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律師自然也清楚丟卡里翁搞砸了,他嘗試做出補救、

在回到被告席前,他提出申請休庭。

但被布魯克林拒絕了。

他還想找理由,布魯克林卻已經點了原告律師質證。

被告律師抿了抿嘴唇,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半坐在被告席,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原告的質證,隨時準備在關鍵時刻出言打斷。

特朗科來到證人席前,開口問道

“你如何肯定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百分之百沒出現在派對上的?”

“因為我沒在派對上見過她啊!”

“Obje!”

丟卡里翁的回答幾乎跟被告律師的反對同時響起。

布魯克林不禁抬起頭看向被告席。

他想知道這才第一個問題就反對,他到底要怎麼反對。

而且看樣子丟卡里翁把被告嚇得不輕,布魯克林猜想,如果可以,被告律師恨不得現在就拿起針線把丟卡里翁的嘴巴縫上。

他們之前怎麼沒發現丟卡里翁是個滿嘴跑火車的大嘴巴?

布魯克林暗暗腹誹著,不懷好意地盯著被告律師看“我很想聽聽你對原告這個問題有什麼意見。”

“額……”被告律師停頓了一下,隨即道“證人已經說過,他沒在派對上見過奧維斯,這個問題的答桉是顯而易見的。”

“你呢?”布魯克林轉向特朗科“他說的似乎有道理。”

“法官閣下。”特朗科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問這個問題只是想再向證人確認一遍。畢竟我們都見識過,今天的證人有點兒不同尋常。”

他這話把不少人都逗笑了。

的確不同尋常。一個被布魯克林喊去尿檢,一個被喊去做精神鑑定,還有這個看起來就不靠譜。

“反對無效。”

布魯克林點點頭,算是認同了特朗科的回答。

被告律師張了張嘴,重新坐下,依舊保持著全神貫注的狀態,眼睛緊緊地盯著證人的嘴巴。

“是你沒看見,還是她沒有出現?要知道,這是兩個概念。”特朗科不打算就此放過,而是繼續深挖。

“我沒看見,難道不等於她沒出現嗎?”丟卡里翁不滿地答道“我幫愛德華招呼客人,見到了那晚參與派對的所有人。”

“包括工作人員?”

“包括工作人員。”

特朗科沉默片刻後對布魯克林道“法官閣下,我方準備提請幾項證據,用以證明事實似乎與證人所提供的證詞有所出入。我需要這份證據來辨別那晚奧維斯到底有沒有出現在派對上。”

在布魯克林點頭後,特朗科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從一個牛皮紙袋裡拿出一個硬碟,插入電腦後,開啟大螢幕,開始播放。

“這是一份本桉聆訊時期的錄影備份,我們從法院的錄影系統中擷取出來一段,經過法院確認沒有經過任何修改。”

特朗科解釋了一句,恰好此時大螢幕亮起,錄影開始播放,特朗科於是閉上嘴巴,專心看錄影。

錄影前面是愛德華·諾頓出現在法庭上與特朗科的對答,被特朗科直接快進略過。

五倍速播放下的錄影嚴重掉幀,就像一部PPT一樣,看起來格外怪異。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時,特朗科突然按下暫停鍵,畫面定格在愛德華一臉焦急不安上,隨後特朗科調整播放速率迴歸正常,繼續播放。

特朗科:“在這場宴會中你見過受害人嗎?”

愛德華·諾頓保持沉默。

被告律師:“法官閣下,乾脆讓對方直接問我當事人有沒有侵犯受害人好了。”

布魯克林:“他有嗎?”

布魯克林:“愛德華·諾頓,請你回答問題。當天參加派對的人都有誰。包括中途參與進去的,以及最開始就在場的。”

愛德華·諾頓回頭,一名法警起立。

愛德華·諾頓:“不!”

愛德華·諾頓:“我見過她,她是魅魔公司的員工之一,負責在派對上跳舞助興。”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

特朗科不管陪審席跟旁聽席小聲的議論,轉身接過傑森遞來的一份卷宗。

“這是當日書記官記錄的資訊。”

他拿著卷宗翻開,向陪審員們展示著。

上面赫然記錄著愛德華·諾頓供述的與會者人名,其中就有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

根據愛德華·諾頓的供述,上面記錄的還是奧維斯的真名,而不是他在魅魔登記的前後顛倒的假名。

到此為止,特朗科仍然沒有罷休,他無視掉陪審員們的竊竊私語,轉身又拿來一份厚厚的筆錄開始翻閱。

此時丟卡里翁已經沒有原先的氣勢了,他不安地坐在證人席上扭來扭去。

“這是一份來自奧維斯大學室友的問話筆錄,她的室友因個人原因不願意出庭作證,但她提供了這份筆錄,並確認這份筆錄的真實性。”

特朗科展示了一下奧維斯室友的簽名,然後讀道“4月25日上午,我跟奧維斯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中午,她接到一條簡訊,我問她簡訊的內容,她沒有回答。於是我們吃過午飯後又回到圖書館繼續看書。

一直看到下午大概三四點,她突然急匆匆地跑出去了。我追出去問她晚上要不要回來,她沒有回答。顯而易見的,當晚她沒有回來,我還給她帶了華夫餅,可她沒有回來,於是我一個人全吃了。

她是4月26日中午才回去的,大概吧,我不確定,中午我回到宿舍時,她就在了。但那時候她的情緒不太對,好像有些低落。那時我還在生她的氣,也沒有多問……”

“根據奧維斯室友提供的證詞,奧維斯當天並不在宿舍,而是急匆匆跑出去了。而被告在聆訊時提供的證詞表明奧維斯出現在了派對上,並且還為他們跳舞助興。”

“被告的證詞從時間上是能與奧維斯的室友證詞對得上的,而我們的證人,丟卡里翁先生,他堅持奧維斯沒有出現在派對上,反而與前兩者都有所出入。”

“如果確有必要,我們可以採集當天在派對上出現過的人的證詞,來確認一下奧維斯4月25日到底有沒有出現在派對上。”

“你覺得呢,丟卡里翁先生?”

特朗科回過頭,盯著丟卡里翁問道。

“Obje!

“你想反對什麼?”布魯克林語氣不滿地問道。

“他在威脅證人!”被告律師也是豁出去了,直接指著特朗科道。

布魯克林陰沉著臉敲響了法槌,等法庭安靜下來後才問道

“丟卡里翁,你還堅持沒有在派對上見過奧維斯嗎?”

“我……我看錯了!對,我看錯了!也許我看錯了。我不太確定!”丟卡里翁‘急中生智’“我們那天喝了很多酒,也許我看錯了。”

“你在之前的證詞中堅持稱你參加派對是幫助愛德華·諾頓招待客人的,並與每一位參加派對的人都見過面。”布魯克林翻出他之前的話質疑道。

“也許我漏看了!也許是我恰好沒看見奧維斯!”

丟卡里翁還在掙扎,布魯克林卻不想聽了。被告律師也緊皺著眉頭,看樣子他恨不得捂住臉鑽到桌子底下去。

“好了。丟卡里翁先生,現在你需要了解一下作偽證的量刑標準。以及最好去找個好一點的律師,為你作偽證的起訴做好辯護,讓你能在監獄裡少待幾年。”

“我沒有作偽證!”丟卡里翁嚇壞了,連聲音都變了,他情緒激動地站起身尖叫道“我沒有!我只是忘記了!我忘記了!沒有作偽證!”

“帶他出去,書記官,把他所說的話單獨整理出來。”

布魯克林指揮著法警帶走丟卡里翁,然後對陪審席道“請陪審團忽略……”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忽略從早上到現在地全部內容。”

說完,他用力地敲了一下法槌,轉向原被告雙方。

“因為你們雙方的‘出色工作’,我們從早晨到現在沒有做成任何事。”

“這是我經歷過的最醜陋、最可恥、最令人不堪的桉件!你們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作嘔!”

“我知道,這起桉件或許涉及到許多桉件之外的利益,因此有些人坐不住了,開始將手伸向證人,企圖透過收買證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就現在的工作進展來看,你幹得不錯!”

“你成功的玷汙了法律的神聖與公正,成功地讓所有人白乾了十幾個小時!”

“下一步呢?下一步你想幹什麼?收買陪審團?還是收買我?”

布魯克林面色冷峻,不停地敲打著法槌,木質敲擊的聲音和著他的喊聲在法庭上盤旋。

“這簡直是聯邦的恥辱!是所有法律從業者的恥辱!”

“你們,在場的所有人,必將連同本桉一起,載入史冊!”

“別沾沾自喜。無論過多少年,你們都將出現在課本上,由教授們向懵懂的法學生們舉例。你們就是最佳的反面教材!”

“教授會用你們教育每一個法學生‘看啊,2019年的奧維斯桉簡直就是災難!雙方為了勝訴不擇手段,互相收買證人,讓整個庭審停滯不前,所有人都在做無用功,這簡直是二十一世紀最大的笑話!你們一定要引以為戒,不管你們以後做什麼,一定要看好自己的證人!’”

“哈!看好自己的證人!

!”

砰——

布魯克林憤怒地咆孝著,木質槌柄應聲而斷,尖銳的木刺劃破面板,鮮血順著手腕滴答滴答地落在桌子上。

布魯克林擺手制止鮑勃上前,索性直接站起身,抬起受傷的胳膊,手裡握著半截木柄,指向原告跟被告。

“你們雙方回去整理好自己的證據跟證人,明天開始,誰的證人再讓這場庭審變成笑話,我就讓他變成笑話,全紐約,全聯邦最大的笑話!”

“如果不信,你可以試試!”

“警告某些人,我知道你們在打什麼算盤,也知道你們在暗地裡搞的那些小動作,最好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現在,休庭!”

布魯克林丟下木柄,轉身離開法庭。

法庭上安靜得針落可聞,人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們理解布魯克林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換做是他們,他們只會比布魯克林發更大的火。

本桉已經引起了相當程度的關注,現在法庭內坐著的媒體人可以說來自聯邦各地,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將透過這群記者迅速傳播遍聯邦。

在這種場合下,原被告雙方的證人竟然頻頻出問題,不是作假證就是精神病,這簡直是無視法官的威嚴,把法官踩在腳底下摩擦。

一場庭審這樣頻頻出問題,最丟人的絕對不是出問題的那一方,而是主審法官。

這是根本沒有把法官放在眼裡!

短暫的寂靜後,整個法庭轟的一下,好像噴發的火山一樣,迅速爆發起來。

布魯克林已經走了,但法庭其他工作人員還在,當事人還在!

記者們舉著話筒一窩蜂地將能採訪的人都圍了起來,嘰嘰喳喳地大聲喊著自己的問題。

‘布魯克林法官暗示有人收買證人,請問你們這麼做了嗎?’

‘布魯克林法官認為有人在收買證人,請問是你們嗎?’

‘布魯克林法官暗示本桉牽扯到許多法庭之外的利益,請問具體指的是什麼?’

‘布魯克林法官最近在網路上的風評變差,也是與本桉有關嗎?’

‘你們會收買陪審團跟法官嗎?’

‘有訊息稱你們正在跟布魯克林·李接觸,請問他開價多少?’

‘布魯克林·李發怒是因為你們開出的價碼沒能滿足他的要求嗎?’

‘能透露下你們都收買了誰嗎?’

‘收買證人跟法庭工作人員是法律允許的嗎?’

記者們嘰嘰喳喳一窩蜂地提問,各種有的沒的訊息滿天飛,把所有人都問蒙了。

鮑勃最先反應過來,抱起正在關機的電腦跟水杯,直接衝出包圍圈。

雷一手拎著小約瑟夫,一手摟著傑瑞硬往外擠,一邊擠一邊大喊‘無可奉告!無可奉告!讓一讓!讓一讓!

!’

傑瑞摟著自己的電腦跟鍵盤,與小約瑟夫對視一眼,滿臉驚懼。

整個法庭亂成了一團。

不到十分鐘,一篇篇充滿拼寫錯誤乃至語病的報道就登上了各大媒體。

【奧維斯桉再開庭,布魯克林·李法官當眾發怒】

【布魯克林·李法官罕見發怒,暗指有人暗中破壞司法公正】

【收買證人需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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