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的水戰打的很輕鬆,但是陸地上攻打臨江城卻沒有那麼容易。

臨江城距離江邊還有一段距離,又因為沿江的堡壘的原因,幾乎沒有任何可能能夠悄無聲息地在駐守臨江的兵馬不發現的情況下摸到城門外。

貊族人並不喜歡守城戰,所以一開始雙方就是拉開了陣勢在臨江城外面對面的打硬仗。

當楚凌返回戰場的時候,臨江城外的戰鬥依然還沒有結束。

雖然南軍廢材,但是那駐守的一萬貊族兵馬卻不是吃素的,兩萬禁軍和一萬多神佑軍將近四萬兵馬與貊族騎兵硬碰硬,也沒能佔到多少便宜。

“公主.”

看到楚凌過來,在大軍後面坐鎮的趙伯安連忙拱手行禮。

楚凌點點頭,問道:“蕭艨呢?”

趙伯安指了指前方混亂地戰場,遠遠地楚凌便看到一個矯健的人影在亂軍之中來去縱橫。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依然被七八個貊族士兵包圍著,即便是有人死了立刻就會有人補上。

看到這個情形,楚凌方才能真切的感覺到絕世武功在戰場上用處真的不大,“他想做什麼?斬將?”

趙伯安點點頭沉聲道:“擒賊先擒王.”

楚凌搖搖頭道:“用處不大,貊族騎兵規矩森嚴,訓練有素。

但是中低層的將領在將士中威信和權勢不會很高。

不存在主將一死軍心就潰散的情況。

即便是主帥死了,立刻就會有副帥接替指揮的.”

趙伯安點點頭,他當然也知道貊族人的習性。

貊族人才入主中原不過十幾年,並沒有完全洗去遊牧民族身上的彪悍特性。

沒有人控制和指揮的貊族士兵一旦失控,說不定會更加危險嗜血。

“貊族人竟然真的這麼強.”

趙伯安忍不住道。

難怪當年天啟百萬兵馬卻不是貊族十幾萬騎兵的對手。

這些年,貊族兵馬擴充厲害,早就已經超過了數十萬之眾……想到此處,趙伯安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楚凌笑道:“不用擔心,我們的人也沒有那麼弱。

只是…不太習慣戰場而已.”

無論是神佑軍還是趙伯安領的禁軍,其中絕大多數人其實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

當年曾經從北方南遷過去禁軍如今絕大多數年紀都已經不小了。

而且讓他們面對貊族人,楚凌覺得還不如選擇這些對貊族人沒有什麼太多的認識和經歷的年輕人。

畢竟,初生之犢不畏虎不是麼?若是讓那些有心理陰影的老弱病殘上陣,說不定還沒打就先敗了。

楚凌抽出流月刀往前走去,趙伯安連忙叫道:“公主,你怎麼什麼?”

楚凌道:“去幫蕭艨一把啊.”

“你不是說……”沒用麼?楚凌笑道:“我是說用處不大,而且…對貊族人沒用不代表對南軍和我們自己人也沒用啊.”

話音未落,就看到白衣少年已經如一道利箭射向了前方的亂軍之中。

趙伯安還想要加她,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混入亂軍之中。

後面跟上來的雲行月懶洋洋地道:“老趙,別擔心。

禍害遺千年,她能出什麼事兒?”

趙伯安無奈地嘆了口氣,忍不住苦笑。

這些年天啟從皇室到朝堂懦弱到了家了,誰能想到竟然出了這麼一個身先士卒的公主殿下?如果公主出了什麼事……趙伯安搖搖頭,簡直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楚凌以衝入亂軍之中,立刻就遭到了貊族人非同一般的待遇。

畢竟不是自己人,手裡還拿著那麼一把刀,一看就是殺傷力不小的自然要搶先解決。

不過片刻間就被四五個貊族士兵圍住了。

楚凌也不在意,流月刀在跟前劃出了一個完美地銀弧,圍著她的貊族士兵立刻倒了一圈。

這一刀固然漂亮,卻立刻引來了更多貊族士兵的注意和仇恨。

更多計程車兵毫不猶豫地朝著他撲了過來。

楚凌且戰且退,不著痕跡地朝著蕭艨的方向移去。

蕭艨此時整被一群貊族士兵圍著脫不開身。

他並沒有用平時的佩劍而是不知道何時換了另一把劍。

比尋常的劍長一些也厚重了不少,是一把重劍。

但是這把劍在蕭艨手中卻彷彿輕如無物,與平時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區別。

長劍在手,雖然被一群貊族士兵圍著卻始終沒有人能夠近身,反倒是他手中長劍染了不少血。

“嗖嗖!”

兩支羽箭夾著勁風射向了人群中的蕭艨。

這並不是亂軍之中的亂箭,兩支箭同時筆直的射向蕭艨,顯然是貊族人神射手在亂軍之中發現了蕭艨這樣一個異常的人物。

想要遠端絞殺以幫助己方計程車兵。

蕭艨被一群貊族士兵纏著,一時間騰不出手來對付這兩支羽箭。

卻也沒有太過在意,雖然被圍著但是兩支箭他也不是避不過去。

只是遲遲不能擺脫這些人,讓蕭艨一時間有些煩躁。

一道白影閃過,只聽噹噹兩聲羽箭射來的風聲驟停。

兩支分明是從不同地方射來的箭幾乎在用一時間被斬落到地上。

楚凌隨手回身便是兩刀將圍著蕭艨的圈子破開了一條口子。

“公主!”

蕭艨看到楚凌也是一喜,這幾年公主進步神速,論實力已經可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有她相助,自然是要方便多少了。

楚凌點點頭道:“走!”

蕭艨點點頭,兩人同時從亂軍中一躍而起朝著同一個方向撲去。

“放箭!”

貊族軍中有人厲聲道,立刻有無數的羽箭朝著他們射了過來。

不過下一刻,又有羽箭從另一個方向射了過來,但是目標卻是那些朝著楚凌和蕭艨放箭的貊族人。

“兄弟們,掩護公主和蕭將軍!”

有人一聲高呼,身在空中剛剛避開了一輪羽箭的楚凌聽出這好像是上官允儒的聲音。

一瞬間不由得有些好笑,三年前那個文質彬彬還有些刻板的年輕人,竟然也會如混跡軍中多年的油子一般的高呼兄弟了。

很快,原本亂軍之中地一些人極有默契的慢慢朝著一個方向匯合,當楚凌和蕭艨落地地時候正好在他們的正後方。

上官允儒對兩人笑道:“公主,放心!後面有我們呢!”

楚凌不由一笑,與蕭艨對視了一眼不再顧忌身後飛快地朝著前方而去。

此時,貊族大軍後方一個三十七八的中年男子一身戎裝手提長刀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他身邊是一個天啟男子,那人看了看前方有些亂了陣腳的貊族兵馬道:“將軍,天啟人想要殺你!咱們換一個地方!”

那中年將領卻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刀換了一隻手握住,目光緊緊地盯著人群中的兩個身影,道:“沒想到,天啟竟然還有這樣厲害的人物?那些士兵也不錯.”

“將軍!”

天啟男子有些著急,道:“那好像是天啟前禁軍副指揮使蕭艨,他現在是神佑軍統領。

那個少年模樣的人,很有可能是…神佑公主.”

“武安郡主?”

將領挑眉道。

“是。

神佑公主是拓跋大將軍的親傳弟子,將軍……還是避其鋒芒比較好!”

將領冷笑一聲,看了那天啟男子一眼,眼神輕蔑地道:“貊族沒有不戰而逃的懦夫!便是戰死,本將軍也不會逃走!”

天啟男子自然看到了將領眼底地不屑,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紫,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將領也沒有再理會他,讓人牽過自己的戰馬翻身上馬沉聲道:“就讓本將軍看看,這神佑公主到底何德何能被大將軍看中.”

說罷,一提韁繩提著長刀衝向了戰場。

被拋下的天啟男子臉色鐵青,好一會兒才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有勇無謀的莽夫!就憑貊族騎兵的戰力,未必就會輸給這些天啟人。

偏要自己逞英雄跑上去跟人逞兇鬥狠,活該被神佑公主打死!“軍師,咱們怎麼辦?”

旁邊,一個南軍將領低聲問道。

那天啟男子冷笑一聲,同樣壓低了聲音道:“咱們撤,他自己要找死,咱們犯不著跟他一起賠上性命.”

楚凌和蕭艨自然早就看到了那朝著自己衝來的貊族將領,兩人連忙後退了幾步避開了疾馳而來的馬蹄。

那將領騎術顯然極好,一拉韁繩瞬間便掉過頭來,手中長刀一指楚凌道:“武安郡主,來戰!”

蕭艨提劍就要上前,楚凌卻已經明白了那將領地意思,對蕭艨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停手。

蕭艨皺了皺眉卻還是停了下來,楚凌看向那將領,揚聲道:“天啟神佑公主,楚卿衣.”

“北晉臨江鎮守將軍……札木合.”

楚凌看著高居馬背上的將領,“你應該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札木合道:“這一戰我非打不可,除非我戰死否則你不能入臨江城.”

說完,就不再理會楚凌直接縱馬衝了過來。

楚凌一躍而起,在札木合的馬到了她跟前流月刀已經揮了過去。

札木合提起長刀迎了上來,雙刀相撞札木合往後一仰卻依然穩穩地坐在馬背上。

楚凌後退了幾步在一個士兵的肩膀上一借力再次撲了上去。

騎兵對於普通士兵來說殺傷力極大,但是對楚凌這樣的高手卻沒什麼用處。

札木合雖然高踞馬背上,但是楚凌全程腳也沒有落地,並沒有比他矮多少。

而坐在馬背上卻極大地限制了札木合身體的靈活性,縱然騎術再如何厲害又怎麼比得上人自身的靈活性。

即便是楚凌覺得札木合的馬十分不錯,沒捨得下狠手最後札木合也自己放棄了馬兩人重新落入了亂軍之中。

札木合握著刀的手顫了顫,一縷血水順著刀柄滑落了下來。

楚凌站在不遠處,流月刀素雅精緻銀光熠熠。

兩人對視了一眼,再一次朝著對方衝了上去。

札木合雙手握刀,不停地朝著楚凌揮動,楚凌也不閃不避,流月刀毫不避讓的一道道揮出,雙刀相撞火星四濺,兵器撞擊聲不絕於耳。

札木合怒吼一聲,終於揮出了竭盡全力的一刀,楚凌微微側身避開了這一刀同時流月刀也遞了出去。

刀鋒輕巧地劃過了他握刀的手,長刀怦然落地的同時流月刀也送入了他的心口。

鮮血不停地從札木合的口中溢位,札木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線,目光落到了插在他心口地流月刀上。

“好…好刀.”

楚凌微微蹙眉,道:“我不懂,你原本不必死的.”

如果札木合不主動挑戰他而是提前避開的話,有很大的可能他們今天即便是打敗了貊族人也是殺不了札木合的。

札木合有些艱難地扯了一下嘴角,道:“臨江、第一戰…不能、不戰而逃……”楚凌瞬間領悟了札木合的意思,今晚是北晉和天啟相隔了十幾年之後的第一次交鋒。

貊族將領不可以避而不戰甚至是不戰而逃。

這種想法,其實楚凌並不太能理解。

避敵鋒芒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只要以後能夠贏回來就夠了。

明知道沒有勝算還非要正面硬剛本就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但是…楚凌心中卻沒有半點嘲諷的意思。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本身就是一種勇氣和令人敬畏的品質。

即便是他們堅持的東西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所能夠理解的,但是他們依然值得讓人尊敬。

“札木合將軍,走好.”

楚凌淡淡道,後退了兩步抽出了流月刀。

一股鮮血噴了出來,灑在了跟前的地上。

札木合望著眼前的白衣少女,慢慢仰面倒了下去。

下一刻,混亂的大軍瞬間佔據了這一方土地,混戰中,雙方士兵甚至都沒有認出倒在地上那個人的身份。

楚凌和不遠處地蕭艨點了點頭,兩人轉身朝著趙伯安地方向掠去。

這一場混戰一直打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漸漸平息下來。

剛剛經過一場血戰的戰場上屍橫遍野,血腥沖天。

天邊的朝陽都彷彿染上了血色一般,帶著幾分凌凌的冷意。

這一戰雖然打得有些艱難,不過他們到底還是贏了。

在札木合倒下的那一瞬間,南軍的兵馬就跑得差不多了。

禁軍和神佑軍倒是在聽到札木合死了的訊息之後士氣大作,又硬生生和貊族騎兵廝殺了將近一個時辰。

最後貊族人撤退的時候一萬人只剩下不到兩千人。

雖然贏了,禁軍和神佑軍的折損也同樣不少。

楚凌獨自一人跨過一具具毫無聲息的屍體,走向不遠處正在休息計程車兵們。

上官允儒等人正坐在地上休息,所有人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身上臉上滿是灰塵和血跡,甚至還有不少傷痕。

看到楚凌過來,上官允儒連忙帶著幾個年輕人站了起來,“公主.”

楚凌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動了。

這些士兵都是剛剛從戰場上爬回來的,實在是沒有力氣倒也顧不得這些禮數紛紛又坐了回去。

“你們的人傷亡怎麼樣?”

楚凌問道。

上官允儒一怔,有些黯然地低下了頭道:“戰死了十三個兄弟,還有二十多個傷了.”

楚凌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上官允儒說得是神佑軍的精銳,這些人無一不是百裡挑一,精心訓練出來的。

平時即便是傷了死了一個都要心疼半天,但是昨晚卻……然而即便是如此,他們也已經是所有兵馬中傷亡率最低的了。

上官允儒勉強笑了笑,好一會兒方才道:“公主不用擔心,我們撐得住。

上戰場…哪有不死人地?我們、我們不是贏了麼?”

楚凌淡淡一笑道:“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上官允儒點點頭,目送楚凌往前方走去。

蕭艨和趙伯安迎面走來,兩人都受了一些輕傷。

不過相比起上官允儒地無精打采,趙伯安卻顯得要激動和興奮得多。

眼底的火彷彿從昨晚開始就一直燃燒不盡一般,“公主.”

楚凌點點頭,問道:“士兵傷亡如何?”

趙伯安和蕭艨對視一眼,蕭艨道:“神佑軍傷亡近三千人,禁軍傷亡六千多人.”

總共算下來等於是昨晚一戰就折損了一萬人,四分之一的兵馬。

但是對此楚凌並不感到意外,與貊族騎兵正面硬碰硬,傷亡只是比對方略多一些,簡直都可以稱之為奇蹟了。

但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楚凌還是忍不住心中有些發寒。

她突然真正的明白了那句古詩——一將功成…萬、骨、枯!一陣江風拂過,楚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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