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嗵。

嗵”交趾大軍無數戰鼓同時響起,在曠野之中顯得特別震撼,在震天的戰鼓聲與低沉的號角聲之中,交趾大軍數萬大軍鼓譟而進,在陽光之中,遠遠望去,地平線之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黑帶,蔓延數里。

黑帶之中還夾雜著戰象的怒吼之聲。

數萬大軍邁步向前,地面彷彿都在隨之顫動,並且顫動得越來越厲害了。

“殺!”

交趾大軍首先驅使戰象向黑旗軍發去了衝擊,雖如月江之戰中交趾戰象幾乎損失殆盡,不過交趾主力大軍之中仍是有不少戰象,此時杜如訫孤注一擲,將僅存的數十頭戰象全部投入到了此次與黑旗軍決戰之中。

數十頭戰象揚鼻怒吼,踏著令人心顫的腳步,向著黑旗軍圓陣衝來,巨大的象腿每一次踏在淤泥之中就是一個深坑。

象群之後是無數交趾士卒,舉著各種兵刃,狂呼吶喊著向黑旗軍撲了過來,交趾士卒看著嚴陣以待的黑旗軍圓陣,臉上露出了恐懼、驚慌、興奮等猙獰之色,面目已經極度扭曲。

此時戰場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令人恐怖的短暫寧靜,除了奔跑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外,雙方士卒沒有一個人啃聲,此為大戰前的寧靜,是死亡將要降臨之前的短暫回憶。

這種寧靜很快就被弓弩、床弩及其羽箭升空之聲打破。

在交趾大軍驅使戰象距離黑旗軍圓陣一百八十步時,黑旗軍圓陣之中忽然自下而上升起了一片黑雲,黑雲遮蔽了太陽的光線,使得黑旗軍圓陣附近如同黑夜一般。

急速上升的黑雲很快就從半空之中落了下來,發出一陣令人恐懼的“咻咻咻”之聲向著衝上來的交趾軍頭頂砸去。

黑雲將要落地之時,分割成無數的黑線,就如同一張巨大的天網般的向著交趾軍籠罩下來。

剎那間,羽箭入肉之聲不斷響起,交趾軍發出一陣又一陣淒厲的慘叫之聲,交趾軍士卒就如同割麥般的一個接一個倒下,被利箭釘死在了地上。

密密麻麻的羽箭、弩箭落在衝過來的戰象身上,將一頭頭戰象活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個巨大的刺蝟,戰象轟然倒地,巨大的身軀壓倒了無數跟在一旁的交趾士卒。

頃刻之間,黑旗軍圓陣之前就出現了一片由羽箭組成的稻田,稻田之中無數一時未死的交趾士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呻吟,鮮血如同一條條小溪般的向著四面八方流去。

恐懼的箭雨並未阻擋住交趾軍攻擊的腳步,見了血的交趾軍士卒更加瘋狂,交趾軍一邊用弩弓、飛石等與黑旗軍對射,一邊瘋狂的衝向黑旗軍圓陣。

黑旗軍圓陣之中的黑雲不斷升起,黑旗軍弓弩手分作三波,持續不斷的向交趾軍發射著弩箭。

黑旗軍羽箭箭頭都是三稜形的,完美的流線外形,擁有三個鋒利的稜角,流線的輪廓減少摩擦力,加快速度也增加射程,而鋒利的稜角可以穿透鎧甲和衣物深入肌膚,一般的鐵甲都抵敵不住,更何況交趾軍許多士卒身上都穿的是獸甲、皮甲。

三輪箭雨過後,倒在黑旗軍圓陣之前的交趾士卒多達數千之眾,同時黑旗軍也被對方射倒了一些,不過因黑旗軍鎧甲、鐵盾等防禦力超強,因而折損的不是很多,且受傷多、死亡少。

交趾軍不顧傷亡,仍是不要命的撲向黑旗軍大陣,以霸王弓的超長射程,退也是死,進也是死,不如與黑旗軍拼了。

轟的一聲巨響,剩餘未倒下的戰象率先與黑旗軍圓陣撞在了一起,頓時撞飛了數十個黑旗軍將士,將黑旗軍圓陣撞出了數個大豁口,交趾士卒蜂擁跟進,與黑旗軍廝殺在了一起。

“武勝軍!今日死在此處.”

交趾軍中還有一個兵種,名曰武勝軍,武勝軍乃是交趾軍中最精銳的隊伍,武勝軍每一名士卒均是不穿鎧甲,不拿盾牌,均是手持兩炳鋒利的長刀,每戰只管衝殺,不許後退,放棄防守,均是有去無回,個個都是死士。

交趾軍衝在最前面的幾乎都是些廂軍,其目的就是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並消耗對方的箭矢等等,待攻破敵陣,其精銳才會一擁而上。

頃刻間,血肉橫飛,鮮血迸濺,刀槍交加之聲響遍了整個曠野。

黑旗軍號旗搖動,將領拼命大吼,將士們手持刀槍一面抵擋交趾士卒的砍殺,一邊不斷移動。

黑旗軍見圓陣已經被對方殺出了數個大的豁口,人數佔據絕對優勢的交趾軍已經衝了進來,於是各部按令旗下達的將令迅速變陣,由圓陣變成了凹形偃月陣。

凹形偃月陣又稱鶴翼陣,就是主將位於陣後,以重兵以重兵圍護,左右張開如鶴的雙翅,既可用於抄襲敵軍兩側,又可合力夾擊突入陣型中部之敵,主將本陣防衛應嚴,防止被敵突破;兩翼應當機動靈活,密切協同。

黑旗軍由圓陣變為凹形偃月陣,其目的就是因對方人數佔優,因而儘量減少接敵面積,同時將人數眾多的敵軍裹在中央,使中間的敵軍根本接觸不到黑旗軍,從而無用武之地。

當然兩翼必須排出最精銳的隊伍,如此才能將交趾軍裹在中間,此時黑旗軍兩翼分別是最精銳的陷陣軍與訓練有素的摧鋒軍。

這個世上陣法並不稀奇,稍研兵書之人均能學會不少陣法,如圓陣、方陣、鶴翼陣等等,幾乎每一名統兵將領均能熟練掌握,不過排兵佈陣的關鍵乃是士卒,經常長期訓練計程車卒,在緊要關頭能夠迅速領會主將的意思,並能夠迅速變陣,黑旗軍就是如此,趙忠信平日裡嚴格訓練與鐵一般的軍紀在此時已經發揮了作用。

兩軍從側翼殺出,勢如破竹,將一個又一個交趾軍士卒剁翻在地,交趾軍紛紛後退,在中間擠成了一團。

與此同時黑旗軍刀盾手與弓弩手急速後退,無數長槍兵湧了出來,舉起特製的兩丈長的長槍,向著交趾軍身上刺去,一排排的長槍攢刺,在交趾軍身上捅出了一個又一個血窟窿,甚至有些交趾軍士卒被直接刺成碎片。

鮮血迸濺,騰起了一個又一個血霧,場面是異常之慘烈。

不過交趾軍仗著人多,不顧死傷慘重,仍是前赴後繼的與黑旗軍廝殺在了一起。

“立帥旗,命各部緩緩後退,亂陣者斬!”

趙忠信下令道。

震天的戰鼓擂響,金邊黑狼旗很快就矗立起來,交趾軍見到黑旗軍帥旗後均是拼命向著帥旗周圍湧來。

擒賊先擒王,只要取了對方主將首級,那麼黑旗軍就會不攻自破,此時每一個交趾軍都是這麼想的。

不過此舉也是趙忠信的目的,就是將交趾軍主力吸引過來,因為主將周圍防護是最嚴密的,哪有那麼輕易能夠攻破的?如此,就能減少兩翼的壓力了。

黑旗軍數萬戰兵在號旗不斷搖動之中,在各種將領的怒吼聲之下,與交趾軍且戰且退,退到了一處就再也不肯後退半步,在此地與敵展開了血戰。

“殺,殺啊!漢狗後退,吾等勝了.”

交趾軍見黑旗軍大陣後退,於是士氣大振,喊殺聲響作一片。

此處就是趙忠信所在的小山丘周圍,其右是一片皚皚群山,其左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在此地形之中黑旗軍就更能削弱交趾軍的人數優勢了,並能充分發揮黑旗軍軍械犀利及其單兵強悍之長處。

雙方在此處殺的難解難分,誰也不肯後退半步,不顧交趾軍仍是仗著人數優勢,前赴後繼的向著趙忠信的中軍慢慢擠壓了過來。

“嗚。

.”

黑旗軍軍中忽然響起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緊接著號旗搖動,數十騎傳令兵縱馬飛奔。

許多黑旗軍將士推著一排又一排半人高的車輛衝了出來,擋在了交趾軍之前,車輛前端插滿了鋒利的刀刃,車輛之後緊跟著無數弓弩手與刀盾兵。

刀車,又稱塞車,本是在城門被攻被時用於堵塞城的守城器械,前刀壁上裝有二十四炳鋼刃,使用時將車推至城門缺口處,既可殺傷敵人,又可擋住敵方的箭矢、飛石。

此時上百輛被黑旗軍推了出來,向著交趾軍慢慢擠壓過去,同時聚在刀車之後的黑旗軍神箭手不斷的向交趾軍放箭,此時因雙方交織在了一起,無法形成箭雨攻擊,只能用神箭手點對點的攻擊,並且主要目標就是對方將領。

上百輛刀車如同絞肉機般的,狠狠的插入對方人群,將一個又一個交趾士卒碾為肉泥,一塊又一塊血肉模糊的肉塊掛在刀車之上,就如同一個又一個的肉鋪。

衝在最前面的交趾士卒拼命想跑,可根本挪不動身體,反倒是被後面的人推向了刀車,眼睜睜的看著鋒利的刀刃插入了身體之中,臨時之前發出一陣絕望的怒吼及其慘叫之聲。

無數交趾士卒踏著自己人的屍塊跳上了跳上了刀車與車後的黑旗軍將士拼死。

雙方將士進行的這場異常慘烈的血戰將此處變成了一處人間地獄。

血流成河,血流漂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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