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忙著呢？”
朱源計算著時間，進入到廚房。
老李正在熬湯，晚上傅安吃的不多，但必然要喝湯，這是他的習慣。
“今天怎麼沒去喝酒？”
老李笑呵呵問道，他和朱源很熟，朱源父親在的時候，他們就是一起為傅家做事的廚子，朱源父親去世後，他又和朱源一起搭班。
“今天沒心情，被管家罵了。”
朱源搖搖頭，傅家的管家對下人很不好，總喜歡凸顯自己的存在，經常不是打就是罵。
“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那樣的人，先幫我看著，我上個廁所。”
老李對朱源說道，朱源點頭，老李年紀大了點，上廁所比較勤。
平時熬湯的時候，肯定要去一次。
就算他不去，朱源也準備好了理由，可以支走他。
等老李出去後，朱源立刻拿出安眠藥，不是加在湯裡，湯一直煮著，時間長了高溫會影響藥效。
他放在了碗裡，碗裡早就配好了左料，朱源將左料先倒出來，隨後將安眠藥粉末放入碗底，再把左料重新倒回去。
這樣沖泡的時候高溫會影響一部分藥效，但不會太大。
之前他們早就做過試驗，知道放什麼量最合適。
做好這一切，朱源靜靜等著老李回來。
書房內，傅安打了個哈欠。
果黨在租界有多家銀行，一直不服從他們的要求，這次傅安下了狠心，抓了他們的人，然後抄了不少的錢。
這些錢白賺，大部分落入了他的腰包。
發了大財，傅安自然高興。
不過他明白，果黨不會善罷甘休，這些天他儘量少出門，減少應酬，平時上班也都是坐在改裝的車裡，沿途保鏢會看的很仔細。
想刺殺他，沒那麼容易。
“湯做好了嗎？”
傅安問道，旁邊的婢女立刻低頭：“我去問問。”
沒多久婢女端著盤子走了進來，盤子上放著一碗湯和幾個精緻的小菜。
旁邊還有個空碗，一會她要先試毒。
哪怕是在家，傅安一樣要有人先給他試試。
傅安親自動手，幾個菜挑出一點，最後盛出點湯，看著婢女全部吃下。
婢女站在一旁，他則收拾東西，等待婢女的反應。
幾分鐘後，婢女沒有任何不良反應，他才慢慢的吃了起來，吃飽喝足，在婢女的攙扶下返回臥室休息。
今天特別的困，這幾天沒休息好，明天晚點起，補充下睡眠。
躺在床上，沒一會傅安便發出輕微的鼾聲。
朱源沒有著急，他在等待，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到了深夜，朱源帶上備用衣服，拿著尖刀，悄悄來到二樓傅安的臥室門口。
燈都關了，這裡很黑，他儘量小心，以免發出聲音。
三十秒後，朱源便開啟了臥室的門，裡面果然被反鎖。
他天天訓練開鎖，而且只開這一種鎖，現在早已熟練，三十秒算是長的了，之前他最快的速度是十幾秒。
摸進臥室，藉助窗戶的月光，朱源看到了躺在床上睡覺的傅安。
傅安就一個人，他的老婆孩子沒在這邊。
拿著尖刀，朱源狠狠的將刀尖扎進傅安的脖子內，同時捂住他的嘴巴，劇痛讓傅安醒來，他瞪大眼睛看著朱源，沒想到這個兩代家僕，竟然會過來殺自己。
很可惜，他問不出任何的話。
沒一會傅安便沒了動靜，朱源小心擦乾淨手上的血，又換好衣服，至於刀，直接丟在了床上。
被扎透脖子，傅安死的不能再死。
慢慢走出去，朱源又洗乾淨面板上的血跡。
晃晃悠悠，他出了門。
保鏢看到他還打了個招呼，問他去做什麼，朱源隨便給了個理由，說自己睡不著，去趟窯子洩洩火。
他的話讓保鏢哈哈大笑。
“怎麼樣，成功了嗎？”
泥鰍接到朱源，車子立刻啟動，朱源笑了笑，抬起頭：“幸不辱命。”
“太好了。”
泥鰍高興喊道，正面刺殺傅安太難，沒想到朱源還真幫他們完成了這個比較難的任務，傅安這個大漢奸，終於被成功制裁。
“這些是給你的。”
泥鰍拿出個盒子，裡面是十根金條，這次懸賞很高，組長離開之前吩咐過，該給朱源的賞金一點不能少。
對他們來說，用十根金條便買走傅安的命，這買賣極其划算。
朱源接過盒子，開啟看了眼，沒有說話。
“你想去哪，我可以安排你過去，你放心，重慶，香港，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都行。”
“我能不能加入你們？”
朱源突然問道，泥鰍則愣了下，朱源怎麼突然想要加入軍統？
難道他看軍統表面風光，想進來？
“你不是特工，如果要加入我們，需要先培訓。”
泥鰍緩緩說道，他沒同意，也沒拒絕。
“培訓沒問題，錢我可以不要，加入你們，以後有什麼行動讓我參加，我還可以殺漢奸，殺很多的漢奸。”
朱源把盒子遞給泥鰍，這可不是一筆小錢，朱源竟然能把錢還回來，泥鰍更是驚訝。
“錢你拿著，這是你應得的，你想加入可以，但我做不了主，我先讓人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你在那不要出門，這算對你的一個小考驗，若是你單獨出一次門，我們不會要你。”
泥鰍搖頭道，組長吩咐給的錢，他不會再拿回來。
朱源不錯，可以發展。
但他確實無法做主，要看組長留不留他，若是留，他會和百合一樣去接受培訓，成為真正專業的特工，然後再回來。
“好，你放心，我絕對不出門。”朱源應道。
第二天早上，管家見傅安遲遲沒有出來，過去敲門。
裡面沒有回應，管家問了其他人，確定傅安沒有出去過，頓感不妙。
等他們撞開門，裡面的景象差點沒把他們嚇傻。
傅安被殺死，死狀極慘，腦袋和身體幾乎分離，床上到處是血。
朱源扔在那的刀也被他們找到。
很快，市長傅安被殺的訊息便四處傳開，報紙立刻加開號外，特別是租界內的部分一直和日本對著來的報紙，爭相報道這一喜訊。
這一天的時間，是十月十二號。
重慶，戴老闆看了今天的號外，神色大悅。
“戰情組還沒發報嗎？”
“沒有，估計快了。”
齊秘書低頭說道，這個楚凌雲，任務完成了，竟然沒有立刻發報過來報喜，若不是看了報紙，他們都不知道。
報社同樣有電臺，最新的重要新聞他們會發給重慶，這邊的報社今天同樣發了不少號外。
所謂的號外，其實就是臨時緊急增加的副版，基本都是剛發生的事。
“做的不錯，給他們半個月時間，在期限內完成了。”
戴老闆笑道，這是老頭子特意交代下來的任務，而且有期限。
老頭子給了他們一個月，沒到半個月便做到，老頭子那肯定會滿意。
這次能夠好好的交差。
傅安這狗東西，膽子真大，這次殺掉他，同樣能震懾其他的漢奸。
戴老闆遠在重慶，對傅安也有所耳聞。
平時很小心，出門都是改裝過的車，再小心也沒用，最終難逃他們軍統的制裁。
到了下午，泥鰍的彙報終於發了過來。
他發的是長電文，把這次的行動情況詳細彙報。
戴老闆拿到電文，立刻前往老頭子那裡。
沒有知道詳細的情況之前，他沒辦法去報功，否則一問三不知，好事會變成壞事。
“乾的好。”
老頭子聽完戴老闆講述，非常高興。
特別是動手的人，是傅安的兩代家僕，這樣的人深明大義，不願意跟著傅安一條路走到黑，更值得宣傳。
民心可用，連家僕都會動手殺人，其他的漢奸以後會更加害怕。
“這件事要好好宣傳，讓世人知道，漢奸多麼不得人心。”
老頭子吩咐道，戴老闆連連點頭，宣傳不難，上海，重慶，香港都在發號外，明天讓他們發一個詳細的文章即可。
楚凌雲在蘇北，知道訊息晚一點，不過還是看到了報紙。
泥鰍和朱源成功了，楚凌雲也很高興。
這兩天，楊部長在他的安排下，對王磬龍做了詳細的調查，老家那邊也傳來了反饋。
王磬龍在北平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異常，雖然他的家在北平，但他經常住校，喜歡和同學們在一起。
他沒有特訓的時間和機會。
畢業之後，王磬龍便去了天津工作，戰前才回去，在天津的時候，他同樣沒有機會接受特訓。
楚凌雲親自問了兩名對王磬龍比較瞭解的人，根據他們描述，王磬龍很會打仗，但別的事一般，他性子豪爽，大大咧咧的。
難道王磬龍是在大學之前接受的特訓？
楚凌雲自己搖頭，中學的時候王磬龍的學習很緊張，戴老闆就算佈局，也不可能布的這麼早。
軍事情報處成立比較晚，王磬龍上大學的那一年，軍事情報處才成立。
或者是中統？
這種可能性更低，徐老鬼沒這麼大的耐心，如果是他早期培養的人，肯定在大學的時候便用了，利用王磬龍來抓更多的紅黨。
“兔同志，這是所有和王磬龍接觸人的資料，很多。”
楊部長帶著個人進來，兩人各抱著厚厚一摞資料。
蘇北這邊的同志專業性不強，楚凌雲沒敢讓他們靠近監視，而是在遠處觀察情況，王磬龍在軍營，一般不外出。
他接觸的人確實不少，單單他那個營就幾百人。
楚凌雲的要求是，只要和王磬龍接觸兩次以上的都要調查，這人數就多了，若不是楊部長篩掉了一批老同志，恐怕三個人也抱不完。
即使這樣，還剩下了三百多人，其中王磬龍二營的人就佔了一半多。
“楊部長，您先放這，我慢慢看。”
情報工作不能存在僥倖，每次尋找日諜，楚凌雲都要翻看大量的資料，他早已習慣。
在資料中尋找線索，找出破綻，從而將要找的人找出來。
“好。”
楊部長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頭，將資料放好離開。
其實在他看來，王磬龍就是特務，直接抓人就行，沒必要繼續調查。
抓到人後，問出結果即可。
但兔同志沒有同意，柯公又讓他聽從兔同志的意見，他只能照做。
這麼多資料，翻看起來並不容易。
楚凌雲看的很仔細，特別是和王磬龍加入時間差不多，和他關係又近的人，這些是重點。
分類之後，重點人員就不多了，只有十幾個。
十幾個人中，一個人很快被楚凌雲注意到。
姜成凱，目前是二營的班長，級別不高，他和王磬龍同時加入進的隊伍。
兩人的關係極好，在沒有加入紅黨隊伍的時候兩人便在一起，姜成凱曾經還救過王磬龍的命。
加入紅黨後，最初姜成凱也立過功，不過他把晉升的機會讓給了王磬龍。
姜成凱文化程度不高，加入隊伍的時候識字不多。
他是上了識字班，才多認識一些字。
正因為不識字，他把晉升的機會讓給了王磬龍，自己到現在還是個班長。
姜成凱是浙省人，他的履歷有一段時間是空白。
時間是36年到37年，足足一年多的時間，正好是楚凌雲在軍事情報處揚名立萬的時候。
紅黨這邊對一般士兵的稽核不是那麼嚴格，軍官的稽核則嚴格很多，姜成凱是班長，不算軍官，他的履歷沒有核實過。
不過資料裡有他的解釋。
他說那兩年在杭城做苦力，碼頭上扛包。
沒有稽核，自然也沒有做過調查。
楚凌雲之所以盯上他，就是因為他和王磬龍有過多次的單獨接觸。
而且王磬龍曾經帶他和向齊一起喝過酒。
其他人沒有他們接觸這麼頻繁，這麼多。
“楊部長，麻煩您把姜成凱的情況全部調查清楚，記住，千萬不要驚到他。”
“姜成凱？”
楊部長微微一怔，他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拿到資料後發現是個班長。
“他有什麼問題？”
“暫時不清楚，重點調查他和王磬龍單獨的接觸，另外他有沒有外出，和什麼人聯絡的多，都要查出來。”
楚凌雲搖頭，想查清楚他們一共見過多少次，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能查出多少是多少，還有姜成凱的關係，平時的習慣，經常去的地方，全部要弄明白。
“好。”
楊部長應道，他不知道為什麼調查一個班長，不過兔同志已經展現出了他的能力，他會聽從照做。
姜成凱是楚凌雲找出來的第一個需要調查的人，這麼多資料，他會繼續看，如果有嫌疑的物件，同樣要調查。
這麼多資料，一天時間根本看不完。
第二天一早，楊部長來到楚凌雲這邊。
“兔同志，姜成凱我做了調查，他和王磬龍關係確實極好，兩人可以說親密無間，單獨在一起的次數更多。”
“姜成凱在杭州的經歷我已經派人去核實，姜成凱平時不怎麼出門，每次休息的時候才會出去，他喜歡到鎮子上買點竹片之類的東西，回來編一些螞蚱，青蛙之類的小東西，有時候也會去鎮子上把他編的東西賣掉。”
姜成凱手藝很巧，確實會編這些東西。
“他去鎮子上，有沒有特定去哪些地方？”楚凌雲再問。
“沒有，除了買東西，就是擺攤賣東西。”
楊部長搖頭，鎮子上的百姓他們很熟，打聽這點不難。
“賣。”
楚凌雲若有所思，紅黨不準拿群眾一針一線，但沒說不準賣自己做出來的東西。
只要不是訓練或者作戰期間，他們不做違紀的事，就不會有人管。
“有沒有經常買他東西的老客戶？”楚凌雲問道。
楊部長微微一怔，隨即搖頭：“這個我還沒問，我馬上安排人去打聽。”
他確實沒想過這點，他的心裡還是認定王磬龍有重大嫌疑，姜成凱不過是和他關係好而已。
況且果黨的特務，不可能是個文盲，姜成凱不是文盲，但識字確實不多。
“他杭州的經歷什麼時間能核實清楚？”
“應該很快，他在碼頭做苦力，碼頭的人不少，我們以前在那邊有同志，想打聽不難，只是杭州淪陷後很多人逃了出去，沒逃的又被日本人殺害了不少，現在正在找。”
楊部長解釋道，杭州淪陷的晚一點，有了南京的教訓，杭州的人沒對日本人抱有僥倖，能跑的基本上都跑了。
跑到哪的都有，現在要去查，必須找到當時的人。
“好，楊部長您儘快，另外給我安排兩個人，帶我去姜成凱那個鎮子上看看。”
楚凌雲應道，楊部長沒有反對，給楚凌雲安排了兩個好手。
鎮子不大，只有兩個百多戶人家，一千來人。
整個鎮子就十字兩條街，沒有城牆。
楚凌雲來到鎮子外，並沒有向裡去，而是觀察外面。
他在找電線。
特務肯定有電臺，長期潛伏不可能依靠電池，必須要找有電的地方。
可惜紅黨沒有無線電偵測車，不然更容易確定。
鎮子上有電線，不過通電情況並不是太好，經常停電。
每次停電都要停上半天，甚至一兩天。
不過對特務來說，有電就行，他們可以儲備電池，沒電的時候用電池發報，有電的時候，再給電池充電。
“這個鎮子上都是原來的百姓嗎？”
楚凌雲沒有進取，對鋤奸部的同志問道。
“一半是吧，也有不少逃難過來的人，見這裡太平，就在這裡落了腳。”
“我們回去。”楚凌雲點頭。
“回去，您不進去了？”
鋤奸部的同志很是驚訝，來到鎮子外面，卻不進去，這是做什麼？
“不進了，回去再說。”
楚凌雲搖頭，他們三個人有點顯眼，他自己還好，穿上軍裝，進到鎮子隨便買點東西，不至於引人注意。
他已經知道了鎮子的位置，隨時可以自己單獨過來。
“楊部長，麻煩您對鎮子進行調查，主要查在王磬龍和姜成凱來到這邊後，外地到鎮子上的人。”
楚凌雲叫來楊部長，楊部長愕然，姜成凱還沒查完，又要查鎮子？
他不瞭解楚凌雲的辦桉習慣，有點嫌疑的立刻調查，同時多方向調查。
“有困難嗎？”
見楊部長沒說話，楚凌雲主動問道。
“沒，我馬上安排人去查。”
困難沒有，就是麻煩，不知道原因的去查，他怕有些同志會有意見，認為是浪費時間。
“調查的時候，主要查家裡有電的外來人，特別是用電大戶。”
楚凌雲補充了一句，家裡連電都沒有的，暫時可以先不查，特務偷接別人電的可能性不存在。
電臺功率高，費電多。
家裡突然莫名多費了電，肯定會查，這個時代的電費可不便宜。
“好，我明白了。”
楊部長匆匆離開，交代鋤奸部的同志，佈置新的任務。
整個鋤奸部，現在都忙了起來。
到了晚上，楊部長突然神情嚴肅的來到楚凌雲這裡。
“兔同志，杭州那邊的同志調查清楚了，姜成凱沒在他說過的地方做過事，咱們的同志找到了那個碼頭的把頭，根本就不知道姜成凱。”
姜成凱的履歷屬於造假。
他為什麼造假，這問題有點嚴重。
楚凌雲眼睛眯了眯，姜成凱果然有問題。
他說謊就是大問題，他這是在掩飾自己，什麼事需要這樣的謊言來掩飾？
“鎮子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
“還在查，明天會有結果。”
“好，楊部長，姜成凱先監視，但和王磬龍一樣，遠距離監視，不要靠近。”
楚凌雲微微點頭，狐狸再狡猾，不會是獵人的對手。
這名特務有點意思，不管是王磬龍還是姜成凱，或者兩人都是，他們掩飾的很好。
可惜，無論任何事都會留下痕跡，哪怕抹掉了一部分，有些根本無法抹除。
而楚凌雲最擅長的就是這些細節，他能從細節中發現不同，然後從不同中找到線索，確定調查方向。
只要方向沒錯，不管是日諜還是果黨特務，一個都逃不掉。
第二天中午，楊部長再次來到楚凌雲這邊。
“兔同志，鎮子上的情況摸清楚了，用電大戶一共有五家，一家是鎮子上唯一的飯館加旅店，他們晚上營業，需要用電。另外兩家是本地的大戶，還有一家是個瓜子廠，他們也要用電，最後一家是咱們的人，絕對可靠。”
“這五家裡面，就瓜子廠是後來的，在王磬龍和姜成凱來到後不久。”
飯館經營多年，沒有換老闆，兩個本地地主，他們在這生活了很久，唯一可疑的就是那個瓜子廠。
“瓜子廠有多少人，老闆哪裡的？”
“瓜子廠就幾個人，小地方小廠子，主要賣給一些貨郎，他們挑著去賣，老闆據說是湖南人。”
楊部長調查的很仔細，需要的東西都問清了。
“姜成凱和老闆平時有過接觸嗎？”
楊部長微微一怔，這個問題他真沒問，主要是調查，沒想到他和姜成凱的聯絡。
“我馬上讓人去查。”
楊部長知道自己工作疏忽了，現在姜成凱同樣有重大嫌疑，必須弄清楚一切情況。
楚凌雲沒有責怪他，等楊部長出去，他閉目思考。
王磬龍，姜成凱，還有瓜子廠的老闆。
三者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
姜成凱說了謊，王磬龍和向齊的死有很大的關係，瓜子廠是後來者辦的。
如果三人是一夥的，為什麼要佈置這麼多人？
不過桉子查到現在，已經有了重大突破，嫌疑人一個個露面，就看還有沒有其他嫌疑人，若是沒有，隨時可以收網。
楊部長親自去問，下午便返回。
“兔同志，兩人有過接觸，瓜子廠的老闆很喜歡姜成凱編的小東西，經常去買。”
楚凌雲眼神一凜，正注意他的楊部長很是驚訝，這眼睛，和他剛見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簡直就是兩個人。
“盯住瓜子廠，另外請許參謀長幫忙，讓他想辦法透漏給王磬龍，就說有我黨高階幹部，要從延州過來，嘉獎這次立功的戰士。”
“好，我馬上去安排。”
楊部長愣了下，隨即恍然，這是要引蛇出洞，如果真有特務，肯定會想辦法把這個情報送出去。
我黨高階幹部過來，果黨肯定會有興趣，得到情報的話，有可能半路攔截抓人，不讓他們有機會來到這邊。
特務知道了這個情報，一定會想辦法傳遞出去。
能秘密抓到我黨高階幹部，對他們來說可是大功。
楊部長秘密找到許參謀長，讓他幫忙洩露這個情報。
老許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第二天便把這個情報洩露，特意讓王磬龍知道。
知道的肯定不止他一人，否則容易引起特務的懷疑。
楚凌雲則帶著人，直接在鎮子外守著。
兩天後是姜成凱的休息時間，他像往常一樣，帶著自己編好的東西，來到鎮子上，一邊編著新的，一邊賣著舊的。
王磬龍根本沒出門。
姜成凱在街上老地方擺攤，他不知道的是，暗中有雙眼睛正盯著他。
瓜子廠的老闆果然出了門，在街上轉了一圈，來到了姜成凱的攤位前。
他笑呵呵的遞過錢，拿走了兩隻編好的小東西。
交流過程很簡單，旁邊還有別的人，兩人不會傳遞情報。
瓜子廠老闆走後，姜成凱繼續賣著他的東西，下午賣的差不多後，才收拾東西離開。
另一邊，電工已經守在電線旁。
“楊部長，瓜子廠用電量突然增大了很多。”
等到晚上，電工終於發現異常，立刻彙報，楊部長則看向了楚凌雲。
“楊部長，準備好，明早抓人，電臺很可能就在瓜子廠內。”
楚凌雲緩緩說道，他沒有監測車，但可以監測用電。
電量突然增大，瓜子廠又沒有什麼機器裝置，純粹就是電燈泡，多一點的電燈泡而已。
這些燈泡不會造成這種現象。
最可能的就是他使用了電臺。
明早抓人，只要查到電臺，立刻抓捕姜成凱和王磬龍。
“好。”
楊部長沒有反對，現在也能抓，但是敵特很有可能會狗急跳牆，明天抓更加穩妥。
第二天上午，一名後勤部的同志帶人來到瓜子廠，點名要訂一批瓜子，來慰勞這次立功的戰士。
老闆親自接待的時候，跟著他的幾名鋤奸部同志，瞬間制服了老闆。
“搜查的時候注意，小心詭雷，一定要檢查後再動。”
楚凌雲和楊部長走了進來，見搜查的人毛手毛腳，楚凌雲急忙提醒。
“都聽兔同志的話，一定要小心。”
老闆已被控制住，堵住了嘴巴，身子不斷的掙扎，幾名隊員的搜查減慢了許多，認真仔細的檢查所有地方。
沒多久藏在缸裡的電臺就被搜了出來，還有密碼本。
看到密碼本楚凌雲便明白，他們真是軍統的人。
軍統使用密碼本有自己的習慣。
“帶走。”
找到電臺，楊部長別提有多激動，他對密碼本不重視，但電臺可是寶貝疙瘩。
紅黨的電臺不多，就是他們這也僅僅只有三部。
只有師部旅部才能配備電臺，團部都沒有。
找到電臺，同時證明兔同志的辦桉是正確的，他們真的抓到了特務。
“楊部長，那邊可以行動了。”
找到電臺，楚凌雲也鬆了口氣，情報是姜成凱傳遞的，但他能得到情報，一定是王磬龍告訴的他。
姜成凱接觸不到這樣的機密情報。
二營，王磬龍正在訓練士兵。
姜成凱也在裡面，帶著自己班計程車兵認真訓練。
他們沒有足夠的子彈進行實彈訓練，多是訓練跑步，負重，還有拼刺刀和大刀等實用戰術。
許參謀長和高政委，帶著幾個人一起走了過來。
“高政委，參謀長。”
注意到兩人，王磬龍立刻跑過來敬禮，老許的心情有點複雜，他沒想到，王磬龍竟然隱藏的這麼深，他真的是特務。
不過今天要抓的是兩個人，他要先穩住一個。
“王營長，高政委過來找你談話，組織上的正常程式，你陪高政委去辦公室，這次是好事。”
許參謀長笑道，周圍計程車兵聽到他們的話，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一般來說，組織上派領導過來談話，那是升職前的準備。
看來他們營長又要升了，不知道這次是升去哪，若是離開他們團，估計以後想見營長都不容易。
“是。”
王磬龍有點驚訝，之前一點風聲沒有，怎麼突然要找自己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