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樂郡主一拍桌子:“快些,現在你們老爺可都回不來了,你可知道,要是耿山出事,我們這府裡會如何吧?”

管家臉色一白,如何?憑著大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要是大人真的倒了,只怕府中會被群起而攻之。

恨他們國舅府的人不知凡幾,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頭百姓,哪怕街邊的乞兒都忍不住上來踩他們一腳呢!當下,他也不敢隱瞞,把自己所知道的耿山所做過的事情一一說了個遍。

聽完管家的話,寧樂郡主又讓他叫了耿山平日裡的貼身小廝上來,又問了同樣的問題。

兩個時辰之後,寧樂郡主穿著那身被茶潑了的衣服走進耿山的書房,面色沉鬱。

她並沒有立即翻看書房之中的東西,反而是在提煉剛剛知道的資訊。

關於耿山在外的所作所為,她之前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今天才算知道了個齊全。

這其中,單說違反大燕朝律法的事情,幾乎十有八九,而這些事情當中,能讓當今皇帝連信都不給耿山報回來的,卻僅有其中一兩件。

寧樂郡主不敢大意,當即就白了臉色。

若是真的是事情敗露……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燭光下,她在書房之中暗暗尋摸起來,又想著明天務必要去長公主府求見長公主。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迎接她的會是這樣的大禮,別說見到長公主,就是連長公主府的大門她都進不去。

翌日,當寧樂郡主趕到長公主府想要打聽之時,吃到的就是閉門羹。

馬車中,寧樂郡主臉色一白,她不甘走下車,上前親自敲門。

門內傳來了門房的聲音:“郡主您也別為難小的,這是長公主的命令,我們誰也不能違抗.”

門房其實也詫異於長公主的這條命令,畢節畢竟之前寧樂郡主跟長公主的關係大家都看在眼裡,可以說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了。

如今長公主此舉,只能證明一件事,寧樂郡主失寵了。

他們都是長公主府的人,自然是聽長公主的了。

寧樂郡主臉色一白:“姐姐這麼疼我,怎麼會如此?”

“郡主,您就別為難小的了,小的不過是個奴才.”

寧樂郡主抬頭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長公主府禁閉的硃紅大門。

身後,管事姑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郡主……”一晚上老爺還沒回來,府中的事情還很多,都要等著郡主回去主持大局呢!寧樂郡主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知道了.”

她說著上了馬車,不等管事姑姑發問就道:“去宣武門.”

她本以為長公主這裡一定能打聽出來,畢竟她的那位姐姐,看似不掌權,實則超重許多重臣還是會與她聯絡。

沒想到她竟然連長公主府的門都進不了,既如此,那就只能去宮中求見了。

不管是為何,耿山失蹤不是偶然,就算是皇上要關押,那也得給她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長公主府中,門房聽見外頭的動靜悄悄拉開了一旁的角門,當發現國舅府的馬車已經遠離之後立刻關上大門跑向主院稟報。

正院之中,昌月長公主正在喝茶,聽見下人的稟報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一旁的大丫鬟道:“殿下,郡主這般走了,會不會與您生分?”

昌月長公主沒搭話,反倒是跪坐在茶桌前煮茶的章嬤嬤笑道:“生不生分的又如何?從始至終都是我們殿下給她一分薄面罷了,何嘗需要借過她的勢?”

她這意思很是明顯,滿天下間想要貼著昌月長公主的人不知凡幾,難道還缺一個寧樂郡主不成?大丫鬟聞言不敢再說什麼,看出主子有話要說,章嬤嬤揮了揮手:“行了,你下去安排,讓人給駙馬送個信,虛得表明殿下的態度.”

看著人走了,章嬤嬤這才又把剛煮好的茶倒在昌月長公主面前的茶杯中:“依殿下之見,這次的事情是真是假?”

昌月長公主接過那杯滾燙的茶在手指中摩挲,面上卻露出一絲冷笑:“嬤嬤以為呢?”

京中人人知道耿山膽大包天作惡多端,但這樣的事情還真沒聽說過,指不定就是有耿山的仇家做局要弄死耿山。

但是……憑著耿山的膽子,要說他敢做這樣的事情,倒是並不讓人意外。

看著自家主子的眼神,章嬤嬤心中一抖,這事情若是假的還罷,若是真的,那哪怕陛下再如何袒護,只怕自家主子親自動手也要斬了耿山這廝。

屆時,寧樂郡主跟自家主子的交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跟在長公主身邊多年,章嬤嬤深知,長公主對寧樂郡主是真的帶著幾分姐妹情的,哪怕後來懷疑寧樂郡主目的不純,也沒想過要讓她如何。

但要是耿山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不管從什麼角度,長公主都不可能這麼照拂寧樂郡主了。

章嬤嬤道:“郡主在您這兒得不到什麼,訊息,定然會進宮.”

“你以為這是普通的事情嗎?那可是鐵礦!皇帝便是再偏寵耿貴妃兄妹二人,也不可能這時候給寧樂訊息.”

章嬤嬤:“殿下,老奴的意思是,如果是如此,郡主有沒有可能會幫著耿山……”話沒說完,昌月長公主卻是已經站起了身,雙眼鋒利的看向章嬤嬤:“嬤嬤懷疑寧樂知道這件事?”

“郡主和耿大人雖說關係不好,但前段時間殿下不也懷疑郡主目的不純嗎?畢竟夫妻一體,若是郡主真的知道這件事的話……”昌月長公主點頭,面上卻越發沉重:“是,你說的有理.”

她看了一眼窗外開的正豔的花,這才道:“一會兒章嬤嬤便去宮門口接寧樂吧,就說這麼些時日不見我想她了。

對了,把她身邊的人都接回來,就不用給那邊府裡送信了.”

章嬤嬤心中一凜,當即低頭應是。

…另一邊,寧樂郡主到了宣武門,往裡頭遞了條子。

不過她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內侍的傳話,只得又尋了人送信進去。

眼看著天色漸黑,中午只吃了幾口點心的寧樂郡主白了臉,已經猜到這是發生什麼了。

平日裡她要是來見耿貴妃,不出半個時辰耿貴妃就派了貼身的人來接,哪會讓她等到現在這樣?自打皇后去了之後,在這宮裡頭就是耿貴妃最為受寵,雖說代為管事的是淑妃不是耿貴妃,但誰的風頭能蓋過耿貴妃?因此今天這一出,讓寧樂郡主意識到了,這或許不是耿貴妃不想見她,只怕她根本不知道此事。

也就是說,訊息並不能安全送到耿貴妃手裡頭,那會是誰攔截了呢?要是往常寧樂郡主定然覺得是淑妃做的,但昨晚上耿山一夜未歸,她卻覺得這事情或許是那位的命令。

想到此,她渾身一個激靈,忙忙下令車伕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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