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用了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將名單抄寫完畢。

原本裝配整齊的邀請函化作一堆零零散散的天藍色檔案袋,堆放在沙發上。

布魯克林站起身,揉了揉腰,俯身親了一口安妮,去準備晚餐,安妮則收拾整理檔案袋,檢查核對一遍,確認無誤後會喊哈里森幫忙寄出去。

他們的婚禮某種程度上較為嚴格地遵循著婚禮習俗與規矩——儘管聯邦建國僅僅二百多年,並沒有什麼像樣的習俗。

下午載安妮回來時,他們順路買了條魚,晚餐正好可以給安妮燉魚湯。

一番折騰吃完飯,時間才剛過八點。

安妮窩在沙發裡,等布魯克林過來後躺在他的腿上,開始不安分起來。

此前他們一直做的是婚禮籌備工作,是準備,並沒有付諸行動。

現在邀請函寄出去,就標誌著婚禮正式進入倒計時了。

他們需要為婚禮付諸行動了!

聯邦婚禮大致可以按時間分為婚禮前、婚禮、婚禮後三個階段。

婚禮前包括邀請賓客,挑選伴郎團與伴娘團,新娘與新郎單身派對,新娘派對,挑選禮服等幾個流程。

婚禮包括婚禮彩排晚餐,誓詞,儀式,婚宴,首席伴郎與首席伴娘致辭,拋捧花,舞會等等。

婚禮後則包括婚後宴會與寄出感謝信與新婚禮物等。

其中還有挑選婚紗,挑選結婚戒指,去市政廳登記領取結婚許可備桉等等流程。

聯邦法律承認的婚姻並不是在市政廳登記既有效,市政廳登記時只能領到一張結婚許可,新人還需要舉行婚宴,在婚宴上牧師或者聯邦公民作為證婚人在結婚許可上簽字,再去市政廳登記,婚姻才生效。否則屬於無效婚姻。

最近布魯克林惡補了不少知識——最起碼不會不知道戒指戴哪裡了——才瞭解到,聯邦婚禮其實也有很多說法。

比如新娘的婚服,新娘在婚禮當天的穿著通常要有舊的、新的、借來的與藍色的東西,這些都是象徵幸福美滿的物品。

舊的東西可以是媽媽的婚紗、頭飾或飾品,代表承接幸福;新的東西則可以是來自親友的禮物,代表展開新生活;而借的東西通常會跟已婚的幸福人妻借飾品,象徵沾些幸福好運;藍色的東西則是因為藍色代表純潔忠貞與愛,不少新娘吊帶襪都會帶有藍色。

有些地方不僅要拋捧花給伴娘,還會拋吊帶襪給伴郎,寓意與捧花差不多。

除此之外還要安排座位,挑選餐具,搭配餐食與飲品酒水,挑選鮮花,挑選場地,聯絡牧師等等。

有些工作可以交給鮑勃準備,有些工作則必須由安妮跟布魯克林親自完成。

比如購買禮服跟婚戒。

婚戒與求婚戒指是不一樣的。

安妮家庭情況在那裡擺著,想要找到她母親的‘舊物品’困難程度較高……

另外在剛剛填寫邀請函時,布魯克林也注意到賓客大部分是他的,安妮新增的只有很少一部分,這其中安妮-布魯克林律所的員工還佔了一半。

除此之外就是伴娘團。

其實布魯克林的伴郎團就已經顯得有些寒酸了,如果伍德還活著,他或許還會邀請伍德加入。

安妮這邊就更氣慘了。

伴娘團這件事早在鮑勃接手籌備婚禮任務之前,布魯克林就提過,結果到現在了安妮也沒給出一個完整的名單。

她其實並沒有太多好朋友。

布魯克林甚至擔心她邀請不到伴娘。

不過已經明顯能看出安妮的緊張了,布魯克林也沒有多說什麼,再去給她增添緊張感。

安妮的自我調節能力是一流的,在沙發上滾來滾去了十來分鐘,就坐起來去翻看卷宗去了。

………………

週一,例行會議之後,韋伯斯特遞上來一份桉件清單。

排在最上面的三個被打了重點標記。

布魯克林拿著桉件編號進入系統,將三個桉件調出來,仔細翻閱。

第一個桉件是典型的黑幫性質桉件,跟古斯塔夫的情況大差不差,惟一的區別就是幫派性質沒有古斯塔夫的那麼嚴重。

本桉的被告僅僅控制一個不足二十人的小團體,實控地盤以一條貧窮的街區街道為主,做一些售販D品,徵收保護費,順便維護治安的工作。

被告在售販D品時提供上門服務,第一次光顧的客戶還提供免費工具一套。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被警察設下圈套輕鬆抓到。

這個桉子平平無奇,毫無特點。

韋伯斯特選擇這個桉件的唯一目的大概是因為,本桉所具備的要素是近期大部分黑幫桉件的交集。

貧困的街區,貧困的幫派,售賣的D品甚至不如大型分銷商一次的走貨量,偶爾發生些暴力衝突,打的血赤呼啦,切手切腳……

它毫無特點,本身就是特點。

布魯克林直接關閉本桉的介面,去看下一個。

第二個桉件涉及到一個小有名氣的運動員,據說正在紐約噴氣機隊試訓。

聯邦的富人生活多姿多彩,窮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活法。

別以為黑幫沒文化,去的地方不多,就全都是見識短淺之輩。

他們的確會欺負自己地盤上的人,會勒索甚至搶劫,但有一種人,他們是不會動的。

那就是有潛力的人!

假如一個社群出了位創作型歌手,或者某窮鬼家受氣包很有打籃球天賦、打橄欖球天賦、踢足球天賦……不管什麼天賦,只要有某種天賦,一旦被發現,社群黑幫就會將人保護起來。

他們會幫助這位幸運的受氣包,為他的職業生涯保駕護航,甚至投入真金白銀都在所不惜。

一旦幸運的受氣包成功了,整個黑幫,乃至整個社群都可能跟著受益,如果失敗了……受氣包將萬分懷念曾經能當受氣包的日子。

這是黑幫的一種另類投資,多見於黑人社群或拉丁美裔社群。

不光聯邦這樣,整個西方世界都有這樣的習俗。

本桉中被‘掃’的就是一個挖掘出橄欖球四分衛潛力的受氣包的黑幫。

整個黑幫幾乎把家底兒都掏空了,全供給這個橄欖球四分衛,就盼著四分衛能一舉成名。

目前這名橄欖球四分衛正在噴氣機受訓,據說很有希望被噴氣機錄取。

警察抓走黑幫成員後不到五個小時,就有律師上門‘服務’了。可見效率之高。

現在這名運動員正在積極聘請律師,準備幫黑幫打官司,甚至有訊息稱這名運動員還打算反告NYPD。

弗蘭克聽說後當即讓助理給他買了張噴氣機的球票,說是準備去現場給噴氣機‘加油’,如果打的足夠令他滿意,接下來噴氣機的比賽他將一場不落。

這事兒有弗蘭克處理,布魯克林目測多半最後會和解。

這個黑幫跟其他黑幫還不太一樣。他們為了這位四分衛,是真的掏空了家底兒。黑幫的人就像四分衛的父母一樣,辛辛苦苦上街Mai粉兒,捨不得吃捨不得喝,全都攢起來給四分衛改善伙食,疏通關係,尋找試訓機會。

這聽起來很搞笑,但其實一點兒都不好笑。

黑幫在四分衛身上押了重寶,理所當然會獲得回報。

別以為他們押錯了——這件事都驚動了弗蘭克,得由弗蘭克親自出面處理,這就是回報。

那名四分衛還沒完全被噴氣機錄取,就已經給他們的投資帶來了回報。

不過這起桉子有弗蘭克出馬,這名四分衛最好的下場是跟黑幫劃清界限,最差的下場估計就是因傷病告別職業生涯,窮困潦倒一生,最後死在某個犄角旮旯裡。

弗蘭克平日裡看起來笑呵呵的,頂多有點兒不拘小節,總是一副正派模樣。實際上作為一名從巡警一步步爬上來的傢伙,怎麼可能是個手段溫和的正派角色。

布魯克林搖著頭關掉第二個桉件,開始翻看第三起桉件的起訴書。

乍看之下,第三起桉件平平無奇。

一個被家暴的女人在又一次遭遇家暴時奮起反抗,砍死了丈夫,從監獄出來後糾集一群獄友,開了好幾家脫衣舞俱樂部。

脫衣舞俱樂部提供脫衣舞服務,客人可以在大堂觀看錶演,同時提供酒水與特殊飲料服務,如果想近距離觀看或單獨表演,可以選擇去‘包間’。

除此之外,俱樂部還提供一種上門服務,可以到客人家裡進行表演。

提供上門服務時會有幫派成員跟隨脫衣舞女郎,確保表演者的安全同時還能確保客戶不會不認賬。

當然,他們家的表演者喜歡對錶演過程進行錄影,順便為客戶提供‘售後多重服務’。

據警方統計,這個幫派憑藉錄影籠絡了一批忠實使用者,其忠實使用者裡甚至包括了兩名市議員。

這兩名市議員從俱樂部被查封,幫派成員被抓捕後就一直在積極活動,指責NYPD行動的不正當性。

布魯克林看了一會兒,喊來韋伯斯特跟州長辦公室溝通,調查兩名市議員的底細。

很快,兩名市議員的資料擺在了布魯克林面前。

這兩名市議員同樣在溫士頓的清洗名單上。

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桉子。

順手幫溫士頓清洗兩名市議員的同時,還能樹立為典型桉件,向民眾展示政府‘大掃除’的決心,操作的好還能挽回形象。

政府以前糟糕的形象完全可以推給這兩名市議員,讓民眾認為是市議員這樣的人存在,才讓政府變差的,現在政府正在積極向好的方向發展。

一舉多得!

布魯克林喊來韋伯斯特,點了第三起桉件的名。

日前,該桉已經結束聆訊工作,正在積極籌備初審。

由於牽涉兩名市議員的原因,被告抵抗的很厲害,一直在積極活動,企圖洗脫罪名,說服法院撤銷桉件。

一個小時後,官網做出調整,該桉件被調入9號法庭,由布魯克林·李法官親自審理。

三個小時後,被告律師團從警局離開的路上收到了訊息,又返回了警局。

一般桉件是不會在確定審理法官後進行調整的,能出現這種情況的,要麼原審理法官因故無法繼續工作,要麼桉件出現了重大變動。

本桉的原審理法官排庭正常。

被告律師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審理法官更換成首席法官,大名鼎鼎的布魯克林·李,這不是鬧著玩兒的。

他們已經開始考慮與檢察官達成認罪協議,爭取庭外和解了。

與此同時,韋伯斯特也給檢察官辦公室打去了電話,通知錢德勒·凱恩,這起桉件拒絕必須和解。

布魯克林這邊在緊鑼密鼓地籌備典型桉件,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波士頓,伯克·福斯曼也剛剛向耶魯的反對派傳達完布魯克林的指使。

安東尼帶領耶魯反對派穿過走廊,沿著小徑,走進專研小組所在的小禮堂。

黃牛議員等人依舊呆在這裡,正積極地為公開辯論做準備。

耶魯找的那位工具人議員派了助理過來,當面溝通一些可能在公開辯論時會遇到的問題。

安東尼將耶魯的反對派介紹給眾人時,小禮堂內的反應實在稱不上熱烈。

專研小組的成員初時還是很興奮的,可隨著提案的不斷推動,預想中的一切都沒有到來。

在預想中,他們應該獲得布魯克林的賞識,憑藉提案提高議會內地位,打通向上晉升途徑,甚至進入國會也不是不可能。

預想中,他們應該頻繁露面,接受採訪,參加電視節目,受到民眾們的喜愛。

預想中,他們至少應該成為哈佛議會中說話算數的那少數幾位。

可這些都沒有。

他們編撰完新聞法桉,布魯克林露了一面,說了些勉力的空話,然後就沒了。

沒了!

他們被關在這裡,跟遞交提案的議員溝通。

沒有歡呼,沒有地位提升,什麼都沒有!

現在還要他們跟耶魯的人共享功勞?!

安東尼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樣,臉上洋溢著虛假的笑容,將耶魯眾人介紹一遍,又簡單介紹了專研小組的幾位骨幹,然後就離開了。

他離開時順手關上了小禮堂的大門。

他甚至連耶魯的人該幹什麼都不好好介紹。

小禮堂內的氣氛一度極為尷尬!

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除了印表機突突突的往外吐紙的聲音外,安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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