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一向最聽阮敬忠的話,雖然對她那個大司馬伯父討厭到了極點,但阮敬忠專門派人來送信讓她回去,說明他對阮敬國的五十大壽有多重視,儘管她不願意,也只得乖乖回去。

左天暢紅著眼圈拉著她的手不放,“嫂子,等阮司馬的大壽過完了,你一定要儘快回來,我讓炎去接你!”

阮音嫵剛想開口安撫她,丫環來報,“王爺請阮小姐到天香院一敘。”

左天暢紅著眼圈破涕為笑,“嫂子你看,不光我捨不得,我哥也捨不得呢!”

阮音嫵颳了她鼻尖一下,隨候在門外的炎去見左天燁。

“你要走?”她一進屋,左天燁便從桌案後起身,迎了過來。

“是啊,我伯父五十大壽,爹爹接我回去,給我伯父祝壽!”

“我和你一起回去。”

“嗯?”她疑惑看他。

“賜婚的旨意已經下來有些日子了,我也該去拜見一下未來岳父。”

“你還是別去的好,”阮音嫵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想我爹見了你,又跪又拜的!”

“當然不會,他是我未來岳父,我會謹守禮數!”

“我爹比你還守禮數!”阮音嫵仍然不依,“只要我們還沒大婚,我爹肯定要朝你跪!”

“我會讓炎看著,絕不讓他跪。”

他如此堅持,阮音嫵無話好說了。

左天燁看了她一會兒,“你很不願意朝人下跪?”

他記得,她給他驅毒,最先提出的條件之一,是即使有一日她不做他的王妃,他也要想辦法,不讓她給任何人下跪。

“很不喜歡!”她點頭,“除了我爹和你爹孃,我誰都不想跪!”

很普通的一句話,左天燁卻莫名覺得心裡一暖,看她的目光突地柔了幾分。

阮音嫵心神一蕩。

他渾身上下唯一未被毒素影響的,只剩這雙眼睛。

漆黑的瞳仁如閃亮的黑曜石,清冽深邃如幽深的寒潭,彷彿有噬人靈魂的魔力,一點點蠶食著她的魂魄她的心。

她心臟又是劇烈一跳,臉頰一熱,別過頭去。

第二天,左將軍和左夫人親自將阮音嫵送出門外。

和阮音嫵同時啟程的,除了左天燁,還有兩大車禮物。

一車是左天燁準備的、一車是左將軍和左夫人準備的。

而左天燁,一改往日將全身上下用黑衣裹住、頭戴斗笠的形象,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腰束玉帶,臉上戴了一副銀色面具,遮住他尚未恢復的臉。

那身月白的錦袍,襯得他松般玉直挺拔,整個人更是矜雅貴氣,器宇不凡。

此刻,他的雙手、頸部、耳朵,已經恢復如常,而尚未恢復的臉部、軀幹四肢都在衣服掩飾之下,絲毫看不出異樣。

只看外形氣質,他又是當年惹的女孩兒芳心狂跳的那個“驚才絕豔第一人”了!

左夫人見兒子終於英姿挺拔的站在了陽光下,激動的熱淚盈眶,連向來沉穩持重的左將軍都喜形於色。

最激動的莫過於左天暢,尖叫著撲進左天燁的懷裡,還沒等說話,就被百里晨風給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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