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石廷柱吃了大虧的自然是齊軍的近戰利器—萬人敵了。
其實就是系統生產的手榴彈，只不過殺傷力因為火藥威力以及觸發機制等因素的不同，肯定跟後世的那種手雷無法相比，甚至在投擲出去的時候還要先點燃露在外面的引線後才行，否則直接扔出去最多當磚頭砸人用。
這玩意原本是用陶瓷製作的，但是在系統升級進入工業時代之後，彈體變成了鑄鐵的，還可以自己選項往裡面加料。
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效果，爆炸後破片不僅能殺敵，而且裡面的辣椒麵在爆炸之後還能當成生化武器使用，這對於這個時代根本沒有見過辣椒的絕大多數人來說自然會產生恐慌。
在吃了大虧之後，覺羅巴哈納和石廷柱終於意識到，德州城並沒有他們想想中那麼容易拿下，齊王沈墨抵抗大清的決心堅決程度更是超出他們的預料，齊軍的實力也比他們預期的要更強。
在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兩人並沒有繼續攻城，而是一面派人向北京城的多爾袞回報，並且請求多爾袞派恭順王孔有德攜帶紅衣大炮前來助陣。
另一面派人在周圍收集材料，徵發百姓，打造攻城器械。
這是清兵入關後的第一次攻城之戰，如果此戰不利，會對滿清造成很不利的影響。
所以，多爾袞在接到信後，立刻招來了孔有德，讓他帶領他六千“天佑軍”，攜帶紅衣大炮去德州助陣。
孔有德在崇禎六年投降後金後，不僅帶去了大量的人口士兵，更重要的是他還帶去了紅衣大炮以及許多鑄造紅衣大炮的工匠，讓滿清因此擁有了鑄造紅衣大炮的能力，彌補上了八旗兵以前攻堅能力不足的缺陷，因此被黃太吉封為“恭順王”，他的部下也被賜號“天佑軍”。
這個天佑軍其實就是滿清的炮兵部隊，孔有德就是滿清的炮兵司令。
孔有德在接到命令後，很快帶著自己的部下以及二十門紅衣大炮前往德州而來。
·德州城內，項元忠腳步匆匆來找沈墨。
“殿下，咱們的斥候抓住了幾名劫掠百姓的清兵，審問之後得到了一個重要訊息。
覺羅巴哈納向多爾袞求援，要他把孔有德的天佑軍調過來增援.”
沈墨回想了一下道：“天佑軍？孔有德這個大漢奸帶領的火器軍，聽說其中有不少紅衣大炮.”
項元忠道：“正是，清兵攻城不利，顯然是想用紅衣大炮攻下德州城.”
沈墨呵呵一笑道：“咱們的火炮還沒派上用場，韃子這就受不了了。
既然人家將這麼大一份禮送上門來，咱們沒有理由不收。
把李牧給我找來.”
不多久，李牧就來到了殿中。
沈墨將項元忠說的情報說了一下，看著李牧道：“我給你五千騎兵，你去給我將孔有德的天佑軍滅了，最主要是將那些紅衣大炮全毀了。
我倒要看看，清兵沒有了火炮，還怎麼攻下我這德州城.”
李牧領命，不過又有不解道：“殿下，以咱們的軍力，根本不需要收著城池跟清兵硬磨，甭管是用火炮火牆，還是用騎兵，咱們都能壓著韃子打。
現在這樣每天等著韃子來打，實在是有點鬱悶.”
沈墨罵道：“你懂個屁啊。
你把眼前這支清兵打跑了，多爾袞就知道咱們的厲害了，萬一龜縮在北京城不出來，甚至跑回關外，怎麼辦？只要德州城在咱們手裡，韃子要想南下，就必須拿下德州城。
那樣的話，他們就會不停的添兵，那時候，我就要讓德州城變成一座血肉磨坊，讓韃子的血在這裡流乾流靜，讓他們知道這中原江山可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般唾手可得.”
李牧領會了精神之後，頓時眉開眼笑，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讓孔有德順利到達德州城下。
很快，李牧點齊五千騎兵，馬蹄裹上軟布，馬嘴套上籠嘴，等到天黑之後，悄悄除了城門，繞過清兵大營，想著北京方向而去。
孔有德率領他的六千天佑軍，以兒子孔廷訓為福將，離開北京城，一路南下。
作為統兵十幾年的宿將，孔有德一路上雖然儘量加快行軍速度，但是該有的謹慎卻也一點都不少。
京畿附近此時基本上都沒有什麼成規模的敵人，所以一路沿著運河過來，直到滄州也沒用遇到什麼敵人。
孔廷訓覺得自己老子太過謹慎：“父王，現在整個京畿之敵，包括順天府乃至整個北直隸，除了順逆的一些散兵遊勇，剩下的就是一些山賊草寇了。
咱們這六千人馬，雖然說比不上八旗兵精銳，但是裝備了這麼多火器，我就不信會有誰敢不開眼到這種地步來捋父王的虎鬚.”
孔有德聽著兒子的話，也有些得意。
但是還是說道：“小心無大錯。
你老子我不擔心那些山賊草寇，也不擔心順逆那些被打散的散兵遊勇，只是有點擔心那個齊王沈墨.”
孔廷訓不解道：“他有什麼好擔心的？雖覺羅巴哈納還有石廷柱兩位固山額真攻城不利，但是有他們看著，齊軍哪裡也去不了。
就算他能派出小股人馬來偷襲咱們，那也沒啥意義啊。
只要齊軍沒用大隊騎兵來偷襲咱們，無論來多少人馬都不好使。
關內本就缺馬，山東更是缺馬，那沈墨收下就算有起兵，估計也不會超過千騎。
所以父王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孔有德點點頭贊同道：“你這話倒是說的也沒錯，大明這些年才攢下了幾千騎兵，還都在吳三桂收下。
關內的更不可能有成規模的騎兵部隊了。
罷了，咱們爺倆這次去就是給人家送功勞的，能順順利利到達的德州城下就可以了，也不指望著立什麼額外的功勞.”
孔廷訓聽著自家老子這話，心中有點憤憤不平，但是也也知道自家老子說的在理。
他們這些投降過來的武將，立再大的功勞，也只是給八旗將領做陪襯，打輔助的。
在滄州休整一夜後，孔有德父子繼續行軍，又行了兩日，抵達了景縣。
從景縣到德州也就一兩日的路程了，孔有德父子看來，這已經是大清的地盤了，自然就更放鬆了。
紮營之後，派人去聯絡德州城下的清兵，然後下令全軍埋鍋造飯。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天天黑之前就能抵達德州城下與大軍會合。
可是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往往就回發生，否則怎麼能叫意外呢。
清兵剛埋好鍋，點上火，米下鍋，士卒們解下甲冑，武器放到一邊，三五成群坐在一起閒聊，等待著開飯。
負責放哨站崗計程車卒也有些百無聊賴，眼睛漫不經心地看著周圍，聽著肚子咕咕叫，轉頭看著營地中那些等待開飯同伴，眼中不無羨慕。
他們這些執勤的，沒到換崗的時間是不能吃飯的。
但是很快，哨兵的注意力被地面傳來的輕微的震動給吸引了，他疑惑地四處張望，第一反應是地龍翻身來，下意識地就想扯著嗓子大喊。
可是地面的震動卻越來越強烈，而且地面也沒有絲毫裂縫的跡象，哨兵疑惑的同時，突然眼睛瞪大，嘴巴半張，目光呆滯，似乎是看見了極為驚恐的景象。
一道黑線從南方而來，並且正在快速地向著營盤接近。
隨著那道黑線越來越近，地面的震動感也就越發強烈起來。
作為一名老兵，哨兵很快認出來了這是騎兵的衝鋒，而且是大隊的騎兵正在向他們突襲過來。
“敵襲！”
哨兵淒厲的聲音響起，同時也敲響了手中的銅鑼，噹噹噹的聲音很快就驚醒了等著吃飯的清兵士卒們。
孔有德披著衣服從中軍大帳中衝了出來，剛要破口大罵，然後就看見了遠處那一道奔騰而來的黑線，瞬間臉色大變，急忙大吼著：“快快披甲，準備禦敵！”
他的親兵也衝了過來，慌忙地幫孔有德披甲。
營中的清兵們這才開始著急忙慌地披甲，尋找各自的武器，然後在各自的軍官喝斥呼喊之下亂哄哄的集合，甚至連剛埋好的鍋都給踢翻了。
李牧帶著五千騎兵其實早都發現了孔有德所部的蹤跡，但是孔有德過於謹慎，所以一直沒有尋找到合適的戰機。
一直到今日，發現孔有德今日紮營比較隨意，營寨前面也沒有挖掘壕溝，也沒用放置太多的障礙，就連斥候也沒有派出太遠，李牧頓時大喜，意識到這是一個最好的戰機。
如果孔有德這廝繼續跟之前一樣謹慎下去，他就只能強行突襲了。
齊軍騎兵以迅雷之勢衝到了清軍營盤之前，弓箭火銃紛紛開火，清兵營門口的崗哨立刻倒下一大片。
又有兩隊騎兵衝出，向著清軍營盤甩出幾十根飛索鐵爪，扣住了營盤的柵欄，向著兩側奔去。
清軍營盤立刻被拉出了一個大缺口，大隊齊軍騎兵迅速向著清軍營盤裡面是衝了進去，那些匆忙集結起來的清兵頓時被衝的七零八落。
李牧親自帶著一千騎兵衝向了後營，那裡是紅衣大炮和火藥所在的地方。
齊王殿下交給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毀掉孔有德這次帶來所有紅衣大炮，自然要親自動手。
孔有德對於紅衣大炮還是看守的比較嚴密，專門撥出了五百名火槍兵在這裡守衛。
不過這五百火槍兵感受著地面的震動，面對著衝鋒起來的齊軍騎兵，手中發射程式繁瑣的火銃只開了一槍就被齊軍騎兵衝到了面前，很快就被衝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他們手中要是馬克沁，李牧自然不敢這樣衝鋒。
但是面對著裝填繁瑣，射程還很近的火繩槍，騎兵的威懾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大。
“快！用這些火藥炸掉所有的大炮！一個不留！火藥也全部燒掉，一點都不要留給韃子！”
李牧騎在馬上大聲地指揮著。
雖然他們是騎兵，但是對於火藥的使用造就培訓過了，所以此時操作起來也挺熟練。
“轟轟轟……”隨著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響起，孔有德這次帶來的二十門紅衣大炮全都變成了一堆廢鐵，整個後營也變成了一片火海，那熊熊燃燒的火光甚至連天邊都給照亮了。
孔有德此時正在在兒子孔廷訓以及十幾名親兵的護衛下拼命往出逃，轉頭看見後營的大火和連綿不斷的爆炸聲，大叫一聲：“本王大意了啊！”
以為會有危險的時候反而風平浪靜，以為萬無一失的時候卻被敵人突襲，而且還是他以為不可能會有的大隊騎兵。
孔有德此時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沒時間後悔了，因為一隊齊軍騎兵盯上了他們這一行人，大叫著追了過來。
沒辦法，誰讓孔有德這一行人太過扎眼，穿的甲冑最好，而且還都騎著馬，一看裡面就有大魚。
“父王快走！我來斷後！”
孔廷訓這是胡倒是個大孝子，大吼一聲，返身帶著幾個親兵迎著追上來的齊軍騎兵衝了過去。
孔有德剛想出聲阻攔，但是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孔廷訓等人還沒靠近，就被齊軍騎兵一輪火槍給全部打落馬下，然後又被毫不停留地齊軍騎兵踩在馬蹄下衝了過去。
孔有德見狀，慘叫一聲，落下馬來，很快就被包圍上來的齊軍騎兵給包圍了。
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如今一死，孔家就算是斷後了。
孔有德看著想要活捉自己的齊軍騎兵，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毫不猶豫地拔刀自刎。
孔家父子雙雙身亡，剩下的清兵更是毫無抵抗力，很快整個大營都被齊軍踏平。
六千清兵，被齊軍衝入大營殺死踩死的其實不超過前人，但是在混亂之中自相殘殺踐踏而死的也有數百人，其他的不是被俘虜，就是四散而逃。
李牧要俘虜沒用，所以對於俘虜的兩千多名清兵，訓斥了一番後就給放了。
這些人在齊軍手下吃過一次敗仗，回去之後正好還能起到很好的宣傳作用。
正在眼巴巴地盼望著孔有德的覺羅巴哈納和石廷柱在收到孔有德父子被殺，天佑軍全軍覆滅，二十門紅衣大炮全部被毀的訊息後，半天沒有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