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禧堂內。

看著堂上正襟危坐的王夫人和薛姨媽,賴尚榮恍若在夢中,總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前兩天奏摺剛剛遞上,今日晚上散衙,就聽到王夫人有請,自然而然的想到妙玉之事。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提議讓薛寶琴給自己做妾。

他並不知道是皇帝下了功夫,所以自然也不清楚是王夫人主導,只當上回拒絕了兼祧,讓薛家退而求其次。

拋開薛寶琴的容貌不談,單以家世來說,做妾也不能算委屈她。

畢竟,薛家二房只能算是一般人家,既談不上高門,也談不上豪富,薛寶琴不僅被人退婚,還與自己傳出那些謠言。

也不能怪他自命不凡,心安理得的認為,薛寶琴甘心為妾。

實在是薛寶琴自己搬去瀟湘館的舉動,實在讓他不得不多加揣測。

提前跟正妻搞好關係,邢岫煙也曾有過這般操作。

想到這,胸有成竹道:“這事寶琴妹妹可曾知道?”

他這是裝腔作勢,總不能忙不迭的答應下來,不免讓人覺得蓄謀已久。

王夫人和薛姨媽,畢竟不是薛寶琴至親,如果是娶妻,有匹配的人家,她們做主還說得過去,納妾賴尚榮是怎麼也想不到。

所以,在他看來這也只是禮貌性的詢問而已。

豈知話一出口,就見王夫人和薛姨媽都面露尷尬。

“尚榮放心,只要你點頭,剩下的交給咱們!”

這怎麼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啊?

原本還志得意滿,信心十足的他,這會子倒是患得患失起來。

上回沒問明情況,就斷然拒絕,已經讓他後悔了好一陣子,這次的機會可不能再錯過了。

反正只打算在金釵裡選人,探春和薛寶釵他早已排除在兼祧的範圍內,只打算以妾待之。

而迎春眾所周知,有賈赦這個爹,只要銀子給夠,都不是問題。

也就只有在史湘雲和薛寶琴中選了。

他之所以上回拒絕之後,一直沒找機會反悔,也是因為結社之時,窺得史湘雲那蜂腰猿背,鶴勢螳形的身段,尤其那條大長腿,稱之為‘腿玩年’都不為過。

故而一直猶豫不決,畢竟史湘雲好歹也是侯府千金,比薛家二房門第高出了幾個檔次,兼祧再合適不過。

不過,他向來信奉吃到嘴裡才是自己的。

而且,史家畢竟在京城,而薛家二房卻是可能回金陵的。

於是道:“上回二太太提議兼祧二房,我回去跟父親商議了一下,也不是不行,若寶琴妹妹覺得委屈了……”

話說到這,王夫人立即打斷道:“為了琴丫頭的婚事,你已經受了無妄之災,怎麼能叫你跟著受累,還委屈你娶她呢!”

皇帝都說了薛寶琴配不上賴尚榮,還囑咐元春,不可仗著舊主的情分,逼迫他納妾。

若是兼祧的訊息傳到皇帝耳朵裡,萬一以為他是受了自家脅迫,才改納妾為兼祧,這可如何得了。

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賴尚榮摸不著頭腦,哪有放著做妻的機會不要,定要做妾的。

難以置信的看向了王夫人和薛姨媽。

薛姨媽也是充滿了疑惑,對於她來說,薛寶琴能兼祧賴家二房,是在好不過的事了。

既不用擔心如何向二房交代,薛寶琴兼祧好歹也是妻的身份,薛家大房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不過,當她滿眼疑惑的看向王夫人,卻迎來一道凌厲的目光。

衝著賴尚榮連忙擺手道:“姐姐說的是,琴丫頭畢竟被退過婚,又讓尚榮受了無妄之災,怎麼還能委屈你娶她!”

她這番反常的舉動,立即將賴尚榮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一來,他不是古代人,對於乾親看得不似古人那麼重,王夫人與薛寶琴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親戚。

但薛姨媽卻是薛寶琴的伯母,怎麼也會拒絕這樣的提議?

二來,薛姨媽本就是豐腴撩人的體態,此刻說的又急又快,加上雙臂搖晃不止,身前的兩團猶如脫兔似的,四下裡活蹦亂跳,大有呼之欲出之勢。

他這邊被吸引的目不轉睛,有些入神,卻被一旁的王夫人看在眼裡。

偷偷瞥了眼端坐身旁的妹妹,暗道,空穴來風果然有因,那曹賊之好果然並非虛言。

想到這,又悄悄低頭瞅了眼自己,心頭微微有些發酸。

薛姨媽起初,並沒注意到賴尚榮出格的舉動,不過她說完話,便偷偷觀察姐姐的反應,見自家姐姐循著賴尚榮的目光看向自己,這才勐然驚醒。

剛微微抬手,又怕引起尷尬,只覺得萬蟻噬骨似的難受。

不過她這雙臂微攏又緩緩放下,戒備的姿勢到底還是初露端倪,被賴尚榮盡收眼裡,童孔又放大了幾分。

隨即收攝心神,掩飾道:“既然二太太和姨太太都這麼說,那就聽你們安排吧!”

能納妾當然最好,畢竟空下個兼祧之位,也多一份選擇不是。

聽他同意納妾,王夫人終於放下了一塊石頭。

接著道:“那件事娘娘已經跟我說了,我原打算今兒就將妙玉趕出府去,只是聽她們說,她出言無狀開罪了尚榮,便擱置了下來,想著聽聽尚榮的意思。”

賴尚榮原以為榮府還不知道妙玉的事,不想竟擺在納妾之後來說。

他早在奏摺裡就提過解決辦法,榮府只需將人趕出府就行,保衛科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就等她出府。

之所以不來府裡拿人,一來榮府畢竟是舊主,說出去要遭到非議,雖然名聲已經臭了,但那只是好色之名,忘恩負義的名頭可比這個嚴重多了。

二來也是不想府裡的姐妹知道,影響了自己的形象,妙玉得罪他一眾姐妹都是知道的。

雖然,他乃是秉公執法,並非針對妙玉但難免會遭到猜疑,影響了自己高大的形象。

只是聽王夫人話裡的意思,她應該是原本打算趕人,可聽說妙玉得罪了他,才擱置下來。

一邊暗自腹誹,到底是誰多嘴,一邊尋思如何化解。

嘴上義正言辭道:“尚榮怎麼會和一女子一般見識,不過是秉公執法,只是不願牽連貴府,這才將此事上奏,二太太您看著辦就好。”

王夫人忙道:“這怎麼能行,事情到底是出在咱家,岫煙又懷有身孕,若是萬一被氣出個好歹,真是咱家的罪過了。

我看也不必顧及什麼,這蹄子既然叫尚榮難堪,總得讓你找回顏面,不如明兒你就親自過來,從府裡將人帶走,如何?”

一旁的薛姨媽聽了,心懷惴惴,她並不知道妙玉之事,不過此事既然驚動了元春,那總小不了。

而王夫人這般謹小慎微,竟然為了替賴尚榮找回顏面,主動要求他進府拿人。

這一幕與寧府犯事時,榮府對寧府女卷的態度,何其相似。

再結合王夫人處處小心,執意要讓薛寶琴做妾的態度,難免惶恐不安。

想到這,偷偷瞄向賴尚榮,眼中帶著濃濃的忌憚,也有著深深的悔意。

唯一值得慶幸的,金玉良緣還只是私下的約定,隱隱對這樁婚事也產生了遲疑。

“這……”賴尚榮有些遲疑。

榮府不反對,他又是獨自進府帶人,不撕破臉皮,確實談不上忘恩負義。

不過,按照王夫人找回顏面的意思,恐怕也不是靜悄悄的行事。

忽然心生一計,點頭道:“也行!免得她出了府,又將髒銀藏匿別處。”

有道是,堵不如疏,既然事情已經被傳揚開了,那還不如光明正大行事。

甚至,只要操作的好,恐怕比偷偷摸摸行事,效果還要好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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