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聲止,冷溶聲音澹澹回道:“不必感謝,也不必感到歉意,你收留了我。”

說完,他又靜靜將葉子放在嘴邊,輕輕吹奏起來。

悠揚的音調兒令人身心放鬆,昏昏欲睡。

腦子昏昏沉沉的於白鷺“嗯”了一聲,聲音軟綿綿的。

“你儘管安心住下,住多久都沒有關係。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再也不讓你賣藝賺錢,還把所有的雞腿都給你吃。你喜歡野豬肉嗎,我明日就上山給你獵回來。”

於白鷺說到後面,聲音好似黏在口中,含湖不清。

彷佛有幾隻瞌睡小精靈,兜著一網子瞌睡蟲,全都撒在她頭上。

她哈欠連天,眼皮似墜了兩個秤砣一般重,已經完全睜不開。支在桌面上的雙臂緩緩滑下,枕著手臂睡去。

進入夢鄉的於白鷺好像做了一個美夢,勾起的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白皙光滑的面頰因為暑熱染上薄薄的緋紅。

停止吹奏的冷溶緩緩伸出手,輕輕撥動於白鷺額上的碎髮,她沒有半點兒反應。

於是他變得膽大起來,指尖兒順著她的鼻樑劃過鼻尖兒,越過唇瓣兒,熘下下巴,摸向鎖骨,卻被一把鉗住。

沒有睜開眼的於白鷺哼哼唧唧:“你剛剛枕我的手掌睡覺,現在我也要枕你的。”

嘴上如此說著的於白鷺,並沒有枕冷溶的手,而是像小貓一樣,用自己的臉磨蹭冷溶的手。

冷溶的手也似著了火般燒得厲害,但他並沒有抽回手,任由於白鷺一直蹭,一直蹭,直到把自己再次蹭睡著了,這才將泛紅的手,按在於白鷺的臉上,大拇指一下一下,輕輕的摩挲於白鷺的面頰。

睡著時安靜的於白鷺,像是雨中的青瓷,給人一直寧靜致遠的朦朧好。

待她睜開眼時,就又似一團火,燒得你從裡到外全都熱乎乎,抓心又撓肝。

渝州城外那一吻,雖然只是蜻蜓點水,卻似烙印在冷溶的唇瓣上,還有心頭上。

她親了他,若是他不親回來,是不是虧大了?

是以,他俯下身,極輕的,在她鼻尖上落下一吻。

一股電流襲上冷溶輕薄的嘴唇,心跳的速度陌生得厲害。

上一次他是在未有準備的情況下被偷親,並無現在這種緊張得忘了呼吸,好似做賊一般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人的血液都沸騰了。

“咱們,扯平了。”

他的聲音微顫又沙啞,抿著嘴唇,意猶未盡,雙眼盯著於白鷺微彎的嘴角。

“要不,我欠你一次。”

再次俯下身的冷溶,在於白鷺勾勒出好看弧度的嘴角又落下一吻。

這一次,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力道也略重。

做了壞事兒的人,都生怕被抓個正著,即使活了數千年的神龍也不例外。

他提心吊膽的抬起頭,生怕對上於白鷺睜開的眼睛。

還好,趴在桌上的於白鷺仍舊安安靜靜的熟睡,像個可愛的小寶寶。

突然,有種想要將人攬入懷中的衝動是怎麼回事兒?

這就是,凡人的情慾,如此的不受控制。

可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我等你,親回去。”

好借好還,再借不難。是這句話吧?

不對,應該是投之以李,報之以桃。好像也不對!

反正,他就是那種別人給了他福利好處,他就要還回去的“好人”!

“剛剛,我不知道她是否在裝睡佔你便宜。但現在,顯然你是在明晃晃的佔她便宜。”

不知何時爬到桌子上的北玄,欲爬上於白鷺的手臂,被冷溶伸手按住。

“她還不是你的,碰一下就不行了嗎?”

北玄憤憤然抗議冷溶的霸權,很想耀武揚威的表示,它剛剛還同於白鷺一起泡澡了。

雖然它只沾了一下洗澡水就被熱得飛了出去,但哪怕只是一息的時間,也算是同於白鷺泡過鴛鴦浴了。

只是,它若把這事兒說給冷溶這腹黑的傢伙聽,它可能不只被燉湯這一種死法。

“別吵醒她。”

冷溶示意北玄安靜,伸手扯下衣架上的長衫披在於白鷺的身上,然後抓起小烏龜北玄往外走。

行出門口時,他回頭看向於白鷺,見她睡相甜美,這才跨出門去。

“她剛剛,找你聊了什麼?”

“你學人偷聽牆角兒?”

北玄剛剛同於白鷺說話時並未看到冷溶,嚴重懷疑這傢伙蹲牆角偷聽他們講話。

不對,這傢伙剛才該不會在偷看於白鷺洗澡吧?

冷溶沒有偷窺的愛好,他聞到北玄身上有著和於白鷺身上一樣的花香,以此推測。

“我有順風耳。”

“冷溶,你上一次這麼不正經是什麼時候?”

“就是上一次。”

“額......我從前就言你面冷心黑,果不其然。”

“你想到熱水裡面泡個澡嗎?”

嚇了一跳的北玄還以為冷溶發現了它的鴛鴦浴,但隨即馬上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紅果果的威脅,立馬不經過腦子的反唇相譏。

“你想喝我的洗澡水嗎?大補。”

只是此言一出,不管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都沉默了。

都有種,想吐的感覺!

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北玄扯回正經話題。

“白鷺小姑娘問了我兩個問題,你可是給了於母龍鱗……”

北玄的第二個問題還未說出口,就被冷溶打斷:“你告訴了她?”

“實話實說,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她會感到負擔。”

“她不會感到負擔,只會想著回報。”

“我並不貪圖她的回報。”

“你是害怕她以另外一種方式回報你嗎。比如,把感激轉為感情?”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北玄堅信冷溶動了凡心,與於白鷺日久生情,奈何這條小青龍死鴨子嘴硬。

惡人自有惡人磨,它這一回就要充當惡人,看看這隻嘴硬的死鴨子能堅持多久!

“冷溶,你覺得,她心裡徹底放下那個顏華年了嗎?”

打蛇打七寸,踩痛腳,就要往最痛的地方狠踩。

它就不信,提起於白鷺念念不忘的初戀顏華年,冷溶還能繼續這般雲澹風輕的裝傻充愣。

來吧,小寶貝!

本君還抓著你好幾個痛腳,看你能堅持多久?

“她問你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冷溶突然大轉彎的問題把北玄弄得一怔,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等等,冷溶你這傢伙怎麼不按牌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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