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刑具,第二道刑具就熬不住了,於是虛弱的說道。

“明知故問,看來還是不夠.”

趙達旺冷笑道:“你們什麼時候密謀詆譭陛下,到底是何用意?有哪些人參與此事?說出來就讓你好受些,否則就讓你嚐遍每一道刑具,並且本官還保證你不會死,快招!”

“快招!”

刑訊室眾院子一起喝道。

整整審訊了一夜,趙達旺感覺有些累了,於是就離開了詔獄,離開之前吩咐手下道:“有個名叫富憐夢的小娘子,不許對她無禮,看好了她,不許出任何事情,單獨安排個牢房,好生伺候,少一根毫毛,拿你們是問.”

“小的們遵命.”

眾院子一起答道。

臨安皇宮之中,富憐蕾仍是跪在地上不肯起來,泣道:“官家,万俟子青罪孽深重,臣妾無話可說,可臣妾的姐姐,她又有何罪?她不過是個婦道人家,一個居家之小女子而已,並且臣妾聽說姐姐她一直在對万俟子青行勸諫之舉,姐姐她實在是。

實在是與此事無干啊.”

“無干?蕾兒你錯了,只要牽扯到此事之人,斷無無干之理.”

趙忠信此時說話聲音有些大了:“此事牽扯甚廣,涉及到朝廷新政,涉及到新法是否能夠順利通行,茲事體大,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

此時還涉及到皇家體面,涉及到皇帝威信,趙忠信怎能不嚴加懲處,殺一儆百,趙忠信早已下了決心,無論牽扯到何人,都要嚴辦,若此事淡而處之,震懾不了眾多宵小,趙忠信革故鼎新之路將會是舉步維艱。

趙忠信知道目前被羈押之人與宮中、與朝中,甚至與自己的嬪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因此趙忠信才給了關禮等人旨意,不見任何人,同時也表明了趙忠信不允許任何人替人說情。

“官家”富憐蕾仍是泣道:“臣妾明白其中的道理,可。

可姐姐是臣妾的親姐姐啊,姐姐這些年日子過得悽苦無比,令人憐憫,官家,姐姐他真的很可憐,你也是知道的啊,為何你就不肯放過她啊?你在廣南之時,是個多麼寬宏大量之人啊,姐妹們私下裡常說,臣妾等這輩子能遇到官家,是臣妾等人的幸運,可為何。

為何如今你如此鐵石心腸啊?”

“住口”趙忠信聞言怒道:“廣南豈能與天下相比?廣南之事豈能與天下之事相比?朕看你太放肆了.”

就是平日裡對她們太驕縱狠了,趙忠信心中暗道,養成了她們許多壞毛病,居然敢質問自己?簡直太放肆,太肆無忌憚了。

“官家“富憐蕾將趙忠信發怒,嚇得伏在地上泣道:“臣妾知罪,請陛下降罪,可。

可臣妾實在是放不下姐姐啊.”

憐蕾伏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的。

趙忠信見狀,想起了當年還是一介草寇之時,憐蕾不顧家族的反對,不顧世俗的目光,私奔到了滇東,與自己同甘共苦,心中不由得暗歎了口,於是對憐蕾說道:“起來吧,起來說話.”

並且此次事件已定為謀逆之罪,按最新大宋律法,也就是宋刑統,最高可至誅滅九族,因而許多人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脫身,是如何與此事撇清干係,富憐蕾也是個聰明人,豈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她仍是為了自己姐姐而不顧自己的危險,此難能可貴。

趙忠信隨後離座扶起了憐蕾,憐蕾倚在趙忠信懷裡抽泣不已。

“好了,蕾兒,別哭了.”

趙忠信憐惜的對憐蕾說道:“你姐姐她是個可憐之人,朕如何不明白?可朕已經給了她很多次機會,不知你還記得不你爹爹府中,我與你姐姐見面,也說過此事,讓她離開万俟子青,遠離禍端,可她就似只飛蛾般的,偏要往火裡去,我又有什麼辦法?”

算了吧,憐蕾心中暗道,上次趙忠信與憐夢見面所說之事,憐蕾早已打聽清楚了,你讓姐姐她與万俟子青和離,進宮伺候你,當人不知道啊?趙忠信一直喜歡憐夢,作為憐夢的親妹妹,憐蕾豈能不知道?很早就知道了,且憐蕾對此心中還是有些不開心的,還是有些不願意的,可此時若能救憐夢的性命,就算憐夢進宮,兩姐妹一起侍候趙忠信,憐蕾此時也是心甘情願的。

不過此事真還怪憐夢自己,憐蕾轉念想到,万俟子青對待富憐夢如此惡劣,可她仍是不肯離開他,不肯與他和離,憐蕾當然理解憐夢的心思,那就是從一而終。

“官家,臣妾求你了,饒了姐姐吧.”

富憐蕾仍是在哭求道。

趙忠信此時仍是搖頭道:“蕾兒,不是朕不講情面,不念骨肉之情,今日朕就將實情告訴你吧,你知道朝廷目前的狀況嗎?朝廷目前官場之上肆行貪墨,且有愈演愈烈之勢,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為什麼以前就是無人彈劾他們?這是因此他們躲在一些人之後,彈劾他們就是彈劾其身後之人,處置他們必將會牽連到其身後之人,其身後之人是哪些人?就是皇親國戚,甚至是皇帝,因此他們才敢大肆貪墨,因為其身後是諸神呵護。

自有宋以來,皇室宗親、皇親國戚是遍及天下,人數是數不勝數,親王、郡王等等其本身就是豪強大戶,家中有無數的莊園、宅子,且擁有大批良田,他們還不用繳稅,不但不用繳稅,每年朝廷還要拿出大量的俸祿、祿米養活他們,李椿年給朕說過,我大宋之百姓擁有不到一半的土地,卻要繳納全天下之賦稅,養活這些皇親國戚、皇室宗親需要整整一至兩路之賦稅,因此必須施行變革,必須殺一儆百,才能震懾宵小.”

“蕾兒,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嗎?”

趙忠信最後問道。

此次事件牽連甚廣,趙忠信就是決意利用此事來整治這些皇親國戚、皇室宗親,讓他們看看反對趙忠信,反對朝廷新政的下場,若趙忠信因為親情赦免了富憐夢,那麼如何能夠服眾?如何能夠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如何能將新政進行下去?此才是趙忠信心中真實的想法。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此與趙忠信在廣南之時是完全不一樣的。

其實趙忠信心中也是非常憐惜富憐夢的,也是非常不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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