子,當時落著暴雨。”

年輕男人似乎被勾起了回憶,然後渾身再僵了一下。

“當時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死了。”

“我……我……”

年輕男人顫抖著身子和聲音,一點點小心地抬起些頭,

然後窺視到了這位偉大存在身影的一角。

然後,他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些狂熱。

那是怎麼樣的偉大……那是一切,是真理的源頭。

“而且,按道理來說,你不該是現在的性格?”

景諶問話將陷入狂熱中的年輕男人拉了回來,只是低著頭的年輕男人眼裡依舊帶著更多敬畏,

“我……他的確是死了。”

年輕男人如實地回答道。

景諶看著這年輕男人,沒接話,只是等待著下文。

“他是位自稱的神秘學者,行走在各地,喜歡冒險和探究一些神秘相關的事情。”

“我已經警告過他,但他好像不知道敬畏,最後冒犯了偉大的存在……死在了海邊的漁村。”

“……在以前的一次冒險中,他獲得了一面破碎的鏡子,將大多數鏡片上交給異調局換取資源過後,他自己還留下過一片。”

“鏡子碎片能夠增強使用者一倍的能力,但隨著使用,會誕生個和他本身迥異的人格。”

“雙生鏡?”

“嗯……偉大存在是異調局的主宰……?”

“我不是異調局的。”

“是我褻瀆了您的偉大。”

年輕男人停頓了下過後,再說道,

“我就是他使用雙生鏡過後誕生的另一個人格,我比他要謹慎仔細地多,可惜愚蠢的他從來不聽取我的意見。”

“只覺得我在蠱惑他。”

“在那個村落的時候,我本來該隨著他一起泯滅。但一位偉大的存在讓我重新誕生……當然,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您的庇佑。”

對於這年輕男人最後句馬屁,景諶直接忽略,只是問起關鍵的問題,

“那你既然謹慎,那剛才為什麼還刻意關注‘血肉怪物’……”

“可能是他死去的意志還糾纏著我……讓我對一些神秘事情依舊格外好奇。”

年輕男人說著話,甚至有些悲憤。

景諶再看了眼這年輕男人,抬起頭來,往前望著,倒是若有所思,

“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所在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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