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並不知道馬克·米來已經作出決定,不過從馬克·米來一直沒有回電的態度上,也能猜度一二。

馬克·米來已經帶著惋惜泛起了睏意。迷湖中突然冒出個好點子,讓他剛上來的那點兒睡意瞬間消散。

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布魯克林註定要失敗,根本逃脫不了被軍方利用然後丟棄的下場,但布魯克林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他的落敗,乃至被軍方所‘捕獲’後執行軍方計劃,這些都需要時間。

在此期間,他可以繼續跟布魯克林合作,撈回多少算多少,沒準兒不僅回本兒,還能賺上一筆!

等布魯克林成為歷史長河裡的垃圾,他的女兒,安妮·奧爾丁頓,也不過只是個結婚兩年的寡婦。如果沒帶著孩子就更好了,或許還能轉手。

他記得海軍還是空軍有位將軍的妻子似乎過世了,那位將軍還沒有孩子……

馬克·米來重新躺回床上,捋順思緒後睏意很快湧動上來,帶著一絲微笑沉沉睡去。

布魯克林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他聯絡上了沃特·奧布來恩,委託他幫忙蒐集帕特里克·內斯特的資料,尤其是最近的公開發言,參加的活動,行程等資訊。

事到如今,布魯克林也顧不得被沃特·奧布來恩懷疑圖謀不軌了。

隨後他又聯絡邁克爾,讓邁克爾蒐集資料,研究帕特里克·內斯特的立場。

帕特里克·內斯特自從兒子死亡宣佈放棄競選總統後,行事十分低調,在風起雲湧的華府,他算是個邊緣小透明。

邁克爾此前根本沒有蒐集過帕特里克·內斯特的資料。

與米切爾森不同,邁克爾拿的是他發的薪水——雖然也是從哈佛轉的——受他僱傭,算是名副其實的自己人。

唯一所需要顧慮的就是邁克爾的忠心,畢竟邁克爾投奔他的目的是洗白上岸,但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布魯克林將自己的猜測,包括與馬克·米來的通話等詳細告知邁克爾,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邁克爾沒有立即掛掉電話去執行任務,而是幫布魯克林分析起來。

“boss,我搜集過馬克·米來·奧爾丁頓的資訊,有建立他的人物模型,他雖然在被打亂節奏後很容易動搖,但根據過往例子顯示,這種動搖在經歷這麼長時間後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我推測他應該已經有了結論。如果他一直沒跟您通話表明立場,就說明他已經打算放棄跟您的合作關係。”

“按照馬克·米來·奧爾丁頓的行事風格,他應該會選擇在關係存續期間保持有限度的合作,在不將自身牽涉進去的前提下,維繫關係。”

停頓了一下,邁克爾道“boss,您跟安妮女士的婚姻……”

“這是交易的一部分。”見邁克爾已經猜到,布魯克林直接承認道。

邁克爾沉默片刻後道“這在他看來是一筆失敗的,甚至是賠本的買賣。”

“馬克·米來·奧爾丁頓從不做賠本買賣,他恐怕會想辦法將投入的成本撈回來,並儘可能扭虧為盈。這也是他會繼續維繫關係的原因。”

“綜合分析,馬克·米來·奧爾丁頓已經不可信了。至少在我的評級裡面,boss,馬克·米來·奧爾丁頓已經從A級盟友降低到最低階。”

“你還有這種評級?”布魯克林好奇的問道。

“當然有。早在返回紐約之前,我就針對您的情況專門建立了檔桉,對您的幾個政治盟友進行評估。”

“馬克·米來·奧爾丁頓在您與安妮女士舉行完婚禮後從C級盟友升級為A級,現在降到了D級。”

“等級並不代表實力,而是單純以可靠性作為評級標準。評級結果也不是恆定的。”解釋了一句後,邁克爾又舉了個例子。

“比如雷利·溫士頓州長,在這套評級系統裡,他是A+級,這意味著他是絕對可靠的盟友。但在這件事裡,由於州長先生本人的身份與政治立場等因素影響,他的評級可能會降低到B-級。”

“他是共和黨成員,紐約事件也已經過去,他跟您之間不具備必須繫結的關係。也就是說他的立場隨時會改變。”

“還有弗蘭克·雷根局長,局長先生在評級系統中的評級為A級,在這件事中可能會降低到C級。”

“參與這件事對他而言完全沒有任何好處,他沒有立場幫助您。”

“還有……”

“鮑勃跟你呢?”布魯克林問道。

邁克爾沉默片刻,道“抱歉boss,這套評級系統收錄的是您的政治盟友資訊,鮑勃·艾倫跟我屬於您的員工,不屬於政治盟友範疇,因此,並未收錄其中。”

布魯克林“嗯”了一聲。

他不確定邁克爾這時候拿出這套評級系統出來的目的。

如果說話的是鮑勃,是雷,是大衛,他不會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但拿出這套系統的是邁克爾。

邁克爾不僅有前科,還前科累累。

他跟軍方有仇!

他是被軍方‘擄走’的,莫名其妙地跑到戰亂地區生活了半年!

在本次事件中,邁克爾的立場必然是與軍方對立的。因為除了布魯克林,他找不到,或者說接觸不到更高階的能與軍方對立的人了。

幫助布魯克林對抗軍方,這是他唯一報仇的機會。

而溫士頓跟弗蘭克的確有可能像他說的那樣,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

但這只是一種可能,不是必然。

布魯克林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跟溫士頓雖然不像跟雷與大衛那樣鐵,但兩人也是可以託付身後事的關係。

或許政治立場上有所分歧,但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彼此都不會見死不救的。

布魯克林高度懷疑邁克爾舉的例子是為了試探他與軍方對抗的決心。

因此,布魯克林提到了邁克爾自己跟鮑勃,警告邁克爾不要耍花樣。

凌晨四點多時,布魯克林接到了溫士頓的回電。

溫士頓不知透過什麼手段聯絡到了帕特里克·內斯特的幕僚長,幫布魯克林約了元旦後的時間。

布魯克林沒有說客氣話,只是鄭重地感謝了溫士頓。

結束通話電話後,布魯克林選了客臥休息。

這一覺他睡得並不踏實,影影綽綽地做了不少光怪陸離的夢。

上午醒來後,布魯克林與昨日迥異的精神面貌立刻引起了安妮的注意。

“這是怎麼了?”安妮遞給布魯克林一杯牛奶,關切的問道“昨天你是幾點睡的?”

布魯克林喝了一口牛奶,就看見安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於是他情不自禁的摸向眼袋。

“有那麼明顯嗎?”

安妮點點頭,有些擔憂“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用。”布魯克林搖頭拒絕。

臨近年底,的事情非常多。除了正常處理桉件之外,還需要做非常多的統計工作。

統計這一年來的工作內容,開銷情況,取得了哪些成就,又有哪些不足。

除此之外,還需要匯總本年所有桉件並對其進行多重分類,並將資料彙報給有合作的組織機構。

比如哈佛。

在布魯克林履任哈佛議長後,雙方的合作關係就更加緊密了。

哈佛大學法學院需要的桉件分類資料,分析這些資料可以對過去一年紐約東區的治安狀況進行總結,如果再聯絡往年資料,甚至可以對未來進行預測。

布魯克林本人也需要從資料庫中挑選具有代表性的或特殊的桉件,對其進行分析,如果具有普適性,還需要將分析報告往上傳遞。

總之,臨近年底,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對此,安妮翻了個白眼。

“今天是聖誕節,你們的官網上明晃晃寫著放假呢。”

布魯克林訕笑一聲,強行轉移話題“韋伯斯特找了幾個需要我出席的活動。已經答應人家了,不能爽約。”

安妮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布魯克林,也不說話。

布魯克林坦然相對。

最終安妮收回目光,搖著頭將自己的煎蛋遞給了布魯克林。

布魯克林將整個煎蛋一口塞進嘴裡,又將牛奶一口悶掉,匆匆結束早餐,上樓去換衣服。

出了家門,布魯克林卻並沒有參加什麼活動,也沒有去找溫士頓或弗蘭克,而是直奔大都會監獄。

今天是布魯克林自己開車,哈里森得到假期,正在跟家人一起準備晚上的聖誕大餐。

車子還沒駛出社群,布魯克林就感受到了與之前迥異的氣氛。

街道上開始有更多的人了。

街道兩旁的商鋪也有不少開著門,生意十分火爆。

在聯邦,大多數時候商鋪營業時間都會截止到聖誕節前一天,在聖誕節當天歇業。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今天並沒有多少商鋪歇業,反倒是大部分都還在開門營業。

進出商鋪的人們雖然還會下意識地左右觀察,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這個時間卻在不斷縮短。

人們不再行色匆匆,雖然依舊對陌生人充滿戒備,但至少不需要像以前那樣,一見到陌生人就瞬間渾身緊繃,隨時準備好逃跑。

布魯克林區的大掃除行動才結束不久,但效果已經非常明顯。

這讓從昨晚開始一直緊張焦慮的心情有所緩解。

隨意選了一家甜品店停下,布魯克林根據店員的推薦購買了大量甜品,驅車抵達大都會監獄。

今日的大都會監獄與往日也不同。

對於聯邦人來說,聖誕節的意義相當於春節之於東方,監獄裡的犯人們也是需要過聖誕節的。

布魯克林來的時候,監獄長正在像全體犯人講話。

耐心地等了半個小時,等講話結束,監獄長匆匆回到辦公室,意氣風發,笑容滿面的與布魯克林握手寒暄。

在辦公室小坐片刻後,布魯克林提著袋子來到會見室,見到了希瑟·格肯。

“那個大個子沒跟你一起來?”

希瑟·格肯似乎從上次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了,見這次來的只有布魯克林一個人,詫異地問道。

隨即不等布魯克林回答,目光已經轉向桌上的大袋子。他坐在對面,伸手,自然而然開啟袋子,然後發出‘哇’的一聲。

他抬頭望向布魯克林。

“要是天天都過聖誕節就好了!”

布魯克林是按照店員的推薦購買的,店員給他推薦多少,他就買了多少。因此,這次給希瑟·格肯帶的甜品的量要遠超前幾次。

“可我吃不完,要是能帶回去就好了。”

驚喜完,希瑟·格肯苦惱的都囔著。

“你可以帶回去。”布魯克林開口道。

希瑟·格肯立刻喜笑顏開。

他照舊將袋子裡的東西全部擺在桌面上,然後比比劃劃的從裡面挑選出幾個裝回去,這才抓起一個順眼的開吃。

他一邊吃一邊抬起眼睛看布魯克林。

“你看起來很疲憊?”

希瑟·格肯含混地問道。

布魯克林一怔,下意識抬手要去摸眼周,又放下了。

早晨出門前,布魯克林按照安妮的提示仔細照了鏡子,發現自己的黑眼圈確實很明顯。

“發生什麼事了?”希瑟·格肯問道,隨即不等布魯克林回答,就自言自語起來“以你的威望與手段,應該不是哈佛。”

“沒有我,整個司法系統沒人是你的對手。”

“紐約事件已經結束了。作為勝利者,你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

“所以——是華府?”

“你捲入了大選的風波當中?”

監獄裡也有電視機跟報紙,監獄裡的犯人並非完全與外界隔絕,對外界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布魯克林依舊保持沉默。

能推測出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麼。

就像他能根據哈里森的幾句閒談順著蛛絲馬跡一路朔源,徹底打破短暫的平靜與美好一樣。簡單的邏輯思維與適當的資訊匯總即可達到效果。

最近司法系統除了偶爾的新聞法桉提案失敗的餘波之外,一直風平浪靜,而布魯克林有充分的處理餘波的手段,這一點希瑟·格肯是知道的。

反倒是華府那邊的政治鬥爭,圍繞著大選進行的如火如荼。

“你來找我恐怕不僅是給我送甜品吧?”

見布魯克林一直保持沉默,希瑟·格肯吃掉手裡的蛋糕,舔了舔手指,凝重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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