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醫院三樓,308號房前。

“你是說會有侵蝕風險,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

宇智波真壓低了聲音,語中彷若盡是懊惱。

“...你怎麼不早點說!”

誠一稍有一嘆道:“你這不是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你...唉...”

病房門前,宇智波真的目光彷若在一瞬之間回到了曾經,但他又很快將其壓制,語調稍顯沉悶。

“對不起,我只是...”

“我知道,我也能理解。”

誠一在此刻顯得極其耐心,並未有責怪與催促的意思。

身為悠二的摯友亦是被其有著救命恩情之人,此刻他心中的猶豫與糾葛只會比起誠一方才的遲疑更深。

上一刻他或許還認為是喜從天降,他可以有機會彌補自己當初的過失,補償因拯救自己而喪失太多的朋友。

下一刻,他才明白過來,世間恐怕沒有什麼...是完美無缺。

想來也是,就算是有什麼神奇的人造肢體,乃至於像誠一那般連眼眸都可以替換...

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又怎麼可能一點風險都沒有?

族史之中,就連同為宇智波一族之人移植已故戰友乃至於至親的雙眼,都乃是搏命之舉...

更何況乃是毫無干係的其他?

癱坐在病房門前座椅之上的宇智波真,此刻的神色落寞,就好似聽聞家人所得病患乃是那無藥可醫的家屬一般。

他並未抬頭,只是沉聲詢問。

“成功率...大概會有多少?”

誠一則乾脆回應道:“處理得當的話,會有七成。”

“...這倒是...一個聽上去不錯的勝算。”

宇智波真口中說著這般言語,眉眼卻不見絲毫笑意。

一想到放上天平另一端的,很有可能乃是自己救命恩人的性命之時。

這樣一個本來足夠的喜人的訊息,卻又只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數字,讓得他始終無法再度回到之前的興頭上。

得見於此,誠一稍作思索終是安慰道:

“實驗的記錄資料我有過目,大蛇丸老師沒有在這上面造假的必要。”

可饒是如此安慰,回應誠一的卻是宇智波真久久的沉默。

他彷若天人交戰,思慮良久。

最終,卻是反問道:

“你當初...是在什麼樣的機率下接受這個治療的?”

“我啊?”

誠一抬起手指微微捻了捻自己下巴。

但在好一陣回味之後,他卻是開口:“當初我好像...不知道成功率是多少。”

宇智波真:“...”

“但在成功之後...”

“我的老師銳評過。”

他咧嘴一笑像是無比自信。

“這可真是令人感到意外。”

“...”

宇智波真深深呼吸,唇齒之間好似發出輕微的‘嘶嘶’聲。

“你可...真是一個從頭到腳都值得讓人仔細再看一遍的傢伙。”

但他說完之後,卻又像是陷入了長考。

誠一也不著急,給足了這位曾經的鐵頭娃充分的耐心。

反正他大蛇丸沒了自己幫忙,在這件事上卡上數月乃至半年的功夫都完全有可能,只不過一天兩天的時間,他又能有什麼好抱怨的?

這樣賭上未來卻也同樣會賭上性命的‘手術’,在這片忍界‘過去的將來’之中同樣也有發生。

就算是那兩個身穿一身綠色連體衣,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只知道往前衝的笨蛋,都會在這種時刻陷入無比的迷茫。

更何況悠二那個小胖子...是個在戰爭年代卻連寫輪眼都沒能開啟的宇智波族人。

或許在悠二的眼中,年僅十五歲就已經有了雙勾玉寫輪眼,乃至於現在已經擁有了‘完全體寫輪眼’的宇智波真,就已經是那高不可攀的天才。

更別說要求他要擁有想宇智波誠一這種變態同樣的信心與魄力了。

而且就算是宇智波誠一...

他當時又何嘗不是沒得選?

即便宇智波真選擇替悠二拒絕掉此次帶有極強實驗性質的手術,誠一同樣不會因此責備任何人。

畢竟大蛇丸老師當初所說的話語...在誠一眼中又如何不算是一種語言的藝術?

‘成功’率真的有七成?

若是能夠高到這種程度,其實除卻這天性本就相對孱弱的宇智波悠二,木葉之中能讓他們選擇的傷患大有人在。

可問題也就出在這裡...

當時大蛇丸話語之中的深意,恐怕不是有七成的機率成功。

而是有三成的機率,不會‘徹底’失敗。

他可是誠一的老師,又怎麼能不會忽悠人呢?

誠一可是他的弟子,又怎會不知道他很會忽悠人呢?

...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良久的思索之後,彷彿是錯過了他口中‘遠見叔’的咖哩牛肉,宇智波真的大腦好像已經因飢餓而失活。

他的面色稍顯木愣,那雙曾經讓其無比驕傲的血紅雙眼,此刻也無法再幫他看到分毫未來。

“要不...我們去問問悠二的意思?”

誠一本是無奈之中隨口一語,但這又是令得宇智波真微微發愣。

“是啊...我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他在這裡好似為了悠二的後半生做足了思考,想夠了萬一。

卻是怎麼都忘了...悠二的後半生,乃是他自己的後半生。

到底要不要賭,只有悠二自己有資格去說是與否。

宇智波真起身,又回望一旁好似有奇蹟加身的少年。

“如果悠二不願意的話...”

“我當然不會逼他。”

...

“...謝謝。”

不等真再度在誠一面前充當‘壞人’,誠一便已是後發先至,彷若早已未卜先知。

真那被疤痕撕扯過的面龐之上也終於再次有了絲絲笑意。

他回過頭,看向那久久不敢踏足的病房...

深吸兩口,終是將病房推開。

時值正午,或許是在廊道之中待得太久,病房內的陽光稍顯得有些刺眼。

本來誠一印象之中的小胖子此刻正在用餐,不過看上去...倒是消瘦了不少。

也不知是當初真帶著他四散奔逃的時候沒有足夠補給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

他回過頭看向推開房門之人,臉上也是笑容洋溢。

“真,你又來看我了?”

他左瞧右瞧,本來滿懷的笑臉一癟:“怎麼都不給我帶點好吃的...我不是跟你說過醫院裡的飯菜不怎麼好吃嗎...”

真很是熟練的坐上一旁看護用的凳子彷若平常一般笑道:“還在恢復期就要按照醫囑用餐,等到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了...我一定請你吃最喜歡的。”

“多少都可以?”

“多少都可以!”

“那我們可說好了!”

實打實有著過命交情的兩位摯友打完了招呼,悠二這才得空看向另一位走進病房的來客。

對方這一身暗部白甲倒是在無聲之中先給了這現在已經不胖了的小胖子一個下馬威。

但等到看清來客面容之後,他面上的驚訝更深。

“怎麼會是你?”

這句話所含的複雜倒是意外的挺多。

非但是誠一徹底找回光明的事實,又或是那一金一黑的異色雙眼,再加上那穿著的白甲...

其實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才得以在木葉展露的真相。

像宇智波悠二這般在中忍之中都不算出類拔萃的存在,現在更是醫院之中的病號,自然是無法得知幾乎滿身都是‘機密’的誠一多少有關情報訊息。

“喲,你好悠二,恢復得還算好嗎?“

“...還行吧...”

宇智波悠二對於誠一的瞭解,尚且還停留在當初他一道電光閃過,便把自己心中已是天才的真一下放倒,甚至把真的腿都給踢裂了那會兒。

現在他不僅瞪著一雙奇怪的眼睛,更是穿著一身暗部精銳的白甲前來...這到底是要幹嘛,悠二其實有點不敢想。

“別擔心悠二,誠一是來幫我們的。”

悠二一聽這話稍有不解:“幫...我們?”

真微微張嘴,像是稍有啞然。

“準確的說...是幫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啥會脫口而出‘我們’。

或許是因為他早就把這捨身拯救自己的悠二,當做了家人...乃至於比家人還要重要存在的緣故吧。

彷若習慣性的...就已將口中的語句調換。

暫不去思考其他,真深吸一口氣道:

“悠二你先冷靜的聽我說。”

“誠一他...或許有辦法可以幫你把手腳都接回來,就像他的眼睛那樣。”

“!!!”

宇智波悠二驟然一呆。

“真的嗎?!真?”

他低頭看向自己,看向那已然殘缺的身體。

已然不算胖的小胖子眼眶很快發紅,口中彷若喃喃低語。

“我可以...”

“...你先不要這麼激動。”

似乎是看到悠二就要因此失去理智,真不得以立馬就潑上那一瓢極其殘酷的冷水。

“這件事,會有失敗的可能性,搞不好...可能會因此送命。”

他很害怕,害怕悠二會因為一時的衝動接受這十分危險的手術...害怕悠二會因此喪生。

但那好似稟性軟弱的悠二卻像是狠狠咬牙,瞪著那雙發紅的眼眶看向宇智波真。

“你知道嗎?真...”

他話語微頓,像是思量好久。

“別說是繼續當忍者...就連衣服都沒法好好穿上,連廁所都沒法一個人去的日子...”

話語再頓,但他最還是咧著嘴彷若強忍著某種情緒開口:

“說實話...我現在覺得其實比死了還難受。”

...

悠二目光偏轉,似乎不敢繼續在真那疤痕交錯的面龐上繼續停留。

“但是我說這種話...你肯定會傷心的,對吧?”

他看向窗外,看向那快要入冬時分,越發顯得可愛的太陽。

“畢竟它是你...費勁了千辛萬苦才救下的...我不能去責怪它。”

“悠二...我...”

“我知道,真,我知道...”

宇智波真想說...自己這條性命,同樣是悠二救下的。

但不一樣...

他們兩人雖經歷了同樣的煉獄考驗,但真相比起悠二,卻還是要‘完整’許多。

死亡極其可怕。

因為它是生命最大的‘失去’。

...

但它卻也勝在徹底。

它會把一切帶走,只是將仍舊生還者的世界變得愈發空空落落。

但它同樣也會將逝者的一切痛苦帶走,會讓他們得以永恆的安慰。

比死亡更痛苦的,是殘缺。

就像是生命失去了色彩,丟失了旋律,模湖了記憶,澹乏了滋味...

失去一切的‘墜落感’,才是死亡可怕的根源。

因此...不夠徹底的死亡,才會不斷品嚐‘失去’的滋味,才會不得不忍受永遠看不到明天的今日。

這種感受,正是凌駕於死亡之上的‘酷刑’。

令人膽戰心驚。

...

終於,宇智波悠二似乎是在窗外的陽光與稍顯清冷的微風中找到了足夠的勇氣。

他回過頭,看向那帶來足以決定他命運的訊息之人。

“告訴我吧...它有...多少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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