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將近一年,寧復終於再次回到了汴梁城。

當他來到城門外,看著高大巍峨的城門時,寧復也不由得心生感慨,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座城市產生這麼強的歸屬感。

這一路寧復和童貫同行,他們先率軍去了大名府,然後這才和折可適告別,一路頂著酷暑來到京城,寧復感覺自己比以前黑了不少。

進城之後,童貫進宮向趙煦覆命,寧復則直接回到家中。

因為這次回來的比較倉促,所以寧復也沒來得及提前通知家裡,不過這樣也好,剛好給柳清心一個驚喜。

於是寧復來到家中,也沒讓家裡的下人稟報,徑直來到內宅。

當他在花園找到柳清心時,她正牽著孩子的小手,教著小傢伙走路。

夕陽西下,柳清心十分耐心的小聲叮囑著孩子,而小傢伙也十分乖巧,時不時發出天真無邪的笑聲,聽得人心都快融化了。

寧復悄悄的上前,然後從背後猛的抱住妻子。

柳清心嚇了一跳,當即猛烈的掙扎起來,可當看到身後的人是寧復時,她也不由得激動的尖叫一聲,隨即緊緊的抱住他就不肯放手。

不過柳清心的叫聲卻把小傢伙嚇了一跳,隨即他既然抱著寧復的小腿又咬又抓,惹得寧復也是哈哈一笑,隨即彎腰將兒子也抱了起來。

可惜他這一走將近一年,兒子都已經不認識他了,反而嚇的大哭起來,這讓柳清心也只得鬆開手先哄兒子。

“官人你怎麼回來了?”

柳清心一邊哄兒子一邊驚訝的問道,她並不知道寧復去青州的事,還以為他一直在大名府。

於是寧復就將自己去青州的事大概的講了一遍,又詢問了一下家裡的情況。

這段時間家裡一切都挺好,就是兒子寧靖生了場病,不算嚴重,只是老咳嗽,估計是支氣管炎之類的,幸好現在已經好了。

“官人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柳清心再次關切的問道。

“這個我也說不準,官家召我回京,估計主要是遇到一些事情,想和我當面商量一下,至於走不走還要看他的意思.”

寧復搖了搖頭回答道。

其實新軍那邊已經步入正軌,有折可適坐鎮,根本不需要寧復再去了,但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新軍,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話,他還想去新軍坐鎮一段時間。

小別勝新婚,第二天寧復和柳清心都起的特別晚。

等到寧復起床時,都已經快中午了,等到他吃過早飯,宮裡也終於來人,趙煦召他入宮。

於是寧復進宮來到垂拱殿,趙煦正在低頭處理政務,童貫則在旁邊站著。

“臣寧復,參見官家!”

寧覆上前行禮道,大殿中並沒有其它人。

“不必多禮,新軍操練的怎麼樣了?”

趙煦抬頭微微一笑,然後示意童貫給寧復搬了把椅子,這不是正規的朝見,算是私底下的見面,所以一般都比較隨意。

“新軍已經步入正軌,折將軍和武學生們十分努力,現在第一批的五千人,已經初步形成一定的戰鬥力,只要拉上戰場磨練一番,就可成為一支精兵!”

寧復如實回答道。

“很快就要秋天了,到時遼軍又會南下打草谷,你們新軍可有信心與他們一戰?”

趙煦聞言十分嚴肅的向寧復問道。

建立新軍的目的就是防備遼軍,這些年宋軍對遼軍一直抱有很大的恐懼,哪怕只是小股的遼軍南下打草谷,宋軍也只敢守城,不敢外出迎敵。

所以趙煦希望新軍可以改變這種窩囊的局面。

“沒問題,雖然新軍的人數還不多,但至少能保一地的平安!”

寧復十分肯定的道。

新軍中可是有不少郭家軍的底子,他們以前就不怵遼軍,現在裝備精良,又有折可適這樣的名將指揮,鎮守一方邊境還是沒問題的。

“好!太好了!若是新軍可用,朕也不必再為河北擔憂了!”

趙煦興奮的一拍桌子道。

寧復聞言卻是暗自撇嘴,河北之所以不安全,是因為大宋沒能收復燕雲十八州,這也導致河北一帶無險可守,遼軍隨時可以長趨直入。

所以從整個戰略上來說,大宋就處於一種十分被動的狀態,為了防守,不但要保持龐大的軍隊,甚至大宋還在河北一帶種植大批的樹木,不是為了環保,宋人也沒這個意識,主要是為了阻攔遼人的騎兵。

可以說整個河北的安全,一直掌握在遼人手中,想要改變這種局面,除非收復燕雲,否則光靠一支新軍,根本不可能從根本上改變。

“對了,這次你和童貫在青州做的相當不錯,不但在短時間內抓住了何路等人,而且還賑濟了當地的災民,沒有讓災情惡化.”

趙煦這時再次誇獎道,寧復也急忙謙虛了幾句,並且幫童貫說了幾句好話,惹得童貫在一旁也是眉開眼笑。

聊了幾句青州的案子,趙煦這才開始步入正題。

“朕想在各地設定昭宣使一職,卻沒想到朝堂上的大臣強烈反對,最終朕也只能退讓一步,只要青州一地設定了昭宣使,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這個……”寧復猶豫了一下。

“臣有些話可能不太中聽,所以還想請官家恕罪!”

“朕恕你無罪,有話儘管說!”

趙煦大手一揮道,他召寧復回來,就是想聽寧復說的實話,畢竟他身邊願意講實話的人實在太少了。

“官家設定昭宣使的目的,無非就是監察地方官員,可昭宣使為宦官,這肯定會引發大臣們的強烈反對,所以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

寧復倒也沒有客氣,直接表明自己的看法道。

“青州這麼大的案子,朕想派人監督一下地方的官員有什麼錯,他們這麼反對,是不是心裡有鬼?”

趙煦這時也來氣了,並不是氣寧復,而是氣那些反對的官員。

“有沒有鬼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但身為官員,他們肯定不願意讓人削弱手中的權力.”

寧復再次實話實說道。

“那怎麼辦,難道朕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蛀蟲侵吞朝廷的財物?”

趙煦氣的臉色發青的再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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