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試試一起分開朝著不同方向跑……說不定能走掉幾個。”

隔壁人家住著的遊客同樣是一家子帶著孩子,此刻父母看著孩子臉上都難掩焦急。

聽到這邊有動靜,緊挨著的幾家裡,住著的遊客也一個個聚集了過來,在這兒門前說話。

有人急切之下,給出了這樣個提議。

一時幾個遊客都止住了聲,互相對視,一時無言。

最後還是徐安河頓了下搖頭,

“這個方法太冒險了……我倒是能試試。拖家帶口,上了歲數的怎麼跑……再說,咱就這麼幾個人。這村子裡烏泱泱的起碼能竄出來百來號人。還都是年輕的。”

“咱們就是再分開跑,這麼多人攆著咱們,咱們也一個跑不掉。”

徐安河的話讓人沉默,拖家帶口的兩戶倒是略微鬆了口氣。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這會兒天都慢慢地要黑下來了。”

“鬼知道該怎麼辦……我現在都害怕一會兒這村子裡的人就支口鍋把我們給煮了。”

一眾人臉上都有些焦急和擔憂,徐安河臉上也有些焦躁和無奈。

他是想過來,大家一起湊起來想想辦法,但感覺哪都是條死路,難免有些煩躁。

“……不知道剛才跑出去的那一家子,會不會報警。要是報警了,咱們說不定……”

“那咱們就不折騰了,說不定等到晚上之前,就會有官方的人來?”

有人頓了下,抱著些期待朝著村子外的方向望了眼,然後出聲說道,

其他人跟著,也朝著村子外望了眼。

“……那要是,沒有怎麼把?”

徐安河再說了句,撕碎了其他人大多數奢望。

一眾人再有些沉默。

可是也沒其他辦法。

此刻他們相當於已經被拘禁了起來,

在這個整個村子上下所有人的看守下,他們也幾乎不可能跑出去。

除了期待外面有神兵天降,解救身陷令圄的他們,

好像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那咱們看來,就只能期待官方的人早點趕到……或者村子裡的民俗活動就是單純詭異點……”

徐安河望著其他人,再說了句話。

其他人互相對視,各自沉默。

這時候,旁邊敞開著門的屋裡,一個村子裡,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女人走了出來。

“幾位是餓了嗎?屋裡中午還留了些飯菜,要不要吃一點?”

女人臉上堆著笑容,擠著原本平整光滑的臉上褶皺都冒了出來。

旁邊這屋裡並不完全是單純給拿來遊客住的,還住著這村子裡原本的居民。

“不餓……謝謝,謝謝……”

“哦……那有什麼需要的都說啊。”

女人臉上保持著熱情,一如這些人剛到村子時那樣。

只不過,想著先前他們看到的這村子裡追趕離開村子那戶遊客的景象,

追趕著他們的景象,一眾人臉色都有些發白。

直到那女人笑著再走進了屋子裡,一眾遊客才再相對看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

“主……您是生命的源頭,是一切的造物主。”

“我是您迷途的羔羊……祈求您給予我們方向。”

“……主,您恩賜了我們生命……”

這村子裡,那小廣場上。此刻大多數居民都聚集在了這兒。

跪伏在地上,一張張年輕的面容上帶著狂熱,不停祈禱著。

而在人群四周,還有些扭曲的怪物,

怪物就像是造物主隨手將一堆雜亂東西捏在一起的混亂生命,

身上同時生長著類似動物的血肉,類似植物的粗糙樹皮,

凡是能算得上生命的,都可能出現在這兒扭曲怪物身上,被胡亂糅雜成了一個個體。

“……主……您是大地的母親,是一切生命的創造者。”

“您是一切的造物主……您恩賜了我們生命……我們祈求,祈求回到您的懷抱。”

一眾村裡的居民神情愈加狂熱而痴迷,

望著眼前,似乎窺視著一位偉大,難以名狀的存在。

那是怎樣一個存在啊,那是象徵著生命的源頭,是一切生命的源泉和最後歸宿。

為了回到她的懷抱,一切都可以放棄,乃至生命,智慧,以及意識。

一群人中,領頭的人呼喊著類似‘大地之母’‘生命母親’‘一切造物主’的名字。

站起身,然後走向了小廣場中間,一個被捆紮著,如同待宰羔羊的扭曲身影。

領頭的人伸出手,手裡就長出利爪,直接撕裂了這個扭曲身影。

“嘩啦……”

“主……主……”

“主的恩賜……”

類似血液的汁液,如同血雨一般噴湧而出,

往著這整個廣場上散落,

飄落到天上時,卻又變成了一朵朵如同盛開鮮花的東西,

緩緩飄落……

這一群狂熱的人,就伸出了雙手,不斷呼喊著,呢喃著,

迎接著那鮮花的飄落,

然後那接觸到一朵朵鮮花的身影,鮮花在身軀上融化,但在皮肉下長出類似植物的根莖須苗。

那些原本看起來還三十來歲的村裡人,頓時面容再變得更加年輕。

似乎得到了磅礴的生命力。

原本就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村裡人,則是身軀更加健壯,同時有些贅生物像是無處存放,伴隨著那磅礴的生命力,從一個個身影中擠了出來。

“……主……大地之母……”

“生命母親……”

緊跟著,受到這鮮花沐浴的人中還有人站了起來,

就朝著旁邊那些扭曲的怪物走了過去,

直到走近那怪物身前,狂熱的身影逐漸就融化了那怪物之中,

將那怪物的身軀變得更加龐大,只是在怪物原本扭曲的身軀上,再多出一張狂熱的面容。

“……主……”

似乎詭異的一場儀軌再次完成。

這廣場上還跪著的一道道年輕面容身影,愈加激動高亢地呼喊著他們主的真名。

身軀也在不停地發生著異變。

不過,在這些扭曲身影注意不到的角落。

異調局的調查員,用著潛藏的能力也正注視著這一幕。

再抬起頭,朝著村子裡被困的那些遊客方向望了眼,

緊跟著,就再離開了這兒。

……

“……這村子裡的所有人都受到了影響。”

“按我們的檔桉記錄,這村子裡原本應該居住了兩百餘人。其中超過一百五十人的年齡應該在四十五歲以上。

但現在,觀察到的情況,沒有一個人的年紀看起來超過三十幾歲這個範疇。”

“看該村裡現存這些人的情況……基本已經處於被他們的‘神’嚴重影響,出現嚴重異變的階段……按提供資訊人提到的,這些天到這村子的遊客。”

“我也進行了觀察,發現這些人同樣已經受到了或輕或重的影響……只是可能自己都還未察覺。”

調查員收集到情況,重新返回了村子外的主幹道上。

異調局負責南明市及周邊的高階調查牙是酉調查員,接收到情況過後。

此刻已經帶著一眾調查員到了這兒,並且調遣了不少其他部門人員,將這村子外劃了個大圈,封鎖了起來。

酉調查員是位中年女性,聽著另一位調查員的彙報。

點了點頭。

“……你再帶一些調查員,將還能拯救的人員先帶出來吧。”

“然後……直接動用一些手段,避免調查員無謂的犧牲。”

這村子裡的情況已經很嚴重,儼然已經到了當初清明寺內的程度。

酉調查員已經擔心,那位所謂‘大地之母’‘生命母親’的影響,

已經隨著這些人的祈禱呼喚,很大程度上降臨到這片土地上。

“是。”

那名調查員應了聲,就開始行動。

同時向其他調查員,其他部分下達通知。

應對現在的情況,除了異調局調查員的特殊手段。

異調局還能動用的,還有一些常規手段。

對付這種有實體的怪物,一些現代的武器也有不少作用。

不過也有著大量普通武器難以應對的……不說那些概念性的存在。

就是村子裡那些怪物……都不一定能完全被常規手段消滅。

特別是,那些怪物背後源頭的權柄,似乎和‘生命’有關。

就擔心,即便是蒸發了,也能借由‘生命’的權柄,重新出現。

不過……總有些用。

酉調查員抬起頭,朝著那遠處的村子望去,停頓著目光。

這裡的情況已經有些瞭解。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情況怎麼樣了。

按她得到的訊息,似乎這和不老泉,和‘生命之母’存在的事情,正在不同地方多點開花。

……

“……主,您是一切生命的造物主。”

“……我祈求您的垂憐和注目……拯救您迷途的羔羊……”

望安市,那先前景諶窺視未來看到的狹窄巷子。

那流浪老人,伴隨著夜幕的降臨,和那盞暗澹蠟燭的燃燒,渾身持續發生超出著人形的異變。

事實上,從景諶看到他時,這位疑似使用了不老泉,受到那位不知名‘神’影響的老人就已經沒救了。

按照異調局的話,就是這流浪老人受到那位‘神’和怪物的影響,已經失控。

朝著他信仰的主所展現出來的偉大方向異變,追求著更偉大的真理而拋棄了自己的意識乃至生命。

先前還保持著個人形,也只是勉強。

到此刻,身軀已經完全崩潰。

景諶此刻,化身的影子就融入在巷子牆壁的陰影中。

看了眼,那已經基本沒了人形,成了扭曲怪物的老人一眼,

景諶再抬起頭,視線越過眼前的巷子盡頭牆壁,朝前望了眼。

那牆壁後面,還有異調局的兩位調查員潛行著。

雖然大概是利用了什麼能力,隱藏著自身。

但在這兒夜幕降臨,陰影之下,那兩位調查員的身影在精景諶的感知裡,就像是明晃晃的存在。

只要景諶在陰影中輕躍一下,都能一下出現在那兩調查員的身側。

倒是那兩位異調局的調查員,似乎還沒發現景諶的存在。

關注的注意力,絕大數時候都在那巷子盡頭,不停呼喊著‘主’的存在的扭曲怪物身上。

景諶朝著那牆壁之後望了眼,緊跟著再朝著另一邊的巷子外望了眼。

巷子外的道路上,肉眼可見的過路人身影變少了。

即便是偶爾有人路過,卻都是不自覺行色匆匆。

但景諶剛才,已經在周圍看過,異調局並沒在周圍設定什麼隔斷封鎖。

大概是利用了什麼特殊的物品或者能力。

以這巷子周圍為中心,不自覺中,周圍很大片範圍的民眾都少了許多。

就像是大多數人都感覺到了這裡有某種危險,下意識避開了這兒。

望著巷子外,景諶頓了下目光。

不知道,窺視到的未來畫面中,那個來獲取‘不老泉’的身影,還會不會出現。

畢竟未來已經改變了不少。

而異調局在此刻的守株待兔,已經是比較靠後的行動。

就異調局向神啟組織共享通報的資訊,景諶就知道,

從下午到此刻,異調局已經監控到多處異常,和不老泉有關的組織,以及使用不不老泉的人。

……雖然在和景諶的交流中,出於景諶的特殊原因,異調局對景諶資訊的獲取基本沒有進展。

但在其他事情上,異調局運轉起來,能展現出來的力量,

超過所有尋常機構,所有尋常組織。

“主……”

“主……”

天徹底黑了。那已經徹底變成扭曲怪物的老人嘴裡只剩下重複而狂熱的呢喃。

扭曲身上帶著的七八對眼睛,都望著身前,似乎仰望著真理和偉大的所在。

那盞本就不長的蠟燭,緊跟著熄滅了。

周圍的牆壁上,地面上,整個空間都發生了異變。

原本的水泥磚石牆壁蠕動著,像是變成了生命,而這生命之上,

在爬出一些藤蔓,扭曲的樹枝,和那變成怪物的老人身軀,糾纏在一起。

“沙沙……”

不過,牆壁的陰影和牆壁本身,就像是分割開的兩個次元。

附著在陰影中的景諶,並沒有受到影響。

倒是牆壁後的兩位調查員,在流浪老人和周圍徹底異變過後,

大概是受到嚴重汙染的影響,頓了下動作,但也很快緩和了下來。

而這時候,一道很細微的聲音再次響起。

融入在陰影中的景諶隨著感知轉過了視線。

就看到了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正從巷子外,慢慢走進了巷子。

正式景諶在未來畫面中,窺視到的那個來取不老泉的身影。

“……朋友……我也是你主的信徒。讓我來擴散主的榮光吧?”

那身影臉上笑著,對著那整體看起來,已經是一整個怪物的巷子和扭曲身影出聲說道。

然後一步步走進,伸出了手。

旁邊窺視著這一幕的景諶,微微皺眉。

雖然他沒受到影響……但這來的身影說得話語,竟然有種莫名的蠱惑性和誘導性。

那牆壁上伸出來的樹枝藤蔓,沒朝著這人纏繞過後,

那扭曲過後的老人身影,也沒朝著這人發出攻擊。

甚至原本就守在牆壁之後,守株待兔的兩位調查員竟然也頓了下動作。

這是什麼能力?

蠱惑?

和這位不老泉相關怪物,或者神的能力似乎不太一樣啊。

景諶看那看了眼這來人,

然後再望向了牆壁之後。

那牆壁之後的兩位調查員很快就在反應過來,

在這景諶的影響下,身軀內的熱血似乎有些躁動。

終於在那來人已經將一些‘不老泉’裝進容器中時,出手了。

“風暴……”

“炙熱……”

驟然起的風暴卷著炙熱刺眼的光朝著那人激射而去。

“……咳咳……異調局的?”

那人躲閃及時,但還是受到了不小波及。

重新站穩,咳嗽了兩聲,臉上卻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然後對著異調局的兩位調查員笑著如同平常般說道,

“……其實我是你們的同事。”

就是這一句話,兩位異調局的調查員竟然頓住了攻擊的動作,

然後眼裡流露出來一絲疑惑。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來人拿著不老泉,轉身就朝著巷子外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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