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天牢。

寧復和童貫在吳少卿的帶領下,來到一處審訊的房間坐下。

這個時代的牢房充斥著黑暗與恐怖,民間傳說中的閻羅殿和地獄,其原型就是各地的監牢。

審訊室裡的光線灰暗,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刑具,這些東西可不是用來看的,而是都有實際的用途,有些刑具上還帶著斑斑的血跡。

“清平伯是隻見何路一人,還是把周真素等人全都叫來?”

吳少卿這時向寧復問道。

“他們幾人關押在一起嗎?”

寧復好奇的問道。

“他們幾人都是重犯,每個人都是單獨的牢房,但都在同一個區域.”

吳少卿回答道。

“那就一起見吧,不過還請吳少卿迴避一下!”

寧復笑呵呵的說道。

“沒問題!”

吳少卿倒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寧復是官家派來的,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讓外人知道也很正常。

隨著吳少卿的一聲令下,很快就見何路、周真素、吳獻三人被帶了進來。

至於崔藉,他是個武將,肯定是死定了,所以根本沒見面的必要。

不過他之前配合寧復,第一個招供,因此這件案子不會牽連到崔藉的家人。

吳少卿這時也十分知趣的帶人離開,房間裡只留下寧復和童貫,以及對面站著何路三人。

“大家都是老熟人,不必客氣,坐下再說吧!”

寧復伸手指了指前面的長條凳子道。

何路三人看起來比之前憔悴多了,特別是何路瘦了許多,連臉頰都凹陷下去了,看樣子這段時間他們在牢裡的日子並不怎麼好過。

“你們還想問什麼,我們不是已經都招了嗎?”

周真素聲音沙啞的問道。

“清平伯,我之前為朝廷提供了大量的證據,也算是戴罪立功了,朝廷能不能網開一面?”

吳獻這時卻急切的上前問道,反倒是何路雖然瘦的厲害,但卻十分沉得住氣,看寧復和童貫一眼並沒有開口。

“你們先不要急,都坐下說吧!”

寧復再次指了指前面的凳子,這下三人對視一眼,終於坐到了凳子上。

“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們嗎?”

寧復端起茶水品了一口,這才開口問道。

“是不是朝廷要赦我的罪,畢竟之前我可是戴罪立功了啊?”

吳獻這時滿臉希冀的看著寧復問道。

“哼,別做夢了,你犯下的那些罪行,千刀萬刮都不為過,朝廷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你?”

周真素冷哼一聲,打斷了吳獻的幻想道。

“不錯,按照三位的罪行,無論是官家還是我,都想將你們凌遲處死,以此來警示天下的官員……”“這種話就別拿出來騙鬼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朝堂上的百官都在保我們的性命,你又能拿我們怎麼樣?”

沒想到這時何路竟然忽然打斷了寧復,一臉冷笑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寧復忽然臉色一沉,聲音嚴厲的質問道。

何路等人被關押在天牢之中,平時嚴禁任何人探視,按理說他們應該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才對。

可是何路竟然知道朝堂上的事,顯然是有人在暗中為他通風報信。

“呵呵,,我偏不告訴你,你能奈我何?”

何路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道,他都已經落到這種地步了,自然對任何人都失去了敬畏。

“不說就算了.”

沒想到寧復卻是輕笑一聲,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怎麼在意,這讓何路也感覺像是一拳打到空處,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

“何兄,外面真的有人在幫我們求情?”

周真素這時精神一震,當即興奮的向何路問道。

周真素與何路雖然關押在同一片區域,但彼此間相隔的比較遠,所以並不知道外界的情況。

“不錯,朝廷歷來都有不殺士大夫的規矩,總不能因為我們而壞了朝廷的規矩,所以朝堂上幾乎所有官員都在保我們,甚至連章公也沒有站在官家那邊.”

何路這時再次得意的笑道。

在被押送到京城時,何路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卻沒想到峰迴路轉,現在看來竟然可能保住一命,這讓他也無比的得意。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會死了,我能活下來了!”

吳獻這時也爆發出一股癲狂的笑聲,他自從被送到天牢後,精神受到很大的刺激,無時無刻都活在死亡的恐懼中,現在總算是解脫了。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太高興了,外面的確有很多官員在為你們求情,可他們並不是為了你們,而是為了他們自己!”

童貫這時終於忍不住插嘴道。

“無所謂,反正我們能保住一命,這次註定要讓你們失望了!”

何路再次得意的笑道。

“你……”童貫氣的站了起來,當初他可是差點死在何路這些人手裡,所以他肯定是最想讓何路死的人。

“童兄息怒,與他們這些將死之人生氣,根本不值得!”

寧復這時卻笑著勸說道。

“將死之人?看來清平伯你還不肯認清現實啊?”

何路冷笑著反問道。

“什麼現實,你不會覺得百官為你們求情,你們就真的能活下來吧?”

寧復卻探出身子,眼神有些玩味的看著何路三人問道。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想對我們處於私刑嗎?”

何路裝出一副強硬的表情,但眼睛卻看向門外,似乎是在告誡寧復,這裡可是天牢,如果被人發現寧復對何路他們處以私刑,到時連趙煦都保不住他。

“別把自己看的太重,就算百官的求情真的起到了作用,官家沒辦法立刻判你們死刑,可你們不會以為自己真的不會死吧?”

寧復忽然冷笑著盯著三人質問道。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何路三人都感覺十分不妙,剛才的興奮也因此一掃而光。

“殺人的方法有許多,並不是只有到了刑場上,被人砍掉腦袋才會死.”

寧復說到這裡再次掃視了一下何路三人,臉上的笑容也更加冰冷了。

“比如可以將你們全家老小流放充軍,男的進到軍中充當炮灰,女的送到營中為妓,我想你們一定十分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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