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一章世間劫數，自有危機
“不止一人？”
聽聞誠一所言之後，白蛇仙人略有狐疑。
“誠一小鬼頭...你到底是想幹嘛？”
上一次湍津被其忽悠走了十來天，回來的時候那叫一個可憐巴巴又不敢告狀的狼狽模樣。
眉眼浮腫小臉煞白，都有些脫相了。
還是在白蛇仙人再三催促又幾番安慰之後，才肯告訴她實情。
自湍津被這小鬼頭忽悠去了外面，便被反鎖在了一個地下室裡，整天就讓她配合大蛇丸那個傢伙做這做那，把她幾乎當成了自然能量的收集器。
且由於帶她出去的時候，還不是用的通靈術式，而是直接以飛雷神之術帶往的木葉。
湍津甚至沒辦法自個兒跑回來！
龍地洞的蛇姬們自誕生起便久居龍地洞，外面人生地不熟，還要被那對變態師徒成天壓榨外加言語威脅。
可謂是在心理與生理狀態上都給予了湍津相當沉重的打擊。
這次居然還想帶走不止一個？
很難說這傢伙打的是個什麼鬼主意...
看著白蛇仙人那巨大而狐疑的眼眸，誠一拍著胸脯保證：
“放心放心，婆婆你還不信我？我說了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我言出必行。”
看那小鬼誠意滿滿的模樣，白蛇仙人卻依舊不應，只是默默注視。
誠一微微癟嘴：“婆婆你要信我啊？我鐵好人。”
白蛇婆婆：瞪。
誠一：“...”
“好吧，既然婆婆非要我說，我也就順便請教一下婆婆了...”
本來還多少有些嬉皮笑臉的小鬼頭，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
“小子想請她們幫忙，是為了找尋一個人，不知道婆婆是否有相應的手段可以幫助在下？”
“此事事關重大，只要婆婆首肯，之後我定會報答，說到做到。”
巨大白蛇像是微微思索，而後口鼻之中緩緩冒出白煙。
“女人？”
誠一略感無語：“...婆婆這個能力還分男女？”
白蛇婆婆微微挑動口中煙桿道：
“不，老身只是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你這記仇的小子這次如此收斂脾性。”
“...原來婆婆也知道小子這是壓著脾氣呢？”
“哼...你那怪脾氣，要是老身再不稍微瞭解一下，你早晚得把我這龍地洞給拆了。”
“老身不過是覺得，要是你這麼大費周章為的是個女人...有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傢伙，可有得傷心了。”
藍毛蘿莉微微低頭，不敢向婆婆頂嘴。
不過白蛇仙人能問出這般話，其實也證明著她並非是不關心島姬，只是它們蛇系的關心方法，跟人類好像不是那麼一樣。
巨大白蛇微微低眸：
“好了小子，你運氣很好，老身確實有著尋人的手段...”
誠一當即心中一喜。
“真的？”
“老身何時在這種事上騙過你？你只需要提供一點兒他的查克拉便可，老身會將其性質解讀之後傳遞給龍地洞所有卷屬。”
白蛇仙人語調自信，極其篤定道：
“只要他人還在忍界，想要找到便不需太多時日。”
這聽上去倒是一個強力又合理的方法。
相比起依照氣味鎖定大體方向，再利用仙人感知進行大規模篩選的方法要快速且方便很多...
只不過...
誠一的面色稍有些苦澀道：“我可能...沒有他的查克拉。”
白蛇婆婆微微皺眉。
“一點兒都沒有？封印卷軸裡的術式，亦或者擁有查克拉導向的忍具之中都會殘留部分。”
她可是好久都沒有回應信者心願了，好不容易提起一次興趣想要露一手，再順便賣這小鬼頭一個人情...
結果居然會幫不上忙？
有點不爽...
誠一也是無奈至極，如果能用這種方法的話，倒是能省去很多麻煩。
“我會去找一找的...”
如果真能用上這個方法，那便只需他與卡卡西兩人出動。
暫時潛伏于波之國附近等待白蛇仙人的情報便好，不用再去麻煩之後的人選了...
誠一開口道：“不過我得做好最差的打算，因此關於借用婆婆門下弟子一事...”
聽得此言，白蛇仙人倒是微微點頭。
“如果是因為這種事的話，倒是無妨...不過小子...”
“你可別因為之前的事，太過欺負湍津。”
一旁久久不言的棕發巫女聞得此言像是突然一抖。
不管是之前化龍事件中所做的一切，又或是更久之前被這傢伙抓去打黑工...她都不想再跟這傢伙一起去了啊！
天知道這個傢伙會對自己做什麼？！
然而那仍舊殘留化龍痕跡的少年卻是搖頭道：“不，這次我不想帶湍津。”
“神姬與島姬兩人便可。”
“神姬？嗯...”
巨大白蛇的眼眸微微轉向一旁的湍津，像是有些遲疑。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誠一點頭道：“我會提前跟她做好溝通的。”
白蛇婆婆輕輕吐出一口煙氣：
“那便去吧...老身舊未活動筋骨，今天這一下可是累得夠嗆，得歇息去了。”
語畢，之前被誠一以火遁消融大半的濃霧再度席捲歸來。
不過轉眼之間，巨大的白蛇便連同其神座與座下巫女一同消失。
濃霧聚散，轉移到了另一方之後，白蛇仙人這才又向著那心中似有糾葛的巫女。
“怎麼湍津，有什麼話想對老身說嗎？”
湍津低眉不語，像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此般場景令得白蛇婆婆輕聲一哼道：
“哼...只不過是不再被那個小鬼頭信任了而已，你很難過嗎？”
湍津連忙搖頭：
“不是的婆婆...”
“我只是...有些擔心島姬。”
如此話語，白蛇仙人也只得微微一嘆。
“到了這種時候，已經不是阻攔便可輕鬆應對了...”
“她既然願意為此搭上性命亦不後悔...那她便只能應劫，去接受自己真正的試煉。”
湍津微微抬頭，不解發問：“應劫？”
“婆婆...那是什麼？”
白蛇婆婆也是對著這位最聽話的巫女耐心解釋道：
“世間所有生靈都有自身本來的命運，會有起落，會有天塹。”
“所謂生死，所謂壽命，便是常理之中最大的劫數。”
“而這般劫數與老身，也與你等無緣，因為我們早已將其跨越。”
“只不過嘛...”
巨大的白蛇微微扭動身形，軀體之上難以言喻的僵硬與桎梏之感像是再重新提醒她，也是在警醒湍津。
“多少是會有些代價的。”
白蛇仙人在跨越長生劫之時，便是落得了這般下場。
而不管是那老蛤蟆又或是蛞蝓，也都有相應的劫難需要承擔。
可龍地洞之中蛇姬們，卻是幸運的。
她們還沒有為長生付出過代價，又或者說...這筆賬還暫未算到她們頭上。
因為眼前這一條巨大而不得自由的白蛇，便是暫替她們支付代價之人。
湍津低眉順眼，心中卻仍是慼慼。
“婆婆...是早就知道了？”
“老身不知道的事多著呢，不過這一件嘛...確實早就算到了。”
白蛇仙人眼神幽幽，似乎早已設伏，早有預料。
“從老身賦予她好奇心的那天起，她就已經註定了將來會有走出龍地洞的那一天。”
長生之中最大的劫難，便是孤獨。
天衍四九大衍盈一，世間看似千變萬化，實則改變極少。
不安於‘不變的孤獨’，才會是危險的前奏。
因此仙人們不需去迎合世間短暫又快速的改變，因為那只是假象，它們總會重回舊時。
太過追求改變不過是滅亡之前的瘋狂。
但她們也不能忽視改變。
天地之間變數存一，就好似所謂‘進化’不過是在無數‘成功’選擇的堆疊之下，再次成功‘選擇了成功’。
而只有抓住這般‘變化’的傢伙，才會在下一個時代之中，依舊‘成功’。
不變是一種常態，忍耐無趣乃是一種智慧。
改變是一種危機，至死不變卻是一種愚蠢。
因此...
挑選到改變的時機，領悟蛻變的關鍵，才是她們真正需要選擇的東西。
這也是，真正正確的‘應劫之法’。
白蛇仙人看向那被三言兩語說得有些迷惘的湍津，似笑非笑道：
“不如說...她能在龍地洞安心待上這麼多年頭，還是你管教得好。”
“這才讓她...等到了該有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