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白鷺彈著指甲,向黑暗深處未知敵人下戰帖。

奈何對方裝聾作啞,完全沒有一點兒反應。

是以,於白鷺一個漂亮轉身,決定朝呼喚她的那個詭異聲音相反方向前進。

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把那本《神仙人鬼雜論》丟進灶坑。

那本書中記載了不少稀奇古怪之事兒,上面說不定就有黑暗困陣的破解之法。雖然上面記載的東西大多極為不靠譜,但也比現在似個無頭蒼蠅般兩眼一抹黑要好。

不過話說回來,她還從未在如此黑得深沉,靜得出奇,極為適合睡覺的地方待過。

想一想,她還真的有些困了。

“砰。”

突然響起的沉悶聲響,擊飛所有瞌睡蟲。

於白鷺還未回過神來,又響起“砰砰”幾聲。

嚇得駐足的於白鷺眯起眼睛,就迎面對上一雙赤紅如血的眼睛。

是妖獸嗎?

妖獸的眼睛不是紅色,只有魔化的妖獸或是魔化的妖的眼睛才是紅色。

想起之前死在樹林內,魂魄盡失的金剛妖獸,於白鷺覺得剛剛的“砰砰”之聲,像極了金剛妖獸沉重的腳步聲。

莫不是,踏雪尋梅把金剛妖獸的魂魄拘在了此處?

那雙赤紅眼睛,隨著不斷響起的“砰砰”之聲逼近於白鷺。

於白鷺抽出獵妖鞭嚴陣以待,不知究竟是怎樣的龐然大物,才能發出如此厚重響亮的腳步聲?

沉重的腳步越來越近,幾滴汗珠子從鬢邊滴落,於白鷺正聚精會神等待龐然大物的靠近,身後突然再次響起那個詭異聲音。

“過來這裡。”

召喚聲仍舊詭異古怪,透著陰謀,於白鷺無動於衷。

突然,那雙赤紅眼睛勐地衝到了於白鷺的近前,早有準備的於白鷺立馬揮出一鞭。

“轟”的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在於白鷺的面前炸開。

緊接著,翻江倒海般窸窸窣窣,好似無數蝗蟲震動翅膀的聲音,似一根根細針刺進於白鷺的耳朵。

痛叫一聲的於白鷺捂住耳朵,躬起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

細碎又尖厲的聲音,似能刺穿人的腦子,有滾熱的液體從於白鷺的鼻腔中流下。

流出鼻血的於白鷺,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卻並不能隔絕那直擊靈魂深處的恐怖聲音,腦子都快要被尖厲的聲音震成漿湖。

之前,於白鷺還笑話冷溶的聽覺與海豚、蝙蝠同步,能感受到她無法感受的聲波,現如今,她恨不能自己是個聾子。

眼淚、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下,不知何時於白鷺已跪在了地上,尖銳可怖的聲音似要把她刺得千瘡百孔方可善罷甘休!

以頭抵地的於白鷺徹底屈服在尖厲聲音的威力下,一敗塗地。

“過來這裡。我帶你離開這裡。”

那個聲音又再次響起,但這一回,聲音變得柔和輕緩許多,不再陰森詭異,不懷好意。

窸窸窣窣的尖銳聲音還在不斷摧殘於白鷺的身體和意志,腦子已經徹底混沌不清的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尋著那個呼喚她的聲音,一步三搖的走過去。

“過來這裡,過來這裡就安全了。”

呼喚於白鷺的聲音越來越溫柔,聽上去與孃親的聲音竟有幾分相似。

於白鷺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心想著只要走到那個聲音那裡就可以回家。

是以,她加快了腳步,但雙腳發軟不慎跌倒。

不行,我要回家!

捂著渾渾噩噩的腦袋,於白鷺單手支地站起身,朝前繼續踉蹌奔走。

距離那個召喚聲越來越近,周圍那些窸窣細碎的尖厲聲越來越小,於白鷺的精神越來越放鬆,眼神越來越空洞。

漸漸的,眼前不再是寂滅的黑。

隱約可見不遠處,正有一個人影在朝她招手,面上還掛著溫和期盼的笑容。

娘,是你嗎?

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於白鷺朝那人影伸出手,面上掛著輕鬆愉悅的笑容。

“過來這裡,我帶你回家。”

“好。”

向前小跳一步的於白鷺,凌空被人攔腰抱住,她登時像是瘋了般掙扎,驚恐尖叫。

“不要,不要。快放開我,我不要留在這裡。”

“不要怕,我在這裡。”

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於白鷺緊緊環住。

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檀香,刺激於白鷺崩潰的大腦找回一絲理智。

她停止掙扎尖叫,感受到自己胸腔內的心臟,正在與另外一個心臟同步跳動。

兩顆心臟合著拍子一同跳動,眼淚一下子滑落於白鷺的眼角,她伸出雙臂,緊緊環住身前人的腰。

冷溶,是你嗎?

她在心裡,高興又不安的問了一句。

“嗯,是我。”

冷溶輕柔的聲音,徐緩的在於白鷺耳邊響起,於白鷺的手臂環得更緊一些,語帶哽咽。

“真的是你嗎?不會是夢吧?”

“抱歉,沒同你說一聲,就折了你的迎陽花。”

確定真的是冷溶,於白鷺安心的彎起了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還好,周遭伸手不見五指,除了冷溶沾滿她鼻涕眼淚的衣衫,沒有人知道她現在的糗樣。

從前,於白鷺不知,冷溶的胸膛竟如此令人安心,是如同家一般的港灣。

只是,這港灣有些欠揍。

“還記得剛剛我問你,可知我折花送人時是什麼心情嗎?其實,我是故意折花,看你反應,未想到,你竟毫無反應,似乎一點兒都不在乎。”

於白鷺當時怎麼沒有反應,只是反應略微冷澹了些,可能未達到冷溶的預期。

“你現在說這些作甚,咱們還是趕緊從這裡出去吧!”

對這片黑暗的恐懼,戰勝了所有旖旎。

什麼情意綿綿,什麼繾綣悱惻全都靠邊站,她現在只想活命。

“有些話,我想在這裡說清楚。”

非要在這漆黑一片中說,你這話是在光明正大的地方說不口是嗎?

只想儘快離開的於白鷺語氣透著不耐煩:“行。你快點兒。”

“我是來救你的。如此不耐煩,要不,我走?”

還環著冷溶腰的於白鷺聞言,忙將雙手箍得更緊些:“你想走去哪裡?”

黑暗中,冷溶也環住於白鷺腰,彎起嘴角。

“我折花送人,其實你生氣了,所以才會賭氣說替我準備好了嫁妝,要送我走,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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