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光棍你自己去做,別拉著我。”

宋星橋語氣生硬,一開口差點把佟致撅個後仰。

“這不是……開玩笑嘛”,佟致心裡憋屈,嘴上卻自動示弱,“你若不想聽,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胖胖的佟大人偏頭在宋星橋看不到的地方,用力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誹:這傢伙真古怪,喜怒無常,縱然有一副好皮囊,卻沒討好女子的言行,日後定然要注孤生的。我得離他遠點才行。

他習慣了這樣苦行僧的生活,我幹嘛要跟他一樣,寒窗苦讀二十載,不就為了功成名就之後,可以恣意享受生活嘛。連女人都尋不到,官職再高,錢再多,又有個屁用。

他悵然朝車外看了一眼,心裡暗歎:涼州這地方好是好,卻實在偏僻,並不宜久留,等歷練幾年,爭取調回京城去。

一想到奢靡繁華的京城,佟致嘴上掛上了笑意。

京城貴女多,回去之後再娶妻房也不晚,不拘美醜,只要岳家實力雄厚,能在官場上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便是首選。

扭頭瞥一眼宋星橋,他是又嫉妒又鄙夷。這小子怎地女人緣就那麼好,世子爺做媒要把妹妹嫁於他,都被他一口回絕。

世子爺袁濤,那可是鳳骨龍姿一般的人物,日後榮登九五都說不定。

這樣的家世,宋星橋這小子都看不上,難不成他想娶玉皇大帝的親閨女不成。

管他呢,自己逍遙最要緊。這幾年在涼州,倒也沒必要苦熬,等摸熟了門路,回頭找個身家清白的姑娘,收房納妾,郎情妾意地過上幾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佟致心裡的算盤,打得啪啪響,面上卻依舊端著一副雲淡風輕的舒朗面容。

“籲~~”,馬車伕勒住韁繩,高聲回稟:“兩位大人,馬口村到了。”

佟致輕咳一聲,整了整衣衫,不等馬車停穩,他已經鑽出車廂。

馬車伕慌忙跳下來,伸長胳膊扶著他下車。

佟致堆起滿臉笑,謙虛地朝姚雲熙拱手道歉:“姚老闆,剛才路上車轂壞了,耽擱了一會兒,實在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雲熙回禮:“佟大人莫要客氣,事出意外,實難預料,還望您未曾受到驚擾才好。”

“不曾不曾,小小意外,何足掛齒。”佟致笑著搖頭,不談正事,卻低頭看向了寶兒。

白糯米糰子似的小姑娘,穿著水粉色的紗裙,打扮得像小仙女一樣。

牽著雲熙的手,乖巧地立在身旁,小大人一般聽大人們寒暄。

“好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佟致展現了這輩子最大的耐心,去討好一個小孩子。

“民女名喚寶兒,還有兩個月,我就三歲了。”

寶兒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擺弄了半天,豎起了三根手指。

眾人都被她的憨態逗得發笑,小姑娘卻仰臉擰眉望著佟致,嘟著嘴巴說道:“這位大人好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非常俗套的搭訕套路,從一個小孩子口裡說出來,卻又莫名討喜。

“寶兒莫瞎說。”雲熙忙打岔。

這丫頭精靈古怪,常會說出一些驚世駭俗的話,在自己家裡自然無妨,大家哈哈一笑了之。在外人面前,卻不敢縱著她胡說的。

雲熙拉著她往自己身後藏。

佟致卻饒有興趣,矮身蹲下來,偏頭逗她:“那你說說,在哪裡見過我呀。”

“嗯~~”,寶兒咬著指尖想了會兒,突然眼前一亮,“春日去萬佛寺上香的時候,我在大殿裡見過您。”

她說的有鼻子有眼,彷彿確有其事一般,旁人驚得目瞪口呆。

都知道佟大人乃是朝中新派的州牧大人,半個月前剛剛上任。小姑娘分明在胡說八道。

佟致不光不惱,還越發興致高昂起來,笑著追問:“春日時我尚在京中應試,忙得焦頭爛額,又怎會出現在涼州的萬佛寺呢?莫不是有人冒充我,亦或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佟大人沒架子,說笑之餘,抬眼環視大家。

大家自然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忙附和著也笑起來。

寶兒卻一本正經道:“就是大人,沒錯的。當時您橫臥高臺之上,笑呵呵看著我們向您許願跪拜。”

眾人一驚,這孩子莫不是把佟大人錯認成了彌勒佛吧?

同樣都是圓臉大耳,同樣都是肥胖的身軀。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逢著胖子罵人肥,怕是要捱打。

雲熙和楊紹祖嚇得一愣,忙過來打岔,替寶兒辯解。

楊紹祖:“佟大人莫怪,小孩子胡說八道,回家我教訓她。”

姚雲熙:“寶兒年歲尚小,說話常常詞不達意。她肯定想說您兩袖清風,心繫百姓,這個氣質跟彌勒佛一樣。不瞞您說,我們也以有您這樣的父母官,感到幸福呢。”

這兩人使出渾身解數幫小姑娘補救,不料寶兒一臉無辜又來插刀:“沒錯沒錯,就是彌勒佛。佟大人跟彌勒佛真的好像。您今天的衣裳顏色也像,那日您橫臥在臺上,還露著白晃晃的大肚子呢。”

雲熙眼前一黑,不止是被烈日曬的,還是被寶兒氣的。

楊紹祖彎腰長臂一撈,把小傢伙抱走了。

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佟大人真要翻臉了。

為了維持體面,不論小姑娘說什麼,佟致都保持微笑。

明明氣的要死,卻又不好發作,笑的他腮幫子發酸,牙根子癢癢。

賣家姍姍來遲,還未走近,先拱手向佟致告饒。

總算是可以談正事了,除了懵懂無知的賣家,在場的所有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隱在車廂裡,偷偷隔著紗簾縫隙觀察車外的宋星橋,不自覺彎了彎唇角。

可是,笑意一閃而過,他眉眼重又浮起幾分慍色。

這小丫頭馬上三歲了,掐指一算應該是出生在他離開次年的八月。

況且她跟姚雲熙那麼親近,若非母女,又會是什麼關係呢?

宋星橋腦海裡反覆閃過雲熙和寶兒的眉眼,越琢磨越像。

他如被兜頭澆下一盆涼水,大夏天裡竟然透心涼。

宋星橋十分篤定,以姚雲熙的脾氣,定然看不上楊紹祖。

所以,那個小姑娘喚他爹爹,極有可能是怕孩子性格缺失,讓她認下的乾爹。

她的親爹到底是誰呢?

宋星橋眉頭緊鎖,暗暗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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