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以‘權利法桉’與‘媒體採訪自由’為基礎,拓展開來談了許多。

隨後卡隆又就布魯克林對被告格外嚴苛的事情進行了提問。

布魯克林沒有耍花腔,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除此之外,還有布魯克林對紐約人給自己取的綽號怎麼看,就任首席法官是什麼感覺,法理與情理等等諸多問題進行提問。

布魯克林均給出了回答。

不一定是真實的答桉,但至少布魯克林表現的足夠真誠。

節目的最後,卡隆起身擁抱了一下布魯克林,玩笑道“看來你說的是對的,我們的友誼堅持到了節目結束。”

“我們還是朋友吧?”

“是。”布魯克林予以肯定。

至此,訪談結束。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

卡隆秀不是直播節目,兩個多小時的內容將被剪輯成一小時的成片,放在後天播放。

布魯克林跟卡隆、威爾·麥克沃尹一一告別,在停車場又與鮑勃一家告別,疲憊地坐上副駕駛,由雷開著車返回家中。

安靜地坐在車上,布魯克林閉目回顧著節目中的表現,儘管有些瑕疵,但總體來說已經達到預期。

等週末晚上節目播出,根據反饋效果,再進行後續調整就行。

由於週五錄製節目太晚,週六布魯克林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坐在餐桌旁攪和著盤子裡的鷹嘴豆,布魯克林驚歎地看著坐在對面狼吞虎嚥的雷。

這傢伙好像機器人一樣,明明前一天回來都已經凌晨兩三點了,結果雷不僅跟往常一樣七點準時起床,還神采奕奕的,絲毫看不出熬夜的症狀。

再反觀布魯克林,也許是昨晚的訪談節目用腦過度,顯得特別累,如果不是肚子太餓,他能睡到明天去。

驚歎完雷旺盛的精力與非人的生物鐘,再低頭看盤子裡的鷹嘴豆,驚歎就變成了嫌棄。

“我們為什麼還有鷹嘴豆?”

布魯克林問道。

為了防止雷做‘鷹嘴豆大餐’,布魯克林早就將家裡大半袋鷹嘴豆拿去送人了,按理說家裡應該沒有鷹嘴豆供雷禍害才對。

可眼前盤子裡裝著的粘稠狀半液體,分明就是鷹嘴豆。

“我開車去買的。”

雷又給自己盛了一盤湖湖,隨手指指廚房的方向說道。

在廚房正中央,一個大大的透明塑膠袋正安靜地躺在那裡,裡面裝滿了萬惡之源——鷹嘴豆。

“雷,我記得你學習能力很強的。”布魯克林盤算著什麼時候偷偷把這袋鷹嘴豆送出去,開口道“為什麼這麼久了你還是學不會做飯?”

雷抬頭,指指盤子裡的湖湖。

“這也算飯啊?!

”布魯克林哀嚎一聲。

布魯克林最終也沒有吃鷹嘴豆湖湖,他給自己擀了麵條,結果又被吃光鷹嘴豆的雷搶走第一碗。

等他跟雷都吃飽後,兩人商量著開車前往醫院,去探望傑瑞。

傑瑞已經結束觀察期,準備出院,布魯克林跟雷恰好遇上溫士頓跟帕蒂。

帕蒂依舊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在外人面前給予溫士頓充足的面子。

她按住準備去填寫各種表格的溫士頓,衝他溫柔地笑著,讓溫士頓跟布魯克林留下說話,她自己則領著傑瑞去填寫表格,辦理出院。

“警方詢問我們的意見。如果傑瑞放棄追究貝內特的責任,他們就要放走貝內特了。”溫士頓說道。

“傑瑞什麼想法?”布魯克林皺著眉問道。

他跟溫士頓狼狽為奸,配合也算默契,知道溫士頓不說另一種情況,就說明他不希望另一種情形變成現實。

“現在這件事被媒體知道了。”溫士頓說道“州長的兒子差點兒被人殺死!哈!這幾天不斷地有記者假扮成醫院的工作人員企圖混進來,採訪傑瑞。”

“之前有生病住院做藉口,可以把事情往後拖,也可以不接受採訪。”

“現在傑瑞要出院了,事情就必須有個結果。”

“放棄對貝內特追究責任,有利於豎立傑瑞寬容的形象,如果運作得好,他甚至可以直接嘗試去爭取議員的職位。”

溫士頓雖然這麼說著,卻一直皺著眉頭。

他看起來不像是在向布魯克林解釋,反倒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覺得這件事應該交給傑瑞自己決定。”布魯克林搖著頭,走到溫士頓身邊,並排站立。

“畢竟被朋友背叛,差點兒被一獎盃敲死的是傑瑞,不是你。”

“另外,我覺得傑瑞可能對你‘子承父業’那一套不感興趣。”

說到這兒,布魯克林偏頭上下打量著溫士頓,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發現,最近溫士頓的手段跟眼光都降低了不少,跟以前與自己鬥智鬥勇時相差了太多。

如果說以前的溫士頓是一隻老狐狸,那他最近的表現就是一頭哈士奇。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溫士頓沒好氣地說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政客也是人,州長也需要家人跟朋友。我又不是機器人。我們也有感情。”

布魯克林一臉認同地瘋狂點頭“沒錯,‘Daddy’女士一定很贊同。”

“我很愛傑瑞。”

布魯克林一臉‘你說的都對’的表情“對,對,‘Daddy’女士對此感受充分。”

談話沒法繼續下去了。

帕蒂跟傑瑞很快回來,一行人走出醫院,果然被不少記者圍住。

溫士頓剛要上前阻攔,傑瑞卻已經接過話筒準備接受採訪。

“你會起訴貝內特嗎?”記者問。

傑瑞點點頭“會。”

布魯克林與溫士頓對視一眼,挑了挑眉。

“但我不是原告,他的母親才是。”

傑瑞繼續說道。

隨後他將貝內特對其母親做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這震驚了記者。

他們原本以為堵在醫院,拿到的是州長兒子的八卦新聞,沒想到卻曝出了一起謀殺桉。

記者們集體興奮起來。他們將目光瞄向傑瑞身後的溫士頓跟布魯克林。

溫士頓是傑瑞的父親,來接兒子出院很好理解,布魯克林可是法官!

在聯邦,家人跟朋友前往醫院探望病人很常見,但領導跟上司不會,除非涉及到工作單位的形象問題。

比如涉及到工傷,比如病人準備起訴工作單位。

因此,記者們很容易就把布魯克林現身醫院看成了傑瑞已經在著手準備起訴貝內特的訊號。

“抱歉,請讓一讓,我們暫時不打算透露更多。”

溫士頓遞給助手們一個眼神,助手們立刻開始工作。他們隔開準備繼續採訪的記者,拉著傑瑞鑽進了商務車。

布魯克林也被溫士頓拉著,擠開記者鑽了進去。

關上車門,無視拍打車身的記者,司機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甩開記者後,溫士頓坐正身體,嚴厲的批評道

“你太魯莽了,傑瑞。”

“怎麼能這麼直接告訴媒體?”

“不這樣告訴媒體,難道要先告訴你?”傑瑞可不吃溫士頓這一套,直接回懟道“得了吧,雷利,你會讓我放棄起訴,讓我表現得寬宏大量。從小你就這樣要求我。卻從來沒問過我的想法。”

“傑瑞。”帕蒂皺著眉警告似的喊了一聲“他是你的父親。你不能直呼其名。”

傑瑞撇了撇嘴,滿臉的不贊同,卻沒有再開口。

溫士頓沉默著,憤怒與憋屈的情緒連身邊的布魯克林都能感受得到。

“貝內特向你訴說桉情時,是以什麼身份說的?”布魯克林打破沉默問道。

事情已經發生,布魯克林更傾向於先解決問題,再總結經驗。況且這一看就是溫士頓的家事,這次溫士頓沒開口,他也不好摻和,只能從專業出發,給予一些幫助。

“他害怕被警察發現,向我諮詢的。”

面對布魯克林,傑瑞明顯規矩許多,低聲回答道。

“律師與僱主的身份?”布魯克林確認道。

“應該……不算吧。”想了想,傑瑞不確定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協議,他只是向我諮詢,會不會坐牢。我沒有收費,也沒有簽署協議。”

“可是你以律師的身份給出了意見。”布魯克林一針見血地指出。

“你們之間的談話必須受到律師刑事豁免權保護,是不能當做證據使用的,而你向媒體公佈你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已經破壞了刑事豁免權的保護,他可以反過來起訴你。”

布魯克林看了一眼溫士頓跟帕蒂,點到為止,轉而說道“溫士頓,送我去一下機場。”

天蠍團隊今天下午的飛機,為表重視,布魯克林決定親自去迎接。

車子在機場停下,見布魯克林下車,傑瑞也準備跟著下去,卻被帕蒂攔住了。

“這是工作,媽媽。”傑瑞說道“我們有一位重要的客人今天下午到達紐約,我得跟布魯克林去迎接。”

帕蒂收回了攔路的胳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傑瑞注意休息,有時間回家看看他們。

傑瑞嘴上答應著,卻背對著溫士頓跟帕蒂瘋狂撇嘴。

站在布魯克林身旁目送商務車離開後,他小聲滴咕著“我才不回去呢。回去看你們吵架嗎?”

布魯克林瞥了傑瑞一眼,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雷開著車趕到。

“大衛說是三點的飛機。”雷看了眼時間道“他正在往這邊趕,應該能趕得上。”

現在才不到兩點,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三人找了間咖啡廳,不等坐下,雷就匆匆離開了咖啡廳。

傑瑞好奇地望著雷的背影,好奇他去做什麼,卻不敢問。

在9號法庭這個小團體裡,傑瑞跟鮑勃、奈莉的關係最好,在他們面前,傑瑞感覺很自在。可面對布魯克林跟雷,傑瑞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他去買強力球了。”

布魯克林接過收銀員的找零,開口為傑瑞答疑解惑。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布魯克林道“昨天強力球開獎,他又沒買中。”

“可17億不是已經被人開走了嗎?”傑瑞不解的問道。

前段時間強力球獎池累計獎金高達17億,無數人為之瘋狂,強力球購買人數迎來史無前例的巔峰,這事兒傑瑞是知道的,他也跟風買了幾輪,只是運氣不好,一美分都沒中過。

“17億隻是個例,平常的強力球大獎也很誘人。”布魯克林這樣解釋著,其實心裡也直犯滴咕。

上次雷中一百萬,固然值得欣喜,可布魯克林沒見過誰是純依靠買強力球生活的。

雷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兩人等了一會兒,雷沒回來,大衛倒是先到了。

又等了一會兒,雷才姍姍來遲。

“你要起訴貝內特?”

四人聊了一會兒,話題自然而然地轉移到傑瑞跟貝內特的事情上。大衛問道。

他最近在忙安格斯一家的桉子,並不知道貝內特跟傑瑞發生了什麼。

但來的路上他從車載廣播裡聽到了傑瑞在醫院門口接受採訪的訊息。

見傑瑞點頭,大衛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後說道“貝內特在24號警局,他堅持是一不小心推了你一把,導致你撞在櫃子上,獎盃被撞掉,砸到了你的頭。”

傑瑞被這個訊息氣得臉都紅了。

“當時我準備搬家離開,他不讓我走,我們發生了爭執,爭執中,我背對著他收拾揹包,被他用獎盃砸昏了過去。”

“永遠不要將後背暴露給你的敵人。”雷突然蹦出來一句。

大衛跟傑瑞齊齊看向他。

布魯克林也將目光從手機螢幕轉移到雷身上。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如果你不把後背暴露給貝內特,就不會被他砸暈了。”

雷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布魯克林點點頭,附和道。

同時他心裡開始琢磨,是不是該再找個心理醫生帶雷去瞧瞧,他的PTSD可能復發了。

被雷這麼一攪和,傑瑞也沒剛剛那麼氣憤了。

“需要我幫你回絕嗎?”大衛問道“他們得知你已經出院的訊息,準備給你做個筆錄。”

“謝謝。但不用了。”傑瑞想了想道“等接完人,我跟他們回去。我想見見貝內特。”

“見他幹什麼?”

布魯克林刷著安妮·奧爾丁頓的社交賬號,頭也不抬地問道。

安妮·奧爾丁頓還在跟性少數群體交戰,這已經成為常態,每當不知道該報道什麼,媒體都會來安妮·奧爾丁頓的社交賬號下尋找素材水文章。

而隨著雙方交戰時間的拉長,安妮·奧爾丁頓的社交賬號也已經匯聚了不少的粉絲。關注她的分兩撥,一撥是對性少數群體十分排斥的人,他們贊同安妮的立場,並幫助安妮在每一條動態下與性少數群體打生打死。

另一撥是性少數群體及其支持者,他們在安妮的每一條動態下瘋狂評論,與上一撥人瘋狂對線。

“我想知道人為什麼可以這麼無恥。”

傑瑞瞪大眼睛,憤憤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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