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傅琛與何青荷在《婚後觀察》這個綜藝裡, 被稱為豪門組,大家都知道他們有錢,但具體多有錢沒有概念。

只知道他們一會掏出一架飛機, 一會掏出一艘遊艇, 反正挺讓人震撼。

兩個人的真實背景成迷,沒人知道傅琛具體是做什麼的, 只知道他總是帶著助理,那助理看著個個都是菁英, 傅琛的產業應該做得很大。

何青荷那邊也讓人摸不著頭腦, 從先導片看, 他像一個全職煮夫, 而且他為人低調, 完全沒有架子,再加上他的臉長得漂亮, 許多人認為他是典型的被霸總娶回家的全職嬌妻, 每天的工作就是伺候總裁。

也就是躺著花錢的那種人。

上一次錄節目,傅琛抵達錄製現場時乘坐的是傅家的公務機, 這一回所有人就先入為主地認為這艘遊艇也是他的, 跟何青荷沒有關係。

廣君同樣這樣認為, 他心裡討厭有錢人, 又渴望成為有錢人,鄙視何青荷這樣不勞而獲的米蟲, 同時又暗中嫉妒他。

他的文案策劃警告過他, 讓他不要在節目上瞎說話,不利於聚集人氣,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一路上只要逮著機會就陰陽怪氣何青荷。

這下傅琛說遊艇是何青荷的, 所有人包括廣君全部愣住。

伴侶之間相處久了,一定有矛盾,久而久之自己也能意識到矛盾的點在哪裡。而所有嘉賓在一起共同錄製了兩期的節目,也對其他人有了一定的瞭解,足夠提出意見。

嚴中喆一向是氣氛引導者,其他人見老大哥說話了,跟著舉杯說一些場面話,氣氛再次熱鬧起來。

向蓓蕾點點頭,說:“你們的確是這樣做的,在黑石灘的時候,聶醫生把螃蟹放進你的衣服裡,害你被螃蟹夾傷了,然後你在碰碰車專案裡,報復回去,直接把聶醫生的眼鏡撞掉,聶醫生的眼鏡腿當場折斷。”

這個話題有點危險,再深入下去該引起仇富情緒了,嚴中喆出來打圓場:“小荷是跟傅總相親認識的,家世肯定也不差。”他看向何青荷,舉起杯子,“總之謝謝我們的船主,今天真的很高興。”

廣君悄無聲息地坐到一邊,不再多說一個字。

吳杞是個模特,身上的每一寸面板都很寶貴,再說海洋生物指不定帶著什麼細菌,聶平然作為醫生怎麼會不懂;吳杞也是,把眼鏡腿都撞折了,該用了多大的力氣啊,萬一斷了腿的眼鏡劃到眼睛,多危險。

嚴中喆說:“不是應該先自我剖析嗎。”

向蓓蕾穿著長裙,比平時看起來成熟,從甜心小妹變成知心大姐姐,她望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說:“我們今天採取圓桌討論的形式,每次輪到一組夫夫,首先嘉賓進行剖析自我,講講自己在婚姻裡察覺到的問題,然後其他人討論一下,可以告訴他們,在別人眼裡,他們是什麼樣的。”

何青荷依舊溫柔,笑著說:“不用謝,反正不用也就停在港口,一年交二十萬的租金都浪費了。”

工作人員們互相對視,說:“傅總的確說找小荷先生,小荷先生給了我們遊艇公司的聯絡方式,我們下意識以為,小荷先生負責管家……”

“好了好了,停停停,別說了。”就連吳杞都臉紅了,更不提聶平然。

幾位嘉賓明白,談心環節怎麼也逃不掉,紛紛打起精神聽向蓓蕾串場。

聶平然在一旁呆呆地說:“我一年工資也就二十萬……”還要累死累活地加班。

廣君手裡舉著酒杯,站在那裡,僵硬地看向何青荷,何青荷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一團和氣,但就是不開口,不說一句話給廣君臺階下。

所有人:“……”

向蓓蕾說:“我們這部分錄制跟上次不同,主要強調組內對抗,目的就是發掘每對夫夫之間深層次的內容。”

“依次輪流,今天,在座的所有嘉賓都是自己和其他人的婚姻觀察員。”向蓓蕾說,“所以,哪一組嘉賓先來呢。”

廣君暗地裡的牙都要咬碎了,但眾目睽睽之下,沒人出來給他解圍,平時哄著他的爾東像死了一樣,他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衝著何青荷說:“感謝船主提供豪華遊艇,讓我們有這麼好的體驗。”

工作人員這才想起他之前轉發抽獎的事,隨手給八萬出去,怎麼看都是自己手上有錢的主。

特別是何青荷在心裡想,當時傅琛的眼鏡也掉了,他暗暗慶幸自己開碰碰車的時候沒有用力。

他的語速很慢,這些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嗓子裡蹦出來,傻子都聽得出他的不情願與尷尬。

這回是挑刺找錯,誰也不想打頭陣,就連嚴中喆和左文峰都沉默了。

傅琛見其他人沒反應,補充道:“遊艇是他名下的資產,他是船主。”

向蓓蕾繼續說:“還有在海水浴場,你們一個拉對方的腿,一個把對方的泳圈戳破了,然後是海洋館……”

向蓓蕾知道何青荷是何亦竹的哥哥,但她不瞭解何家,單純認為明星的家人不至於很窮,轉頭問旁邊的工作人員:“你們找人家借遊艇,也不知道船主是誰嗎。”

何青荷拿了一杯飲料跟嚴中喆碰杯,笑著說:“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吳杞揚起下巴,驕傲地說:“為什麼要讓,各憑本事。”

何青荷性格溫和,跟大家交流的時候也和和氣氣,從不炫富,如今隨口一說,平平淡淡地凡爾賽。

其他嘉賓聽了露出驚訝的表情,乍一聽有點好笑,仔細想想也太過了。

所以還是刻板印象。

拉拉扯扯半天還沒進入正題,向蓓蕾適時開口:“好啦,酒也喝了,水果也吃了,我們可以來聊天了。”

傅琛看著廣君,冷冷地說:“你不向青荷道謝麼。”

這次的遊戲設定,每一對夫夫的表現都不一樣,他們的分數從某一個方面來說,代表著他們的婚戀觀以及目前與伴侶的相處狀態。

吳杞看了看聶平然,說:“我們先來吧,反正我們的相處大家有目共睹,也沒什麼藏著掖著的必要。”

聶平然扶住額頭,說:“這麼丟臉的事就別說了吧。”

其他人笑了。

聶平然推了推眼鏡,點點頭:“是的,我和吳杞之間的問題是我們總吵架。”

如果不說他們是配偶,簡直像仇人。

這時候向蓓蕾拿出一打小卡片,找出吳杞與聶平然的那一張,看著卡片說:“你們在第一天的遊戲裡,四個地點,吳杞哥哥贏了三局,聶醫生贏了一局,兩個人的分數極為相近,說明誰也沒讓著誰。”

他們知道吳杞和聶平然總是吵架,但沒想到對彼此這麼狠。

向蓓蕾笑:“反正以後節目也要播出,我只是給其他嘉賓說說你們的事,然後讓大家看看,他們的相處模式有沒有什麼問題。”

向蓓蕾看向吳杞和聶平然,說:“他們已經剖析過了,說他們的問題是總吵架,你們覺得呢。”

嚴中喆看了看身邊的左文峰,說:“說實話,他們的這種模式我比較陌生,我怎麼也不會讓老左受傷。”

他這句話說出來,除了再婚夫夫的所有人全部表示同意。

特別是何青荷,簡直無法想象這種事,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會傷害傅琛。

向蓓蕾引導大家發言:“其他人呢,我們今天是圓桌會談,每個人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這時候爾東開口,說:“吳杞和聶醫生只是相處起來比較像小學生。”他向再婚夫夫兩個人做了個抱歉了的手勢,“他們兩個人讓我想起小男生總喜歡揪小女生的辮子。”

說到這個,在場唯一一個女生向蓓蕾有發言權:“實際上女孩子很厭惡這種名為‘喜歡’,實際‘霸凌’的行為。”她問吳杞和聶平然,“你們呢,在被對方這樣對待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

會覺得好笑嗎,會坦然接受嗎。

吳杞和聶平然不回答也不說話。

隨著話題的一步步推進,內容越來越深入,令人下意識進行防備。

向蓓蕾耐心地等著他們,其他嘉賓同樣望著再婚組兩位夫夫。

過了一會,聶平然說:“我心裡想的是要報復回去,否則虧了。”

吳杞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無法坦然接受來自配偶的攻擊,雙雙選擇報復,不讓對方好過。

這種心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怨偶了。

這時候,何青荷突然插話:“我覺得他們是心有不甘。”

一般情況下,何青荷與傅琛很少參與嘉賓的聊天,兩個人一直遊離在外,鑑於他們彼此之間的話同樣不多,其他人也見怪不怪。

這次何青荷居然主動開口,實在難得。

向蓓蕾望著他,鼓勵他說下去。

何青荷抿抿嘴唇,說:“我能感覺到他們心中有怨氣,一定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困擾著他們,讓他們無法排解,只能發洩在對方身上。”

他說完,現場一片寂靜。

這熟悉的沉默,經常蔓延在他與傅琛之間,何青荷困惑,他把其他人感染了麼。

過了一會,左文峰爽朗地笑了一聲,說:“小荷這樣一說,的確有這種感覺。”

嚴中喆點點頭:“兩個人無時無刻都在鬧脾氣。”

向蓓蕾謹慎地問吳杞和聶平然:“所以,你們願意分享你們的故事嗎,如果不願意說也沒關係。”

吳杞扯了扯嘴唇,說:“都來上節目了,本來也沒想瞞著,只是說出來有點不體面。”

畢竟兩個人離過婚。

吳杞扭頭去看聶平然,聶平然撇開視線,不與他對視。

吳杞哂笑:“怎麼說呢,我是個模特,很早出來跑生活,經歷比較豐富,圈子比較複雜。”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聲音變得非常低沉:“聶平然不相信我。”

聶平然聞言,動了動,卻沒說話。

吳杞繼續說:“他總懷疑我在外面偷人,每次我只要稍微晚回來,他就開始問東問西,我的解釋他也不信,說話陰陽怪氣。”

“我出國走秀,他能一天給我打五個電話,我正在工作沒接到,他就開始發脾氣。”

“反正非常令人窒息。”

聶平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吳杞:“你這人,怎麼只說我的壞話,說得我跟控制狂一樣,你就一點錯都沒有麼。”

他氣呼呼地對其他人說:“我們結婚的時候,他的前男朋友可以湊一桌。”

吳杞說:“哪有那麼誇張,有些人不過是合作關係,普通交情,也被你算裡面。”

聶平然不理他,接著說:“結婚以後,也總有人來跟他牽扯不清。”

吳杞煩躁地抓頭髮:“你太捕風捉影了,時尚圈的人本來就比較奔放,有時候一些肢體動作也被你過度解讀。”

聶平然沉下臉,說:“反正我有心理潔癖,受不了你們那些玩咖風氣。”

兩個人當著其他嘉賓的面以及鏡頭互相指責對方,吵得不可開交。

其他人面面相覷,這下,再婚組夫夫之間的問題算是暴露得淋漓盡致。

誰也沒出聲阻止吳杞與聶平然,等兩個人自己回過神,終於消停了。

聶平然喘了口氣,恢復正常,說:“這一段能不播麼。”

此時廣君笑了笑,說:“我昨天也想把掉下水的畫面剪掉,導演沒同意。”

聶平然抿抿嘴唇,說:“算了,無所謂了。”

嚴中喆嘆了口氣,對再婚夫夫說:“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啊,也不是什麼控制狂或者玩咖的問題,而是底層觀念不同導致的衝突。”

其餘人同意地點點頭。

說到底,兩個人成長環境不同,走到了一起,卻無法接受對方的生活方式,不斷猜忌懷疑,互相攻擊。

何青荷怔怔地看著吳杞和聶平然。

他一直在學習別人的婚姻,找的學習物件都是看起來恩恩愛愛的,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充滿矛盾的伴侶。

今天的談心主題是找問題,再婚夫夫的問題差不多該說都說了,這時候向蓓蕾看向從頭到尾沒說話的傅琛,友善地詢問:“傅總有沒有什麼看法呢。”

傅琛抬起眼,活像一直待機的機器人重新啟動。

說實在的,剛才其他人說話他沒認真聽,不是他態度藐視,而是他無法理解。

無法理解吳杞與聶平然的行為,也無法理解他們激動的情緒。

在他看來,這是不匹配的婚姻,兩個人從一開始就不該結合。

這是基於理智與邏輯得出的結論,不會有錯。

所以哪怕勉強結婚,最後也離婚了。

不過進一步分析,又有新的結論。

傅琛說:“沒什麼好說的,他們不是又復婚了麼,說明他們找到了平衡點。”

“既然敢復婚,證明其中的平衡堅不可摧,也就不需要操心。”

他不懂情緒,不關心心理上的煎熬與糾纏,他只看現象,從現象推斷,就是這麼回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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