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詛咒你這冷血女人長生不死,永遠得不到愛的人。獨身在無邊漫長歲月中,被孤獨吞噬。”
雞血藤妖惡毒淒厲的詛咒,像是一口大鐘扣在於白鷺的頭上,勐地敲響。
是夜,從惡夢中驚醒的於白鷺一頭冷汗,驚魂未定僵坐在床榻上。
突然,一陣葉片發出的悠揚曲調兒,熟悉又溫柔的飄進屋內,安撫受驚的心臟。
門口處,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不知從何時起,抬眸間,他必在她目光所及之處。
她扯開被子,想要下地,卻停下了動作。
雙臂抱住曲起的腿,側臉枕在膝蓋上,靜靜聆聽,身體隨同悠揚曲調兒一同乘著風,飛向遠方。
你搶我老婆可以,但拆我西皮絕對不行。
清早兒,堵在院門街口兒的丁衛像只鬥雞般瞪著顏華年。
“你來作甚?這裡不歡迎你。”
“我來找白鷺,有話同她講。”
“我師姐不在家。而且她也不想見你。”
“見我與否,是她自由,你無權替她決定。”
顏華年不肯退讓,欲往門內闖,丁衛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
“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假意,把我師姐哄回來。顏華年,你還能不能要點兒臉。”
面色漲紅的顏華年氣得握緊拳頭,但他自知理虧,只能強壓怒火,放軟語氣。
“我當初是被逼無奈。現在真的有話想要同小鷺說,你讓開。”
“呸,你少噁心巴拉的這般喚我師姐,請叫她大名。還有,我說過了,師姐不會見你,你是耳聾聽不清嗎?”
顏華年正欲開口,丁衛伸手將其打斷:“知道她為何不願見你嗎?因為,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以後,少在來厚臉皮的痴纏。”
堅定支援師姐忘卻舊愛,與冷溶攜手共赴美好未來的丁衛將二人的西皮名都想好了。
“鹿(鷺)茸(溶)”西皮才是王道,其他都是邪x教。
聽到於白鷺已經心有所屬,顏華年面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我與她的事情自己會解決,外人沒資格插手,請你把她叫出來。”
“我師姐很忙,沒那閒工夫見不重要的阿貓阿狗!”
原本與父親丁七三過著顛沛流離生活的丁衛很內向,但自從認識了師姐於白鷺之後,他“破繭成蝶”了。
尤其是,在蠍子嘴巴於白晨的加持下,氣死人不償命的嘴炮功夫幾乎要與他師姐的登峰造極比肩。
顏華年被氣的不行,很想知道,於白鷺和丁衛這師姐弟二人都是如何修行嘴巴功夫,天天活吞蜜蜂和蠍子嗎?
要不怎麼一張口就能蜇死個人!
站在門外的顏華年,快要被氣出腦溢血之時,屋內聽到動靜的於白鷺睡眼惺忪的走出來。
她頂著一雙熊貓眼哈欠連天,心說是哪個倒黴催的一大早跑到她家門口吵嚷討打?
然後,就看到了顏華年那倒黴催的豬肝臉。
這傢伙兒,是早起晨練從天劍山跑到仙龍鎮,把臉都累成了豬肝色嗎?
門外,看到於白鷺的顏華年可算看到救醒,否則再等一會兒,他非得被丁衛活活氣死不可。
“小鷺。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事兒。”
“有什麼事兒,你就在門外說就行了。”
丁衛是十二萬分的不希望顏華年再與師姐有任何瓜葛。
眼見於白鷺已經出來,但丁衛還堵在門口兒死活攔著他,顏華年終於有些沉不住氣,與其爭執起來。
天劍山的仙師可能是一群老鴰成精,自帶黴運甦醒。
但凡他們登門,準沒好事兒。
於白鷺輕輕嘆了一口氣兒,抬腳邁步,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於白鷺扭頭一看是冷溶,立刻笑著拍了拍他的手。
“彆著急,我一會兒就回來給你做飯。”
說完,扭頭朝門口還在爭執不休的二人吼道:“別吵了。老母雞都被你們吵得不下蛋了。”
門口的二人被嚇得一哆嗦,乖乖閉嘴。
於白鷺大馬金刀的衝到門口兒,問顏華年一大早來尋她什麼事兒。
北玄對屋門前站立不動的冷溶道:“你不過去聽聽,看那個顏華年又來尋白鷺姑娘什麼事情?”
“你好奇,可以去聽。”
“本君懶得走路,希望可以搭乘你這個順風車。”
跟小鴨子比賽跑步都會輸的小烏龜北玄,卑微求抱大腿。
可冷溶這雙大腿卻邁進了屋內,趴在他肩頭的北玄急忙跳到桌上,朝窗外大門口兒望去。
“你就不好奇顏華年來尋她有何事兒?”
“我相信她自己能夠處理。若是需要我,她會來尋我。”
隱隱嗅到一點酸味兒的北玄衝冷溶嘿嘿一笑:“你吃醋了?”
“還未開飯。”
“你這種左右而言他的招數對我不好使兒。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意白鷺姑娘與那個顏華年在一起?”
“不在意。”
“嘿。又死鴨子嘴硬。不在意,不在意你幹嘛又似個陀螺般原地轉圈兒?”
“個人愛好。”
“那你繼續維持這個人愛好。人家那兩個,可是都走了。”
冷溶聞言,忙朝窗外望去。
於白鷺與顏華年,還有丁衛三人也不知說著什麼,已離開於家大門口,朝遠處走去。
“你還不快去追?”
北玄催促冷溶之時,門外三人已經走遠,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北玄很想譏諷冷溶一句“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但怕被一腳踩扁,只能怨嘆道:“今天又要喝於家嬸嬸煮的甜湯,我可能要得糖尿病了。”
冷溶手放在肚子上,她方才明明說會回來給他煮飯的。
“真沒看出來,白鷺姑娘還是個見色忘友的大色迷。”
都都囔囔抱怨著的北玄上下打量起冷溶:“你也麵皮不錯,難道是沒有魅力,否則怎麼沒有迷倒她?”
北玄的玩笑話似帶著幾分真心,冷溶眸光深邃的看向它。
“你不喜歡那個顏華年嗎?”
問題的轉向突如其來,北玄被問得一怔,隨即它看向窗外奔跑追逐的村頭三霸。
“不管當初他與於白鷺斷交是多麼的情非得已,身不由己。但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日後,還會為了其他理由再次放開她的手。”
“也許,他已學會了珍惜。”
“你立地成佛去吧!”
北玄懶得再理睬腦袋被驢踢的冷溶,卻聽到冷溶聲音很輕的又問它一句:“你歡喜於白鷺?”
下意識便想要反駁說自己怎麼可能會喜歡於白鷺的北玄,聲音卻卡在喉嚨裡面。
“綠叔叔,您明天還要記得來找我玩兒哦!”
一個奶聲奶氣的可愛聲音在北玄耳中響起,那個像桃花精靈般的小女孩從他眼前跑過。
“於白鷺是個好孩子,她值得更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