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沈墨賞金的衙役捕快們幹勁十足,分成四隊迅速地行動起來。

縣城很快恢復了平時的秩序,街道上人越來越多。

那幾個之前被抓到的渾水摸魚的傢伙,被沈墨親自帶著人押著遊街。

他們被上了木枷,雙腿上也幫著腳鐐,被一條鐵鏈子給拉著,狼狽地往前行走。

旁邊一名捕快一邊走一邊敲著手中地銅鑼,大聲地宣告著這幾個人的罪行。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人們嘴裡叱罵著這幾個罪犯,手上也沒閒著,拿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砸向他們。

很快,這些人身上就掛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臭不可聞。

一個捕快大罵起來:“是他孃的把大糞都砸過來了?燻死老子了!”

周圍的人群鬨堂大笑起來。

沈墨走在最前面,騎在一匹騾子上面,享受著周圍百姓崇拜的目光。

當然,這種享受都是裝出來的,畢竟他當皇帝那麼多年早都司空見慣了。

他只是在趁機刷一波存在感,多賺一點聲望值,好讓城鎮中心早點升級。

現在的城鎮中心還是一級,處於遊牧民族時代。

只能招募訓練農民,沒有辦法訓練士兵。

總不能以後每次賊人來了,都要自己這個縣丞大人親自上陣殺敵。

現在是山賊,以後流賊,匪軍,甚至建奴來了,那可怎麼辦?所以沈墨想辦法儘快地讓城鎮中心升級到殖民時代,早點擁有一支真正的軍隊,那樣才能保護高密縣這一方平安。

在街上轉了一圈後,沈墨又收穫了十點左右的聲望值,總數已經超過了五十點。

對於這個速度,他還算是滿意。

回到縣衙之後,一個叫做張嶽的捕快立刻上來稟告道:“二老爺,遵照您的吩咐,除了跟著您去殺賊的那些兄弟,其他人進來一個綁一個。

現在已經綁了二十多個人了,都在二堂前面的小廣場上跪著呢,等候二老爺發落.”

沈墨點點頭,向著二堂走去。

縣衙審案有大堂和二堂之分。

大堂在最前面,二堂則是在裡面,相對小一點。

一般無論是知縣還是縣丞升堂問案,都是在二堂。

只有一些特別重大的案子,或者是上面派了人來督查等特殊原因才會在大堂升堂問案。

所以影視劇裡動不動就在大堂升堂問案的都是瞎扯淡。

沈墨來到二堂前面的小廣場,看到地上幾乎跪滿了人,既有書吏,也有衙役捕快,還有幾個雜役。

最顯眼的則是一個師爺模樣的人,跪在最前面,雙手被從後面幫著,嘴裡塞著一塊看不出來用途的破布,嗚嗚亂叫。

看見沈墨進來,滿臉憤恨叫得更大聲了。

只是被堵住嘴巴,根本聽不清他在叫什麼。

其他人則沒有被堵著嘴巴,看見沈墨進來都開始大聲喊冤起來。

“二老爺,冤枉啊!小人是媳婦要生孩子了,所以才回家的,並不是臨陣脫逃啊!”

“二老爺,小人更冤枉。

小人之前腹瀉難忍,所以去廁所蹲坑去了。

一直蹲到現在才出來,根本不知道什麼賊人來襲的事情啊。

小人現在腳還是麻的,二老爺明鑑啊!”

“二老爺,小人雖然知道賊人來襲,但是小人準備跟二老爺一起拼命殺賊的。

只是打算先回家跟老孃告個別,沒想到二老爺是趙子龍轉世,太過英明神武,這麼快就殺退了賊人,小人實在是沒有趕上啊!”

……吵吵嚷嚷,各種理由都有。

共同點都是自己是無辜的,是冤枉的,是暴瘦委屈的!請二老爺明察秋毫,還他們的清白,趕緊將他們放了。

沈墨也不搭理他們,來到那個被堵住嘴巴的師爺面前,盯著那人看了起來。

其他人雖然奸猾,但是卻還在拼命地給自己找藉口。

但是唯有這個人,一臉的冷笑和仇恨,眼神中還帶著輕視之意,由不得沈墨不注意到他。

沈墨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嶽,張嶽會意,上前扯掉了那人口中的布。

那人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口水,正好落在了沈墨的靴子前面。

沈墨神色依然很平靜,但是旁邊的張嶽卻臉上浮現出了怒色。

他雖然實在,但是並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打上了二老爺的標籤,就算是二老爺的人了。

現在此人對二老爺如此不敬,豈能不讓他心生怒氣。

沈墨擺擺手,示意張嶽稍安勿躁,看著那人道:“柳師爺,你好像對本官很有意見啊.”

那人叫做柳元青,是知縣李春江請來的錢糧師爺。

一般地方上的親民官上任,都要給自己聘請一兩個師爺的。

師爺一般分為錢糧師爺和刑名師爺兩種。

當然也有那種很厲害的可以兩者同時精通的。

這些師爺們很熟悉衙門裡的各項事務的流程,所以能給這些剛上任的地方官很大的幫助,平時裡遇到事情還可以給官老爺出謀劃策。

地方官上任一般主要抓的就是錢糧,抓穩了錢糧就等於抓穩了權力。

而做到這一點自然離不開這些師爺的襄助。

而天下間,師爺出的最多,最有名的自然屬於南直隸的紹興了。

所以紹興師爺人人皆知,天下聞名。

官員去地方赴任之前,都會努力給自己物色一個紹興師爺。

而這個柳元青就是知縣李春江給自己物色的紹興師爺。

所以,正因為地方官對這些師爺狠倚重,就造成了這些人在衙門裡的特殊身份。

雖然沒有正式的職位,但是卻人人都得敬他們三分。

久而久之,這些師爺狐假虎威,也就容易倨傲自負起來。

柳元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平日裡自負慣了。

除了對知縣李春江恭敬之外,對縣衙裡的其他官員基本上都不怎麼看得起。

尤其對沈墨這個初來乍到年輕稚嫩的二老爺更是有點輕視。

只不過以前的沈墨沒空搭理他,柳元青也掩飾的比較好,所以彼此之間也沒有發生什麼矛盾。

柳元青仰頭看著沈墨,咬著牙道:“二老爺這是何意?為何要將我等捆綁羞辱?難道就不怕縣尊怪罪嗎?”

沈墨嗤笑一聲道:“縣尊怪罪?你不過是縣尊請的錢糧師爺,無官無職,布衣一個。

本官要想處置你,縣尊有什麼理由怪罪本官?”

柳元青冷笑道:“沈縣丞,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如此待我,就真的不怕得罪縣尊嗎?”

“啪!”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的柳元青兩顆牙都直接從嘴裡飛了出去,血也從嘴角流了下來。

沈墨這一巴掌不僅將柳元青打蒙了,同時也將現場所有人都給打蒙了。

包括張嶽等一干捕快衙役也都是張大嘴巴看著沈墨,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老爺今天這是撞了邪了?不僅突然從一個文弱書生變成了百步穿楊的猛將,而且竟然還對縣尊最倚重的柳師爺下手,真的太……太刺激了!在錯愕之後,很多人其實都在心中暗暗叫好。

柳元青平日裡眼高於頂,雖然只是一個幕僚師爺,卻對這些捕快衙門們多有鄙視。

這些人平日裡不敢拿他怎樣,只能心中暗自腹誹。

此時看二老爺掌摑柳師爺,自然心中暗爽。

不過一些激靈的人則開始琢磨,這不是二老爺要和縣尊打擂臺的前兆啊?二老爺這是要搶班奪權啊!想到這一點,許多人登時暗暗興奮起來,都在等著看好戲。

“沈墨,你竟然敢打我!”

柳元青回過神來,怒視沈墨。

“我沒有心思跟你白費口舌。

張嶽,將他們全部暫且收監。

等到縣尊回來之後,本官要跟縣尊一起處置這些臨陣脫逃之人.”

“是!二老爺!”

看著張嶽等人毫不拖泥帶水的執行沈墨的命令,柳元青等人心中都是驚訝不已。

這個沈縣丞到底用了什麼辦法,這麼快的就將這麼多人給收為己用了!難道是自己以前小看他了?還是對方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而且對方今天突然變得如此咄咄逼人,鋒芒畢露,難道是有了什麼靠山不成?不等柳元青想明白,他們就被張嶽等人推搡著關入了縣衙的大牢之中。

柳元青一直在吵鬧叫喊,丟了兩顆牙的嘴巴讓他說話都開始漏風了。

張嶽嫌他太煩人,又把那塊破布給他塞到了嘴裡。

一個捕快好奇問道:“張頭,你給他堵嘴的那是啥東西?”

“找於得水借的擦灶臺的抹布.”

張嶽隨口答道。

“豁!那味道肯定很帶勁.”

……在將柳元青等人關進大牢的同時,關鵬帶著一隊人正在西門外值守,檢查進城的行人車輛。

其實剛剛鬧過山賊,再加上高密縣這裡也不是什麼交通要道,所以進城的人寥寥無幾。

沈墨打著防範賊人偷襲的幌子,其實就是讓關鵬帶人在這裡堵逃跑的知縣李春江和主簿馬明陽以及典史苟子明等人。

要架空知縣等人,沈墨自然不會搞那些複雜的勾心鬥角的手段,不是他不會,實在是太低效和太麻煩,根本沒必要。

他要早點將這些人搞定,完全掌控高密縣,才能免除後顧之憂,一心一意打造一支強大的軍隊,以抵禦未來的各種風險。

那些普通的山賊從來就沒有如果他的眼,他要做的是保住這中原江山不被建奴荼毒。

上上輩子是將收復中原,驅逐韃虜。

這輩子則是要徹底堵住建奴入關的路,將他們的野心徹底給撲滅。

所以要快刀斬亂麻,早點收拾這些尸位素餐的無能之輩。

知縣李春江回來的時間遠比沈墨預期的要慢了許多。

整整在外面躲了兩天才慢悠悠地回城。

而且為了讓自己下鄉徵糧的藉口看起來更加真實,甚至還在快要到城門口的時候,讓隨行的護衛給自己鳴鑼開道。

自己則是躲在一輛騾子拉的馬車車裡面悠然自在。

可是沒想到剛到城門口,就被擋住了道路。

敲鑼的護衛怒斥道:“瞎了你們的狗眼!馬車裡面是本縣縣尊李大人。

縣尊下鄉徵糧,你們速速讓開城門。

否則縣尊將你們統統下入大牢裡.”

關鵬聽到是縣尊,也認出來那正是縣尊的馬車。

不過高密縣沒有馬,甚至整個大明都很缺馬,所以拉車的多是騾子和毛驢以及牛這些大牲口。

關鵬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跟隨縣丞老爺,但是看到知縣當面,還是有點畏懼。

畢竟人家才是正兒八經的一縣之尊。

那個護衛看著關鵬猶豫,臉上露出畏懼之色,不屑地冷笑一聲,用手撥開關鵬,就要繼續往城門走去。

可是很快,面前突然出現了六個身穿衙役服飾的壯漢,每人手中一把長矛對住了他,嚇得他蹬蹬瞪連續往後退了三步才站穩。

這六個人自然是沈墨安排在關鵬手下的那六個農民。

他擔心的就是關鵬無法乾脆利索地執行自己的命令,所以才將這六個人派給他用,要的就是關鍵時刻起作用。

“你們要幹什麼?要造反嗎?”

那護衛回過神來拔出刀來揮舞了兩下,大聲地質問道。

“沒有縣丞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城。

若有反抗,一律當做賊人處置!”

為首一名壯漢一臉冷漠大聲喝道。

護衛大怒:”縣丞?縣丞有什麼資格敢攔住縣尊的車駕!我看你們是不知死活!”

那護衛怒氣之下,手中的腰刀胡亂揮舞了兩下。

結果突然身子僵住了,緩緩低頭,看著插入自己胸口的兩根長矛,一臉地不可思議。

“此人定然是賊人冒充,遵縣丞大人之命,當場格殺!”

將刺入護衛胸口的長矛收回,為首那個壯漢冷聲喝道。

然後那個護衛的屍身重重地向後倒在地上。

這一幕讓關鵬還有其他人都是一臉愕然,看著這六個壯漢,都在想這些人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竟然下手這麼果斷狠辣。

另一名護衛看見這一幕,嚇得急忙將手中的銅鑼扔掉,拔出腰刀往後連退好幾步,靠在馬車旁邊顫聲道:“大老爺,不好了!縣丞造反了!”

知縣李春江本來還躺在馬車裡面打瞌睡,忽然聽到護衛的話,一下子驚醒過來,剛把腦袋從馬車裡伸出來想看個究竟,就被一隻大手給生生按了回去,隨後一個人影就鑽入了馬車裡面,將一把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低聲道:“別吭聲!吭聲就殺了你!”

李春江嚇得一動不敢動。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有人瀕死時發出的短促的叫聲,嚇得更是渾身一哆嗦。

他不知道,那是他的第二個護衛被殺的時候發出來的。

然後外面有人喊道:“現在懷疑這輛馬車是賊人所乘,立刻帶入城中詳細檢查!”

李春江聽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仔細一想,想起來了。

這是縣衙的捕頭關鵬的聲音。

關鵬?這此人一向跟新來的縣丞走得近,難道縣丞真的造反了?李春江有些凌亂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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