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這裡還沒結束。

夢裡那道模湖身影的周圍,開始逐漸出現更多類似的身影。

他們在那人的庇護下,開始建造住所,捕獵,種植,繁衍生息。

他給了他們智慧,也給了他們生存的能力。

期間,同樣遭遇了不少危難,有些是隨著那些身影生存範圍的擴大,觸及到其他扭曲怪物。

有些是那些身影聚集的地方開始吸引一些偉大存在的目光。

不過,那人就像是履行著自己的職責一樣,庇護著新生的種族,

危機也就在他的庇護下,和那些獲得他恩賜力量的勇士保護下,一次次度過。

每次度過一個嚴重的危難,越來越多的類似身影似乎就會聚集在他的身周,歡呼,慶祝。

他也會撫摸著距離最近一些身影的頭,安撫著這些身影。

夢裡,隨著那類似的身影越來越多,那屬於那些人的建築也越來越多。

原來誕生他們的地方,因為周邊強大的怪物和本身環境侷限,

越來越不能滿足他們生存和發展的需要。

於是,神的子民在神的代領下,開始了第一次遷徙。

他們在他的帶領下,踏上了一條漫長的旅途。

他們繞開了一位位偉大存在,行進在這片大陸上。

曾經在這片大地上經歷過漫長旅途的那人,總是帶領著那些身影走在最正確的道路上,

只不過,那些跟隨著遷徙的身影依舊時有減少,偶爾也會因為繁衍增加。

每有新生的生命誕生,他似乎都很高興,有時候他會將新生的生命抱起,周圍的那些身影就會發出歡呼。

就在經歷過漫長時間的遷徙過後,在一個雷雨天,他們終於到達新的故鄉,他們的生息之地。

那是個三面環山的盆地,盆地底部有大片的平原,還有河水流過。

朝著盆地內側的三面山壁,都是堅固光滑而陡峭的岩石,即便在雷雨的天氣,都沒有太多泥石往盆地底部沖刷。

到達時,正好族群裡有新的生命誕生,他從那些身影手裡接過,將新生命護在懷裡,然後指向了那盆地,像是大聲對著周圍那些身影說著什麼。

然後,那一道道身影都歡呼了起來。

他們就有了屬於‘馬哈人’的生息之地。

夢裡。

他們開始在那人的帶領下,在那片應許之地建造新的居所。

那人帶領著那些擁有一些力量的勇士,清掃了那片盆地和盆地周圍的扭曲怪物,

與那周圍唯一一個存在的偉大存在爆發了有些慘烈的戰鬥。

最後自然是那人獲得了艱難的勝利。

而那建立在盆地裡的城市也隨著歲月的流逝,逐漸成形。

在盆地的底部,他們建造了一片片居所,種植了一片片作物,居中建造了個最高大的建築。

是按照他們的主與父要求,建造的的一個收納馬哈人所有知識的地方。

因為他們的主與父告訴他們,以後會居住在這裡,於是他們將這座建築建得最高大宏偉。

而在盆地的邊緣,那唯一沒有高山阻擋的一面,他們開始修建越來越越高大雄偉的城牆。

他們從旁邊的山上開闢巨石,再壘砌在那城牆該在的位置,掌握了那人恩賜力量的勇士做著這些事情。

最終,又再經歷過一些歲月過後,那座城市基本成形。

那是馬哈人的第一座城市,來得如此艱難。

他們將那座城市叫做‘聖城’。聖城的名字據說就是主的真名。

而在那些身影建造著城市,繁衍生息的時候。

那人除了應對一些馬哈人中勇士應對不了的問題時,其他時候就很少再離開‘聖城’。

大多數時候,他都在那座高大的建築裡,會繼續教導他們一些知識,會告訴他們應該做什麼。

他沒再如當初一個人時,去穿過大地,渡過海洋,走在漫長的道路上繼續尋找什麼東西。

或許是他已經找到了,或許是那些和他類似身影對他呼喊著主與父,留下了他。

不過,在夢裡那模湖的景象中,

在聖城建立過後,那人明顯衰弱了許多。

或許是建立聖城時與那偉大存在的戰鬥,對他也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或許是漫長歲月的侵蝕。

他身軀裡那原本已經融合在一起的血色有時候會重新掙扎。

他有時候會格外痛苦,無人察覺時,會表露出來。

痛苦時,他會望向這座城市,也會抬起頭望向未知的地方。

他對他們說,他們需要一個首領帶領他們之後繼續繁衍生息,而他終有一天會離開。

那一次,整個聖城的馬哈人都惶恐不安的跪伏在了地上,他們恐懼害怕,不安,以為他要拋棄他們。

之後,他沒再提會離開的事情,只是讓他們選出一個首領。

不過……就又再渡過漫長的歲月後,

就在他們的族群開始已經朝著聖城之外發展,他的生命還是走到了終點。

夢裡。

他將馬哈人的首領叫到了身邊。

他對馬哈人說,他就要離開。

告訴馬哈人,不用傷心,他是個遠行而回不到故鄉的旅人,這次,或許能回到他的故鄉。

馬哈人的首領跪在了地上,他惶恐不安,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他哀求主不要離開,祈求主不要拋棄他們。

只是這次,已經不由他決定,肉眼可見的他在衰弱下去。

沒再回應馬哈人首領的祈求,只是自顧自說了下去。

他告訴馬哈人首領,可以在之後殺死他,掠奪他掌握的權柄。

但這只是讓馬哈人更加恐懼,只是不斷祈求著他不要拋棄他們,不要拋棄馬哈人。

他只能再說,在他離開之後,可以將他的骸骨取走

他的身軀裡會留下一些力量和權能,繼續保護著馬哈人。

而就在馬哈人首領的哀求聲中,交待了一切的他,終究還是離開了。

只是最後的時候,看著悲痛欲絕,恐懼的馬哈人首領。

他還是給了他們一些希望。

他說,馬哈人應該好好的生存下去,或許在遙遠的未來,他會再回到這裡。

之後,

他身上的血肉立刻崩塌湮滅,最後只剩下了骸骨,徹底離去了。

馬哈人的首領面對著主與父的離開,想要靠近骸骨再近一些,最後又停在稍遠的地方。

他發出絕望的呼喊。

而那一天……整個聖城的所有馬哈人都陷入了絕望。

主拋棄了他們,離開了他們。

從此馬哈人就失去了一切……有些馬哈人追尋著主一起離去,有些馬哈人認為自己有罪,衝出聖城,衝向一些扭曲的怪物,在與怪物的戰鬥中死去。

最後還是他最後的話語給馬哈人留下了一些希望。

為了護衛主的榮光,為了遙遠未來,馬哈人重新沐浴在主的榮光下,他們選擇繼續活了下去。

而那道模湖的身影。

他將自己大多數的力量都留給了馬哈人,

只是將自己最後殘存的意識和餘暉般的存在留給了自己的故鄉。

而經過不知道多麼漫長的歲月……不知道渡過了多久。

直到馬哈人穿過世界的壁障,到達另一個世界。

他才終於找到了回家的道路。

……

“吱吱……啾……”

清晨,幾隻飛鳥在窗外嘰嘰喳喳。

景諶從床上翻身坐起,兩眼還有些發懵。

他好像做了個漫長的夢,像是旁觀了一個人的一生。

昨晚夢到的畫面再在腦海中浮現,雖然夢裡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但此刻醒過來了再去想,自然就能想到,夢到的那人應該就是異調局的調查員子鼠,也是馬哈人的主與父。

這是昨天看到那漫天的烏紅與腐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夢到了異調局的子鼠,

還是說,是他感知到的一些東西,只是以夢的形式展現了出來,那夢裡的,就是子鼠調查員穿過那世界門戶後的一生?

景諶抬起頭,望向了窗外。

他感覺應該是後者。

夢裡看到的,子鼠調查員的一生主旋律好像都是孤獨。

在那個陌生的世界,沒有任何一點熟悉的地方,就連同類也不存在。

直到後面他創造了馬哈人才好一些,他甚至為馬哈人停下了繼續尋找的腳步。

只不過馬哈人依舊和他不一樣,即便他們的一切知識都是由他教導的。

即便他們稱他為主,為父。

而,即便是在另一個世界,子鼠事實上依舊履行著作為一個調查員的職責,

如同在這個世界庇護著普通人一樣,在另一個世界保護著由他創造出來的馬哈人。

直到最後死去,將生命最後的餘暉留在了故鄉,最後保護了故鄉一次。

站起身,景諶眺望著窗外城市,再想著昨晚夢到的,那漫長的一生,心情有些複雜。

又再停頓了許久,才重新轉過身。

……

“老鼠啊,回家了,以後你就在這兒好好休息吧。”

“得了你的幫助,獲得了一些權柄,我感覺我現在也強了不少,也不用老鼠你再出手了。”

之前景諶窺視未來看到的畫面,像是挪了時間發生。

首都異調局的墓園裡,

老鼠衣冠冢上的泥土重新被一眾調查員撥開。

只不過相比於之前窺視到的未來畫面,這次不僅僅是老辰和爬蟲,而是一眾高階調查員都在。不過馬哈爾依舊沒來。

老辰蹲在墳墓邊上,手裡捧著那枚從馬哈爾手裡得到的聖骸。

寅虎手扶著墓碑,對著老鼠說著些話。

“好了……老鼠,你休息吧。”

又再說了幾句過後,寅虎止住了聲,沉默了陣,最後望向老辰。

老辰在其他高階調查員的目光下,將那枚骨片,小心放進了墳墓裡小小的棺裡。

放到了棺裡那件還未腐爛的乾淨衣服上。

望著乾淨衣服上的骨片,一眾調查員再沉默了陣,然後還是老辰,重新伸手將棺合了上。

再停頓了下過後,一眾高階調查員都上前,就用手捧著土,將墳包重新壘了起來。

“老鼠,現在望安市那邊是我在負責,那邊情況現在還不錯,雖然有磨難,但還算是一點點堅持過來了。”

爬蟲扯下了從來帶著的兜帽,對著老鼠的墓碑說道。

其他一眾高階調查員,也各自出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重新起身了。

“好了,各自趕回駐地,繼續忙你們的事情吧。”

老辰轉過頭,對著其他高階調查員再說了句。

一眾調查員點頭,沒再囉嗦,轉身相繼離開了。

老辰最後再望了眼老鼠的墓碑,看向了寅虎,

“寅虎調查員,你一會兒,跟我去一趟望安河畔吧。”

……

“先生。”

“辰調查員,寅虎調查員,坐吧。”

望安河畔,老地方。

就知道異調局的調查員會過來,景諶清晨睡醒過來就出了門。

剛坐下沒多久,就看到了兩位老熟人。

將張凳子遞了過去,景諶再看向老辰和寅虎,

多在這寅虎調查員身上停留了下目光,他也有些好奇,按著異調局想法,

到達另一種程度的寅虎,究竟有什麼區別。

嗯,好像汙染和影響是要強一點,不過對他也沒啥影響……之前他直面神的時候都沒受到影響。

而迎著景諶轉過去的視線,寅虎自然地就低下了些頭。

“先生,感謝您之前給予的啟示和指引,才讓海神降臨的問題得到解決。”

“我沒做什麼。是那位旅人用最後的餘暉驅散了烏雲。”

景諶應了句。

老辰沉默著,停頓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先生給予了我們方向。”

“辰調查員兩位過來,就是為了特意道謝?上次辰調查員離開的時候,已經給過算命的錢。”

景諶笑著再問了句,

“瞞不過知道一切的您。”

“寅虎調查員在這次僥倖掠奪了些屬於海神的權柄……想請問先生您,我們的道路走對了嗎?”

老辰頓了下過後,出聲詢問道。

寅虎也重新抬起些目光,望向了景諶。

“嗯……”

這個問題算是把景諶給難住了,他哪兒知道異調局調查員現在走的這路子對不對。

他服用魔藥的方法都是異調局那兒得來的。

景諶只能短暫窺視了下這兩人的未來,

確認短時間內這兩人死不了,確定後面老辰嘗試掠奪怪物身上的權柄也沒死。

“是否是正確還需要兩位調查員繼續探尋。不過,相比於之前,寅虎調查員的確強大了不少。”

景諶停頓了下,然後給出了句回答。

“謝謝先生給予的指點和解答。”

老辰臉上露出了些笑容,道了謝,然後按照先前的默契,

摸出了一株太陽花,放到了景諶身前的攤位上。

“那就不再叨擾先生,我們先告辭了。”

“嗯。”

景諶點頭。

老辰和寅虎先後起身,就離開了景諶攤位前。

景諶望了眼這兩位異調局的調查員走遠,就再轉回了目光,

再朝著旁邊洪老頭的攤位望了眼,順手扯斷幾根命運的絲線,就當是找樂子了。

……

另一邊,返回路途中的老辰和寅虎做著交流。

老辰轉過頭,望向了寅虎。

寅虎映著老辰的視線,停頓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之前對望安河畔那位的判斷,應該是錯誤的。”

“那不是異調局高階調查員獲得權柄之後就能達到的另一層次……那不過是我們過於弱小產生的錯覺。”

“越是強大,越是感覺不到那位神秘強大者的邊界……就像是沒有盡頭的深淵,就像是怎麼也看不到頭的高山。”

說著話,寅虎眼睛裡都流露出一些複雜,即便沒有流露出恐懼,但身子卻在不自覺地發抖。

“我感覺,面對她,就像是在面對風暴的源頭……”

“可能,她也是某種概念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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