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歡一行人帶著南宮御月一路南下,一路上自然也有不少上京的訊息源源不斷地傳來。

拓跋梁的死不僅讓北晉朝廷一時間群龍無首,也讓原本還算穩定的局勢陷入了一片混亂。

拓跋王室元氣大傷,拓跋梁雖然也有幾個庶子但在這次的劫難中也沒能逃過。

南宮御月恨拓跋氏入骨,就連拓跋氏的旁支都照顧到了又怎麼會忘記照顧拓跋梁的兒子呢?以至於如今在上京姓拓跋的人,即便是加上百里輕鴻和拓跋明珠的一雙兒女,竟然也湊不齊十個人。

死了許多人,大片的權力空白讓人去搶,而損失慘重的拓跋氏卻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最重要的是,百里輕鴻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竟然讓以焉陀氏為首的幾個大家族都選擇了站在他的這一邊。

最後幾方妥協的結果隱約是打算讓百里輕鴻和拓跋明珠的兒子登基,但並不是百里輕鴻的長子和次子而是剛剛出生才不過幾個月的小兒子。

而拓跋羅在小皇帝尚未成年之前,擔任攝政王之位。

讓一個還不滿半歲的孩子登基,這即便是在天啟看來也太過荒謬。

雖然中原王朝也曾經有過讓幼小的皇子登基的例子,但還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卻也並不多見。

畢竟這年代,孩子極易夭折,除非沒有別的選擇否則誰也不會考慮讓一個不知道能不能長大的孩子登基。

但是君無歡等人卻明白,這確實是北晉朝廷各方妥協之後的結果了。

百里輕鴻應當是更喜歡讓次子拓跋承繼位的,畢竟拓跋承年紀不小了再過幾年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甩掉拓跋羅。

但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要親政至少也還要十多年。

那麼拓跋羅只要不死,他至少還能掌權十幾年。

這十幾年間到底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就誰都說不要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樣一件事竟然真的讓百里輕鴻給做成了?“不得了啊.”

雲行月抱著胳膊斜暱著君無歡道:“人家百里輕鴻一下子變成皇帝的親爹了,你卻成了皇帝的女婿。

長離公子,掉不掉份兒啊.”

君無歡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要不要問問百里輕鴻,他到底想當皇帝的親爹還是女婿?”

雲行月翻了個白眼,嘀咕著道:“拓跋羅竟然成為攝政王,百里輕鴻的日子只怕也不好過。

就是可惜了,當年風光霽月的百里家嫡長孫,活脫脫長成了一個陰謀家.”

忍不住瞄了一眼站在不遠處船舷邊上發呆的雲煦,皺眉道:“雲家以後在天啟的日子只怕更不好過了.”

不管怎麼樣,百里輕鴻帶給百里家的影響始終都會存在的。

君無歡道:“雲家現在還有什麼人?”

雲煦孤家寡人一個,只要阿凌能信任他,對他其實也沒什麼影響了。

而且看雲煦的模樣,也不像是還有心在朝堂上混地了。

雲行月摸著下巴想了想道:“也是。

對了,你真打算把南宮帶回天啟?你就不怕他被人給弄死?”

把北晉國師帶回天啟,長離公子真的是很有想法。

君無歡道:“不然你現在帶著他跳江吧.”

雲行月怒目相視,“我為什麼要帶著他跳江?要跳也是他自己跳啊.”

兩人扭頭去看不遠處的船艙門口,南宮御月穿著一身白衣,一路南下這些日子他臉上的傷痕也好的差不多了。

看上去又是一個白衣出塵的俊美公子了。

只是比起往常變幻莫測的脾氣和陰狠暴戾的性格,如今的南宮御月顯得太過安靜了。

他並不傻,甚至也並沒有因為失去了一些記憶而智商也退回小時候。

除了最開始因為聽不懂中原話對所有人不理不睬意外,他們出發不過第五天南宮御月就已經開始說一些簡單的天啟話了。

平時大家說話的時候他也會聽,而且君無歡很卻聽他確實能夠聽懂。

但南宮御月依然很安靜,他幾步逃走也不作怪,只是警惕地看著眼前的每一個人。

即便是跟隨他多年的傅冷也不能輕易靠近他,但是他又很聽君無歡的話。

雖然有時候看向君無歡的眼神依然警惕而且暴躁,但是君無歡說什麼他一般都會照著做。

這讓辛辛苦苦醫治他的雲行月以及看著徒弟憂心忡忡的雲老頭十分的不是滋味。

按說,君無歡也沒做啥啊,就算是當年在師門的時候君無歡跟南宮御月的關係也算不上多好。

最多是,南宮御月有些事情辦得太過火了,君無歡能毫不留情地揍他幾頓而已。

君無歡倒是明白,就是因為他會揍他,所以南宮御月才這麼聽話的。

這是一種本能的對強者的服從和畏懼。

至於雲老頭?南宮御月分明就是吃準了雲老頭不會動他。

“你說,這好好的人怎麼就失憶了?”

看著南宮御月,雲行月滿是憂愁地道。

君無歡淡定地道:“誰知道呢,忘了也好,省得折騰.”

雲行月道:“你覺得現在這貨還是原本的南宮御月嗎?我看著都不習慣.”

君無歡道:“我不知道你這麼喜歡受虐,當年是不是不該救你?”

雲行月果斷閉嘴。

“公子……”宛如站在不遠處,望著坐在船艙邊的南宮御月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她從未想過,一直以來那樣肆意狂妄的公子會變成這副模樣。

但是有時候她又忍不住想,其實公子變成這樣也挺好的。

只是…長離公子不許她靠近公子。

宛如有些不甘,明明他們才是公子的人,但是除了傅冷長離公子不許任何白塔的人靠近公子。

憑什麼?!想了想,宛如朝著南宮御月走了過去。

站在不遠處的君無歡自然看到了這一幕,微微眯眼道:“讓那個女人滾遠一點,我不是說了不許她靠近南宮?”

雲行月不以為然,“她不會害南宮的.”

他之前也以為君無歡是擔心那女人害南宮御月,但是這些日子觀察下來,雲行月並不覺得這個女人會害南宮,或者說她也沒有能力害南宮御月。

君無歡冷笑一聲道:“你覺得我是擔心這個?”

“不然你擔心什麼?”

雲行月不解地道。

君無歡道:“他現在只是忘掉了一些事情,不是傻了.”

話音未落,就見剛剛一隻手碰到南宮御月衣袖的宛如突然飛了出去。

一襲白衣的美貌女子猛地飛起然後狠狠地撞落在了甲板上,一扭頭噴出了一口血來。

原本甲板上各行其是的人們紛紛看了過來,眼中滿是驚異。

南宮御月盯著地上的宛如,眼中滿是厭惡之色。

他不想說話,但是那厭惡卻在他臉上寫得清清楚楚。

“這……”雲行月回頭去看君無歡。

君無歡道:“他五天就能記起天啟話,你覺得這些日子還不夠他記起怎麼殺人麼?”

雲行月只覺得脖子一涼,這些日子他差點就要把南宮御月當成小白兔了,君無歡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又將南宮御月重新變回了原本的猛獸。

“公…公子……”宛如也沒有想到,自己最先遭受到的竟然不是長離公子的責罰而是公子的攻擊。

南宮御月微微偏了一下頭,似在打量她。

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道:“滾.”

“……”楚凌坐在公主府的書房裡看著手中的信函,眼底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黎澹坐在下首,見她的神色也跟著笑道:“看來長離公子上京一行很是順利?”

楚凌笑道:“何止是順利?你看看吧.”

黎澹接過了信函一目十行地掃過,臉上的神色也是變了又變。

終於抬起頭來,黎澹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想不到,短短的時間上京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楚凌也有些惋惜,“可不是麼?如果不是時間太不巧了,我都想湊個熱鬧了.”

錯過了這一場熱鬧,簡直是要抱憾終身的節奏啊。

黎澹道:“公主在平京也不輕鬆.”

朝堂上那些官員又不是泥人木雕,並不是你說擺在那兒他們就會去哪兒的。

新皇剛剛登基,公主這個監國公主的位置都還沒有坐穩如何能夠貿然離開?這些日子,上京果然是精彩但平京也同樣沒閒著。

不說之前的戰後事宜,清理安置那些世家以及他們身後的關係網。

還有那些朝中官員,無論是反對監國公主還是支援監國公主的。

說到底,誰也沒有經歷過一個年輕的女子執掌朝政,對公主的執政能力自然不會有多少信心。

只怕其中還存著不少想要趁機架空公主的人,這都要公主一一應對。

如果說從前黎澹只是佩服神佑公主的話,那麼這段時間他幾乎都要變成崇敬了。

他能看得出來比起上戰場衝鋒陷陣,神佑公主其實並不十分擅長朝堂上的事情。

但是她願意聽取意見善於學習並且進步神速。

聽公主府的管事說,這些日子神佑公主經常熬到深夜才休息,對於一個受盡寵愛的公主來說,她原本可以選擇更舒適的生活。

但是她卻毫不在意的選擇了即便是對男人來說也萬分艱辛的路。

幸好……“這麼說,駙馬快要回來了?”

黎澹笑道。

楚凌也不由得莞爾一笑,眼神溫和中多了幾分期待,“已經在路上了,想必過了不幾天就要到平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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