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畫面中那位偽裝成異調局調查員的人,此刻又再變換了個模樣,

只是憑藉敏銳的感知,景諶還是能清晰地分辨出來。

那人就在人群中的第一排,如同旁邊其他人一樣,眼裡帶著狂熱和瘋狂,

唸誦著他的主的名,祈禱著他的主的降臨。

而這群面容尋常,神情狂熱跪拜著的人前面,

則是除了那位主持儀軌的首領,什麼都沒有。

但感知裡,似乎的確有一位強大的存在,再緩緩地浮現和靠近。

景諶頓了下動作,再望著窺視到的未來畫面。

……

“我們是主虔誠的信徒,羔羊,是主榮耀的延伸。”

“我們需要將主的榮耀延伸到這片大地,我們需要一場盛大的儀式,迎接主的降臨。”

那位首領模樣的人,在祈禱結束後,再對著一眾掌握著蠱惑和欺騙力量的信徒高聲說道,

這群才站起身,聚集在一起的人,聽著這位首領的話,眼裡更加狂熱和激動。

“主是從無中誕生的有,是真理,是真實。我們也需要同樣的儀式,歡呼主的降臨。”

“即便卑微的我們,進行的儀式如此粗糙而簡陋。偉大的主或許並不需要,但我們需要,這是卑微我們的虔誠。”

再說了兩句話過後,望著一眾人眼裡的狂熱,這位首領再停頓了下,才詢問起事情,

“圓夢匕首和不老泉計劃進展怎麼樣?”

“各地已經有不少人服用了不老泉,雖然有不少人都認為不老泉擁有某種副作用,但同時大多數人也認可了不老泉的作用。”

“圓夢匕首同樣,雖然知道的人都認為它存在巨大的代價和副作用,但都認可了它的存在。”

“謊言與真實都需要留有瑕疵,人們總是難以理解完美的東西。做得很好。”

分別有兩人眼裡狂熱和激動還未褪去,彙報著。

這位首領臉上浮現出笑容,讚歎了句,

“……繼續做這兩件事情。我們要讓不老泉被更多人知道,讓圓夢匕首的存在出現在更多人的腦海中。”

“希望我們拙劣的伎倆不會玷汙主的榮耀,我們不過是為了主的降臨舉行著一場還算熱鬧的儀式,讓更多的人能夠沐浴到主的榮光。”

那位首領繼續說道。

窺視著未來畫面的景諶同樣聽到了這段話,

眼裡忍不住流露出思索。

似乎和他之前一些猜測用重合的地方。

按這位未來畫面中首領的話,似乎‘不老泉’和‘圓夢匕首’都是這群掌握著欺騙和蠱惑的人,

利用原有的東西,撒得一個彌天大謊。

而這樣將謊言化作真實的,如同一個盛大儀式的行為,

似乎就是讓他們背後主降臨的關鍵?

將一個荒誕的謊言化作真實,足夠多人相信這被偽裝成真實的謊言存在,

就是召喚他們背後神降臨的儀軌?

撒一個謊,讓整個世界翩翩起舞……

那這群人背後神的真名應該叫什麼?

聯想到這些人掌握著的蠱惑和欺騙能力,再想著這些人的祈禱語:‘所言皆是真理,所行皆是真實。’

好像別有意味了。

再看向窺視到的未來畫面。

聽著那位首領的話,其他一眾人眼裡都帶著狂熱,

這種狂熱和激動……感覺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景諶忍不住多看了眼畫面中那位首領。

“偉大的代行者,我們願意為主的到來奉上最盛大的典禮。”

這時候,那位偽裝成調查員的信徒再次出聲說話了,

“但異調局在不斷搜捕我們,阻止我們的行動,乃至影響不老泉和圓夢匕首,這兩樣主的恩賜擴散。”

“我們是否應該多做點什麼?”

“沒關係的,我們會融入他們之中……不老泉和圓夢匕首的存在,也無人能夠掩蓋。人的慾望和遺憾會將它們不斷擴散開。”

“那不老泉的擴散,似乎有讓那偽神降臨的跡象,或許它也窺視到了這個世界。我們需要做些什麼嗎?”

“她的降臨,只會讓不老泉變得更加真實,只會讓主更快的降臨這個世界……沒關係的,只要主的降臨,一切都會迴歸主的國度。”

在最後,這群掌握著蠱惑和欺騙力量信徒的狂熱中,景諶窺視到的未來畫面漸漸褪去了。

頓了下,

景諶重新轉過了視線,落在攤位跟前的三人身上。

“……先生?”

老辰似乎感受到景諶視線的變化,還沒抬起頭,只是輕聲詢問了句。

景諶頓了下目光。

這次窺視到的未來畫面中,得到的資訊並沒有那麼多,特別是關於那位欺騙和蠱惑力量背後的神。

“不老泉和圓夢匕首是個謊言,掌握著欺騙和蠱惑力量的那群人,並不是想用這兩個謊言換取什麼,而是想讓更多人知道,並且相信。”

“相信不老泉和圓夢匕首的存在。”

景諶出聲再說道,算是回答了老辰一開始的問題。

老辰,爬蟲先後聽著景諶的話語聲,重新抬起了頭,望向景諶,

而旁邊那位偽裝成的調查員,聽著景諶的話,神情也沒流露出半點破綻,

只是跟著老辰和爬蟲,抬起了頭。

老辰望著這位神秘的強大者,思考著這段話。

對於這些掌握著蠱惑力量的人想做什麼,其實之前他也有些類似的猜測。

只不過現在這位神秘強大者的話,驗證確定了他的猜想。

不過……製造不老泉和圓夢匕首的謊言,讓相信這兩樣東西的存在,更深的目的……老辰自然的就想到了,這群狂熱的信徒做這件事情是為了他們背後那位神的降臨。

那,異調局該怎麼阻止這位神的降臨?

破壞這兩個謊言的傳播和擴散?

可是,如果只是單純相信這兩樣東西的存在……在此之前,就連老辰他自己也是相信的。

因為……這兩樣東西真得存在,只是副作用巨大。

混雜在真實中的謊言……

老辰往下延伸著思緒,想著。

而這邊,景諶看著老辰三人陷入思索,停了一下,

再想著剛才窺視到的內容,補充了兩句話,

“另外,不老泉背後的神,可能也會隨著不老泉的擴散,而逐漸朝著這個世界靠近,直到降臨。”

“此外……還有條資訊,或許對你們有用。這群掌握著蠱惑力量的人,還有個首領。”

說完,景諶停頓了下。

“我能看到的相關未來中,就只有這些資訊。”

說著話,景諶還轉過目光朝著旁邊的那位偽裝的調查員望了眼,

老辰咀嚼著景諶提供的資訊,思考著,再順著景諶的視線朝著旁邊望了眼,

望著那位依舊面容平靜的調查員,眼神也沒什麼變化。

不過老辰也好像隱約明白了景諶的意思。

“那先生,改日我們再來拜訪,希望能得到您新的啟示。”

老辰已經想好,明天再來,再更換一位偽裝的調查員。

“嗯。”

聽著老辰的話,景諶點了點頭,然後再轉過目光朝著旁邊另一側,

今天多出來的那算命攤位望了眼。

那算命攤位後中年男人穿著身專業的舊道袍,依舊老神在在坐在那兒。

時不時還抬頭望望,似乎恰好和景諶視線對上,還對著景諶笑了笑。

這邊,才起身的老辰注意到景諶的目光,也跟著轉過了頭,看到了那中年男人。

停頓了下目光過後,老辰將視線轉了回來。

正好,景諶也從旁邊轉回了目光,和老辰兩人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沒說話。

老辰只是停頓了下過後,微微低下目光,出聲告辭,

“先生,那這會兒我就先告辭。稍後,我們會將您給予指點的報酬給您。”

“嗯。”

景諶點頭。

老辰沒有半點停留,轉過身,領著爬蟲和那位偽裝的調查員離開。

視線甚至都沒再落向旁邊那中年男人的攤位。

不過隨著走遠,逐漸離開攤位前,老辰還是抬起頭,和爬蟲互相對視了眼。

長久以來的默契,就在不言中。

事實上,從今天到這兒望安河畔開始,

老辰就對今天新多出來的那算命攤位心有疑慮。

在那命運的信徒擠壓下,根本不可能有正常的算命先生將攤擺在這裡。

換句話說,這是命運注視的地方。

可能也就只有那位神秘強大的存在,在能夠崩斷命運絲線的情況下,能夠長久出現在這兒。

那,那位突然出現在這兒的算命先生,是誰?

老辰想到了那位神秘先生最後說到的幾句話——‘掌握著蠱惑力量的那群人還有位首領。’

老辰再抬起頭,看了眼旁側依舊沒有什麼異常的,那位偽裝的調查員。

……

這邊,景諶看著老辰三人離開走遠,直到身影消失在遠處。

依舊坐在這攤位後,未曾離開。

回想著剛才窺視未來畫面的感受,同時也思考著獲得的些資訊。

這是景諶第一次借用傀儡窺視傀儡視線內人的未來,

不過,景諶能夠清晰感覺到,這窺視未來的過程,更像是先前他給異調局影片電話時,

透過影片畫面窺視到未來畫面的方式。

只是藉由傀儡的視角,進行了窺視未來畫面的過程。

依舊是他自身在窺視。

和傀儡直接使用陰影,血肉能力的感受完全不一樣。

另外,窺視到畫面中的那個首領……幾乎是窺視完未來畫面後的瞬間,

景諶就直接將那位首領和旁邊那擺攤的中年男人聯絡上了。

雖然這兩人身形年紀,面容完全不一樣。

但景諶感知告訴他的感覺,那種嗡嗡嗡如同蚊子般讓人心煩的感覺,格外的清晰。

而此刻,景諶依舊坐在這兒,準備直面這位狂熱信徒的首領,

可能純粹是今天出來的是傀儡,要是打不過的話,大不了直接傀儡能力一撤就好了。

當然,景諶也沒從旁邊那人身上感受到什麼威脅就是了。

而就在這時候,那旁邊不遠攤位後坐著的中年男人,

突然再朝著景諶這邊望來,笑了笑過後,站起了身,然後朝著景諶這邊攤位前徑直走了過來。

“……看來先生是發現我了。”

走到景諶的攤位前,這人笑著對著景諶說道,

還多解釋了句,

“我從離開的那兩位異調局調查員身上,嗅到了謊言的味道。”

“那你還不離開?”

“不著急,先生既然知道我是掌握著蠱惑和欺騙的力量,又怎麼知道我真得在這兒呢?”

這穿著道袍的中年男人笑著攤開了手,坦然地說道。

景諶望了他一眼,

“你的確就在這兒。如同蚊子在耳邊嗡嗡的煩人感覺可能很難偽裝。”

中年男人臉上笑容收斂了,渾身動作都頓了下,然後才帶著歉意再次對著景諶說道,

“很抱歉,先生。面對您這樣的強大者,我還下意識的,冒昧使用了些微不足道的蠱惑力量。”

越是強大,越是難以理解這位神秘強大者的存在。

中年男人低下了些身。

“坐吧。”

景諶倒是想聽這中年男人想說些什麼。

隨手扯過剛才老辰坐過的那張凳子,扔到了中年男人身側。

“謝謝……還要再次抱歉。抱歉我們一位信徒的愚昧。竟然就這樣出現在您這樣的強大者面前。”

“試圖在您能窺視一切的雙眼面前,隱藏自己的身份。請您原諒他的愚蠢。”

中年男人坐了下來。

“那你呢?”

景諶順著這人的話反問了句。

中年男人停頓了下,然後笑了笑,沒有答話。

“既然你主動走過來,有什麼話想說?”

景諶出聲說道。

“先生,其實我們並不一定是敵人。”

中年男人笑著,再次說道。

“這句話,或許你應該對異調局講。”

“我和所有希望這個世界維持現狀的人都不會是敵人。”

中年男人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繼續說道。

景諶沒說話,只是平靜聽著這中年男人的話,順手揉著肩上的血鷹。

中年男人抬起頭看了眼景諶肩上的血鷹,緊跟著就再收回了視線,

“主的降臨並不需要我們。”

“不老泉和圓夢匕首,只是他一位卑微信徒,為了獲取更多的一些她的力量,進行的一個粗糙儀式。”

“我從來不撒謊,從來都是對其他主的信徒這樣講,這只是在主降臨之際的,一個慶祝的儀式。”

中年男人再說道。

景諶看著這人坦然的模樣,顯然,他嘴裡說得那位卑微信徒就是他自己。

他一直動用著更強大的蠱惑力量,蠱惑欺騙著其他掌握蠱惑力量的信徒,

將背後神的降臨作為藉口,將他自己強大的儀式偽裝成了神降臨需要的儀軌。

“將一個荒誕的謊言變成真實,能夠強大你的實力?”

“是的,當然,也可以說這是卑微的信徒,掌握主偉大力量的副作用。”

“你不怕你的主降臨後,給予你一些懲罰。”

“先生,您或許還不知道我主的真名,她的名字是‘謊言與欺騙之神’。她如果知道,或許應該高興我的作為。”

“她的信徒也是掌握著欺騙力量的,這是主榮光的擴散。”

看著這中年男人說著話,眼裡流露出虔誠甚至狂熱。

景諶都想直呼好傢伙。

這個‘謊言與欺騙’的信徒還真是不一樣。

連自己信仰的神都敢欺騙。

“……不過,我也的確害怕。”

再停頓了下,眼裡狂熱和虔誠褪去,中年男人神情平復下來,再這樣說了句。

“……另外,不止圓夢匕首和不老泉。事實上還有第三個:或許主會降臨,但不會因為我們的儀軌降臨。”

也就是說,那群狂熱信徒感受到的,他們的主逐漸降臨過程,可能也是假的。

“你做了不少事。”

景諶停頓了下,只是這樣回了句。

“是的……不過主的確快要降臨了。”

“即便不因為我們的謊言到來。但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個巨大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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