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特朗科叫停。

“你確定,你說的是老鼠鑽進了保險櫃?”

“是的,我確定。”

尤娜一臉認真。

特朗科有點兒懷疑人生了。老鼠能鑽透保險櫃?這是哪家生產的保險櫃?用紙殼生產的嗎?

“我正準備給保險櫃生產公司去電話投訴,他們的保險櫃號稱安保級別多高多高,結果連一隻老鼠都防不住。沒想到這隻老鼠在我拿起電話時,直接咬斷了電話線。”

尤娜一臉的輕蔑加嘲諷,繼續講述著她那荒唐的老鼠的故事。

“我們公司一開始並沒有老鼠,後來我們採購了一批桌椅,老鼠就是那時候進來的。”

說完,她抬頭看向特朗科。

特朗科:???

“4月25日,你們是否接到過被告的委託,承辦一場派對,並派遣了奧維斯跟泰勒·達米爾參與其中?”

特朗科問道。

“幹嘛不去問問老鼠呢?他吃掉了我們的賬本,他應該清楚。”

特朗科看向布魯克林。

“證人請回答問題。”布魯克林道。

尤娜衝布魯克林翻了個白眼,道“抱歉,魅魔是一家中型宴慶公司,我們每天都會接到委託,十分忙碌,我不記得4月25日那天發生了什麼了。”

她又瞥了一眼桌上的兩個賬本,甚至用手推了推。

“如果我可以記清楚過往的每一件事,就不會寫在賬本上,被老鼠啃食了。”

這與之前的演練完全不一樣。

特朗科有些委屈地看著尤娜:前天晚上你不是這麼說的!

為了更好的訓練證人,應對對方的突襲提問,ATC會對證人進行一些基本的培訓,但這些培訓大多是心理建設跟解析話術陷阱這一類,從不會涉及到作假證。

他們之前找過尤娜,對尤娜進行過訓練,傑森制定的策略,泰勒·達米爾實際上是丟擲去的誘餌,當泰勒達不到目的後,他們會提請尤娜出庭。

尤娜曾向他們透露,事發後彭斯·諾頓的助理親自打電話到他們公司,要求他們清理乾淨4月25日的全部記錄,並開除奧維斯。

在撕毀證據之前,尤娜特意看了一眼賬本,她發現,收據上的名字不是愛德華·諾頓,而是彭斯·諾頓!

她懷疑侵犯奧維斯的不止愛德華·諾頓,還有彭斯·諾頓。

因此,尤娜實際上是非常重要的證人,為了保護尤娜,傑森特意將她從舉證清單上拿掉,並對尤娜進行過不短的訓練。

結果現在尤娜不僅沒按照演練的說法回答問題,還把訓練成果用在了他們身上。

尤娜的這個回答令特朗科根本無法再繼續問下去了。

“你說的老鼠是什麼?”

布魯克林問道。

尤娜仰起頭,不解地看向布魯克林“老鼠就是老鼠啊,你以為老鼠是什麼?”

“原告。”布魯克林點點頭,道“在證人出庭作證之前,是否對其進行過精神方面的評估或鑑定?”

“沒有。”特朗科回答。

“去做一份精神評估鑑定。”

“等鑑定結果出來,再進行質詢。”

“另外,原告,你們的證人已經連續三次出問題了,我不希望再有第四次,明白嗎?”

布魯克林將一份單子遞給雷,讓雷領著尤娜離開法庭,語氣嚴厲地呵斥道。

“我們保證,再不會有下一次了。”

傑森·布林起身答應下來,衝特朗科使了個眼色,特朗科會意,抱著證據返回原告席。

布魯克林近乎明目張膽的偏袒原告的行為,被被告看在眼裡,但他們並不驚慌。

布魯克林的行為同樣被其他媒體人看在眼裡,但相較於現在網上正火熱的話題而言,這些並不算什麼。

法官在一起桉件中顯露出明顯的情緒傾向,這其實並不是罕見的事情。

尤其當一起桉件從道德層面來講是非分明時,這種情緒傾向也更容易被人理解。

未成年人遭受侵害、女性遭遇家暴、老人受到欺騙……人總是會同情弱者,更容易與弱者共情,對弱者產生憐憫之心,這無可厚非。

因此,布魯克林這種偏袒原告的行為被他們解讀為布魯克林對受害人奧維斯的憐憫,並沒有人覺得這麼做不對。

除了布魯克林。

布魯克林確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有違公正客觀,可離譜的是竟然沒人提出質疑!

這讓他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鬆一口氣。

聯邦人竟然對法官在庭審中明目張膽地偏袒一方這種事習以為常!

這種習以為常恰恰可能挽救了不斷惡化的局面!

布魯克林心情有些複雜的看了一圈兒,然後給予被告方一些補償。

“被告,輪到你們了。”

他直接取消了原告第一輪舉證的資格。

被告律師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指了指自己,疑惑地看向布魯克林。

在看見布魯克林點頭後,他用一種看白痴的目光看向布魯克林,然後站起了身。

被告律師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痴。

他清楚這場庭審的重要性,更隱約猜到了這場庭審背後涉及到的東西。

因此,他實在有些難以置信,布魯克林法官竟然‘資敵’!

他都要以為原告方會一直試下去,直到提請完所有證人,發現所有證人都不可靠,試無可試,然後當場崩潰。

他已經做好這場庭審就卡在原告第一輪舉證這一環節,根本輪不到自己發言的準備了。

雖然不知道布魯克林法官為什麼‘資敵’,但既然有機會推一把原告,他當然不會放過。

被告律師自信滿滿的起身,道“法官閣下,我方提請1號證人,丟卡里翁·德里克,他是我當事人的朋友,也是參加派對的成員之一,他全程都在我當事人的身邊,可以很好地證明我當事人究竟有沒有侵犯過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女士。”

他不打算擠牙膏一樣,一點一點靠近‘真相’,他打算先放重磅訊息,直接把原告推下懸崖,結束庭審。

被告方的申請布魯克林找不到駁斥的理由,只能透過。

很快,一個高個子圓臉男生被帶進來。

這個跟普羅米修斯之子有著共同名字的男生倒是表現的很正常,他一邊走一邊有些好奇地四處張望,但同時又做出一副自己很熟悉的樣子。

直到被帶到證人席上,他直勾勾地盯著布魯克林看,眼神中透露著躍躍欲試的情緒。

布魯克林手捧聖經,引導證人宣誓。

僅僅一眼,布魯克林就把這位‘普羅米修斯之子’看了個通透。

這是個普通的剛成年的年輕人。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挑釁,那是一種挑戰權威的興奮,他迫不及待地要挑釁布魯克林了。

布魯克林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彭斯·諾頓,感覺場面莫名的滑稽又荒唐。

奧維斯桉從開庭到現在,連續出庭了四位證人——丟卡里翁是第四位。但不管是即將發言的丟卡里翁,還是前面已經發言過的三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在法庭上說真話。

所有出庭作證的證人都說了或正準備說假話!

整個法庭都充斥著謊言的臭味兒!

這種想法僅僅冒頭一瞬,便被壓了下去。

證人已經宣誓完畢,被告律師開始提問了。

“4月25日晚上,你做了什麼?”

“參加愛德華舉辦的派對。”丟卡里翁立刻答道。

“你全程都跟愛德華·諾頓在一起嗎?”

“是的,當然。”丟卡里翁做著誇張的肢體語言“他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們當然待在一起了。”

其誇張程度,連被告律師都忍不住皺起了眉。

丟卡里翁卻不覺得有什麼,他覺得自己做的很好,發揮出色,他甚至歪著頭,挑釁地衝布魯克林挑了挑眉。

布魯克林保持著沉默,十指健步如飛,噼裡啪啦地敲打著鍵盤,不知在記錄些什麼。

被告律師雖然不知道布魯克林為什麼突然‘轉變性格’,但他本能地覺得這並非什麼好事。

“你在派對上看見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也就是……”

被告律師說著,拉長音調,翻找著奧維斯的照片。

他照片沒翻找出來,丟卡里翁卻已經給出了答桉。

“沒有,我沒見過她。”

他誇張地搖晃著腦袋,瞪大眼睛,嘴巴張開,一副‘小丑魚’表情。

“抱歉,我沒見過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她那麼漂亮,如果出現在派對上,我一定會注意到的。”

說完,丟卡里翁猥瑣的笑了笑,露出個油膩的‘你懂得’的表情。

青春期常見‘病症’之一——認為自己是個成熟的男人了,為了表現這種成熟,會見縫插針地故意講一些下流的笑話,表現出一副‘我對下三路很熟’的樣子。

事實上布魯克林覺得丟卡里翁完全可以被當做典型研究目標進行研究了,他身上幾乎集合了全部所有青春期男孩兒所擁有的優點跟缺點。

研究透丟卡里翁,就等於研究透了青春期男孩兒,而丟卡里翁一看就很好研究……

不提布魯克林腦子裡一閃而過的亂七八糟想法,被告律師敏銳地察覺到丟卡里翁的言語漏洞,立馬補上。

“你怎麼認識奧維斯的?”

“網上。”丟卡里翁再次露出下流的表情“網上到處都是她的照片,我當然認識了。實話說,有幾張ps的不錯,我有珍藏。”

“你確定你能認得出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

被告律師問道。

“當然,我當然認識。”丟卡里翁略帶不滿地說完,又露出那副表情“畢竟我看過太多遍了。網上到處都是她的照片。”

“你說你沒在宴會上看到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被告律師生硬地將話題拉回到桉件上“也就是說你跟我當事人愛德華·諾頓在一起,你們倆都沒見過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可能她並沒有出現在你們的面前,或者你們沒注意到她。”

“不!”

丟卡里翁有些興奮,被告律師差點兒被嚇尿。

“我們見過所有派對的服務人員,我很確信,裡面沒有奧維斯那個妞。我很確定,她根本沒去派對。”

“你確定?”被告律師瞪著眼睛,嚴肅的問道“也許是你們召集服務人員集合時她在衛生間之類的,恰好沒聽到。”

“我確定!”

丟卡里翁被驟然嚴肅起來的被告律師嚇了一跳,短暫地退縮後,一股古怪的怒火湧上來,他好不退讓地大聲喊道。

“我們根本沒見過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當然,如果你說她的果T,我們見過,畢竟網路上到處都是她的果體。”

丟卡里翁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被告律師卻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直接打斷證人“法官閣下,我問完了。”

“嗯,”布魯克林點著頭,饒有興致地說道“為什麼我們不聽完證人的回答呢?”

他之前因原告連續三個證人被收買而緊張,甚至做好了最壞結果的打算。

結果丟卡里翁‘登臺’後,緊張的氣氛蕩然無存。

布魯克林差點兒被丟卡里翁逗得大笑出聲。

他很想衝到彭斯·諾頓面前,拎著他的領子大聲問問他:你就這點兒本事啊?

彭斯·諾頓忙著用不知道什麼樣的手段收買原告方的證人,卻忘記了自己的證人。

一片大好局勢再次被證人葬送——不過這次是對被告而言。

丟卡里翁自以為是的回答簡直漏洞百出。

布魯克林可以斷定,被告律師絕對不是這麼教他的。

但丟卡里翁有自己的想法,他大概以為他是現場唯一的證人,他說什麼什麼就會被當做事實,於是他索性直接否認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出現在派對上這一事實,從根本上否決了被告侵犯奧維斯的可能。

可他忘記了,證明奧維斯出現在派對上的方式有很多種,並不是他說沒出現就沒出現的。

魅魔公司的委託記錄可以證明奧維斯4月25日工作過。

奧維斯銀行賬戶的匯款流水可以證明奧維斯4月25日的工作收入。

奧維斯的室友也可以證明奧維斯4月25日晚上不在寢室,而是在外面。

其他參與派對的人都可以證明奧維斯在場。

丟卡里翁撒的謊簡直遍地是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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