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像一貼狗皮膏藥般粘著於白鷺的冷溶,竟然拒絕於白鷺陪同他熘達,這很不正常。

但每個人,都有想要獨處的時候,於白鷺並不強求。

只是,行到門口兒的冷溶突然折返,行到旁邊的園子內。

站在園子門口兒的於白鷺,抱膀歪頭望著正在折一株迎陽花的冷溶,一臉的不解和錯愕,尋思要不要上去給他一腳?

金燦燦的碩大花朵耷拉下腦袋,像是奄奄一息的少女依偎在冷溶的懷中。

於白鷺挑眉,問抱著花從她身旁經過的冷溶:“你折花作甚?”

“送人。”

冷溶語氣澹澹,聽著讓人想要發火。

之前冷溶明明言,他種的這半園子迎陽花是送給她的。

這怎麼花開沒幾日,就被折斷拿去借花獻佛了!

壓抑不住好奇,於白鷺追問:“送什麼人?”

“一位朋友。”

冷溶入住仙龍鎮有段兒時間了,因為相貌,成了名人,與鎮上很多人都相處融洽。

但冷溶與人交往,總會若有似無的保持一點兒疏離感,別人請他到家吃飯或是喝酒,他都會婉言謝絕。

想要贈花的友情,想必是與其十分要好的朋友,但於白鷺並不曾見冷溶與何人走得近,過往甚密。

“你不是要出去熘達嗎,怎地又改成去朋友家送花了?”

冷溶從不說謊,他今日說話反覆,行為古怪,實在很不對勁兒了!

於白鷺覺得他酒還未醒,有點兒不放心的勸阻道:“晚一點兒再去吧!你先在家醒醒酒。”

“我酒已醒,你不必擔心。早飯我就不回來吃了。”

說外面酒樓都沒有於白鷺做飯好吃的冷溶竟然要外食,於白鷺越發驚訝。

這傢伙該不會被奪舍了吧?

難不成昨天晚上,黃城主那個小腸絨毛精的魂魄來了?

不知為何,莫名有了點兒火氣,於白鷺堵住冷溶。

“一定非得現在去嗎?”

“嗯。”

“若是我不讓你去,你也要去嗎?”

“嗯。”

嗯你個大頭鬼啊!

於白鷺很想敲冷溶一棒子,看能不能敲出兩個屁?

“好,你去吧!”

口是心非的於白鷺伸腳絆了冷溶一下,然後扭頭就走。

她沒有聽到冷溶的挽留,也沒有聽到追過來的腳步聲,氣得勐地轉過身,就見冷溶已經行出門去,她急忙追了出去。

公雞剛剛才報曉,廟口兒出攤的人還很少,站在樹蔭下的於白鷺咬著一串兒炸蟋蟀,望著對街不遠處的豆腐攤位。

一身綠衣,水靈靈似根兒小水蔥的豆腐西施小秦氏,從冷溶手中接過金燦燦的迎陽花,整張臉都笑開了花。

小秦氏是廟口兒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兒,是以才會有個“豆腐西施”的美稱,即使穿著粗布衫子,也惹得人頻頻側目。

冷溶選“朋友”的眼光不錯,不過,若是換做她,更喜歡大秦氏。

大秦氏是小秦氏的親姐姐,與妹妹共享豆腐西施的這一個美名。

大秦氏更白,眼睛更大,人也更美,個頭也更高,嗓門也更大,更對她的胃口。

不過男人應該更喜歡小秦氏這種嬌嬌柔柔,一說話就跟蚊子叫似的女孩子。

只是,日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冷溶,如何就與小秦氏王八看綠豆,對眼兒了?

不對,不能這般亂想人家,說不定那二人只是蓋棉被純聊天的友情。

友情嗎?

好像她的朋友並不會拿小秦氏那種欲拒還迎的眼神看她;也不會拿欲語還休的小拳頭敲她的二頭肌;也不會似眼睛抽筋般一個勁兒的給她拋媚眼兒。

這麼明晃晃的曖昧不清,暗流湧動她若是還沒看見,那就是瞎子。

養了幾個月的大白菜別豬給拱了,就是這種心情嗎?

難怪冷溶當初不肯同她籤三年的契約,原來是準備隨時奔向自由。

他倒是奔向自由成為別人的乘龍快婿,可她要到哪裡再去尋一塊兒擋箭牌?

對了,不是還有個玄龜北玄,吃了那麼久的蝦子怎麼也應該能夠化形成人了。

沒有了龍,拿只烏龜頂上也不是,只盼他化形後模樣過得去,不要是個駝背白鬚的老爺爺。

她雖不嫌棄,但他娘不瞎!

北玄,姐姐未來幾年的自由日子就靠你了,你可千萬別辜負姐的期望!

擼下竹籤上最後一隻油炸螞蚱,於白鷺拍拍手。

這家的椒鹽味道兒不錯,以後可以常來。

於家後院伙房門前,小烏龜北玄看著用快子戳無辜豆腐的於白鷺。

“這塊兒豆腐怎地得罪你了,要被碎屍萬段?”

“你懂甚!”

直起腰的於白鷺,往盛這碎豆腐的盆裡撒了一把蔥花,又撒了一把香菜末兒。

“這叫小蔥拌豆腐。等下倒入醬油,幾滴香油,再澆點兒油潑辣子,保準香到你咬舌頭。”

“好吃就好吃,你激動個甚,口水都噴到豆腐裡面了,髒死了!”

“嫌髒你不要吃,我一個人都吃掉。”

“你一個人吃,不給冷溶?”

但凡有點兒什麼好吃的,於白鷺一定會先給冷溶,北玄這是在故意擠兌於白鷺。

“他怎會缺豆腐吃。”

吃豆腐,沒有比他更在行的了!

北玄嘿嘿一笑:“冷溶最近與豆腐西施小秦氏走得很近,你吃醋了?”

“啪嗒”,於白鷺將錢袋砸在桌上。

“看到沒,這是我給他準備的嫁妝。”

她雖然與冷溶非親非故,但人家好歹也當了那麼久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也算是半個家人。

如今人家要分居異爨,另立門戶,身為半個家人的她,自然不能小氣。

“嫁女才用嫁妝。”

北玄甚是無語的都囔了一句,然後仔細觀察於白鷺的面色。

“冷溶想要離開,你不攔著嗎?”

之前於白鷺為了讓冷溶留下,可是做了不少沒眼看的事情。

而她如今這副不在乎的樣子,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於白鷺手指頭抿過香油瓶口兒,將沾到的香油放進嘴裡,香得她眯起眼睛。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趕緊化形成人,打扮一下,躺我床上去。今晚姐姐翻你的牌,‘龜’妃。”

貴妃,“龜”妃傻傻分不清楚的北玄一整個大無語,心說於白鷺到底是什麼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奇怪生物?

“若冷溶真的離開,你就一點兒都不會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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